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現,他絕不會輕饒你。”
黑衣人扯下罩面的黑布,露出的正是釋飛瀑一張英俊潇灑的臉。
他輕問:“曦兒,你還好嗎?”語氣之中無限憐惜與憂慮。
我心中一酸,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被人無情的折磨、欺騙、玩弄、報複,卻還是對那個人牽腸挂肚,心心念念。
看來,碧水湖中刺骨的冰水,并沒有把他激的清醒一些。
我淡然笑笑,“我很好。”
“可是,曦兒,你看起來清減了許多,白蘭傳回訊息,說王上每日只給你一菜一飯,長此以往,你的身體怎麽招架的住?”
我不以為意的輕笑,語帶調侃,“我不是你們北龍國的凡夫俗子,餐風飲露我也可以活的好好的,何況每日還有一菜一飯。”
釋飛瀑無奈的搖頭,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上打開,食盒之中靜靜地躺着幾樣精美的糕點,“這些留給你,隔些日子我會再送些過來,只是這樣總不是辦法,曦兒,我看得出,王上是愛你的,你只要把你十分之一靈巧的心思用在讨好王上之上,你在北龍國的後宮之中就可以所向披靡,沒有敵手。”
“愛我?”我苦笑。
重重的耳光?屈辱的卑躬屈膝?痛入骨髓的鞭笞?
這樣的愛,我承受不起。
唇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我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愛,只看出龍禦雲在玩貓戲老鼠的游戲,他想讓我抛開所有的自尊,卑微的跪在他的腳下,苦苦的哀求他。
很可惜,我天生傲骨,最不會的就是搖尾乞憐。
眸光忽然瞥到釋飛瀑的眸光癡纏着我,仿佛已經忘了身在何處,我忍不住出言示警,“釋将軍,你還是速速離開吧,我這冷宮之中雖然人跡罕至,可是萬中有一,你真的被人撞見,就不妙了。”
第四十六節 多情?無情?——西靈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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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飛瀑欲言又止,眸光複雜,有愛,有戀,有愧,有欠。
終于,他還是忍不住問,“曦兒,你還恨我嗎?如果我知道那個男子是你的哥哥,我寧可被他殺了,也絕不會殺了他。”
他的話,寒徹透骨。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扔進了萬丈寒潭。
我幾乎已經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殺我太子哥哥的劊子手,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不為太子哥哥報仇!
我緊緊地攥起了拳,骨節泛白。
想起太子哥哥遇害的那一幕,我的心仿佛被人從胸膛中取了出來,放在砧板上,反複碾壓砍剁。
可是。
我卻怎麽也狠不下心,殺了眼前這個忠厚善良的男子。
也許,我更痛恨的是在太子哥哥的參茶中下毒的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太子哥哥也不用千裏迢迢跑來北龍國醫毒,更不會慘死北龍國。
柔腸百轉,終于松開緊握的拳。
罷了,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即使我殺了他,太子哥哥也不會活過來了。
我把眸中的淚水強逼回去,冷冷的說,“你趕快走吧,不要讓我心中對太子哥哥的歉意更深一些。”
釋飛瀑眸光痛苦哀傷,一步一步退出去。
退到門口,終于轉身離開,背影蕭瑟凄涼。
他沒在我的口中,聽到他想要聽的原諒。
這一生,他永遠會背着悔不當初的傷。
我可以不殺他,可是也不想親口說原諒他,命運我無力掌握,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輕輕喟嘆了一聲,想要回身歇下,卻看到剛剛走出去的釋飛瀑,又一步步退了回來,在他的胸口指着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
而這把劍的主人,赫然是這座王宮的主人——龍禦雲。
龍禦雲的眸光與他手中的長劍一般的寒氣逼人,森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釋飛瀑,夜探後宮,私會王妃,該當何罪?”
釋飛瀑坦然的迎視龍禦雲,“王上,臣下只是來探視臣下的救命恩人,并沒有私會王妃。”
龍禦雲的眸光更冷,長劍一送,刺破釋飛瀑的前胸,鮮血順着長劍滴落,染紅了他的衣衫。
釋飛瀑不躲不避,目光坦誠。
龍禦雲冷笑,“釋将軍,被我撞破與王妃私會,仍這般的面無懼色,是居功自傲,有恃無恐,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嗎?”
