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早飯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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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辭已經有些無法思考, 從裴燼道歉開始,他的思維就變得遲緩。

裴燼在給他道歉,他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落地。

寧辭以為自己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了, 原來還是在意的, 聽見裴燼道歉, 他有一種原來裴燼也會低頭的感慨, 後面的話,他聽得迷迷糊糊, 聽見裴燼說喜歡他,聽見裴燼說自己可以找他求助。

寧辭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水上的獨木, 只要浪大一點,他就會翻下去了, 他剛剛感覺自己差點溺死在夢裏,差點覺得這個夜晚像要把人吞噬一樣,反反複複告誡他,離裴燼遠一點, 他不配。

但裴燼又出現了。

他總是出現得恰到好處。

其實從前也是, 現在也是。

他改變了他的人生,讓他的人生從十八歲開始變得不一樣。

寧辭張了張嘴, 一看見他要說話,裴燼制止:“你現在不用說話, 我不逼你說話。”

“你……”可是寧辭想說。

他剛開了個口, 裴燼就突然站了起來,寧辭看見他踉跄了一下, 堪堪站住, 吐出一口氣,反正和平時的他不太一樣, 像暴躁又不像。

寧辭努力在腦海裏組織着語言,就聽見裴燼一聲:“你要是現在想回答也……”

沒關系。

“我沒有。”應該是尴尬又緊張的氣氛,卻因為裴燼原地轉了一圈擡頭又低頭的動作變得怪異起來,寧辭愣愣地看着他。

裴燼又一次仰頭低頭,這回終于正視寧辭:“你沒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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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有點想抽煙,但口袋裏沒有,這還是寧辭的宿舍。

“沒有要回答。”寧辭嗫喏着,想去摳蚊帳,手伸到一半落在了自己衣擺上裹住手指,仰頭看着裴燼,“你和他不一樣。”他終于說了出來:“你不要把自己和他比。”

“他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

裴燼的眼皮一跳。

朋友。

這還不一樣?

“後來我們鬧掰了,他和別人說了一些關于我的不好的事情,我休學了。”

說出來并不困難,寧辭突然揚了下唇角,裴燼表情卻變得生硬。

寥寥幾句話,他想起寧辭母親之前責備寧辭說過的話,以及寧辭懼怕人群、只想逃避的壞習慣,很快就串聯起來。

裴燼說不清心底什麽感覺,像有什麽東西沉沉地壓着,但又被吊了起來。

很差的感覺,但又不差。

差的是,寧辭過去的經歷,不差的是,冤有頭債有主,江柏自己撞上來了。

但裴燼還是忍不住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感覺繃帶下面的傷口繃開了,當時應該把那束花直接扔在江柏臉上,把刺紮進他的肉裏……

“我、我答應你說的。”

江柏……裴燼臉色沉了下來,正準備摸手機,“……什麽?”

寧辭屏着呼吸,衣擺把他的食指裹了一圈又一圈,又攥緊了,在裴燼看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按捺住想要逃避的情緒,低着聲斷斷續續:“我是說,說我答應你說的,等做完學習筆記……”

話沒說完,寧辭看見裴燼突然就笑了起來,那種張揚的一點都不掩飾的笑,寧辭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或者說值得他那麽開心嗎,他第一次見裴燼這麽笑,話都不會說了,愣愣地看着,裴燼臉上笑意沒收,在他面前轉了兩圈,又扭過頭來看他,眼神直白得寧辭忍不住躲開。

外面停雨了,只剩下風在吹,吹得窗戶簌簌拍打着。

裴燼掏出手機又塞回口袋,最後拎起垃圾袋斂起笑,一如既往冷着一張臉:“明天想吃什麽?”

寧辭看着他變臉:“都、都可以。”

裴燼一個喜歡穿骷髅鞋耳朵戴黑色耳釘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生,這會兒怵在宿舍正中間拎着兩個垃圾袋,明明冷着臉,唇角卻一直忍不住上揚,憋着笑:“明早見。”

寧辭愣愣地看着他轉身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傳染,心跳一點都平靜不下來。

他其實是想拒絕的,可拒絕的話幾次三番到了嘴邊,始終說不出來,尤其是裴燼剛剛那番話……寧辭捂住臉,手指偷偷分開看着裴燼走到門邊,在裴燼手碰上門把手的瞬間,小聲問:“我床被打濕了,可以去你那裏睡嗎?”

躺在裴燼宿舍床上的時候,寧辭還是有點沒回過神。

自己怎麽突然就提出這種要求了呢。

是裴燼的話讓他對自己産生了什麽自信嗎?

