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一更

呂城。

巢彎彎一點都不陌生,如今的生活都是從呂城開始,也許還可以說句糾結的話來——從呂城開始,也從呂城結束。

奔解放問都不問她,就讓她去呂城,她曉得他的想法,無非是肯定她有事求他。

對着鏡子,她細細地為自己描眉塗唇,讨好金主是第一重要事,雖然她很難自己的價碼,明碼标價這事,在她這裏确實打了個折扣的,談價錢,談多少一夜還是談多少一月,或者是多少一年?

她從裏面沒有摸出個門道來,可實在是,他們個個都是她的金主,她沒有看到實質的錢,卻有了各個金主——當然,也就律成銘落在律萌名字下面的兩套房子才是她看得到的實際財産。

實際財産,也得換成錢,到了她的口袋裏才能真正叫她放心,吃嘴裏的東西就甭想她吐出來,還沒有入嘴的東西,她得小心地抓住,更不能讓它們都飛走了。

她不由得對鏡子裏的自己努努嘴,讓淺粉色更加飽滿地描繪她的唇形,她臉白,這款顏色剛好讓襯得她的臉如凝脂一般,她平時不怎麽上妝,可能叫人“寵”壞了,連點基本收拾自己的功力都沒有。

基本上她沒有什麽要出席的場合,化妝這種事,她一直認為是多餘的,至于不化妝見人就特等于不尊重別人,她腦袋裏基本沒有這種概念,再說了他們也不喜歡她弄個妝的,嫌棄她——

好吧,她有點無奈,就畫畫眉,上上唇色,基本的。

從她住的地方到呂城,路程不短不長,她叫了出租車過去。

六月還沒到,這個被稱為“四大火爐”之一的城市已經到達了36度的高溫,便是夜晚,坐在冷氣十足的出租車裏那還好些,一下車,地面的熱氣就撲面而來,讓人硬生生地逼出細汗來。

呂城向來低調。

彎彎真正踏入呂城,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如今站在這家著名的高級會所前,她幾乎記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麽想起要來這裏的,難道就因為這裏的收入多?能讓她盡快還錢?

記不得了——

一入呂城,充足的冷氣撲面過來,瞬間讓她的身體清涼下來,連帶着被熱意快熏悶的腦袋也跟着清明了許多,她就一身普通的波希米亞長裙,腳上趿着沙灘鞋,像在海邊散步一樣,與周邊的環境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呂城,還是跟當年一樣,不一樣的僅僅是人。

旗袍——國粹,無論是頒獎典禮還是盛大的開閉幕式,禮儀小姐都是各式各樣的旗袍加身,而在這裏,呂城的小姐們也是旗袍加身,與禮儀小姐的端莊不同,她們無時無刻都表現着一種感覺——誘惑,強烈的誘惑。

也許是奔解放吩咐過別人,她一走進去,就有人前來引導,将她直接引往電梯,電梯停在六樓,門“咣當”的一聲打開,映入她眼簾的是暗紅色的地毯,從這裏一直鋪到過道的盡頭,而過道仿佛深不見底,昏暗的燈光,讓她無所适從。

也是這麽一個夜晚——她跟着康姐走入這裏,康姐說與其接無數個客人,不如找一兩個包了就算了,她當時也覺得康姐說的不錯,每夜換男人這種事,不是嘴上說能接受就能接受的——再多的心理建設,還是有那麽一點心理障礙的。

那會她還年輕,跟嫩蔥似的,她挺不要臉的給自己冠上這個形容詞。

暗紅的窗簾,垂落在窗前,她一顆心呀,抖得跟什麽似的——跟在康姐身後,她局促不安地盯着窗簾,根本不敢看任何一個地方,出來賣的都有第一次,她第一次也是很不安的好不好!

康姐很快就出去了。

房間裏就她一個人。

真是空曠的房間,

她想抓住康姐問問,這裏到底有沒有人,讓她一個人等着合适嗎?

沒曾想,她剛站起來,緊閉的浴室門到是開了,高壯的男人站在那裏,全身上下根本沒穿什麽,連遮蔽隐私地兒的內褲都沒有,頭發濕的,身上也有點濕意,估計是剛洗過澡——

看上去很年輕,比她預想的還要年輕,但至少比她大,唇比較薄——

她愣愣地看着他,還是頭一次面對光/裸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得移開視線,她卻是神魂不知般地移向他的下半身,移向他那裏,微微擡頭,紫黑黑的粗壯個兒,讓她頓時紅了臉——

