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兇二十一點 “記不清了，可能是那有只……

清晨, 熾烈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手機鬧鈴到設定的時間便準時響起。

沐瞳動了動身蠕到床頭櫃一側，摸過手機, 艱難地虛眯開眼，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

還早, 再睡十分鐘吧。

她再度阖上眼，手指胡亂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 随後将手機一丢又垂着腦袋睡了過去, 直到第三次鬧鈴響起, 才慢悠悠地爬起來。

走進洗漱間邊洗漱邊看消息。

邱葵給她發了好幾張圖片，都是什麽的, 只有一張拍的是她的手臂, 白淨的手臂上多了三條抓痕。

葵花花：【你兒子幹得好事！】

沐瞳啞然:【……】

葵花花：【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還不讓我撸一把】

葵花花：【不讓撸就算了還抓我】

葵花花：【[紮鐵了老心]】

過了兩秒她又發了語音過來，又氣又無奈，“你說它又不是緬因，裝什麽高冷貓設啊。”

“忽然覺得就算你沒帶它去做絕育, 就以你兒子這性子估計它也找不到女朋友。我這麽個大美女擱它面前它理都不理就算了，還辣爪摧花。”

“就和我老公一樣，妥妥的和尚命。”

沐瞳:“……”

聽着一條接一條的怨念吐槽, 沐瞳對着鏡子沉默地眨了眨眼, 沒忍心告訴她，什麽其實也黏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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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還是她口中的老公。

不過, 為了保護她的自尊心, 沐瞳還是決定不告訴她這個傷人的事實。

她吐掉嘴裏的泡泡，沖幹淨嘴邊擦了擦，重新拾起手機, 安撫道，【辛苦我們秋秋了，等回去我請你吃飯呀。】

Mutong：【[親親]】

邱葵“切”，“吃飯就算了，到時候你陪我去追星吧。我都好久沒去過現場了。”

沐瞳笑說好。

又聊了兩句，看到顯示欄上顯示的時間，沐瞳一驚，連忙中斷了聊天，加快洗漱的速度。

終于在九點十分收拾好。

她随意紮了馬尾，拿上裝好筆記本的手提出門，往通知上說的圍讀會議室走去。

之前的女主角突發狀況讓劇組被迫耽誤了幾天進度，所以等新主演的事情一定下來導演就發了通知，要求所有參與的演職人員都參加圍讀。

到圍讀的會議室時離導演規定的時間還早，卻已經來了不少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寫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

負責後勤的工作人員正在按座位提前擺放水和資料。

看着會議室裏一張張陌生的臉，即使沒有社恐沐瞳也有點怯懦。

她站在門口，打算等一會兒認識的人來了再一起進去。

會議室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足足可以容下四五十人的樣子。她正打量着，忽然此刻裏面不僅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好些個演員老師也來了，包括飾演男主的李旭。

李旭和身邊的老戲骨打完招呼，剛要回自己的座位就順勢看到了門外的沐瞳。

他詫異了下，随即走過來，“木老師，你怎麽在外面啊？快進來坐。”

因為他的話，不少人往這邊看了過來。

沐瞳面色一僵，很快恢複正常，她扯了扯嘴角，随口說道：“我有點吃多了，想站會兒，你先進去吧。”

李旭不疑有他，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沐瞳：“嗯。”

随後從牆上放置的盒子裏抽了一張紙擦着手走出洗手間。

等得人走遠了，沐瞳才回過神來，趕忙跟上，和白欣一前一後的進了會議室。

她剛坐到放有自己名牌的椅子上，旁邊的無題就湊過來詢問道：“你怎麽和白欣一起來了，你們也認識啊？”

她用了個“也”字，估計是還沒從記着昨天和喬司言在電梯的事。

“不認識。”沐瞳擡眼，正好對上白欣詫異地目光。

響起剛才在洗手間的笑，沐瞳邊扯着唇角回了她一個笑邊回道，“就是剛才上廁所碰到的。”

無題“哦。”了聲，不再說什麽。

沐瞳也收回視線，拿出包裏的筆記本打開，輸密碼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眼對面。

之前的空位上已經坐了人，喬司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正在側耳和旁邊的李旭說話。

手機震了下。

她拿起手機，解開鎖屏。

Q：【看得還滿意？】

是喬司言。

沐瞳猛得擡眸，卻見他依舊和身邊的人說話連個餘光都沒給她。不知道說到什麽好笑的還勾唇笑了。

簡短的發，高挺的鼻梁，下颌線完美到好像是一筆一筆勾勒出的。罕見的鼻梁上還壓了副眼鏡，遠遠看去有種禁欲和慵懶地矛盾美。

明明還有其他人，她卻看不見其他了。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沐瞳在心裏默默感嘆道，她輕抿了下唇，收斂着心思低頭回複：【我沒戴眼鏡。】

Mutong：【看不清楚。】

“……”

看到屏幕上的回複喬司言微挑了下眉，食指輕頂了下鼻梁上的鏡架，不動聲色地擡眼瞟了過來。

片刻後，他回:【哦】

Q:【我的錯，是我坐太遠了】

見人到的都差不多了，姜臺導演便起身簡短地宣布了幾條要求和規矩，等威立夠了才又講兩句笑話緩解嚴肅地氣氛。

“那多的我也就不說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現在我們先相互認識一下吧。”

他掃了一圈落在最右邊的老戲骨身上，恭敬地說道，“汪老師，就從你先開始吧。”

“行，那就我先來吧。”被稱作汪老師的中年人此前正在喝水，聞言将保溫杯蓋子一蓋，笑呵呵地和衆人自我介紹，“大家好啊，我呢是在電影裏飾演老刑警的汪炳。”