釋飛瀑平靜的迎視他,眸光靜如止水,毫無波瀾,“不是!是因為我在幼時初次見到還是太子殿下的王上時,就已經把命給了王上,王上什麽時候喜歡,什麽時候就可以拿去。”
龍禦雲怔了怔,回劍入鞘,側過身子,聲音冰冷,“下不為例!”
釋飛瀑夜探後宮,犯了彌天之罪,居然全身而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唇邊勾起一抹笑,有點苦,有點凄,有點冷,還有點嘲諷。
原來,龍禦雲并非無情。
只是,對我無情。
第四十七節 鴛鴦瓦冷——龍禦雲篇
每一晚,繁星滿天時,我都會坐在冷宮的屋脊上,聽空靈的琴聲,在藍絲絨般湛藍寧靜的天空中,随風飄蕩。
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話,身為一國之君,卻始終無法征服一個柔弱女子的心,只能每晚來到她居住的地方,在朦胧的月下,吹着刺骨的冷風,聽她悠揚的琴音,聊解我的相思之苦。
我不敢見她,我怕忍不住,又傷害了她。
耳邊不斷的回蕩着她平靜的話語,“如果以後你還要傷害我,我就會考慮從你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我被她的話吓到了,我知道,她可以說到做到。
可是,我絕對不可以失去她,不管我是愛她,還是恨她,她都絕對不可以投進別人的懷抱。
想到杏黃色絲帕上的交頸鴛鴦,心中躁動的憤怒、嫉恨和屈辱幾乎将我的胸膛漲破。
她真該死!身子躺在我的懷中,心中卻想着另外的男人。
我竟傻得以為她是愛我的,她再次把我欺騙,把我愛她的心,再次置于她的足下,無情的蹂躏踐踏。
坐在屋脊上,冷宮之中的情形一覽無遺。
冷清的院中只有迷茫月色,樹影婆娑。
忽然有人從對面越牆進去,輕身功夫已臻化境,貍貓一般輕靈,落地時,悄無聲息。
我的心劇烈一顫,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難道是岳臨淵?
翻身躍下屋脊,從窗口望過去,來人卻是我的釋大将軍,釋飛瀑。
看着釋飛瀑眸中無限的愛戀和憐惜,我危險的眯起雙眸,我只聽釋飛瀑對我說過,西靈鳳是他的救命恩人,卻從來都不知道,我的釋大将軍和我的寧妃娘娘之間,還有這些暗潮洶湧。
西靈鳳,你真是神通廣大,讓大西國和北龍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将軍,齊齊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為你折腰。
看釋飛瀑要離開,我抽出佩劍,一步步把他逼了進去。
兩個人,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慌亂。
釋飛瀑平靜的說,他的命是我的,任我處置。
他是我幼時的伴讀,自小伴在我的身邊,我與他相交十幾年,情比手足,我知道他生就一股寧折不彎的性子,我如果逼得緊了,也許他真的會以死謝罪。
何況我知道,釋飛瀑對我忠心耿耿,對西靈鳳敬如天人,他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雖然憤恨,卻不忍傷害他,放他全身而退。
看着釋飛瀑遠去,西靈鳳的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諷的冷笑,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麽。
她比以前更加蒼白纖弱了,靜靜的站在那裏,平靜的迎視我,眸光清明,澄淨悠然,像一株靜極美好的白蘭花,清逸脫俗。
像受了磁石的巨大吸力,我的眸光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一步步欺到她的身前,她沒有閃躲,眸光依然平靜無波。
我将右手輕輕撫上她的白的幾乎透明面頰,肌膚滑膩,仿若剛剝了殼的蛋清,觸感舒服,五指順着她的臉頰緩緩滑下,落在她的咽喉。
她微揚了頭,仍淡淡的看着我,毫無懼色,淡然澄澈的眸光仿佛要直接看進我的心底。
耳邊再次回想起她平靜的話,“如果以後你還要傷害我,我就會考慮從你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手,無力的垂下。
