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驚喜”?
夜靜若水,晚風微涼。
黑色轎車擦着夜色,緩緩駛入院內,江遇從車上下來,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将半醉的紀風暖扶下車。
司機先生想替江遇搭把手,江遇委婉地拒絕,“謝謝。我一個人就可以。”
紀風暖半倚在他懷中,他低沉的嗓音入耳,長卷的睫羽微微顫動兩下,她借着醉酒的狀态假寐。
待司機先生離開。月色下,院裏只剩兩人。
清風徐徐,裙擺随風飄搖,勾繞着他的褲腿,似有似無地撩撥,将他的理智一點一點摧毀。
他抽回一絲理智,一向清冷的音色此時略帶些沙啞,“大小姐。到家了。”
“嗯……”她慵懶地應聲。
“……”
怕她站不穩摔在地上,他半攬着她的肩膀,不敢多一分逾越。
良久,她擡起頭,雙眸染上醺色,視線剛好到他刀削般的下颚處。
她伸手,指尖劃過他分明的下颚線,染過酒色的嗓音,有些許性感魅惑,“江遇。”
他的喉線起伏,慌亂的心跳猶如此時靜夜裏蟲鳴聲,躁動缭亂。
“昨夜你還叫我不要喝酒,今晚你卻陪我喝酒……”
她的食指點了兩下他挺拔的鼻尖,“你有點雙标哇。”
他捉住她亂動的手,寬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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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舒出一口濁氣,沉聲道:“我送你回房間。”
他不是聖人,經不起她這般撩撥。
他簡單粗暴的将她扛回房間,把她放在床上後,退出房間,然後去樓下叫了英蘭去照顧她。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拿着幹淨的衣物走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出來。
打開窗戶,冷風吹進來,吹散他眼底的欲色。
那夜之後,紀風暖再也沒跟江遇說過半句話,也不敢再亂喝酒。
她跟江遇談好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把紀氏全部交給他管,她漸漸開始回歸娛樂圈。
她去年拍了不少的戲,正當今年假期上映,一部未播完,又緊接一部開播,她的名氣随之火熱起來,各個app幾乎都能看到關于她的身影。
蘇姍對于紀風暖前兩個月的空檔期很是惋惜,一直在念念叨叨。
紀風暖卻不以為然,慵懶地癱坐在沙發上看自己拍的新劇,一邊慢悠悠地送了顆剝好的葡萄入嘴。
她鼓着腮幫子,說:“那時候又沒大熱,當時接的那幾個綜藝,我還覺得是我虧了呢。”
聽紀風暖這麽說,蘇姍覺得挺有道理,不再糾結這麽多,重新開始篩選适合紀風暖現在咖位的綜藝和劇本。
紀風暖一時間爆紅,許多好資源自動找上門來,大品牌的代言和熱門的綜藝紛紛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讓蘇姍最激動的是,富榮投資的電影《向春榮》邀請紀風暖試鏡女一號。
要是能從劇圈混進影圈,紀風暖将來在娛樂圈的位置不可限量。
試鏡的那天,紀風暖以為自己會很緊張,沒想到很順利,仿佛是開了後門一樣,只是去走個流程。
試鏡完,紀風暖剛從裏面出來,就接到蕭祈的打來的電話。
“暖,試鏡怎麽樣?”
紀風雪疑惑,“你怎麽知道我試鏡了?”
電話那邊傳來蕭祈的聲音,“我這不是那天慈善晚會搭上了富榮嘛,跟他提了一句,他就跟我說,他會好好考慮。”
紀風暖:“……”
“後來他就跟我說,他投資了部電影,跟導演提了一下你的名字。怎麽樣?還順利吧?”
他的尾音帶着笑意,就好像是一只搖着尾巴的中華田園犬,話語間帶着邀功求賞的意味。
“你一句話,就讓富榮選我做女主角。這話說出來,你自己敢相信嗎?”紀風暖慣會朝他潑冷水。
蕭祈遲疑了一陣,嘟囔道:“要不然呢?你一句話都沒跟人家說上。”
“你不會為了我犧牲了色相吧?”紀風暖想到那個畫面,感覺有點辣眼睛。
蕭祈一時無語,“你腦子裏裝了什麽?”
看他這麽惱怒的樣子,想必真沒什麽,不然她就欠了蕭祈一個大人情。即便是這樣,紀風暖依舊不信蕭祈真有這個本事。
她腦海一閃而過,那晚與富榮并肩而立的江遇。
江遇。
自從那晚後,她就離開了老宅,躲在外面許久沒有回去過。
此時閉眼,那晚的情形依舊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盡。
她挂了蕭祈的電話,給自己定了張機票。
紀家老宅。
紀風雪坐在沙發上,擡手按着遙控器,将紀風暖出現的畫面給跳過,一邊看一邊吐槽:“演成這樣還被誇演技好,要是當演員這麽容易,我随随便便也能當大明星了。”
“是麽?”
