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往他手裏塞了一塊糖

知道陶芳菲能畫後，導演松了口氣，把還沒談好價格的替身給退了。

陶芳菲換好戲服，吭哧吭哧地研墨。道具組買了筆墨紙硯就算完事，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準備。

“咳，本來想讓學藝術的替身幫忙把畫畫到一半再拍的，不過不是沒談攏嘛。”導演搓着手，讪讪地笑着，“給你加雞腿。”

陶芳菲點點頭，扶着袖子開始作畫。

“開拍開拍！”導演喊道。說起來，陶芳菲從頭畫到尾，效果可比接着半成品描上幾筆好多了。

竹婳見魏尋函長得極像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便找了個理由留在了魏尋函身邊。可魏尋函心思警惕，一直防着竹婳。

竹婳心中郁郁，披着外衣在晨露中作畫。

濃的淺的墨色沿着紙紋暈開，山水逐漸在畫紙上成形。遠闊的景中沒有人，沒有飛禽走獸，就像是竹婳空寂的內心。

陶芳菲随着墨色鋪展，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沉浸于畫中的畫師似乎已經忘卻了困擾于心的抑郁之情，手腕輕動，在紙上盡情鋪墨。

“系統，導演怎麽還不喊咔。”陶芳菲覺得她已經演完了，可導演那邊安安靜靜的，什麽都沒說。

她已經把能演的都演完了，竹婳的心态轉變也都表現出來了，難道真的要她把整幅畫完嗎？！

“那邊還在錄，不知道導演是怎麽想的。可能是覺得你演得好吧？”系統也不懂這些，不負責任地猜測道。

陶芳菲盡力控制住表情，免得還要重拍。

等山水圖完成，陶芳菲擡起筆，靜靜地看着桌上的畫。

她已經忘了竹婳的戲，心中只有畫完了畫的輕松。而這份輕松正好貼合了竹婳的心境，導演十分滿意，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喊咔。

導演滿意極了，揮了揮手：“陶芳菲先回去補覺吧，今天沒有你的戲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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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芳菲淩晨四點就起來上妝了，現在确實是有點困，便打算回酒店補覺。

“你演得不錯。”随蘭早就來了，不過因為陶芳菲的部分沒演完，她只能在一旁等着。

等待的時候，随蘭也看了會兒陶芳菲的戲。

陶芳菲對情緒的把控很好，這點她不能不承認。雖然聽隊友說陶芳菲身世有點問題，人又喜歡拉關系走後門，但演技這方面陶芳菲确實沒得說。

看着神色複雜的随蘭，陶芳菲表示根本不明白她在想什麽，寒暄兩句便離開了。

“宿主宿主，可以抽獎啦！”系統歡快地說道。

剛剛陶芳菲的表現很好，打了在場一些人的臉。尤其是裘奇志，他是被打得最狠的那個，貢獻了不少積分。

“等我回去洗個手的。”陶芳菲嘗到道具的甜頭，抽獎也不像之前那樣随手一畫了。

“要開始麽？”系統的聲音嚴肅極了。

陶芳菲深吸一口氣，搓了搓手，沉聲道：“開！”

銀光一下一下地閃着，目前抽出來的都是錢。

“後面可能有道具。”系統推測道。如果後面都是錢，不會這樣一個一個地閃銀光，而是直接閃銀光出十連抽的結果。

陶芳菲一想到會有道具，激動極了。等到第十抽，終于不是銀光了，是金——

咦，這個金光好像不太純正，有點像土黃色。

還沒等陶芳菲想明白，一個拖鞋從土黃色光芒中蹦了出來。

“這是道具？”陶芳菲捏了捏手裏的拖鞋，緩緩問道。

“這就是個普通拖鞋，不是道具。”系統翻閱手冊後，回來答道，“之前因為新手福利，抽不到這些日用品，不過現在已經過了新手期了。”

“這些破爛？”陶芳菲的語速慢極了，“你之前不是說過，獎池裏的錢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麽？”

“這話也沒問題，那時候還在新手期內，獎池裏沒有破爛……呸，日用品。”系統故作鎮靜解釋道。

“真的不是你們暗改了什麽？”陶芳菲逼問道。

“這個……”系統打了個哆嗦，“我也不清楚，系統手冊上就是這麽寫的……”

“客服呢？怎麽聯系客服？”陶芳菲敲了敲手上的拖鞋，“我要投訴。”

系統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那那那那個有話好商量！”

“老實交代！”陶芳菲捏了捏拖鞋，發現還挺軟，就先換上了。

“嗚嗚嗚嗚是這樣的，我們總部出了一點問題，資金供應不上，只能先拿這些東西糊弄……呸！是只能先拿這些東西頂一下！”系統慌亂之下，把什麽都交代出來了。

“我本該抽出錢的，結果卻拿到了這麽個破拖鞋。以後等你們周轉開，會補償我麽？”