轉身,絕然離開。
第四十八節 承歡侍宴——西靈鳳篇
摸着頸上殘存的溫度,我知道,我剛剛躲過了一劫。
方才,我可以平靜無謂的望着他,是因為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再傷害我,我就不再留戀,絕然離開。
是生着離開,或是死着離開,我都不在乎。
次日清晨,白蘭猶猶豫豫的走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淡然的笑,“白蘭,有什麽話,但說無妨,現在很難有什麽事情可以讓我勞心傷神了。”
白蘭咬了咬唇,“大小姐,剛剛有公公過來傳旨,明日是良妃娘娘的生辰,宮中要大肆操辦,王上下了旨,要您在明日的壽宴上獻舞助興。”
我落寞的笑,有些凄然,也有些譏诮。
他,畢竟還是沒有放過我。
抖擻精神,淡然一笑,不就是獻舞嗎?無所謂。
只要我的心仍然高高在上,沒有什麽可以輕侮了我。
何況,我也想看看那位現在龍禦雲專寵的良妃——林飛燕,是怎樣的傾國傾城,這般輕易的俘獲了龍禦雲的心,讓他忘記了我與他曾經甜蜜的往事前塵。
第二日,天氣晴好,六月溫暖柔軟的風,夾着微甜的荷花香氣,在鼻尖飄過,說不出的舒服熨帖。
來到壽宴正殿,滿目金燦豔紅,錦繡輝煌,琳琅滿目的禮品,堆積成山,忙碌的太監、宮女,團團圍繞着一身紅衣的女子。
而龍禦雲的長臂,刺眼的環在那名紅衣女子的肩上。
我仔細打量。
紅衣女子算不得人間絕色,不過,蒼白略帶病态的臉龐,纖細的腰肢,病若西子的柔弱,卻別有一番妩媚風情,一雙略大的清眸嵌在瘦小的臉上,更加弱不禁風的樣子,我見猶憐。
身後的舞姬齊齊款款的向龍禦雲和紅衣女子行禮,我卻傲然站着,清傲的眸光在龍禦雲的臉上掃過,唇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
我全然不顧身前身後的舞姬,不顧叮咚作響的音律,獨自捏了蓮花訣,翩然起舞。
驀然旋轉間,暗暗運起內力,荷色的衣裳,長長的水袖,卷起淩厲的風,把殿中成山的禮品,案上精美的水果、糕點,席卷了一地,滿目狼藉。
更有一塊糕點,被淩厲的風掃起,落在正在龍禦雲身邊獻媚的曲玲珑頭上,砸的她狼狽不堪。
看着一殿驚慌失措的太監、宮女,看着曲玲珑、江芙蓉面目扭曲的嫉恨,看着龍禦雲蓄勢待發的沖天怒氣,我滿意的笑笑,轉身翩然離去。
唯一讓我歉然的,是始終在龍禦雲身側柔弱笑着的紅衣女子——良妃林飛燕,遭了池魚之殃,畢竟,她沒有開罪過我。
回到冷宮,白蘭、紫竹齊齊迎過來,眸中是殷切的牽挂,“大小姐,怎麽回來的這般的快?”
我微微笑笑,倒了一杯香茗,一飲而盡,“不妨事。”
龍禦雲,欠你的我已經還清,我說過,你不珍惜我,我會珍惜自己,怎肯繼續讓你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至于這樣做的結果如何,我已經不再在意。
我說過,再傷我,我會離開。
是生,是死,我已置之度外。
第四十九節 芙蓉帳暖——龍禦雲篇
回了寝宮,我輾轉反側,腦海中揮之不散的,想着釋飛瀑與西靈鳳之間的那些暗潮洶湧,難以入睡。
我,還是咽不下胸中的這口惡氣——憑什麽我心神難安的在冰冷的屋脊上,吹着冷風,而她卻可以安然的在月下彈琴,還有人冒着殺身之禍,貼心的送去糕點。
次日,傳了旨,要西靈鳳為林飛燕的生辰獻舞助興。
我就是想輕侮她,要她難堪,要她抛開她那該死的尊貴和平靜無瀾。
西靈鳳被十幾個舞姬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來到殿前,剪裁合體的荷色輕紗裙,用金絲線的滾了邊,襯得她尊貴的高不可攀。
如雪的肌膚,如溫潤的羊脂美玉,頰邊一抹似有若無撩人的暈紅,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如水的眸光,依然澄澈幹淨,卻好像多了幾分意味悠長。
最惹眼的,是光潔的頸中,戴了一串光滑圓潤的紫色珍珠,每一粒珠子都有拇指肚兒大小,珠光明媚,閃着動人的色澤,這樣的珠子,一粒已是難得,湊成一串,更是價值連城的珍貴。
