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更合一

江蓮徹底愣住了。

她這表哥據說以前很聰明, 出事後就傻了，心智只有幾歲，非常好騙。現在據說又治好了。

來之前江蓮是有些忐忑的, 但她覺得憑借着自己這幾年經常去療養院看他和他培養出來的感情, 就算他清醒了，也應該加倍對她好才對。

但是她沒想到，司一好是好了, 但成了戀愛腦。

現在眼裏心裏都只有他這個未婚妻，連這種無理取鬧的話都說得出來。

他這腦子真的不是治病的時候沒治好，留下了什麽後遺症嗎？

最後，江蓮還是沒能成功留下來, 去附近的酒店住了。

到酒店安頓好後, 江蓮越想越氣，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打算多留幾天, 找到機會繼續去刷司一的好感。

她現在在網上還給自己立了一個白富美的名媛人設，攢了不少粉絲。沒有了司一這個錢袋子，光靠她那小氣得要死的親爹，她的人設還怎麽立得穩。

正好閨蜜攢了個局, 叫江蓮過去玩，江蓮收拾收拾就去了。

閨蜜要了一個酒吧的包廂，還叫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平時混在一起玩認識的，也都聽說了江蓮要去找她表哥的事。

江蓮并不是一個低調的人，平時最喜歡接受別人的吹捧, 沒少在其他人面前吹噓她家裏怎麽有錢，還說自己有個特別有錢的表哥，她想要多少錢對方都給。

這次一放寒假, 她便說要去找自己表哥，到時候請大家喝酒，不管多貴的酒随便喝。有這種好事其他人沒道理不捧場，這不挑了家有名氣的酒吧，叫上了最好的酒，等着江蓮這個白（冤）富（大）美（頭）來買單。

沒一會，江蓮來了。手上拿着個大幾萬的包包，身上一身也都是名牌，看起來就是很有錢的模樣。

江蓮以前也對自己身上的行頭很滿意，走出去覺得倍有面子，但這是在她見到簡安娴之前。

光是簡安娴手裏随便拿的一個包，就足夠買下她全身的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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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花的還是司一的錢。

大概是因為以前從司一手裏騙錢騙得多了，江蓮會自動把司一的錢也看成了自己的。看到簡安娴這麽大手大腳地花司一的錢，簡直就跟花了她的錢一樣讓她心痛。

其他人看到她過來，立刻“富婆”、“富婆”地喊着她，讓她坐到了正中間，吹捧她今天的衣服好看。

閨蜜給她倒了杯酒：“這個局可是我特意為你攢的，平時我們可舍不得點這麽貴的酒。”

“對，多謝富婆買單，來，一起敬我們人美心善又有錢的大美人蓮蓮。”

幾個人一起舉杯。

江蓮看了下他們點的酒，都是五位數的，并不便宜，這幾瓶加起來得有十幾萬了。

她本來确實答應了請他們喝酒，但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今天能拿到司一的卡。結果現在卡沒拿到不說，人還被趕出來了。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但是礙于這些人捧着她，她只能自己将這種不滿的情緒咽下去，心裏則想着自己卡裏還剩多少錢。

閨蜜就坐在她旁邊，見她點開了手機錢包，湊上來看，江蓮連忙将手機按滅了。

她倆是在一個網紅群裏認識的，平時經常一起攢局、逛街，但其實對對方其他一無所知。

閨蜜看了她一眼，說道：“要不你把你表哥也約出來呗，經常聽你提起，我們都沒見過呢，大家一起認識認識。”

江蓮以前确實經常拿司一吹牛，還拿司一的卡出來，替閨蜜買過衣服。

但司一那時候腦子不好，她不可能把司一帶出來丢臉，司家也不會允許她将司一帶走。

現在司一病好了，氣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成了一個極品帥哥，要是能叫出來，肯定能給她長面子，讓她在這群人裏地位更高。

但以司一今天對她的态度，她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能将人叫出來。

畢竟司一現在已經變成戀愛腦了。

閨蜜早就覺得江蓮今天晚上不對勁了，見江蓮似乎露出了為難的模樣，她喝了口飲料，問道：“你們不會是鬧翻了吧，那今晚的酒水……”

