66 吃獨食 生前打架挺狠
陸辭想象不出謝宜冰打架的樣子, 雖然聽說過他生前打架挺狠的。
但那是生前,現在是死後,能一樣嗎?
再說, 哪個男人吹牛逼的時候不是把牛往天上吹?
就說他自己, 不也是天天叫嚣着自己雄壯威武嘛!
陸辭越想越心慌, 眼巴巴在家等着謝宜冰,腦補了一幕幕鮮血淋漓斷手斷腳的可怖場面, 腦門發涼, 渾身發抖, 幹脆鑽到被窩裏裹緊小被子, 結果沒多久就睡着了。
夢中的小梅花鹿在熟悉的森林中穿梭,找到了紅色和黑色的漿果,找到了黃色的小花,還找到了好幾根人參。
他一趟趟把東西叼回小屋裏,然後把唯一認識的人參給吃了,第二天醒來感覺自己的肚子手感軟乎了許多。
一稱:“65.1!”
蕪湖, 起飛!
陸辭下意識說道:“阿水哥你看, 我果然帥到飛起!”
說完, 他發現家裏就他一個人, 不由得撇撇嘴,連拍照發朋友圈的心思都沒有,按部就班地洗漱買早飯上班。
由于沒人監督,他就賴掉了早上的晨練,到辦公室的時間特別早, 連小柳都還在被子裏睡着。
伴随着天氣越來越冷, 小柳直接就駐紮在街道辦, 除了偶爾纏着陸辭出去買零食之外, 占據了陸辭他們辦公室最後一張空桌子。現在上面擺滿了各種小瓶子小盆子,還有路芸上供的一整套娃屋。
陸辭本來還以為小柳一根柳條沒這方面的需求,沒想到它特別喜歡。
察覺到陸辭進來,柳葉尖往上彎了彎,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陸辭:“……臭小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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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芸他們來上班的時候,陸辭已經幹了很多活。
韋飛宇都抱怨了:“小陸老師,您稍微放松一點,這樣我壓力很大啊。咱們做基層工作的就別內卷了叭!”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卷我的,你卷你的,我們方向不一樣。”陸辭毫不留情地打擊自己的小助理。
韋飛宇誇張地被擊倒在桌子上:“啊……我死了。”
臨到過年,大家其實都沒什麽心思在工作上。
街道辦有路芸和陸辭這種領導,加上邊上就是上面派下來的考察了就不走的團,和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工作小組,反正個頂個的大佬。他們全都皮繃緊了,天天都在努力工作。
然而基層工作說少不少,但說多也真沒那麽多。
在所有人的齊心協力下,韋飛宇現在除了一些日常工作,剩下的時間都在看書備考,甚至已經放話,今年一次上岸。
韋飛宇在桌上癱着吃完了早飯,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小陸老師,今天謝主任沒跟你一起來上班嗎?”
“沒有。”陸辭雙目無神地盯着電腦屏,“他打架去了。”
“啊?”
陸辭轉過頭來,再強調一遍:“他說他打架去。”
這回連路芸都側目:“謝主任還會打架?跟誰打啊?”
“跟下面的誰打吧?”陸辭也不是很确定,先前聽謝宜冰好像念叨過那麽一句兩句,後來看他也沒什麽行動,就沒放在心上。
陸辭不知道的是,“下面的誰”其實是個複數。
難得白天來上班的花梨帶給他們正确答案:“就是和其他幾位……算是城主吧,切磋一下,沒什麽事。”
他一到辦公室就把自己的冬天裝束變成了夏天,橙色底的大花短袖襯衫,嫩綠色的中褲,看得辦公室裏其他人瑟瑟發抖。
為了防止室內外溫差過大,引發一些心血管疾病,街道辦的溫度也一樣是20度。在冬天其實也就是能夠讓人把厚外套、手套什麽的脫掉,并不會讓人感到熱。有些怕冷的,室內還穿着薄外套。
大家手頭都只有一些裝樣子的工作,聽他這麽一說,紛紛眼巴巴看着他。韋飛宇還拿了一把零食上供。
花梨擺足了派頭:“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們說說。陸辭,你去過地府,應該知道地府不止一座城吧?”
“嗯。”陸辭把椅子拉出來,正對着花梨,手上捂着暖烘烘的蜂蜜柚子茶,“不過我沒去過其他地方。導航上倒是有顯示。”
韋飛宇第一次聽說:“地府現在都有導航了?”
“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有。望鄉生活APP上附帶的。”陸辭把自己的APP點開給他看。
韋飛宇和路芸照做:“沒有啊。”
花梨解釋:“你們沒去過地府,激活不了陰界地圖。要不我帶你們下去看看?”
兩人直接拒絕:“不了不了。”
“死了一定。”
“啧。”花梨鄙視地看了一眼兩個人,覺得陸辭瞧着膽小,那也得看跟誰比,其實膽子已經不小了,“陽界有許多傳說,什麽十殿閻羅之類的,你們都聽說過吧?”
“嗯嗯!”
“雖然有億點點不一樣,但是你們可以簡單粗暴地理解為謝大人是其中的一位閻羅。他現在就是去找其他幾位切磋了。”花梨說起來的時候,滿臉的神往,“其實他早就該去了。之前修為暴漲那麽多,打一架才方便印證實力。”
他話裏面的信息含量太高,導致辦公室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陸辭,咪了一口水:“你說阿水哥是閻羅?”
