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029
是嘛,可不得人家樂意的!
彎彎能樂意嗎?
指定是不能的——
不然,她幹嘛要賣房子,套了現錢走人?
這跟人的底線有關系,從奔解放能把她堵在洗手間,再到來必誠能輕松地敲開她的房間門,她想——男人嘛都是禽獸,即使進化一萬年,骨子大抵都禽獸的!有時候她還幻想着律成銘能救她一把——當然,現實告訴她,一個男人的話能相信,冷飯也能長牙。
他們樂意幾個人一起的,她不樂意行不行?
不是每個出來賣的人,都能受得這什麽幾P的事,她也受不了,一對一還成,一對幾,這種事,她想還能有她的活路?
她想呀,得趕緊走呀,再不走,難不成真跟奔解放那個混蛋去登記,她也曉得憑他的本事,辦個結婚手續簡單得很,總之,她想政審是肯定通過的,不管她是巢彎彎還是律萌也好——
都是身家清白,她的事兒,叫人捂得嚴實,誰也不知道她是幹哪行的,謝天謝地,他們總算是做了件好事,幸好她的客人也就他們幾個,她也沒得那什麽名頭的,出去時,誰都把她當女朋友。
真的,別笑,這還是真的,奔解放那個混蛋還真是說對了,她出去時,他都說她是女朋友,——當然,她不止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們幾個人的女朋友,可在外頭,誰都知道她只是奔解放的女朋友!
不管底下如何,表面上她身家清白,沒有什麽污點。
她不知道奔解放去找了律成銘,帶着炫耀的模樣去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笑一笑,當作什麽沒發生過,更不想知道律成銘是怎麽回應的,或許以前她想知道,現在不想了。
以手支着下巴,她考慮着怎麽走才好——怎麽樣一走了之是個難題呀。
她有點傷腦筋。
手握住鼠标,她輕輕地移動着,看着游戲界面裏面的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副本裏的終極BOSS,誰能想她平日裏殺過無數回的BOSS,居然給了她記一大招,把她果斷幹脆地送回複活點,頓時隊伍裏頭哀嚎一片,沒有了她這個強力峨嵋在一邊加血加狀态,隊伍的人很快都回了複活點——
眼看着隊伍又重新上前,她也就把腦袋裏的東西清空了,再次跟着隊長指揮往前,可能是大家都挂過一回,這一次接着往前沖,配合的極好,一個人都沒挂的過關了。
游戲是順利完成副本了,卻還是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壓着,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不好的預感。
白允妍是住在學校的,白秘書長特地給她安排的生活指導老師工作,就為了讓她改頭換面,收拾一下性子,自然讓她一點都不能搞特殊化——
她萬分羨慕地送彎彎到校門口,再回頭看看東海電影學院的大門,明明是別人擠破了頭都想考進來的學院,在她眼裏已經成了牢房差不多的東西,“真希望明天是星期六呀,你看看,我爸夠可以的,居然讓我在這裏……”
“你一天得抱怨多少回,我的耳朵都聽得長繭了。”彎彎回答的不客氣,任誰被這樣的話一天到晚在耳邊騷擾的話,他相信沒有人能有好脾氣,“反正後天就星期六了,就一天,一天也捱不住?”
“哎——”白允妍嘆口氣,想着自己身上背的債,又想想自己得到的那種低得都不夠她一天花的工資,天與地之比,她想算是明白了,“教人,我真不會,誤人子弟我還是會的……”
她說的特別正經,要是忽略她的話,還真以為她在下什麽決心的,要是聽到她的話,估計得吐一臉血——
就一個生活指導老師,還想着春風化雨還是誤人子弟的?太扯了。
跟這點都無關好不好,她是實在沒地方去了,才讓她爸——那位據說忙得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的白秘書長給她弄了份工作,當然,她最期待的工作是挂個名,再白白領工資,可惜——白秘書長很用力地譴責了她的金錢觀。
“得了,我回去了,明天見。”彎彎實在沒心思跟她再說,敷衍了後就往前走。
白允妍到是想出去,腳步就那麽一下子就能出東海電影學院的,要說她現在出去,也沒有人會告到她家白秘書長身上去,但——她突然有那麽一種念頭,也許得做個誠實的人?
