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六扇門
祁珏澤臉色陰沉的沖出了平王府。
騎了小厮牽過來的棗紅駿馬, 就往丞相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可祁珏澤沒進丞相府,而是去丞相府後頭的小酒館坐了小半個時辰。
出來時臉色更是沉沉如水。
比數九寒冬凍成冰塊還要冷。
這是侍衛暗中觀察後, 報給太子和秦季珣的情況。
太子氣得直拍桌子。
“我當這祁珏澤是個什麽?葉弟被拐騙了, 他竟跑去喝酒?我呸!”
太子真覺得自己瞎了眼, 竟覺得祁珏澤會和他一樣關心着急葉弟。
所謂情愛, 不過過眼煙雲。
還是他和葉弟之間的兄弟情來得靠譜。
秦季珣聽了後, 卻長嘆一口氣。
祁珏澤。
這一番試探看來。
似乎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祁珏澤這人。
狠。
太子着急的拖住秦季珣的衣袖。
“阿珣,你看這祁珏澤實在不是個東西!你倒是快想辦法救救葉弟啊!”
“不急。”秦季珣氣定神閑的坐着,“等。”
“等什麽啊!”太子急得在秦季珣身邊踱步, 連皇宮也不想回了。
“太子殿下, 皇宮呈乾門将要落鑰,請随屬下回宮!”
這已經是侍衛第三次催促太子了。
“我不回!”太子揮手,讓他退下。
焦急的在秦季珣身邊轉來轉去。
“阿珣, 你再不将葉弟尋回來,我就要睡在你府上了!”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太子想了想, 又補充了一句:“若你今晚不将葉弟尋回,我就和你睡一張床!看你睡不睡得着!”
秦季珣勾唇,清冷回應一聲:“好。”
太子愣了。
這個好是什麽意思?
怎的感覺阿珣反倒更松懈了, 完全沒有去尋葉弟的意思。
難道他真想和自己睡?
真不怕和自己一張床。
太子突然後悔不該說那種氣話了。
阿珣不怕,他怕。
祁珏澤正躺在床上。
床畔一側冰冷如霜,落日餘晖即将散盡。
房裏已只剩寒意。
祁珏澤想起剛剛去小酒館裏,尋張晉安的場景。
這幾年,他和張晉安的關系越發密切。
他知道, 都是張丞相授意張晉安這樣做的。
當朝丞相張舉齡。
權傾朝野,只手遮天。
親妹妹又是後宮獨得盛寵的德妃。
久居高位,祁珏澤知曉,張丞相自然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而祁珏澤,是最好操縱的傀儡皇子。
性子孤僻,衆人嫌隙。
若丞相府給他最後一絲倚仗,他自然應當感激涕零,鞠躬盡瘁。
祁珏澤沒有任何靠山。
他只能靠自己。
也不得不借了張丞相的勢。
當然,這一切都未挑明。
他也未見過張丞相。
只是和張晉安有些來往,在外人看來,還是兩人十分不對付的來往。
畢竟在國子監同窗的眼裏,對于兩人的相處,印象還停留在那次潑墨事件上。
唯有秦季珣,因葉念凝常常提起祁珏澤的好,去調查了一番祁珏澤,才偶爾窺見其中隐秘一處。
張晉安和祁珏澤,時常去丞相府後頭的小酒館。
對坐而談。
旁人不知他們聊些什麽。
但今日,卻都聽到了兩人的争執聲。
雖刻意壓低到旁人聽不清的聲音。
卻依然能聽到二人聲音中的怒意,劍拔弩張的氣氛。
祁珏澤已經能想到,張晉安如今在丞相府是什麽樣子。
而事實證明,也卻是如此。
張晉安怒氣沖沖的回了丞相府,闖進了張舉齡的書房。
“爹!祁珏澤這人,當真是做不得大事。真是要被他氣死!”
張舉齡恍若未聞的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才擡頭問道:“安兒,我們就是需要他做不得大事,你難道不知?”
“可他也太沖動了!”張晉安氣得臉紅,一屁股坐下來。
開始數落祁珏澤的不是。
“雖然他不蠢,領會到了我們想要扶持他的意圖,但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要我們替他去尋那葉念淼?!”
“那葉念淼算個什麽?太子的走狗罷了!憑什麽要去尋他?”
“我們若是派人去尋,豈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丞相府和平王挂上鈎了?真不知道這個祁珏澤腦子怎麽長的,我真是錯看他了。”
張晉安的一大串連珠炮似的話,張舉齡并未入耳。
他摸了摸自己半長的胡須,陷入了沉思。
若祁珏澤真是這麽個沖動性子,那倒真是個難成大事的,也不需再對他那麽忌憚防備,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
可若祁珏澤是故意演出這麽個沖動樣子給他們看,那這個人,可就需要好好對付了……
“爹。你在想什麽?”
“安兒,祁珏澤當真是斷袖?”
“他當然是斷袖!我們廣業堂的同窗都知曉了。”
“若他不是心悅葉念淼,為何要無緣無故潑我一臉墨?”
