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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中式吊燈下,氣氛有些僵硬,五道視線相互交錯,神色各異。
紀風暖咬着“誣陷”兩字字眼,目光落在對面兩人身上,紀風雪觸及她的目光,有些慌了,心虛道:“誰,誰誣陷你了?”
陸明揚往紀風雪碗裏夾了一塊魚肉,将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開口便說,“風雪不過是看到網上的緋聞特意關心你,畢竟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難免讓人信幾分……”
紀風雪接過他的話,氣勢又硬氣了幾分,“對,你和顧豫川的緋聞現在傳得人盡皆知,你最好處理好這件事吧,免得我們紀家跟着你丢人現眼。”
聽她這沒腦子的話,紀風暖忍不住嗤笑一聲,“我還能比你更丢人現眼嗎?私照都流露出去了。”
紀風暖戳到了她的痛處,直接從桌位上跳了起來,指着紀風暖的鼻子,說,“紀風暖,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事是你搗的鬼!”
“說話要有憑據……”紀風暖用筷子敲上紀風雪的手,後者痛得縮回,嗷嗷叫了一陣,紀風暖把碰過紀風雪的筷子扔掉,換了雙新的。
紀風雪鑽進陸明揚的懷裏,求他安慰,陸明揚假意安撫了她一下,将視線轉移到紀風暖身上,語氣夾槍帶棒,“話不過三句,就動手打人,呵呵……”
江遇清冷的嗓音,陡然插入三人的局面中,“陸先生,這裏是紀家,你還不是二小姐的丈夫,她們姐妹之間的沖突,你最好不要過多的插手。”
陸明揚被江遇以紀家人的口氣指責,心裏堵着一口濁氣,憋着難受,忍不住反嘲他,“你又算是紀家的什麽人?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忠仆嗎?”
江遇在紀家多年,陸明揚見慣了他替紀國強和紀風暖端茶倒水的場面,這個人在紀家簡直是一個奇怪的存在,說他是雇傭的傭人,但他從來不聽從紀風雪和張繡的吩咐,說他是紀家人,但聽說他跟紀家連親戚關系都挨不上邊。
江遇沒有回應陸明揚,只聽身側的紀風暖将餐具一擱,冷眼看向陸明揚,說,“陸先生,江遇是我紀家人,而你,我現在就可以請你出去。”
餐桌上出現這樣熱鬧的場面,紀國強絲毫沒有受影響,細嚼慢咽的吃着碗中的食物。
紀風雪和陸明揚接連在紀風暖這裏受挫,她自然要找紀國強哭訴,求他主持公道,“爺爺……姐姐又要将我們趕走……”
紀風雪有些纏人,哭訴時聲音又顯得十分吵鬧,一點也沒有家教的樣子,他打斷紀風雪的哭鬧,“這什麽地方?不想吃就出去。”
紀風雪不甘心的抿了抿嘴,惡狠狠的剜了紀風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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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明揚注意到紀國強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着他的,眼神嚴肅且冷漠。這裏是紀家,再怎麽樣紀風雪是不會被趕走的,“不想吃就出去”怕是說給他聽的,他只好尴尬的低下頭,不再挑唆是非。
晚飯過後,紀風雪破天荒的要在老宅住下來,張媽看了一眼紀風暖的臉色,支支吾吾道,“這……沒有合适的房間……”
“那就去準備啊。”紀風雪理所當然的吩咐。
紀風雪搬出老宅好幾年,她的房間早就按照紀風暖吩咐改成了繪畫室。
“這……”張媽再次看了一眼紀風暖的臉色。
紀風雪看出張媽的顧慮,便跟紀風暖演起了姐妹情深,“姐姐,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會趕我走吧?”