“不能這麽等同,不過大差不差。”花梨帶着一種自家城市繁榮昌盛的自豪感,“地府有很多城,不止十座,分管各個大小地獄。這些城各有興衰,和城主的實力有關。自從謝大人上任以來,我們城一直是最好的。有機會我……讓謝大人帶你去看看別的城就知道了。”
雖然從修煉的角度有點讓人嫉妒,但是不得不承認,謝宜冰這位大人,不僅修煉速度快,而且想法多。
各種變革都是謝大人率先提出執行,随後其他幾位大人跟着抄作業。
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雖然不能好好修煉有點煩啦,但是自家的城越好,他們相應能夠得到的資源就越多,尤其是在對家面前能夠揚眉吐氣,還是很爽的。陸辭作為謝宜冰的道侶,必須要充分了解謝大人是一位多麽了不起的城主。
陸辭聽花梨一番彩虹屁,默默喝了一口茶:“啊。”
阿水哥才不是為了印證實力炫耀武力的目的去打架的,是為了……算了,不說了,說出來影響阿水哥在下屬面前的鋼鐵形象。
誰能想到呢?硬漢城主竟然不硬。
陸辭表情微妙。不過知道謝宜冰不會有什麽危險,心裏面就篤定了一些。
花梨還等着陸辭也來一通彩虹屁,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冷淡:“就這?”
“啊,那不然勒?”陸辭坐在椅子上,滑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工作。”
花梨皺眉,暗忖這難道就是城主道侶的氣度?
那謝大人為什麽還要那麽不放心,特意讓他來照顧陸辭?
花梨暗搓搓盯着陸辭,看他一整天罵活人教訓生魂,又精神又兇殘,完全不像是需要照顧的人。
就說同一個辦公室裏,路芸忙了一天,已經蔫吧了;韋飛宇更不如,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小柳?
花梨把小柳從快樂水罐子裏拿出來,放到清水杯裏洗幹淨,再用廚房紙擦幹,塞進被子裏:“小朋友早睡早起,少喝肥宅飲料,小心變成胖子。”
小柳不服,扒拉來自己的手機打字:【胖是好事!小鹿想胖都胖不了,fiwu!】
廢物鹿看到了,沒收手機,冷笑:“明天的零食沒了,喝涼水。”
還不會說話的小瓶友,全身的葉子都蔫吧了。
所以,陸辭怎麽會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呢?
陸辭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被照顧,無語地看着跟着他的花梨:“你有什麽事情就去忙吧,我這兒沒什麽事。下班直接就回家了。”
“不去外面吃飯?”
“不,家裏有菜,我随便做點。”
花梨心懷忐忑,看着陸辭進家門才折返回宿舍。
陸辭倒是沒騙人,洗了一把随便什麽綠葉菜,煎了一個荷包蛋,很快煮了一碗面。
如果在小宿舍裏,一個人吃晚飯還不覺得什麽,但是一個人在一棟超大別墅裏吃一碗面,就覺得格外空落落的。
陸辭滿心不是滋味地吃了一口,馬上放下:“忘記加鹽了。”
湊合着吃完晚飯,他老老實實去地府的書房,寫了大字,看了書,還接了個快手的小活。
九點五十分準時上床,把隔壁枕頭毆打十分鐘,然後抱在懷裏:“睡覺!”
夢裏小屋,謝宜冰是在廚房大鍋裏找到的梅花鹿。
小梅花鹿團起來剛好一鍋,一身雞毛,嘴邊還有嚼地亂七八糟的幾截參須、半朵靈芝,以及一些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的東西,嘴唇邊的毛毛浸染着嫩綠的草汁。
“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謝宜冰失笑,“真就鐵鍋炖自己?”
夢裏使用不出法術,謝宜冰只能輕手輕腳地給梅花鹿清理。
理下來的雞毛好大一籃子。
謝宜冰的心都懸了起來,仔細扒拉寸頭鹿,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
林子裏的雞可兇了,會飛,還有尖尖的喙和鋒利的爪子。他們家小鹿的毛都不怎麽厚,肯定是被欺負了。
“咦?”謝宜冰把小鹿從鍋裏面抱出來,把他給吵醒了,挨了一下角。
脾氣略微暴躁的梅花鹿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死鬼,你還知道回來!
梅花鹿壓根沒用力氣,謝宜冰不痛不癢,把他抱到外面光線充足的地方,又把他帶到湖邊,指着鏡子一樣的湖面,摸摸鹿角:“你的角長大了啊。”
梅花鹿壓低腦袋,看着湖面上映射出來的大樹杈子一樣的腦袋,低頭喝起水來。
謝宜冰盤腿坐在他身邊,一會兒摸摸小鹿肚皮,一會兒摸摸小鹿腿,暗忖:難道他不行,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陸辭其實還是個未成年鹿?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只單獨鹿=熊鹿(*  ̄︿ ̄)
阿水哥家的鹿(???*)
阿水哥( ̄ω ̄):要接送上下班。
阿水哥( ̄ω ̄):要盯着按時吃飯。
阿水哥( ̄ω ̄):哦,要記得給他準備零食。
阿水哥( ̄ω ̄):工作中被人欺負了,要給他出頭。
花梨 (。?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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