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楚煜他們幾個已經在前廳等着他了。

他不放心，還是去同溫蓉說了些話，才跟着他們回去的。

話說，這楚翌明明可以用輕功直接回宮的，但是他偏不，他就要跟他們幾個擠馬車，一輛馬車四個人坐裏面，蕭然在外面駕車，肅清早早地就送太醫回去了。

四人在馬車內都不說話，你看我，我看你的，不尴尬嗎？你們不擠嗎？

還是蕭然的外頭寬敞，就他一人，都不用同他們擠。

到了寧王府後，林翕原本是想讓蕭然将楚翌送回宮中的，但他拒絕了。

“不用了，朕自己回去就行。”

在将走之際還沖他們兩人喊道：“五日後宮宴記得來。”說完就沒影了。

“宮宴？”林翕擡頭看向楚煜。

楚煜拉着他的手往裏走：“他生辰。”

說得很平淡，但是林翕就激動了。

“皇上的壽辰！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壽禮？！還有五日，我們來得及嗎？”

這林翕第一次參加皇上的壽辰，難免會有些緊張，所以肯定會有一大堆問題，楚煜看着旁邊人兒，那慌張樣，就覺得可愛得緊，擡手捏捏他的臉：“你什麽都不用準備，我來就行，再說了，你只要去了，他都高興，不然他不會這麽早專門同我們說的。”

“真的嗎？”林翕不太确定，還是有些猶豫。

“反正是皇兄，準不準備都一樣。”言罷，林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給一把抱了起來，“走上藥，剛才跑那麽快，這腿以後怕是要落下病根。”

“我覺得已經好了，都這麽長時間，再不好，我都懷疑這腿有問題了，不上藥行嗎？”這明顯是帶着撒嬌的語氣說的。

楚煜嘴角微微勾起，他又要逗林翕了。

“好啊，除非你想，過了半百後是和輪椅度過的，沒到冬日或者下雨的時候，就雙腿隐隐作痛，太難受了，那樣的話，我可就不能帶你去游山玩水了，哎，太可惜了。”

激将法還是挺有用的，當然還是要看怎麽用，用在誰的身上。

——

三日後，丞相府

司言來到了謝雲岑屋內，而此時的謝雲岑等拿着一本書，坐在窗邊的桌子那兒看書。

春日晨時的暖陽，從窗外照了進來，剛好打在謝雲岑的身上，那一瞬，司言好像出現了幻覺，他好像看到謝雲岑擡頭朝他笑，那是發自內心幹淨而純粹的笑意。

不過很快，他醒了，是被謝雲岑叫醒的，他回過神來，看到的依舊是那個他熟知的，每個人都在他計劃之中的謝雲岑。

他快步上前，将懷裏的信交給謝雲岑。

“他又來了。”

謝雲岑放下書，接過信，不慌不忙的打開：“這次殺誰？”

“楚煜。”

司言說完這兩個字後，謝雲岑拆信的手停住了，但又很快恢複，他大體看了一遍信的內容，然後将就旁的燭火，将信焚了。

“這次我親自去。”

司言不放心，擔心他的傷：“可是您的傷……”

“不礙事兒，我自有分寸。”

看着謝雲岑這般，他也不敢再開口，只能聽他的。

謝雲岑将窗戶關好，将燭火移到面前，看着那上下跳動，忽閃的火光，露出讓人猜不透的笑容：“大魚進網，該收網了。”

夜深

整個寧王府一片寂靜，所以人都睡了，唯獨楚煜的書房還亮着。

今日林翕同楚煜鬧脾氣，所以早早的就回靜心院睡下了。

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的謝雲岑來到楚煜的書房門口，他直接推門而入，一進老，就坐在楚煜案桌對面的凳子上。

“看來王爺很冷靜嘛。”謝雲岑是壓着嗓子說的話。

“你是何人？”楚煜見他一進來就立刻提高警惕，能不生息，不被他察覺的就進到書房，那此人的武功定然不低。

“一個受人之托來殺你的人。”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端詳着，“或者說，一個比楚家還想要嚴項之死的人。”

楚煜不解：“什麽意思？”

“你不用管什麽意思，你只需知道，我能幫你殺了嚴項之，護住楚家江山。”

他将杯子朝楚煜扔去，好在楚煜接住了：“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的問題有點多。”但是他還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你沒理由不相信我，再者估計過不了多久你的那些手下就會來，我一個可打不過你們那麽多人。”

楚煜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相信他，看的出來，這人來的目的并不是殺他，只是想合作。

“好。”

謝雲岑見他同意，拍桌起身：“王爺爽快，放心不出半月，王爺就會收到好消息。”

原本楚煜還想問為何是半月的，但是被謝雲岑給搶先回答了：“他還得陪我慢慢玩兒，放心，我說到做到。”說完，就擡步走了。

他前腳剛走，肅清後腳就進來了：“屬下現在就去抓他回來。”