被戳中痛處，江蓮的臉色一僵，但她不想被人看輕，幾乎是立刻道：“你想多了，我表哥一向是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我一會就讓他來給我們付錢，順便也讓你們開開眼，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極品帥哥。”

為了表現自己的豪爽，江蓮又點了不少東西。

然後她将這些拍下來，發給了司奕，順便還發了個地址，可憐兮兮道：“表哥，我忘帶錢包了，可以來幫我付個錢嗎？”

其他人聽說江蓮那個非常有錢的表哥要來，心裏或多或少動了些心思，一邊還不忘吹捧江蓮。

江蓮被他們吹得飄飄然，豪爽道：“你們随便點，點了都算我的。”

司奕确實看到了江蓮發過來的消息，但他沒理，直接劃過去了。

能讓他這個點跑那麽遠出去送錢的，世界上也就那麽一位罷了。

其他人想都別想。

江蓮在那邊等了好久，見司奕始終不回她，趁着上衛生間的時間給他打了個電話。

結果電話接通，對面直接轉成了語音信箱，“哔聲後請留言……”

江蓮：“……”

她根本聯系不到司奕，眼看外面的人還在等着，她算了一下今天晚上的帳，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麽多錢。

她急得不行，站在衛生間裏一直打司奕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通，最後沒辦法，只能打給了自己母親。

聽到她說要錢，她媽在電話裏将她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挂了電話。

江蓮氣得臉都紅了，最後想起街對面有家金店。江蓮找了個借口出去，将自己身上一件值錢的首飾當了，這才換了些錢回來。

見她去了這麽久才回來，閨蜜問道：“你表哥還沒來嗎？”

江蓮勉強笑道：“昨天不是下大雪嘛，他感冒了來不了，只能下次見了。”

“不過單我已經買過了。”江蓮站了起來，撩了下頭發，“我今天有些累，先回去了，明天還要去看我表哥。”

江蓮娉娉婷婷地走了。

等江蓮走出去，其他人七嘴八舌道：“她出去後脖子上那條項鏈是不是不見了，我剛在窗邊看到她進了對面的金店，不會是當了吧。”

又有人道：“她那個表哥有沒有真人都不知道呢，我看是她編的。”

“對啊，她要真那麽有錢，身上怎麽還會穿過季的衣服，打臉充胖子罷了。”

“管這麽多幹什麽。”江蓮的閨蜜道，“有人給你們買單不就行了，吹牛就吹牛呗。”

“哈哈，也是。”

……

江蓮回到酒店，對于晚上的事情，心裏越想越氣。

既氣司一翻臉不認人，一點也不給她面子，也氣自己的閨蜜擅作主張，幫她組局。更氣包廂裏那群人是真敢點，害她花了這麽多錢，總之，就是不反思一下自己。

她剛把手裏的包放下，閨蜜給她發來一張微信截圖，是幾個人開的小群，在聊江蓮。說江蓮這個表哥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江蓮也不是真的白富美，有點小錢打臉充胖子罷了。

江蓮是江家的私生女，身份有些見不得光，平時最恨的就是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她。

她平時願意當冤大頭也要別人捧着她，本來就是心裏存了些難以言說的自卑心思，想被別人吹着捧着，以此得到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看到這張微信截圖後，江蓮氣得不輕，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手撕了這群人。

閨蜜在對面安慰道：“他們無非就是沒見過你表哥真人，胡亂杜撰罷了。你不是說你表哥感冒了嗎？”

“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他，我幫你們拍些照片，到時候你發在朋友圈，他們自然沒得話說了。”

江蓮一想可以，答應了。

對面閨蜜給她回：“別生氣，小公主，我是相信你的。”

江蓮回她：“最愛你了，麽麽。”

閨蜜看了眼，放下手機。

她是相信的，因為她從江蓮那裏見過她表哥給她的黑卡。她事後去了解過，那麽一張小小的卡，整個A城有資格持有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