“如今,葉念淼被人拐騙了,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爹你當時是沒看到……”
張晉安越說,越顯得有些興奮,唾沫橫飛。
張舉齡心底的石頭,又放下一塊。
若祁珏澤真是斷袖,那即便日後成了……
也後繼無人。
若其他皇室血脈都不複存在,再加上皇室無儲的由頭。
取而代之就成了名正言順。
“安兒,來陪爹下盤棋。”
這盤棋有點大。
他得好好下才行。
===
天漸漸黑沉了下來。
最後一抹斜陽晚照,落在紅牆綠瓦之間。
太子已經急得扯了秦季珣的衣擺好多次。
可秦季珣依舊正襟危坐,神色不驚。
太子知道自己急也沒用。
可又恨不得自己親自去尋人才是。
皇上得知太子因為葉念淼被拐騙了無心回宮之後。
哈哈大笑一聲。
直接吩咐讓太子不必回宮,在太子太傅府上住上一宿,等确認了葉念淼安全再回宮便是。
倒讓秦季珣覺得有些意外。
即使面上不顯,心底卻開始揣測聖意。
皇上這意思是……?
太子又踱了會子步,突然看到一騎駿馬疾馳而來。
近了才看到,馬鞍是六扇門的制式。
高頭大馬上,跳下個方臉忠厚的男子。
對着秦季珣揖了揖:“秦公子,果真如你所料。”
随後攤開掌心,帶着厚繭的掌心裏躺着一枚小竹片。
竹片并不規則,沒有什麽特別。
不過是随處可見的小竹片而已。
在路上即便見了,也只是一腳踩上去繼續往前走。
“從東大街開始,路上灑掃的都見過這小竹片,往城外七裏堆方向。”
“可是……到了梁家村,便尋不到了。”
“這小竹片有什麽特別的?和我葉弟有關嗎?無關的話,就別來找阿珣幫忙斷案了,你們六扇門多派點人把我的葉弟找回來再談他事。”
“太子殿下,你可記得沈卿卿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麽?”
太子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哼,他當然記得。
沈卿卿居然敢差使他在這裏看着這些破竹籃子!
他可是當朝太子!
咦?好像有什麽不對?
太子憤怒的目光掃過。
才發現這些竹籃子破破爛爛,好多都露出了小洞。
洞的形狀,似乎和六扇門的人送來的小竹片相近。
“難不成,這些小竹片是那個沈卿卿扔在地上的?”
太子有些不信邪似的,拿過六扇門統領手上的小竹片。
翻來覆去的仔細看。
發現上面竟刻了細小的紋路。
瞪大了眼,湊近了看,才能看到上面細小的一個字。
沈。
秦季珣轉眼看了六扇門的統領:“杜統領,煩請你趕緊派人去那村子裏暗自查探一番吧。”
他沉沉黑眸裏閃過一絲擔憂:“我擔心,她們今晚會被帶離乾京。”
“是。”杜統領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幹淨利落。
太子還握着小竹片,有些懊惱自己為何那樣笨。
看不懂沈卿卿的暗示。
都怪那個沈卿卿,說得太隐晦了些!
===
葉念凝見不到外面的天色。
不知道自個兒在地窖裏待了多久。
只知道肚子好餓,快要前胸貼後背了。
她好想念娘親做的桂圓蒸雞東坡肉四喜丸子蟹粉獅子頭……
突然,又聽到地窖口緩緩打開的聲音。
這回卻沒有一絲光亮。
看來外邊已經是天大黑了。
一道厚重的男聲響起:“快點兒的,都上船了!”
“坐船要去何處?”沈卿卿這回倒是不再裝哭,聲音已經鎮定起來。
“臭丫頭,問這麽多作甚?快,把手伸出來,老子要給你們系上繩子。”
外面天黑,若不綁着這幾個小姑娘,随便丢了哪個,都是一筆白花花的銀錢打了水漂。
沈卿卿直接伸了手,那男子摸黑在她手腕處系了個死結。
後進來的那個小姑娘也跟着被系上了。
葉念凝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進來後就一直蜷着身子,不說話。
卻緊緊和葉念凝貼在一起,似乎冷得很,想從溫熱之處汲取些力氣。
葉念凝本想擡手,卻被沈卿卿垂在她身側的手按住。
黑暗中,葉念凝感覺到沈卿卿好像擡了手。
假裝是她。
可惜那男人似是有了懷疑。
“怎麽這手倒不像富貴人家的小姐?”
指肚間還有着薄繭。
“警告你們,給老子規矩點!”
葉念凝想擡起另一只手,卻被身側那個小姑娘擋住。
她替葉念凝擡了手,被系上了繩子。
地窖裏伸手不見五指,那男子都是兩眼一抹黑的系麻繩。
加上剛剛發現了這兩個小姑娘的詭計,自然也沒想到另外個不相識的小姑娘會幫她們。
系好繩子。
他便領着葉念凝她們出了地窖。
外邊晚風清冷,寒意刺骨。
路上并無燈火,摸着黑到了江邊。
沈卿卿小聲告訴葉念凝,讓她尋隙逃跑。
本以為沒系繩子,容易逃跑。
可她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因為那男子覺得她最值錢,提着她的衣領。
直接把她提到了船上。
她的腳剛踩實在船板上,就聽到一側船夫吆喝一聲。
“開船啰!”
船竟這樣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開始,會連續更五天萬字肥章。
在這裏說明一下,章節收費都是晉江統一定的,所有小說都是一千字三分錢。
所以不存在我的章節格外貴的情況。
我只是把三章合到了一起發。
我三章合到一起一萬字也就三毛錢啊!!很便宜的對不對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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