紀風暖知道不管她同不同意,紀風雪都會堅持留下來,她回來就是為了看好戲,既然這樣,她當然要給紀風雪這個機會。
張媽見她沒有任何異議,便着手去準備了。
二樓還留着一間客房,但是裏面堆了雜物,一時整理不完,張媽只好叫上李叔幫忙搬東西。
夜裏,紀風暖洗完澡後,感覺一身清爽,坐在露臺處,吹着微微的暖風,将她濕潤的頭發吹得半幹。
隔壁的露臺露出了光,聽到拉門聲,便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半滞的狀态。
紀風暖知道是江遇,兩人的房間只隔了一道牆。
“夏天蚊子多,你怎麽坐在外面?”江遇先出聲。
“那你還不快點幫我準備驅蚊的?”紀風暖反問他。
聞言,江先生立馬去給紀風暖找驅蚊工具,問了張媽,要來了電蚊香,阿香聽說江遇要給紀風暖驅蚊,急忙把随時攜帶的驅蚊噴霧給他。
他帶着一堆驅蚊工具上了樓,走廊碰見陸明揚。
江遇正要繞過他,他用身型一擋,攔住江遇的去路,“江遇,你去給我拿瓶紅酒過來。”
陸明揚不是個聰明人,卻自以為聰明,明知道江遇不可能聽他的,非要挑釁江遇。
“你若是殘了,我自然會施予同情,幫你取來。”江遇抱着驅蚊工具,留下這句話,狠狠将他撞開,直徑往紀風暖的房間走去。
陸明揚惡狠狠的看着江遇消失的位置,掏出手機,在手機上敲上幾個字,正好這時有新消息跳出來。
【揚哥,顧豫川夫婦發微博澄清了。】
陸明揚退出微信,看到微博熱搜上,#顧豫川##幸梓熙##發出澄清聲明#,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來的,就跟商量好的一樣。
聲明中表示,兩人離婚與他人無關,婚姻期間并沒有第三者。
顧豫川為了自己的聲譽發文解釋還說得過去,但是幸梓熙發出澄清聲明這點讓陸明揚摸不着頭腦。
她替兩人澄清,與她沒有半點好處,得利的只有顧豫川和紀風暖,她完全可以做到無視。
他想來想去,猜測可能是接了紀風暖的好處,讓她答應替她澄清。難怪紀風暖今天表現得不慌不忙的狀态,原來已經解決好了。
陸明揚按滅手機,轉身回了紀風雪的房間。
于此同時,江遇在房間裏插好電蚊香,電話響起。
他掏出手機,來電顯示着“富榮”。
紀風暖從露臺走進來,拉上了門,見他手機在響,問他,“怎麽不接?”
江遇接通,富榮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哥,事給你辦好了!”
“嗯。知道了。”江遇說完就挂了電話,挂的太快,富榮連邀功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将手機塞回,擡頭正好對上紀風暖的目光,她眸眼彎彎,笑着看着他,“你憋着什麽壞主意?”
江遇一時語塞,在她心裏,他就是這樣的人?
其實也不怪紀風暖這麽想,他用的破手機,五年沒有更新換代,通話時聲音外漏。
江遇解釋,“他幫你解決了網上的流言,來找我邀功。”
紀風暖打開手機,就看到推送而來的消息,光看标題,就已經讓她很驚訝了,問他,“他是誰?這麽厲害。”
這個人一聽就非比尋常,她團隊的公關都沒把握能處理的幹淨,他仿佛很輕松就搞定了。
江遇抿了抿嘴,打算“招供”,紀風暖乍然出聲,“我知道了!”
江遇:“……”
“是富榮。”
江遇不得不說,她的小腦瓜,有時候還挺靈活的,能猜到他頭上去。
紀風暖看他臉上默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而江遇也知道,免不了面對她的盤問。
“你跟他什麽交情?”
江遇摸了摸鼻尖,回答:“也沒什麽關系,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偶然相識。”
紀風暖顯然不信他的這套說辭,直言問他,“他是不是存起着挖你的心思?否則也不會這麽費力讨好。”
江遇苦笑,聽她的意思,還記着他要“跳槽”的事。
他和富榮的關系有點複雜,一時半會兒跟紀風暖解釋不清楚,索性順着她的意思答道,“大概是吧。”
紀風暖讓他坐下,她拍完戲,一時閑了下來,想跟他唠唠嗑,其實主要是想着怎麽收拾紀風雪和陸明揚。
這兩個壞心眼的,上着選秀節目,特意跑回老宅,就為了看她的笑話。她得好好想個法子,給他們回饋點驚喜。
紀風暖随口提了句紀風雪參加的選秀節目的名字,江遇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是說,曝光她晉級的內幕?”
紀風暖點了點頭。
之前紀風暖讓他多盯着點紀風雪的動态,他就一直有密切關注這個節目,節目已經進行到第六期,平平無奇的紀風雪卻能披荊斬棘,一路順風,沒有內幕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順便了解了一下這個節目的規則,大衆投票加導師評分,這兩個都是可控的,紀風雪應該在這上面砸了不少的錢。
無疑,揭穿她晉級的內幕,讓她受到群嘲,是最好的回報方式。
但……
江遇說,“現在時機不成熟。”
紀風暖:“?”
江遇解釋,“我想讓她成為冠軍,出道之時,便是她一輩子銘記于心的恥辱日。”
紀風暖聞言,心想:絕。真絕。
将她推上巅峰,又将她打入深淵,這毀人的路數,她真的不要太喜歡了。
她連連點頭贊成他。果然,跟江遇聊天,她心情總是很舒暢,他總能在她能滿足的點上,給她額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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