對,要誠實的時候就得誠實,要是彎彎聽到她內心的話,估計得感動的痛哭流涕,可惜她沒有聽見,更沒有感動,感動算什麽,擠擠兩三滴眼淚就行。
“去去去——”白允妍做了個趕人的動作。
彎彎沒回頭,徑自走出東海電影學院——
誰知道沒走幾步,剛好看到肖裏,一想到那個通知體檢的名單根本沒有他的名字,她不由覺得有點遺憾,趕緊地往旁邊一躲,不想跟肖裏再說什麽話,話唠子什麽的,她耳朵都會聽得長繭子。
可不管她怎麽想躲,她心裏怎麽糾結,怎麽害怕肖裏再跟上次在公車裏說個沒完,能是能說,她可受不了的,這跟她的性子有關,要說她明面上是誰誰的女朋友,可除了跟他們出去之外,她還真是沒有什麽交際圈——
甚至別人能憑一個名字就能把人家十八祖宗幹嘛的都弄清了,她估計還在狀況外,不知道面前的人都有誰——要說她沒有記性?要說她跟個笨豬一樣,不會長袖善舞,簡直白白糟蹋帶她出來見世面的機會?
她真記不住?
沒有的事,要是費點點的力氣,她都能記住,就是不樂意記,覺得這生活跟她沒有關系,別說麻雀變鳳凰的事,這話她從來都是不信的,又難道要把這些人記住,以後可能是她的潛在客戶?
說笑了,她總在金盆洗手的路上,結果不是盆沒來,就是水沒有,總沒能讓她痛痛快快地洗洗手,一洗手,就走了。
對了,她還得搞個告別會的——想着把那四個混蛋都約到面前,大大方方地說自己要走了,她就有種農奴翻身把家當的自豪感——
但,下一秒的,她瞬間把這個念頭都洗了,想太多不好的,洗洗睡吧。
“萌萌姐——”
她到是想躲,腦袋裏想的也是一團亂,想趁着放學時間人多車多的就躲了,誰知道肖裏這個人眼睛不知道咋長的,偏就看到她了——
人家叫了,她總不能當作沒聽見,那太失禮了。
于是,她站住了,還真是看着後面的肖裏跑上來,大男孩的清爽樣,絕逼叫人想象不出這是一個話唠子,她鎮定地笑了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能露出笑臉來是多麽了不得的事——
“肖裏?”她的眼神還有那麽一點點疑惑。
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沒去演戲,估計是演藝圈的一種巨大損失,請原諒她往自己臉上添金,人就得這樣子,得安慰自己,給自己放松的調侃,不然天天都憂郁的,這日子沒法過的。
“萌萌姐,我昨晚去找過你,你不在家呀?”肖裏沒看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自己沒成功,是有那麽一點失落的,可轉而一想,也許他真沒有天分,“昨晚還想叫你一塊兒吃飯呢,成銘哥也在我大伯家吃飯呢。”
昨晚?
昨晚她與奔解放一起——
而律成銘在肖家?
跟肖家人一起吃飯?
她頓時心慌意亂,不是怕律成銘知道她跟奔解放一起,這一點她壓根兒不怕,他做初一,她來做個十五,反正他把她推出去的,她沒必要端着自己,可——
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律成銘曉得她心裏頭的那點子盤算,更不能讓人知道她已經準備賣房子了——大張旗鼓的走,那才是傻子。
不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高,而是以防萬一,以前她幹了一個月也不想幹的,錢掙到手了,自然就不幹,誰也沒放過她,現在——她雖說年紀大了點,沒以前那麽嫩了,也沒膽子讓他們曉得她的打算。
其實她的算盤打得挺好的,她走了,他們再找個更嫩的,豈不是更好?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這個念頭,她突然間覺得牙根有點浮,索性壓下這個感覺,笑得更熱情了,“我小叔昨天在肖爺爺家裏吃飯?”還是再問一句,手指輕輕地一撩散落下來的發絲,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生怕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是呀,”肖裏是個熱情的大男生,一點都沒注意她的态度變化,“我大哥說想叫你過來,成銘哥還說不用了,他說你在外邊吃飯,跟他說過的。”
小孩子真誠的眼睛,讓她還真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節操了,可聽完肖裏的話,她心裏又不平了,律成銘可夠裝的,裝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還替她不回家找理由——她其實想罵人,找你妹的理由呀!