陶芳菲踩着拖鞋走了幾步，發現這鞋穿着還挺舒服的。

不過她還是堅定地向系統索要補償，不能助長歪風邪氣。

“沒……沒有……總部那邊過得也很艱難。”系統一邊說，一邊瞄着陶芳菲的臉色。

陶芳菲不說話，臉色越來越沉。

“不過您可以把這些破爛拿去賣了換錢。雖然看起來不值錢，但這些東西都是從未來搬過來的，技術水平遠超現在。像這雙拖鞋，采用了雲感技術……”

陶芳菲瀕臨爆發邊緣。

最後系統做出了讓步，自掏腰包買了獲取積分增加百分之十的道具送給陶芳菲。

“宿主宿主！粉絲突然變少了！”剛剛大出血的系統想找個角落靜靜，但粉絲數有了變化，他還是得找陶芳菲。

“怎麽突然少了？”陶芳菲打開手機，發現網上都在說她拍文戲還要找替身的事。

這世界沒救了，一百八十線小透明的破事都能一件接着一件地上熱搜。

“咳，這本書是娛樂圈背景的，所以就……全民追星了哈哈哈哈。”系統解釋道。

“爆料的人就是沒談攏價錢的那個替身？”

陶芳菲點進主頁一看，發現替身的個人簡介上寫着“陶彩彩學妹”五個大字。

這不得不令她懷疑，替身搞事是受了陶彩彩的指引。

“這段時間搞你的該不會都是陶彩彩吧？”系統看見那五個字，心裏也起了疑。

這位沒談攏價的替身只用了寥寥幾句，就将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兢兢業業打工，卻被某不敬業女明星磋磨的可憐替身，文字功底可見一斑。

反串粉不停地說對陶芳菲很失望，用替身就是不敬業，況且還打壓替身。

說得多了，真粉想到陶芳菲背地裏竟然磋磨替身，心裏也有些動搖，紛紛取關。

而且因為本劇男主裘奇志“手滑”點贊了這條微博，黑粉以為有實錘，狂歡起來。

陶芳菲看着每次刷新都會減少的粉絲數，心裏拔涼拔涼的。

“桃桃那麽好，他們怎麽可以污蔑桃桃！”葛江年蹲在角落，一邊打字一邊碎碎念。

“交給劇組去澄清就好。”趙念文趕了過來，說道，“掉的粉絲不用擔心，他們的喜歡本來就不堅定。”

陶芳菲雖然心疼，不過趙念文說得确實有道理……但她需要完成任務啊！堅不堅定無所謂，至少能湊個粉絲數啊！

她根本沒法安心補眠，趁趙念文走後登上小號企圖引導風向。

【學妹真可憐，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沾了彩彩學姐的光，從替身開始做起，結果遇上這麽個極品】

【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沾光，為什麽還要在簡介上标明是陶彩彩學妹？十條微博有三條帶陶彩彩，不沾光的新時代诠釋】

陶芳菲發送後沒多久，就觀賞到了對方破防發瘋的樣子。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迎戰下一個黑。

【陶芳菲以為自己多高貴嗎？人家美院在讀不比她一個戲子拿得出手？屈尊降貴當替身還不被珍惜！】

【這位高貴美院生可是削尖了腦袋想當戲子呢】

陶芳菲從不回頭看爆炸，下一個。

【我是路人我說兩句。再怎麽說，這也不是欺負替身的理由。這還沒火呢，就端起來了】

【我是路人我說兩句。再怎麽說，這也不是替身造謠的理由。這還沒進劇組呢，就喘上了】

陶芳菲沒有直接下一個，而是和這位黑子掰起了疑點。

【你怎麽知道人家沒進組？你爬人家床底下看了？】

【你怎麽知道人家進組了？你爬人家車底下看了？這年頭空口說兩句就有人信了，我還說我是陶芳菲呢呵呵】

【反正連裘奇志都點贊了，肯定是真的】

【裘奇志約炮的料，也有圈內人士點贊了哦】

牆頭粉看見了，覺得陶芳菲說得好像有道理。

粉絲下降速度減緩，耶！

【你該不會是陶芳菲粉絲吧？你正主是劣跡藝人，馬上就要被封殺啦！】

【我不是粉絲哦，我是和你們一樣的純路人狗頭】

【同志們！反轉了！劇組錘了！根本沒請替身！】

吃瓜網友烏泱烏泱湧到了劇組澄清博下面。陶芳菲閑了下來，活動活動手指。

“唉，別的藝人一定不像我這樣辛苦吧。”陶芳菲滄桑嘆氣。

“因為別的藝人請得起團隊呀。”系統老老實實回答道。

“我的錢，不都被你換成破爛拖鞋了麽。”陶芳菲幽幽說道。

【姐妹，你是桃子粉絲嘛？】一個叫桃罐頭的人私信詢問。

陶芳菲覺得這人頭像有點眼熟，點進去一看，發現她就是之前幫過的失主。

得到肯定回答後，桃罐頭把陶芳菲的小號拉進了群裏。

【一定還桃子一個清白！】群裏，一個叫水果硬糖的人不停地甩鏈接，帶動其他粉絲一起破洗腦包。

陶芳菲隔着屏幕都能幻想出水果硬糖聲嘶力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