她不關心江蓮是不是真的白富美，只要能和那個人見上面，怎麽捧着江蓮都不為過。

江蓮雖然沒能在司奕家裏住下來，但是曲山公館她還是可以進來的。

她以前去療養院看望司一的時候搭過司母的便車。那時候這邊剛剛建好，她跟着來過幾次，也在門衛處有過登記，想進來并不是難事。

這次她還帶上了自己的閨蜜，一路上給自己的閨蜜吩咐：“你記得挑個好角度幫我們拍幾張，拍得自然一點，尤其是把我的臉拍得好看一點。”

閨蜜心不在焉地應着，心思根本不在拍照上。

沒一會，兩人到了。

前天下了場大雪，厚厚的積雪将外面裹成了一片銀色，庭院裏的積雪現在也沒化。

簡安娴今早難得有了興致，跑到外面來堆雪人。

堆雪人她又怕冷，手上戴了一副毛茸茸的手套，這樣一來，手套有些限制了她的發揮，導致這個雪人堆得歪瓜裂棗，這對于從小開始學習美術，對事物的美觀有着追求的簡安娴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大小姐不允許從自己的手下制造出這麽醜的雪人，把手套摘了，進門開始找工具，打算精雕細琢，堆出一個全世界最精致的雪人出來。

“你把這個腦袋搓圓一點。”大小姐指揮旁邊閑着的司奕。

司奕倒是不怕冷，他捧着手上的雪球，看了眼簡安娴，将雪球等比例地搓圓了。

等簡安娴拿了刻刀出來，看到司奕重新搓的頭，說道：“你搓太小了，我原本準備雕個威猛将軍的。”

“頭小一點不好嗎？”司奕道，“我覺得挺好的。”

“好吧。”簡安娴妥協，“雕個可愛的女孩子好了。”

她這邊開始開工，因為怕冷，她還抱了個熱水袋出來，這會只能将熱水袋交給司奕保管。

江蓮和閨蜜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人蹲在一起堆雪人的畫面。

簡安娴拿着刻刀對着雪人精雕細琢，偶爾手冷了，司奕便将熱水袋遞過去，給她暖暖。

江蓮隔着老遠看見了他看向簡安娴的眼神，溫柔中帶着一點笑意，像是冰天雪地裏，就只裝得下她一個人一樣。

江蓮也愣了一下。

不過這種愣神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指着司奕對自己閨蜜說道：“我表哥，我沒騙你吧。”

江蓮說完後沒有得到回應，擡頭去看，發現閨蜜已經看着自己表哥看呆了。

江蓮有些得意，朝着司奕那邊走了過去，大聲道：“表哥，我來看你了。”

她也看到了簡安娴，不過自動略過了。走過去後她看到司奕手裏的熱水袋，正好她也覺得手冷，便道：“這是熱水袋嗎？我走過來冷死了，快給我暖暖。”

她伸手去拿，結果撲了個空，司奕拿着熱水袋道：“這是你嫂子的，沒辦法給你。”

江蓮撇了眼簡安娴，不滿道：“她現在不是用不了嗎？”

“但她占有欲比較強。”司奕道，“你昨天也聽到了，她那霸道的發言。我現在把它給你，我一會就要去跪鍵盤了。”

簡安娴瞥了他一眼，還真會給自己加戲。

沒一會，江蓮的閨蜜也走了過來。

她來之前本來有無數的小心思，但在見到真人之後，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心思手段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她沒想到江蓮說的竟然是真的，她表哥不光有錢，還是個極品帥哥，光是看一眼都讓她心跳加速，連帶着，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你、你好，我是蓮蓮的朋友，我叫印盈。”

司奕冷淡地點了下頭。

結果她的臉又紅了。

她本來是想來傍大款的，結果，竟是她自己單方面一見鐘情了。

簡安娴沒管旁邊的兩個人，依舊在刻自己的雪人。

司奕在旁邊打下手，偶爾給她暖個手。

其他兩個人只能幹站着。

印盈道：“需要我幫忙嗎？我堆雪人還挺在行的。”