“是呀,我在外邊吃飯呢。”人家都替她想好理由了,她自然得聞弦歌知雅意的,趕緊順着話說,“你現在回去?”先探探口風,免得還是同班車回去,她再也受不了跟個話唠子一起。
肖裏到是搖搖頭,陽光般的臉龐上掠過一絲黯然,很快的,那絲黯然就不見了,手撓撓頭,“萌萌姐,要不你請吃飯,我今天不想這麽早回去——”
這麽早回去?今天不想?
從他的話裏,她确實一下子就能聞出味來,這個是正直好青年,比起律成銘他們來,這完全是個清清白白的正直青年,比起當年她認識的奔解放他們跟個毒瘤般的模樣,真是好太多——
也就這一點,她突然間就心軟了,話唠子也不是罪呀,她為什麽要這麽排斥人?虧得人家還叫她“萌萌姐”,這一聲聲的“姐”也不能白叫呀。
“好,這還有什麽說的,就一頓飯嘛,想去哪裏吃,你報個地方就行。”口氣大方的,只差沒說随便你點,點多少都行,她來付錢!
肖裏笑得跟太陽般熱情,“萌萌姐,你真好——”
話音未落,她還沒來得反應過來,就讓人給抱住了,還沒等她驚愕地推開人,肖裏就放開了她,速度快的驚人,讓她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
可肖裏已經往前走了,還拉着她的手——
鬼使神差般的,她還真跟他走了,想着要是太貴了,她非得找肖縱來結錢不可,誰讓這是他弟,讓她花太多的錢,那肯定不行的。
比起她的擔心,肖裏到是一直往前走,沒跟她說一句要去哪裏的話。
走了十來分鐘左右,肖裏停下腳步,指着前面的面館,“面疙瘩很好吃的,萌萌姐,你就請我吃這個吧,很經濟實惠的。”
她都有準備給敲一頓的心理了,還想着要是太貴就把肖縱叫來結賬,結果——站在門面挺小的“面疙瘩”店鋪門前,忽然間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肖裏走在前面,門一推開,就拉着她往前走,冷氣撲面而來,讓她頓時全身舒爽。
可能是剛放學,又可能十幾分鐘的路,對于別人來說太遠,至少這個時間點,店裏也就坐着兩個人,加上她與肖裏也一共只有四個客人……
她到是對吃要求不高,一般也不挑食,肖裏點了什麽配料,她也跟着點,等面疙瘩送到面前來,再拌上店裏自制的辣椒醬,往嘴裏先喝口湯,那味道就濃烈的很,讓人忍不住大吃起來。
兩個人吃完賬一結,才二十八塊錢,确實是經濟實惠的不行了。
兩個人從終點站出來,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一路上肖裏都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說,上次給她的話唠子印象,現在還留在她的腦海裏,太深刻了。
“萌萌姐,我可能得考軍校去了。”肖裏擡頭看看月亮,瞅着離自己那麽遠的月亮,微微蔫了點,“要是我考上了得多好呀——”
話說的沒頭沒腦的,聽上去那是他擔心軍校考不上,可彎彎還得能聽得出來,無非是埋怨他自己沒考上,她上次算是看出來的,肖家根本不想讓他去讀什麽東海電影學院的,他們家早就給他訂好了路子——
這次肖裏他來考,明面上是他自己以看伯爺爺的名義私自跑過來,可他要是去考,肖家人能同意嗎?肯定是不能的,所以來個再好的理由,讓他去試試,試了沒過,才能讓他斷了念頭。
“考什麽?”
還沒等她難得想安慰人一下,前面到是插/入個聲音,都不用擡頭看看是誰,她索性低頭,當作沒見到人,更沒有聽到聲音。
“沒、沒考什麽——”面對肖縱這位叔叔,肖裏頓時連聲音都輕了。
“你爸媽來了,現在家裏呢,快回去吧。”肖縱的視線落在低頭往律家方向走的人,鎮定地給肖裏說明情況,讓他快回去,他自個兒呀,則是跟着另一邊的彎彎走——
他還沒走幾步,就加快了腳步跑了起來,把前面的人,立馬給抱了起來——
守株待兔,他想呀,還是有那麽點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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