這自然又是她陪嫁的物品,西陽麟對他這位姐姐,果然是愛到極致,這也難怪,這樣絕世的風姿,無論是誰,都有想把全天下最美的東西,捧到她的面前,取悅她的沖動。
我原本是想輕侮她,誰知被輕賤的卻是整個後宮的妃嫔,她那渾然天成的優雅氣度,那冠絕天下的絕代風華,絕不會因那舞姬的身份,讓人小觑了她,後宮的妃嫔,或嫉妒,或豔羨,或驚嘆,只有林飛燕柔弱的笑着伴在我身邊,眼波平靜卻深邃 ,看不出心中所想。
她清傲的掃視了一下人群,全然不顧身前身後的舞姬,不顧叮咚作響的音律,獨自掐了蓮花訣,翩然起舞。
長長的水袖,一舞九天變。
卷起滿室狼藉後,她的唇邊勾起頑皮可愛的笑意,仿佛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我愛煞了她這嬌憨的小女兒之态,就像那一晚,她将食指劃過我的面龐,被我的目光抓個正着時,流露的嬌赧之态,輕易的撩撥了我的情懷。
今天是林飛燕的生辰,我本該留宿燕栖宮,卻鬼使神差般,來到冷宮。
她正單手支了下颌,坐在燈下看書。
見我進來,釋飛瀑送給她的兩名侍女齊齊跪在我的腳下。
她坐直了身子,吩咐二人,“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退下吧。”
她站起身,警覺的看着我,一副提防的樣子,看來。她對自己今天闖的禍,并非懵懂不知。
我欺上前,注視着她嬌柔豔麗的絕美容顏,檀色點唇,雲鬓似墨,白皙的面頰像溫潤的羊脂玉,幹淨無瑕。
很奇怪,白天沖天的怒氣在看到她嘴角頑皮的笑意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聰明絕頂的鳳寧公主,在那一刻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惹人憐愛。
我用自己也難解的溫柔,把手探到她的腦後,取走別在發上的和田玉簪,長長的黑發夾着淡淡的清香如瀑布般傾瀉下來,柔順的披在她的身後。
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一陣燥熱的渴求,猛地低頭狠狠地吻住她兩瓣馨香的柔唇。
她的滋味是如此甘甜美好,我用雙手緊緊扣住盈手一握的柔軟腰肢,反複輾轉的吸吮她的甜蜜。
忽然腦中突兀的閃過杏黃色絲帕上交頸的鴛鴦,身子一僵,卻随即又軟下來。
罷了,最起碼,這冰清玉潔的身子始終在我的懷中,而岳臨淵只能隔天相望。
我不想再破壞我們之間,這難得的美好。
懲罰般,吻得更加熾烈。
終于忍不住,将她放倒在榻上。
芙蓉帳暖,幾度春宵。
第五十節 飛來橫禍——西靈鳳篇
龍禦雲的脾性,就像陰晴不定的天氣,永遠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昨日,我狠狠地戲弄了他,将他寵妃林飛燕的壽宴,攪得一塌糊塗,滿目狼藉。
而他,竟然沒有生氣,還給了我一身的溫柔。
清晨,大惑不解的目送他離開,他的嘴角竟然揚起一抹久違的微笑,讓我摸不着頭腦。
很快龍禦雲傳下旨意,要我搬回寧安宮。
我更加的疑惑,蓄意搗亂的我,怎麽仿佛成了有功之人?
那一日過後,龍禦雲對我,雖然依然沒有昔日梅花山莊中,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好,但也沒有很壞。
即使這樣,我已然知足。
可以平靜無波的伴在心愛之人的身邊,複有何求?
然而,好景不長。
看着被白蘭引進宮來的,我在大西國的貼身宮女小燈,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小燈一張蒼白的小臉兒,毫無血色,白蘭攙着她,勉強走進來,虛弱的幾近昏厥。
見了我,小燈“撲通”跪倒在地,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我命白蘭、紫竹到宮門外守候,把小燈攙起來,蹙了眉,輕聲問:“怎麽了,小燈,大西國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燈淚眼婆娑,凄婉欲絕,“公主,岳将軍被王上打入死牢了!公主,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岳将軍!”
