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想來也是。

林翕的腦子裏裝的全都是哪兒好玩兒,哪兒他想去玩兒。

楚煜淡笑:“那便進去吧。”

林芸點頭,她轉身那一瞬瞪了蕭然一眼。

蕭然低着頭,把木盒又往裏緊了緊,而後便跟在林芸身後。

他們一同去了靜心院。

此時的林翕正盤腿坐在床上,手裏還抱着一盤點心,嘴裏還含着一塊,完全忘了自己腿上的傷。

他聽着有腳步聲傳來,便立刻躺好。

楚煜先進來的,随後便是林芸,蕭然和她的丫鬟夏青。

見他們來了,林翕瞪了一眼蕭然。

他繞過林翕看向林芸:“你怎麽來了?”

“過幾日是爹的壽辰,來提醒你的,不然你又忘了。”她沒把原本要說的話全部說話,同時在說的時候,用餘光瞟了一眼楚煜。

“爹的壽辰?”因為有三年未回過家,而且他又是那種愛玩的性格,自是記不得這些,但是畢竟是他親爹,不可能就真的完全不記得,“哦,想起來了,這次肯定回去。”

然後五人就開始了一小段時間的沉默,可能是因為某人在的原因,所以他們都放不開。

當然楚煜也感覺出來了,剛好他現在也有事兒還要處理:“你們許久未見,便好好聊聊吧。”

言罷,便離開了。

見楚煜離開,林芸終于忍不住那份擔心,立即坐到床邊,擡起他的兩手查看。

“哪兒傷着了,怎麽好端端的會受傷呢而且還瞞了我們這麽久!”

那份擔心的語氣中,還夾帶着質問。

林翕見她來回翻看自己的手,哭笑不得:“我傷的又不是手,你這樣來回看,還能看出花不成?”

“你又取笑我!”林芸将他的手甩開,一臉委屈的樣看着林翕,自己擔心他,還被取笑了。

夏青替自己小姐抱怨:“公子!小姐聽說你受傷了,急忙就趕來,擔心得很,您倒好,還取笑小姐!”

聽夏青這麽一抱怨,他斂了斂剛才的笑容,輕聲淺笑:“好啦,哥哥錯了,不該取笑你的。”

“我傷的是腿,不過已經結疤了,再過幾日就能好了,只是不能久站而已,你放心吧,現在我想出去玩兒,蕭然都管着我呢,他現在脾氣越怪了。”

為了安慰林芸,林翕把蕭然提了名,但是總得提點好的吧,他就偏不。

哪裏怪明明是你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我才管的,就我脾氣怪了,蕭然委屈不吭聲,就只能心理念叨兩句。

林芸看着他的腿:“這麽嚴重,都不願告訴我們,弄得我們同外人一般!”

“不是!是我怕你們擔心所以才不讓蕭然告訴你們的,畢竟爹娘那性格,特別是娘,她要是知道我受傷了,那不得又一邊說道我,一邊心疼啊。”他連忙解釋。

就是啊,以她的脾性,光說道我都不只,恐怕還會讓爹上書陛下,讓我同楚煜和離……不是,我在想什麽,本來嫁給他,我就不願意啊,和離不是更好嗎?

那為什麽……我一想到和離就有點抗拒呢?

這可能是林翕這些年來第一次,對這種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明明有機會解決,自己卻感到抗拒。

抗拒一定是因為我覺得他可能是先生,而我又心悅先生,所以才會抗拒和離的!對!肯定是這樣!

他似乎是在……自我催眠。

不過他催眠的時候,似乎忘了自己周圍還有人,而且不止一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三人同樣般不解地盯着他。

“放心,等爹壽辰那日,你們看到的一定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我。”他試圖掩飾剛才的尴尬。

太丢臉了!怎麽就想着想着就忘了還有人在呢!

姑且再信他這一回,林芸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她也該回去了,畢竟她是從後門偷跑出來的,叮囑了幾句便帶着夏青走了。

是蕭然送的他們,等送完回來,他面臨的就是林翕的死亡凝視。

“她怎麽會知道我受傷的事兒?”

他一直抱着盒子,一刻也沒放手,“就回去那這些書信的時候,不小心被小姐給撞見了,她一直問我你的情況,我實在沒忍住就說了。”說着說着他就低下了頭,不敢看林翕。

這……林翕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讓他把盒子拿過來。

接過盒子後,林翕打開,從中拿出好幾張被寫過的紙,而其中幾張是信,他仔細觀察着。

等看得差不多後,他便掀開被褥,準備起身,但蕭然一聽倒動靜立馬擡頭,攔住了他:“你腿還未好,就有想跑出去玩兒?”

“什麽玩兒啊!我是要去看看楚煜的字!”林翕抓着他的手臂,瞪着他。

對耶,不去對比一下,萬一錯了呢!