他的音色低沉雄厚，說的每個字聲雖然不大卻莫名有力量感，令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衆人紛紛暗嘆，不愧是老戲骨，都已經入戲了。

有了開頭的，大家便順着順時針方向自我介紹，不一會兒就輪到了幾個年輕的主演那裏。

李旭率先起身，“大家好，我是李旭，在電影中飾演男主韓澈。”

接着是白欣，她挽了下垂落到胸前的鬈發，也跟着起身，“大家好我是飾演葉姝晚的白欣。”

……

一人一句，沐瞳視線順着跟轉到了喬司言身上。

和前面的主演一樣，他也跟着起了身，介紹卻簡短不少，“喬司言，飾演林辰。今天戴了個眼鏡，希望大家還認識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沐瞳覺得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是一直盯着自己的。

她目光一錯不落地盯着他看了少頃，随即打開手機，給他發了個問號。

mutong:【喬司言，你剛最後一句是不是針對我說的。】

她沒得到回複。

又過了一會兒，她自己也沒多餘的精力去想了，因為很快劇組就開始了第一輪的劇本圍讀。

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圍讀，聽那麽多人以讀的方式去演繹探讨自己筆下的世界，挺新奇的。

短短一個上午下來，雖然幾乎沒他什麽事，但着實是受益匪淺。

到了午飯時間，因為劇組提前定了餐，大家便拾掇着相約着一起入吃飯。

“走了，吃飯去。”

無題在旁邊叫她。

“哦好，你先過去吧，我等會兒就來。”沐瞳整理着剛才在圍讀過程提出的bug。

“那我先過去了。”有人在叫她，無題不好意思叫別人等着，說道。

“好。”

等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标注好，沐瞳再次擡頭，喬司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做到了他身側，半個身子都靠在椅子背上，眉目疏懶。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沐瞳心跳猛得一漏，眼睫微微顫了顫。像受了驚吓的蝴蝶，輕輕扇動着蝶翼。

“你怎麽回來了？”沐瞳問。

和無題說話的時候她有去找過他，可那會對面那排的人已經走光了，只留下象征位置的姓名牌。

他回了一個“你說呢”的反問眼神，長腿放下來，湊到她面前，“看吧。”

沐瞳:“？”

她一臉疑惑。

“不是說沒戴眼鏡？”喬司言彎唇，望着她的眼好整以暇地說道，“喏，給你送上門了。”

微勾薄唇，眼角含笑，“好、好、看！”

沐瞳：“……”

圍讀室的人都已經走光了，整個一若大的會議室裏只有他們兩個。

她坐的位置靠近門邊臨着窗口比較近，陽光明媚地照進來落在桌上，照在了她和喬司言的手臂上。

一人一只手，這陽光還挺公平的。

望着被光線虛攏着的俊臉，沐瞳不覺又想到了以前。

那時候，她高一，他高三。

十一月底，學校已經嚴管高三的時間了，每每周一升旗的時候就會三令五申的強調高考的重要性，敦促每個高三學子奮力拼搏。

在那樣緊張的氛圍影響下，有段時間操場上打球的人少了不少，連着她們才上高一的都窩在教室裏分秒必争。

而悠閑在籃球場邊上曬太陽的喬司言就顯得格外的顯眼了。

作為一個準高三，課間大休息或者是午休的時候他的身影就會雷打不動地出現在球場上，還總坐在一個地方。這樣的行為一度讓沐瞳懷疑那個操場其實是埋了寶藏的，不然為什麽他會對那塊球場愛得深沉。

“看得還滿意？”

低沉的嗓音将她從回憶裏的拉回來。

沐瞳斂了斂神色，望着疏懶的喬司言，她小幅度舔了下嘴皮，不答反問：“喬司言，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去籃球場曬太陽啊？”

喬司言神色有瞬間的怔愣，長睫微垂，似乎是在回想，過了片刻才掀起鳳眸，望着手上的斑駁，不鹹不淡地回說， “記不清了，可能那兒有只貓吧。”

沐瞳：“……”

不耐啧了聲，哂笑，“怎麽變成你問我了。”

“……”

沐瞳扭回身去關電腦，“我也忘了。”

“？”

沐瞳：“不記得腦子裏的感受了。”

吃完飯回到房間休息了會兒就又趕回了圍讀室。

和早上不同，下午的人來得要早。

沐瞳在門口碰到了在走廊一側的白欣，後者也看到她了，主動走上來打招呼“原來你就編劇啊，早上我還以為你是我粉絲呢，尴尬。”

說着還吐了下舌頭。

沐瞳回應地扯了下唇，“我看過你演的聊齋。”

白欣驚訝道：“啊真的嗎？”

沐瞳點頭頭，說出她演的戲的角色名，“你演的嬰寧很可愛。”

不同于其他版本的嬰寧是妖，白欣飾演的嬰寧是只不識人間情的小仙女，懵懵懂懂又可可愛愛。

白欣驚喜地哇了聲，激動地撲過來，哪裏還有一開始看到的溫婉樣，“竟然如此我也不藏了！其實，我是你的超級粉！”

沐瞳：“？”

白欣：“你什麽時候開新書啊，距離《預見》完結都一個多月了啊啊啊。”

“……”

為什麽這個劇的男女主都愛催更呢，他們不是演員嗎，有那麽多時間看小說？

之後沐瞳招架不住白欣的熱情兩人還加了微信，互關了微博。

晚上一起去吃飯時，說起白欣，沐瞳還和喬司言開玩笑，“喬司言，你說她那麽喜歡我，我要不要把給她加個戲啊？”

她說着沒注意到旁邊的喬司言停了腳步，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怎麽了？”

喬司言沒應，只是叫了她一聲，說，“木老師，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