我的心頭突的猛跳了一下,讓小燈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發生了什麽事,你慢慢說。”
小燈穩了一下心神,哽咽着說,“今年初春,王上微服出巡,路上巧遇了一名絕色女子,一見鐘情,帶回宮中,封為楚妃,王上對那位楚妃娘娘極為寵愛。不知怎麽的,有一日,岳将軍被撞見酩酊大醉、衣衫不整的躺在楚妃娘娘的寝宮裏,而那位楚妃娘娘,又哭又鬧,尋死覓活,說岳将軍酒後失德,非禮于她,幸虧她的貼身宮女小錦,拼死護主,她才得以保全清白如玉之身。楚妃娘娘說岳将軍功高蓋主,不把王上放在眼裏,才做出這種醜事來,王上一氣之下把岳将軍打入了死牢。”
小燈越說,情緒越加激動,說道最後,她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再次伏在地上,“公主,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岳将軍,楚妃娘娘對岳将軍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您若不救他,他真的要有滅頂之災了。岳将軍是咱大西國的擎天玉柱,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對咱們大西國,可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我把小燈扶起來,輕聲安慰她,“你放心,王上雖然年輕,卻不糊塗。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這道理,他懂。更何況,岳臨淵自幼追随我們兄妹三人,情深意重,感情篤厚,他不會輕易把岳臨淵怎樣。”
話雖這樣說,我的心裏,卻同樣忐忑不安,恨不得可以肋生雙翅,立刻飛回大西國看個究竟。
可是,身為和親的公主,要想回國,談何容易。
但對于岳臨淵,于公于私,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他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悔恨終身。
我安置小燈住下歇息,心中暗暗籌措脫身回國的辦法。
第五十一節 絕代佳人——龍禦雲篇
我懷疑,今個兒的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
西靈鳳竟主動命她的侍女,請我去她的寧安宮小酌。
我批完奏折,來到德安宮時,西靈鳳正在臨窗撫琴。
桌上,一壺美酒,幾樣佳肴,還有一束不知名的鮮花。
那鮮花,花瓣不大,卻含芳綻蕊,嫣然怒放。花色開的正好,是灼灼的紅色,嬌豔欲滴。
那美酒,盛在炫美的夜光杯中,濃濃的琥珀色,芳香撲鼻,濃厚甘醇,只飲一滴,便唇齒留香,回味綿長。
那佳人,纖手瑩瑩如玉,雙眸璨璨若星,薄薄的荷色輕紗,襯的瑩白的肌膚欺霜賽雪,身上不時散發的清雅絕俗的幽香,絲絲入鼻,沁人心脾,比美酒鮮花更加誘人。
我不禁心癢難耐。
只是不知怎的,特別不勝酒力,只飲了幾杯,就有些昏昏欲睡。
那花,那酒,那人,看着就漸漸有些恍惚。
莫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西靈鳳把我扶上榻躺下,半睡半醒間,我猛地想起秀水谷中的“如意香”,難道我又着了她的道兒?
清晰地心思,仿佛一閃而過的流星,稍縱即逝,轉眼間,我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我從昏睡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釋飛瀑送給西靈鳳的兩名侍女,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塌下,見我醒過來,低着頭,将一紙薄薄的信箋,舉過頭頂,送到我的面前。
粉紅色的信箋,散發着淡淡紫羅蘭的香氣,聞起來令人心曠神怡,箋上娟秀流利的字體,也讓人舒服惬意。
可是信箋上的內容,卻讓我瞬間寒徹心底。
西靈鳳竟在我昏睡間,偷了我的通關令牌,離開了北龍國,離開了我,回了大西國。
心痛的仿佛被硬生生扯開了一個口子,傷痕累累的心上,又被狠狠的戳了一刀,該死的西靈鳳,再次利用我的信任,欺騙了我,戲耍了我,玩弄了我!
寒徹心肺的傷心過後,是勃然爆發的怒氣。
我一把扯起地上跪着的侍女,讓她的眸光直視我,“這次,西靈鳳又給我下了什麽藥?”
那名侍女,被我驚天的怒氣,驚得不住的顫栗,語不成句的說,“大小姐……并沒有給王上下藥,只是那酒……是大小姐用百花自釀的‘百日醉’,那花,名喚‘眼兒媚’,兩種香氣混合,可以鎮靜安神,……飲上三杯就可醉上一夜,王上多飲了幾杯,所以才醉到現在。”
狂怒着把那名侍女狠擲在地上,心中的痛,痛到幾乎窒息。
她走了,走的這般無情。
信箋上說,她處理完大西國的事務,會馬上回來。
可是,她的話,我怎能信?