“不用！”

楚煜站在那裏，手裏捏着杯子，指腹在背口邊來回擦拭：得将此事告知皇兄。

兩日後，皇上壽辰，宴請百官，可将家眷帶來，熱鬧熱鬧。

當然嚴項之也來了壽宴。

因為身份原因，所以嚴項之帶來的是大房王氏，而因為利益原因将謝雲岑也帶了來，他想的是，若是哪家姑娘看上了謝雲岑，那也好借此機會結個親家，好在以後他的篡位之路多加一位盟友。

這王氏五日不見臉色越發紅潤了。

還不是因為朱堅，就因為嚴項之這些天都呆在書房，所以他才有膽子日日夜夜都來王氏屋裏，才越發猖狂。

他倆連着幾日都這般，也真吃得消，原本今夜如果嚴項之帶的是二房李氏，那他可還打算去王氏屋裏的。

楚翌坐在上面看着他們，目光停在楚煜的位置，他低聲詢問旁的公公：“寧王他們人呢？”

那公公剛說準備去尋，就聽到外頭傳報。

“寧王，寧王妃到。”

聲音很響，幾乎整個宴廳的人都聽得到，衆人紛紛起身，看向殿外。

楚煜帶着林翕和顏柒進來了，兩旁的人皆向他們行禮，林翕有些不自在，顏柒在旁小聲音安慰他：“放輕松，等以後習慣就好了。”

楚煜在他的右側，能感覺到他的緊張，悄悄拉住他的手，低聲道：“有我在，沒事的。”

有了楚煜這句話，林翕也放松了很多。

終于到了。

“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人同時開口行禮。

見着他們來了，別提楚翌也多高興，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得裝作不高興的樣，難受啊！

“怎的來如此晚，快些入座吧。”

楚煜應了聲，就牽着林翕落座了，顏柒是有單獨一桌的，但是看到林芸在旁邊一個人坐，就跑到她那兒，跟她以前坐。

原本林芸是不想的，但是耐不住她的幾聲好姐姐，神仙姐姐，她的那般撒嬌，所以只好認命，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等他們都落座，楚翌才開口：“各位都放輕松不用那班緊張，今夜不言朝堂之事，話話家常即可。”

說完，便開始看表演，吃東西了。

林翕一落座就朝嚴項之他們那邊看，當真是謝雲岑，他想打招呼，但是礙于規矩，就只能顏色示意。

好在對面的謝雲岑看到了的，朝他點頭回應。

林翕原本打算小幅度揮手的，但是被楚煜別過了臉，塞了一塊糕點在他嘴裏。

“看誰呢？！”

他含着糕點，感覺到楚煜好像生氣了，連忙搖頭，随便在盤子裏拿了塊糕點，就伸到楚煜的眼前，楚煜看了一眼，微皺眉頭，但還有吃了，他不喜甜食。

他将嘴裏的糕點分成兩半，慢慢吃。

而這邊的顏柒和林芸。

林芸快瘋了，她怎麽一直說，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她看了顏柒好幾次，顏柒都裝作沒看到，繼續叭叭自己的。

“你能不能把嘴閉上，安安靜靜地吃東西？！”她真的怒了，她鮮少發脾氣的，這回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顏柒嘴裏叼着一塊，手裏拿着一塊，見她這麽一吼，呆住了，看着她，然後将手裏的那塊糕點伸到她嘴邊。

這一動作，把在生氣的林芸給氣笑了。

顏柒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她也不忘手裏的那塊糕點，執意要讓林芸吃下。

嘴裏吃着，含糊不清的讓林芸張嘴，林芸想自己吃，但是顏柒不讓，所以只好張嘴吃下她手裏這塊。

等林芸咽下：“好了，我吃完了，那你能安靜了嗎？”

因為顏柒嘴裏有東西，所以點頭答應了。

終于，她的耳邊終于安靜了。

宴會過半的時候，楚翌離開了，所以宴廳的人都放松自在得多了。

因為楚煜在旁邊，所以林翕不敢去找謝雲岑，只能乖乖坐着吃東西。

林芸這邊，來了個人。

她擡頭看了眼那人，她對這些富家子弟知之甚少，當年出了那件事後，林翕就不讓他出門，就算出去也必須帶着面紗。

那人一看就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子弟。

說話還要裝得文鄒鄒的。

“姑娘在此坐了良久，也不見得與誰人交談，不如在下同姑娘交個朋友。”那人到了一杯酒遞給林芸。

在一旁看戲的顏柒，就不樂意了，什麽叫不與別人交談，還交朋友！早覺着你不對勁兒了，果然！

她一把奪過那人手裏的酒，不爽地看着那人：“要喝酒是吧，姑娘我陪你。”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