紀風暖冷不丁的冒出來,吓得紀風雪魂不附體,她才說了一句壞話,就被紀風暖親手逮到了。
“你……你怎麽回來了。”
紀風雪平時沒事不會來老宅,她怕碰到紀風暖,确定紀風暖不在的時候,她才回來找紀國強撒嬌賣萌,誰知道她突然就回來了。
紀風暖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少幹壞事。
她往沙發上一坐,雙膝交疊,掀起眼睑,審問般地姿态開口,“你怎麽在這?”
紀風雪屁股用力往沙發上一坐,置氣道:“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紀風暖好脾氣地跟她講道理,“這老宅現在可是在我的名下了,我當然可以随時來。”
紀風雪吵不過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犟聲說,“我來看爺爺,關你什麽事?總不能爺爺你也一個人霸占了吧?”
說完,她就起身跑向後院,去園子裏找紀國強哭訴。
“現在公司姐姐霸占着,把我趕出去,老宅也說是她的,不讓我來,我不過是來向您盡盡孝心,她盛氣淩人的要趕我走……”
“爺爺,您可要幫評評理啊……當初您也說過,紀氏以後是我媽媽的,現在她是總經理算怎麽回事嘛!而且她把公司交到一個外人手裏,自己倒是在外面逍遙,公司遲早會敗在她手上。”
關于公司的事,紀風雪已經向紀國強哭訴了好多次,現在紀氏在江遇的管理下漸漸好轉,她又想從紀風暖手裏把公司争取回來。
同樣是紀家的女兒,憑什麽她什麽都有?憑什麽她得到的永遠比她多?
紀風雪本來就覺得不公平,加上陸明揚撺掇,她更加迫切想要從紀風暖手中奪回紀氏。
紀國強被她吵得心煩意亂,當初因為她和陸明揚的婚事,讓他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到了訂婚的時候,陸家後來又反悔,推遲訂婚宴,意圖悔婚。
因為陸家要悔婚,紀風雪哭得肝腸寸斷,紀國強十分無奈,卻恨不起來這個不争氣的孫女,是陸家欺人太甚,但他只能撇開這張老臉去找陸先榮,把這個婚事敲定下來。
兩家人私下吃了個飯,過了過禮節,算是訂婚了,沒有大肆張揚。
現在紀風雪又來哭,他原本閑适自在,被她一哭一鬧,又開始頭疼了。
“爺爺,我也是您的孫女,你不能只偏心她一個啊!”
紀風雪急得在紀國強面前打轉,她自己不暈,紀國強看得暈頭轉向。
“好了好了……”紀國強擺手讓她停下來,“你先停下來,有什麽事,等風暖來一起說。”
紀國強剛提到紀風暖,紀風暖出聲輕喚了一聲,“爺爺。”
她正倚靠着門框,雙臂交疊,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到底聽了多少。
紀風暖眼底的一抹譏諷,讓紀風雪的心拔涼拔涼的。
“風暖回來了啊。”紀國強一見紀風暖,便樂呵地笑起來。
“我剛才一回來,就聽到紀風雪說我的壞話呢,沒想到還真有惡人先告狀的。”紀風暖上前,把紀風雪擠開,扶着紀國強往屋內走。
走到後門處,紀國強放下小鏟子,脫掉沾滿泥土的手套,換了幹淨的拖鞋進屋。
紀風雪跟在屁股後面跟紀風暖争論,“我什麽時候說你壞話了?爺爺你別信她的,我沒有!”
兩人一見面就會吵,張媽急忙端來涼茶,讓兩人消消火氣。
“姐妹之間沒什麽可吵的,先喝口茶,降降火。”
到了立夏,氣溫上來不少,空氣也變得幹燥,正是火氣重的時候。
“我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紀風暖脾氣上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擱,起身往樓上走。
紀風暖回到房間,先進浴室洗了個澡。
外面的陽光正毒辣,溫度又高,她在機場走了一段路,就一身的汗氣。
突然回寧市,只不過想來公司看一眼,即便是當甩手掌櫃,也得回來視察一下工作,至少要知道江遇把公司管理得怎麽樣了。
沒想到一回來就有“驚喜”,紀風雪趁她不在,竟然打起紀氏的主意。
她吹幹頭發,化上精致的妝,然後換上正裝。米白色的女士西裝外套,內搭灰藍色圓領緊身衫,下身穿着與西裝成套的米白色短裙,露出纖細性感的大長腿,優雅又知性。
她滿意的看着鏡中的自己,選了款搭衣服的包包,然後拿上車鑰匙,開走停在車庫裏的瑪莎拉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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