曾經那樣殘忍的對她,任誰,脫了這殘酷的牢籠,也不會傻得再回來自投羅網。
可是,我怎能失去她?
失去我的肋骨,我豈不是會疼痛終身?
召來釋飛瀑,傳下旨,整肅大軍,蓄勢待發。
她若不信守承諾,不日即回,我自然也可以背棄諾言,興兵西伐。
直到找回她,找回——我的肋骨。
第五十二節 癡情男兒——西靈鳳篇
一路上,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回到大西國時,我已經疲憊不堪。
顧不得路途勞頓,來不及回宮洗漱,就急急的趕到大西國的死牢。
死牢中,寒氣逼人,森冷陰暗。
岳臨淵只穿了一層單薄的囚衣,雙眸微阖,盤膝坐在肮髒冰冷的地上,單薄的囚衣上,鞭痕交錯,鮮豔的血色,觸目驚心。
我心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麟兒,你好狠心!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是誰不遺餘力的悉心扶持你。是誰一直不離不棄的追随在你身後,難道你想做昏庸亡國的陳後主與東昏侯嗎?
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岳臨淵猛地張開雙眸,見是我,身子一震,神情恍惚,恍如隔世。
他微張了雙唇,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向我訴說,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用明亮的雙眸,癡癡地鎖着我。
那眸光,我懂。
就中自有癡兒女。
明知我是錯的人,明知我不是他的緣分,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陷進去,愛的奮不顧身。
果然,情之一毒,無藥可解!
癡癡地望了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單膝跪地,向我行禮。
我伸右手托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輕聲說:“岳将軍,受苦了!王上年輕,做事糊塗,你不要怪他。”
岳臨淵淡淡的說:“公主言重了,岳臨淵的命是王上和公主的,不論王上和公主怎樣對我,岳臨淵都絕無半句怨言。”
我心中一暖,覺得這陰暗的地牢,不再那麽森冷。
忠心,忠誠,忠貞,都是這世上美麗的情愫,擁有這樣情愫的人,應該被人尊重,值得被人珍惜。
我命身後的小燈,帶岳臨淵回鳳寧宮療傷休息,回轉身,卻被死牢的牢頭攔住。
牢頭跪在我的腳下,不住的作揖磕頭,“公主殿下,您如果把岳将軍帶走,奴才的小命兒就保不住了,求公主殿下,大發慈悲,放過奴才吧。”
我微昂了頭,傲然說:“你起來吧,你放心,你的命我保了,沒人敢把你怎麽樣。”
牢頭并不起身,還是把頭磕的砰砰作響,“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大西國,楚妃娘娘可是誰也不敢開罪的,楚妃娘娘命奴才看好了岳将軍,奴才如果把岳将軍放了,這項上人頭怕是就保不住了。”
我不禁聽的心中怒火升騰,冷冷嬌斥,“放肆,大西國何時輪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發號施令。趕快讓開,如若不然,我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小燈走上前,一腳把那牢頭踢開,把岳臨淵帶回鳳寧宮上藥換衣。
我吩咐小燈留在宮中悉心照顧岳臨淵,帶了另一名貼身宮女小燭,去見麟兒。
第五十三節 久別重逢——西靈鳳篇
我在楚妃的芷蘭宮,尋到了麟兒。
一別半載,麟兒一身英氣更勝往昔,這位少年君王,傲氣逼人,豪情萬丈,已經依稀有了太子哥哥當年的風采。
見到我,麟兒又驚又喜的沖過來抱住我,而他身後那位千嬌百媚的楚妃娘娘,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淡淡的憂慮之色。
愛憐的看着弟弟,我柔聲說:“王上,我把岳臨淵帶回我的鳳寧宮療傷了,事先沒有請旨,你不會怪我吧?”
麟兒疑惑的看着我,眸中有了怒意,“療傷?什麽傷?我沒有下旨對岳臨淵用刑,誰敢動他?”