“我還是扶着你吧,這事兒也慌不得,你也不能跑。”

林翕聽他的,便拿着書信,任蕭然扶着,出了房,前往雲水居。

——

這雲水居,林翕還是第二次來,第一次是初到寧王府,肅清讓他們找靜心院的時候,在門口看過,其他時候他都呆着靜心院。

雲水居,聽着名字便是過帶水都地方,果真,從雲水居院門到楚煜的房間,那中間全是水,就跟個池塘一般,塘中是個亭子,另外有四條橋。

主要的一條橋與門口連着,另外三條橋分別連着楚煜自己的房間,書房,以及一間放母妃靈位的祠堂。

“一個院子,這也太大了吧!還這麽奇怪的設計。”林翕不由得吐槽了幾句。

他們走入亭中,蕭然看着那三條橋:“哪邊是書房啊?”

“這樣,你去左邊,我走中間,要是這些都不是,咱們回來一起走右邊。”

他有些擔心林翕的腿,但還是答應了。

等林翕朝中間的橋走去後,他才開始往左邊走。

這兒的設計真的很奇怪,還要繞過一拱門,才能到平地。

不過這平地是……連着的,那為啥前院要有水塘

林翕一瘸一拐地下了橋,到了平地,他的運氣不錯,一選就選對了,這兒當真是楚煜的書房。

他一進去,張望了院內的擺設,沒啥特別的,就很普通的設計,不過院內左側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水塘,其中間還有一個假山。

這怎麽一個院子這麽多水

另一側就一個小亭子,四周有白紗圍着,裏是藏青色大理石的石桌,和幾個木凳。

他也沒多看,畢竟來這兒他是有正事兒要做的。

他走到書房門口,門是關着的,敲了敲門。

裏面傳出一陣聲音:“不是說了,現在誰都別來打擾嗎。”

“是我。”聽了楚煜這話,他有點想回去的,但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那種心理,在催促他。

裏面過了半晌才出聲。

“進。”

林翕一進來,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便開始掃視整個案桌。

因為在來之前,蕭然同他講過,自己是在哪兒看到的玉佩,但是還是擔心自己會看錯,所以他在确定。

楚煜看到了他的異樣,看了一眼自己的案桌:“你在找什麽?”

林翕聽到他說話,緩過神來,解釋道:“沒,我就看看你在做什麽。”

“腿不疼了?”楚煜看着他的腿,“你不能久站,就去軟榻上坐着吧。”

他嗯了聲,便去坐着了。

見他坐下,楚煜才繼續處理剩下的公務。

不對,林翕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了,連忙站起身,走到楚煜身旁,俯身觀看他手裏正拿着的一本書。

好吧,他看不懂,畢竟自己以前也不怎麽好好學習。

他微微皺着眉頭,一臉迷茫地看着書中的字,而他的所以表情,全部被側偏頭過來的楚煜看到了。

“看明白沒?”

可能是因為楚煜說話時,是貼在林翕耳邊的,所以他的氣息落在林翕耳上,那讓他覺得很癢,立即站直身子,擡手揉耳朵。

他的耳根都是泛紅的狀态:“沒有。”

楚煜見他這般,又聽到他的回答,就只是淡淡一笑,沒說話,繼續處理公務。

等耳朵摸起來沒那麽燙了,林翕才繼續彎腰看着他寫,他這次長記性了,不離楚煜那麽近了,他就只是微微彎腰。

看了老半天,他覺着有些無聊了,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準備去那邊打軟榻上休息會兒,他剛要動的時候,楚煜的寫的一個字,立刻讓他精神起來了。

他看見楚煜正在寫的那個‘永’,沒有下面的一勾,而他所知道寫永不畫勾的就只有先生,他死盯着那個字,試探性的開口:“是不是寫錯了?”

楚煜提起筆,看了一眼:“哪兒?”

林翕指給他看。

“還真是。”楚煜把那一筆添好,“可能是別沒墨了。”

怎麽可能啊,這寫下一個字的時候,沒蘸墨,那不一樣寫出來了,怎麽就偏偏這個字就沒墨了,林翕想着。

見他死活也不承認,林翕急啊,突然想到蕭然所說的玉佩,他看了看案桌,果然有一個筆筒,裏面也真的有一個盒子。

他故作不知道,好奇的樣:“這是什麽?”說話的同時,拿出了盒子,左右看了看。

還沒等楚煜開口,林翕就打開了盒子,見裏面的東西後,他整個人都驚了……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什麽都沒有了?難道蕭然真的看錯了?不可能吧?!

楚煜聳聳肩:“看吧,什麽都沒有,就一空盒子而已。”

林翕将盒子蓋好,把他放回原位,怎麽會沒有呢?

他不相信,現在完全不顧楚煜在不在這兒,直接開始翻那個筆筒,還有沒有,翻書,也沒有。

他準備去看看書架上的,結果被人一把拉住,對方考慮到他的腿,所以一下子就将他拉在了自己懷裏坐着。

林翕剛想開口罵的,但感覺有什麽東西硌着他的腰,他彎頭挪身一看。

原來楚煜是将玉佩轉移到自己身上挂着了。

他将玉佩從楚煜身上取下來,又一次故作不知道:“哪兒來這麽好看的玉佩?”

楚煜早在林翕要來找他之前從李叔那兒,知曉了情況,現在聽林翕裝傻一問,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還裝傻呢?哪兒來的,你不更清楚?”他從林翕左側腰間取下一塊一模一樣的的玉佩,将兩塊玉佩拿着,在林翕眼前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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