“別動。”

簡安娴剛說完，結果印盈走過去的時候因為太緊張，把簡安娴已經弄好的一只雪人的胳膊碰掉了。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印盈慌忙道。

她倒确實不是故意的，她還不至于使這麽幼稚的手段，只是剛剛和司奕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些太緊張了，沒注意看。

被她這麽一攪合，簡安娴的興致頓時減退。

原本出來堆雪人的時候還是開心的，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麽掃興的兩個人，一直立在這裏不說，還把她辛苦裝上的雪人胳膊碰掉了。

她不悅地抿了下唇，将東西一扔：“不堆了，你們玩吧。”

說着就進去了。

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眼，只見女生紅着臉怯怯看了眼司奕，不知道說了什麽。簡安娴已經收回了視線。

真是藍顏禍水。

其實司奕一直都很受歡迎，簡安娴也一直都知道。

但現在她開始不自覺在意，心裏也莫名地不舒服。

簡安娴想起很久以前，她的姐妹團裏也有人喜歡過司奕。

女生叫顧夢，因為家裏家教很嚴，從小循規蹈矩，性子也比較內向，卻在高中的時候瘋狂喜歡上了司奕。

她經常去打聽司奕的消息，去看司奕打球，和她們聊天的時候三句話離不開司奕，甚至還跑去向司奕表白了。

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

本來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但是顧夢表白而且被拒絕的事情被她繼母和繼妹知道了。

她繼妹還找到了顧夢的日記本，當着顧夢和家長的面一句一句讀出來。

這件事情在顧家鬧得很大。顧夢本來就是敏感內向的性格，追求司奕算是她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情，當時被繼妹刺激得想不開割腕了一次，好在最後被及時救下。

之後，她的性格更加內向，而且轉學了。

這件事情本也不關司奕的事，因為沒有法律規定收到表白一定要接受，如果是這樣，司奕不知道有了多少女朋友。

問題是，顧夢其實是個膽子很小的人，表白也選在了校園裏無人的牆角下。據顧夢後來在醫院自己回憶，表白的時候，她确定只有自己和司奕，日記她也藏得很隐秘，只在那天表白的時候和司奕提了一下。

她根本不知道她繼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且宣揚得人盡皆知的。

顧夢不可能自己說。事實上，她向司奕表白這件事情連和她走得最近的幾個朋友都不知道，還是顧夢出事後，簡安娴她們幾個才得到的消息。

那麽，另一個知情人就只有司奕了。

其他人幾乎立刻認定是司奕說出去的。

顧家的千金向他表白還被他拒絕了，這是一件多麽值得吹噓的事情。

反而是和司奕看起來關系最為惡劣的簡安娴為司奕說了幾句話。

雖然她和司奕氣場不合關系也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司奕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當時明瑛明裏暗裏喜歡司奕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家世好的，她覺得司奕沒必要也應該不會這樣做。

簡安娴覺得自己只是根據直覺發表了一個很中肯的觀點，但是那天之後，朱玲突然找上了她。

兩人一起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喝咖啡，朱玲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司奕有些太特殊了。”

“特殊？你是說什麽？”

難道是她太針對司奕了？簡安娴不由得想。

“你不覺得嗎？”朱玲道，“如果一個人你看不順眼你會怎麽做？”

“你會無視他，多看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如果對方還敢挑釁你，在學校我們會幫你擋住他，其他地方你有保镖，你根本不會讓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接近你。”

“但是司奕呢？”朱玲道，“總是幾句話就讓你情緒激動，每次因為很小的事情你們可以吵上半個小時，每次都親身上陣。”

“有一次宴會我看到你倆在後花園吵架……”朱玲思考了一下措辭，“跟互相想要引起對方注意的小學生似的。”

“你在胡說什麽？”簡安娴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什麽匪夷所思的天方夜譚，“朱玲，你不會是沒睡醒吧。”

“如果是因為顧夢的事情，我并沒有說司奕完全沒有嫌疑，我的意思是……”