我的目光從楚妃面上掠過,淡淡的說:“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也想知道是誰越俎代庖,假傳聖旨,傷了我大西國的護國大将軍。”
麟兒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爽朗的笑,“姐姐,你多慮了,楚妃生性柔順溫婉,她不會暗中去害岳臨淵,定是那些奴才想讨好主子,落井下石,改日我一定徹查嚴懲。”
改日?我淡淡的笑。
不知道身在北龍國王宮中的龍禦雲,此刻已經氣成了什麽樣子,我想他不會留給我太多的改日,“不用改日了,我現在就想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徹查清楚。”
麟兒憐惜的說:“姐姐,你長途跋涉,一定累了,還是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談。”
我輕嘆了一聲,愁染眉尖,“麟兒,你不知道我此行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了卻這裏的事情之後,我還要速速趕回去。”
麟兒仰起頭,年輕的面孔,驕傲的仿佛泛着淡淡的光芒,“姐姐,如今我們大西國國富民強,再也不用吃他北龍國的閑氣,你只管安心住下來,諒他北龍國也不敢把我們大西國怎樣。”
我擔憂的看着麟兒,這位年輕氣盛的少年君王,年少得志,春風得意馬蹄疾,已經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我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雙眸,認真的說:“麟兒,你一定要記住姐姐的話,你是一國之主,不是平民百姓,所以,江山要比美人重要。你也知道,當年龍禦雲是怎樣成為我們大西國的質子。更該記得,咱們的太子哥哥,是怎樣被人暗算,才在北龍國隕了性命。”
麟兒身後的楚妃聽到這裏,忍不住一步三搖的走過來,白皙的藕臂纏繞上麟兒的右臂,媚笑生煙,風情無限,“王上,這位公主殿下好兇,話裏話外,都在說嫣然的不是,嫣然是真心愛王上,可不像有些女人會玩弄權術,欺人感情。”
楚妃的話刺痛了我的心,我冷冷的吩咐,“小燭,掌嘴。”
過去兩名宮女,按住楚妃,小燭掄圓了手掌,對着楚妃嬌嫩的面頰,一陣左右開弓,小燭恨她把岳臨淵害的傷痕累累,把滿腔的怨恨都灌注在掌上,把楚妃打的不斷的凄厲慘叫。
麟兒看起來有些不忍,但是礙于我的顏面,他并沒有出言阻止。
看到麟兒的反應,我開始有些心安。
麟兒對這個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楚妃,并沒有很愛。
愛若到深處,看到深愛的人受傷,比傷在自己身上更疼。
如果今日挨打的是我,不管是岳臨淵,還是釋飛瀑,即使拼了性命,也會回護我。
左右打了十幾掌,麟兒才出言阻止,楚妃伏在麟兒的腳下,哭鬧着求麟兒為她做主。
哭鬧中,她似乎說我身為和親公主,擅自回宮,私放死囚,是欺君大罪等等,麟兒惱她出言傷我,一腳把她踢開。
我鄙夷的看着伏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楚妃,這女子,淺的就像雨後殘留在地上的一窪積水,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做奸細,也要有那份心機,并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
她蠢的還沒有抓住主子的心,就想做禍國亂民的妲己,這等貨色,比之當年的蕭珍珠差的太遠,根本不值得我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大西國。
第五十四節 出謀劃策——西靈鳳篇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麟兒召來那日傳岳臨淵進宮的太監,和所有當日在芷蘭宮當差的太監、宮女,一一詢問。
很快,真相大白。
楚妃假傳聖旨将岳臨淵騙入芷蘭宮,又在茶中下了蒙汗藥,待岳臨淵昏倒後,把岳臨淵放倒在她的秀榻之上,弄得衣衫不整,接着大哭大鬧,驚動了麟兒。
待麟兒來到芷蘭宮外時,命人用冷酒将岳臨淵潑醒。
麟兒一進芷蘭宮,就看到岳臨淵衣衫不整,醉醺醺的躺在楚妃的榻上,人贓并獲,罪證齊全,岳臨淵百口莫辯,被麟兒打入死牢。
真相大白後,我稍稍用了一點手段,楚妃的真實身份也浮出水面,她是南燕國的紅顏衛打入大西國的奸細。
南燕國與北龍、大西、東趙三國相比,國力最弱,受盡欺侮。
無奈之下,當今燕王傾畢生之力,訓練了影子衛和紅顏衛。
影子衛,是武功高強的年輕男子。
紅顏衛,是容顏絕世的妙齡少女。
影子衛司職暗殺,而紅顏衛則通過各種機會人脈,被送入北龍、大西、東趙三國,嫁入宮中或握有實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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