可裴燼來過了,他要是再一個人待在宿舍,今晚真的不用再睡。

因為他要睡覺,宿舍裏沒有開燈,寧辭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裴燼靠在另一張床的床頭玩手機,手機光亮着,照得他的臉在黑夜裏格外清晰,裴燼的鼻梁很挺,臉部線條淩厲,唇卻很薄……

簌的一聲,寧辭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耳朵紅得厲害。

沒一會兒,寧辭感覺有人給他把被子掖好了,他心跳的厲害,然後聽見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裴燼出去了。

寧辭也記不清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第二天依然是陰天,桌上擺了份早餐。

也不算是一份,是好幾份不同口味的粥還有包子。

裴燼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回來,他床上的被子是亂的,寧辭猶豫了一下,把兩張床的被子都給整理好了,才回了自己宿舍。

今天又是陰天,昨晚被淋濕的床頭摸起來還是濕噠噠的,睡了肯定會生病,寧辭朝窗外看了會兒,一直到手機響了起來才回過神。

寧岚在某些事情上也很執着,寧辭到校門口的時候,毫不意外看見了何家的車,以及穿着漂亮長裙的寧岚。

今天是周末,校門口沒什麽人了,寧岚等在車邊,一見他過來就開了車門,“小辭,先上車好嗎?”

寧辭盯着她看了會兒,不知道寧岚突然來找自己幹什麽,但在寧岚柔和的神情下,他還是上了車。

寧岚不會對他做什麽,頂多就是打他罵他——他已經習慣了。

然而今天寧岚什麽都不做,仿佛只是來找他談心的。

“為什麽突然把錢轉給我了,你後面生活費還夠嗎?”寧岚昨晚一晚上沒睡好,寧辭電話打不通,一開始還是能打進去的,後來就直接關機了,也可能是沒電了。

寧辭垂下眼輕輕嗯了聲,“我十八歲了。”

“法律只要求你撫養我到十八歲……”

“那是特殊情況。”寧岚打斷他的話,“你這樣媽媽會很傷心,你得告訴媽媽為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何意哥的腿是裴燼打傷的?”

寧辭聽着她的話有一瞬間心軟,卻又在她這句話的時候猛地擡頭。

寧岚沒發現,“你聽媽媽的話離裴燼遠一點好不好?你何振叔叔的生意……”

“我要回去訓練了。”寧辭打斷她的話,“你想要看的校慶表演,今天開始要彩排。”

寧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在寧岚反應過來之前,推開車門下了車,還順手幫寧岚關上了車門。

等寧岚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進了學校。

彩排的時間在下午,寧辭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以用來寫作業,但他沒有了心情,在自己宿舍待了一會兒,看了會兒手機,突然感覺身邊空空蕩蕩好不适應,早餐已經吃掉一部分了,剩下的他實在吃不完了,他覺得裴燼應該買的是雙人份的。

但裴燼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是說要追他嗎。

不是說讓自己不要躲他不理他嗎。

為什麽他自己不見了。

寧辭站起來盯着樓下看了會兒,他這邊正好能看見進宿舍的那條路,空空蕩蕩的,只有昨晚下過的雨水占滿了水坑。

半晌,他視線落到桌面上的鑰匙。

裴燼宿舍的鑰匙,和早餐放在了一起,上面貼了标簽,寫了“306”,和之前的“310”字體一模一樣。

可他現在去裴燼宿舍是不是不太好。

他要不要和裴燼說一聲……他說自己去補覺可以嗎。

寧辭糾結了一會兒,手機跳出來新消息:【醒了沒】

一分鐘後,寧辭站在了裴燼宿舍門口,他不是又進去了,他只是還沒睡醒,所以才……

“寧辭?”陳放打着哈欠從隔壁宿舍出來,看見寧辭在開裴燼宿舍的門,差點吓了一跳,“裴哥回來了嗎?”

寧辭也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鑰匙沒能插進去,一時緊張地搖頭:“沒、沒有,我有東西落……”

“哦,那你要來我們宿舍玩嗎?”

寧辭一個不字沒說出口,陳放就已經給裴燼發了條語音,“裴哥,打游戲嗎?我看見你對……看見寧辭在你宿舍門口,就把他一起喊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寧辭:“……”

寧辭感覺自己被陳放賣掉了,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賣掉了,他剛才連裴燼的消息都沒有回,都答應過他不要不理他的,結果現在——

“介意。”陳放開的外放,裴燼毫無情緒的聲音傳了出來:“滾去我宿舍。”

幾分鐘後,寧辭坐在裴燼宿舍的床上,耳麥裏是裴燼冷靜的聲音,“躲我後面。”

“A一下。”

寧辭愣愣地哦了聲,拿下了一個人頭。

“為什麽沒回我消息?”