眼睛卻是閉上了。

原來這個東西這麽難看。

她腦袋裏掠上這麽個念頭,兀自站在那裏,沒有動一下。

凡事總有第一次,她來了,就是接受康姐的意思,她不想掙紮,都來了,再掙紮都顯得矯情,十幾萬的錢,對別人可能是小數目,一個月或者一年就還了,可她還不了,還得上大學,不是解決了學費就能上得起大學的,還得有生活費。

她想過的更好。

她給抱起來,依舊是閉着眼睛,仿佛不睜開眼睛,一切都只是發生在夢裏,她還是十八歲的高中畢業生,下半年就要讀大學了。

背貼着柔軟的床鋪,她被放在床裏,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沿着她的身體曲線走,慢慢地,像是在揪起她的情緒,慢慢地,逗弄獵物一般,她在他的手下,沒動一下——

明明手在輕輕碰,卻讓她覺得那是種無邊的壓力,重重地朝她壓下來,壓的她透不過氣來,小臉漲的通紅,沒躲,烏溜溜的眼睛就看着他。

“還是處兒?”

他問她,那嗓音不知道就透着點什麽味兒,微眯着眼,手到是弄開她腿兒,往她腿中央過去,隔着薄薄的蕾絲底褲。

她莫名地覺得羞恥,即使剛來到康姐面前,她似乎心理強大的能接受一切,真正被他碰到那裏,她确實是想跑了——不過卻是點點頭,嘴裏到是沒應出聲音,心裏再強大,也沒能叫她跟平常人做買賣一樣把自己是處兒的事吆喝出聲。

跑什麽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沒那個勇氣跑。

但是——

他站了起來,像模像樣的穿上衣物,回頭還丢她一個眼神,見她愣愣地倒在床裏,“怎麽,不想起來了?這床多叫你喜歡?”

“沒、沒……”她跟被電驚着一樣的跳起來,趕緊站在床下,兩眼巴巴地看着他,心裏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穿起衣物,這都脫了衣的,不都是趕緊上來,把她給辦了嗎?

到她這裏怎麽不一樣了?

她心裏到是疑問多多,可不敢問,生怕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不錯。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頭,盡管有好奇的視線丢過來,看到前面的奔解放,誰也沒有再繼續多看幾眼,奔解放這個人,誰都認識,不是脾氣壞的很,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也都知道他那個規矩兒,碰的都是處兒——

也就曉得他身邊那個肯定是處兒。

前面的人走得坦坦蕩蕩,後面的人跟着戰戰兢兢,都說她是第一回,哪裏曉得金主的性子,也琢磨不出他到底想幹嘛,只能是跟着,還低着頭,盯着他的腳後跟走路,亦步亦趨。

奔解放要畢業了,從軍校畢業,畢業了嘛,咱得慶祝呀,跟他一挂的公子爺們都過來呂城,叫做來個熱情的解放,他名字不就是叫解放嘛,如今可真是解放了,從軍校解放到不知道哪個地方去。

臨了,得樂一樂。

彎彎自然得奉陪,能讓康姐挑中她給奔解放,确實是讓康姐下了大決心的,而彎彎自然是識時務的人,別看她才十八,瞅着比一般人都老實,這點叫康姐最放心,上回挑了個人,送到那位手裏,結果臨了,還反悔——

結果,沒啥好事,那個女孩兒吃了點苦頭,讓個七八十的老頭兒,幹瘦的跟個枯木一般的老頭兒破了身。

這都是“反面教材”,彎彎聽說過,也曉得面前的男人叫什麽,也曉得他身份不一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既然她都來了,反悔的事,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她不能做,錢,是她需要的東西。

她俗,她矯情,她什麽都有,最多的是識時務。

康姐說,這個男人,得哄着,脾氣太壞,別叫他的脾氣吓壞了,盡管到現在,也就兩個人也就對上一句話,她還看不出來,到不是沒放在心上,是太放在心上了。

奔解放帶着個女孩子兒進來,誰都沒太注意,要是他身邊沒女人,那才是怪事,跟他一起的就幾個人,都是他同一挂的人,說起話來,大家什麽逗趣兒的事,或者是整了誰,那是笑意張揚的。

彎彎就坐在那裏,不出聲,不要講多餘的話,這是康姐說的,而且他們說的事兒,她跟聽天書似的,可能她見識太少了,也想着讓自己後面舒服一點,就喝了點酒。

一喝酒,她才曉得自己酒量好,都喝了兩杯,一點事兒都沒有,人家說腦袋暈乎乎的,她都沒有,就是還想喝,酒的香味兒直往她鼻子裏鑽,鑽的她都快坐不住,細撩撩的手臂就伸過去,截糊了奔解放剛想拿的酒——

作者有話要說:入V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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