“你看，你是不是情緒又激動了。”朱玲道，“我再說一個你讨厭的人，馮淩，他上周……”

“不要再說了。”簡安娴立刻道，“不想回憶。”

“你看……”朱玲攤了下手。

“可能是因為，他到底是莊姨的親兒子，沒辦法絕交。”簡安娴喝了口咖啡道，“這并不代表我對他特殊。”

“你約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簡安娴感覺簡直不可思議，“難道你覺得我會像顧夢一樣喜歡司奕？那你想太多了，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也完全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希望是這樣。”朱玲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朱玲繼續道，“上次司家爺爺大壽，我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司爺爺和人提起你。說你是他最中意的孫媳婦人選，如果以後哪個孫子争氣能将你娶回家，他立刻将他欽定為繼承人。”

“當時我看到了，司奕也在。”

“雖說司爺爺這話肯定有些玩笑的成分在，但是說實話，以如今司奕的處境，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條捷徑。”

“你不喜歡司奕最好，也不要喜歡他，太危險了。”朱玲道，“安安，我們都不要受感情的苦。”

朱玲是她們幾個裏面唯一一個交過多任男朋友，卻也是完全不相信愛情的人。

朱玲的母親原本也是家裏受寵的千金，年輕時被朱父的追求打動，執意嫁進朱家後才發現自己只是對方争權奪利的工具，而對方在外面還有好幾個情婦。

然而那時候她已經對朱父情根深種，一個不谙世事的姑娘被一個情場老手耍得團團轉，最終在朱玲十二歲時一躍結束了生命。

身在他們這樣的圈子裏，感情是一件很奢侈的東西，因為他們天生就會受到比普通人更多的誘惑。

家裏的伴侶總會老的，而只要他們有錢，總會有更多年輕新鮮的肉.體前赴後繼往上撲，不知道哪一個在什麽時間就撲成功了。

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對朱玲而言，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去嘗試。

她可以和人交往談戀愛，但她不會認真的喜歡一個人，誰知道她恰好喜歡的人會不會是個人渣呢。

像她母親那樣，就太傻了。

簡安娴沒有反駁朱玲。甚至，她有着和朱玲相似的愛情觀。

她從來沒有和人說過，她曾聽到過父母的吵架，得知像她父親那樣的模範丈夫，也曾有那麽一刻，是差點出軌了的。

那天簡安娴在影音室睡着了，父母回來的時候大概沒有看到她，爆發了激烈的争吵。

她就躲在影音室，聽完了全程。

是因為一個助理實習生。

對方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年輕、漂亮、體貼而且勤奮，是父親秘書室一個實習生。

她父親起初并沒有将她看在眼裏，直到幾次加班都有她來送咖啡，又在下班之後看到她等公交時單薄的身影。

當時時間已經很晚，也許是因為突然升起的一點同情心，簡父的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載了她幾次。

争吵爆發的這次是實習生邀請了簡父上樓喝茶，而簡父上去了。得到消息的簡母就開着車等在樓下，沒有阻止，就這麽看着。

幾分鐘後，簡父下來了，什麽也沒有發生。

要說他沒有起過念頭，簡母是不信的，只是最後一刻他選擇了家庭。

那天父母的争吵非常的激烈，只是最後又和好了，兩人最終選擇了互相剖白，并且和解。

但簡安娴知道，如果那天她的父親行差踏錯，等待這個家庭的，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局面。

就連她父親曾經都差點沒禁受得住誘惑，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完全可靠的。

那天，她和朱玲聊完天就回去了。

她看似一點也沒有受影響，但卻從那天開始避着司奕。她以前很喜歡找司奕理論，在那次之後連和他說話都變少了。

她不想卷進司家的破事中去，也不允許有人可以利用她的感情。

逐漸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歡司奕，他倆的關系也逐步變成了衆人皆知的死對頭。

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避着司祁。

因為她知道，司祁在她眼中就是哥哥一樣的存在，她永遠不會愛上司祁。

可現在，就如同當初她潛意識裏有些害怕的那樣，她好像……還是開始喜歡司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