話音落下,另外三人手上動作硬生生變慢了。

路讓第一個反應過來,摘了耳機。

這種話,以前大概只能從裴燼的歷任前任口中聽見。

陳放差點說了句卧槽,還好對面可能發現他是全隊破綻,開始全沖着他去了,直接分散了陳放的注意力。

江禮見學着路讓拿下了耳機。

寧辭愣了下,“我……”

裴燼要怪他嗎。

寧辭下意識緊張起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又不想說謊,操縱着人物扭進了草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面打了一套,他慌慌張張想跑路,本來走掉的裴燼突然又回頭了。

“救命啊裴哥你怎麽走一半回去了!!”

“什麽時候醒的?”裴燼理都沒理他。

寧辭還是被對面打死了,他才第二次玩這個游戲,反應速度也很慢,裴燼來得再快都沒有用,“七點。”他小聲說,還是沒敢說謊。

“早飯吃了嗎?”

寧辭:“吃、吃了。”

“吃了多少?”裴燼不知道在哪兒,聲音有點空曠,“用個一技能。”

寧辭又拿了個人頭。

陳放本來還想嚷嚷裴燼為什麽不來救自己,他擱下路待着仿佛在坐牢一樣,而肉得不行的程咬金和曜兩個人擱上路動都不帶動的,但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味了。

裴哥不愧是……渣男啊。

寧辭答着答着也覺着不對勁了。

好像有點過于暧昧,導致路讓他們都時不時朝他這邊看過來。

這場面有點滑稽。

只有他一個人坐床上,路讓說裴燼有潔癖,從來不允許他們坐他的床,所以他們三個人把僅有的兩張椅子拼在了一起坐着,陳放擠中間,感覺路讓和江禮見動作稍微大一點,就能一胳膊肘往陳放臉上打。

聽路讓那麽說,寧辭晃了下神。

平時完全沒看出來裴燼有潔癖。

“中午要吃什麽。”

“怎麽又不說話了?”

“不是說好了,不能不理我?”

後面裴燼說什麽,寧辭都死不開口,到後面裴燼也不說那些和游戲沒關系的話了,就是有點離譜。

陳放眼睜睜又看着裴燼放任對面把自己給打殘了然後帶着程咬金過來收人頭——簡直就是在拿他的命打游戲。

結束的時候陳放在那兒和江禮見對罵,“剛才讓你來你不過來!不然MVP就是我的了!”

“你可拉倒吧看看你的輸出再看看裴哥的輸出!你連裴哥老……你連寧辭的輸出都比不上!”

猝不及防被點名,寧辭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他們,陳放也正好看他,他們還挂着組隊語音,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寧辭從小到大,似乎從來沒有一個周末的上午是這樣在游戲中荒廢過去的,他的手臂和後背酸疼,但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路讓已經從語音裏退了出去,陳放和江禮見明明還在對罵,手機都沒拿,人卻也從隊伍裏消失了。

寧辭愣了下,裴燼懶散的聲音從耳麥傳了過來:“下午幾點去彩排?”

寧辭偷偷看了陳放他們一眼,小聲說:“一點。”

離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

裴燼嗯了聲:“陳放說,想看看你們怎麽彩排的。”

陳放可能聽見了,茫然地看了眼寧辭那兒。

寧辭反應過來,“那、那讓他和我一起去?”

裴燼嗯了聲。

寧辭靠在床頭,觀察了陳放他們一會兒,見他們沒有再看自己這邊,小聲問:“你、你去哪兒了?”

問完才覺得懊惱。

他問這個幹什麽,裴燼去哪兒也沒必要和自己說,他們沒有在談戀愛——

“去,買東西了。”

“下午就回來。”

“怎麽了?”

寧辭支支吾吾哦了聲,“沒什麽。”

只是驚覺,自己早上為什麽會在那兒找裴燼。

裴燼低低笑了聲,壓着聲音:“嗯,行,沒什麽,下午就能看見我……”

寧辭耳根子莫名發燙,直接退出了游戲語音。

心跳得厲害。

陳放也是在寧辭去彩排之前才知道原來自己對彩排感興趣的,他下午本來還約了個學妹看電影,聽見這個噩耗的時候在那哀嚎了好久,裴燼一句“晚上給你倆包場情侶廳”,把陳放後面的話堵了回去,有點羞澀:“這不太好吧?情侶廳黑燈瞎火的,學妹可能會害羞……”

裴燼啪地把電話給挂了。

陳放跟着一起,路讓和江禮見也順其自然跟着一起過來了。

寧辭不太習慣和他們走一起,三人就走得離他遠了點。

彩排在學校大禮堂,偌大的禮堂,這個時候還擠了不少人,因為是第一天,都沒拿到彩排順序,還在那兒找負責彩排的老師。

寧辭等了好一會兒,陳放已經在旁邊問一個高一的學妹要起了聯系方式。

終于排到他,指導老師問了一下他的姓名班級,核對了一下節目表,寧辭拿着工作牌回頭去找陳放他們的時候,隐隐約約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可回過頭,什麽都沒看見。

“要輪到什麽時候啊?我去,這麽多漂亮妹妹跳舞嗎?”舞臺上已經有班級開始彩排了,是高一年級的,跳的女團舞,大禮堂裏開了暖氣,五個女生穿了一模一樣的上衣短裙,個個都青春靓麗,陳放擱那兒拍了張照,模模糊糊的,看不見臉。

寧辭默默地坐得離他遠了點,正準備刷題的手機亮了一下。

群聊“一中杠把子”有一條新消息。

這什麽……

寧辭記得清楚自己沒有進過這樣的群,點開看了眼。

陳放:【@裴燼裴哥好看嗎!裴哥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路讓正好也低頭看手機,本來是沒什麽,但路讓不小心瞥見了他們的群人數不知道什麽時候從“4”變成了“5”,往上翻了下,陳放發的照片上一條就是“裴燼”邀請“辭別”進入群聊的系統提示,他想提醒陳放已經來不及了。

偏偏陳放還在那兒:【我看見高一還有個漂亮弟弟,裴哥要聯系方式嗎?】

路讓幹脆把手機給收了起來,眼不見為淨。

寧辭指腹停在手機屏幕上,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劃走。

裴燼平時,就是和朋友們聊這些嗎。

确實好像沒什麽問題。

他也不止一次聽許倩說,裴燼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寧辭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突然看見裴燼的頭像在群裏跳了出來,連忙息屏。

眼睛胡亂地放在了舞臺上。

好看嗎。

好看的。

比他好看。

比他好看、比他性格好的人太多太多了,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

裴燼,為什麽喜歡他呢。

“我去,裴哥怎麽把我踹出去了?”陳放一聲驚呼把寧辭給拉了回來。

路讓連忙捂住他的嘴:“你閉嘴吧,你就沒發現群裏多了誰。”

陳放:“?”

陳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朝寧辭道歉:“對不起我這習慣了……”

越描越黑。

寧辭無所謂地搖頭,陳放抓耳撓腮擱那兒一直道歉說裴哥以前,不是,是裴哥現在早就洗心革面不會再要別人的聯系方式了都是他自作主張。

大禮堂的喇叭裏突然念了寧辭的名字:“高三年級寧辭同學請現在前往後臺準備。”

今天的彩排是按照節目來,跳舞的在前面,要來兩輪,因為具體的節目表還沒有完全定下來,要看他們彩排的具體情況決定出場順序。

寧辭突然松了口氣,朝陳放笑了笑:“沒、沒事,我不在意……”

“我去彩排了,你們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先走,不用等我。”

寧辭急匆匆朝着後臺跑去,跟落荒而逃一樣。

陳放抓了抓頭發,扭頭問路讓:“他剛剛是不是說不在意來着?”

路讓都沒來得及罵他屁話怎麽那麽多,陳放的肩膀突然被壓了一下,一扭頭,裴燼黑着張臉站他身後,“裴哥,你來了?”

“你帶了什麽?這啥?蛋糕?”

裴燼淡淡地看着寧辭進入後臺的背影,“屁話真多。”

寧辭的節目在後面第五個,他聽老師說了一下注意事項,因為舞臺是比較滑的,讓他跳的時候注意一下腳底下,安全為主,還有要注意頭頂的燈光,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及時提出,他們好加以改正,看得出來學校真的很重視這次的舞臺。

寧辭聽着聽着,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走了神,等老師去給其他人講話之後,他發了會兒呆,又隐隐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扭頭一看,只看見了和他一樣在準備彩排的同學。

本來沒感覺什麽,現在才有種自己站在人群裏的感受,後知後覺的,好像也沒有那麽難受,只是突然想起臺下好多人,雖然今天只是彩排,沒有什麽觀衆,但人很多,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有點坐不住,寧辭熱了會兒身,還是忍不住朝着洗手間走去。

去洗手間的走廊還是沒什麽人的,大禮堂也是真的大,不然也沒法容納那麽多學生辦活動了。

要進洗手間的時候,寧辭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下意識後背貼在了門上,肩膀被一只寬大的手抵住,把他往裏推。

“你怎麽來了?”寧辭懸起來的心猛地落下。

裴燼反手關上門看了眼洗手間裏确認沒有其他人,反問:“你不是問我去哪兒了?”

“我怕我再不來,你連這讀書筆記的期限都不樂意給我了。”

寧辭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不在意什麽?”裴燼不管他有沒有反應,追着問,“你再重複一遍給我聽。”

寧辭被他一步步逼着後退,後腰抵在了水池上。

門外,江柏站在洗手間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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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今天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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