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争執
德裏安洞窟,是個位于龍族東南區域的廣闊岩洞,他們一行人的目的正是為了要去洞窟裏采集波紋水晶而來到龍族,在他們前往洞窟的路途上算是相當平靜,但隊伍裏籠罩着微妙的氛圍也是事實。
疾風似乎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路上不管誰跟他說話,他都沒有用平日傲慢無禮的口氣回應,這反常的情形,反而使衆人很擔心。
疾風甚至沒有叫席勒是半精靈小鬼,而是叫了他的名字,這讓席勒非常吃驚,然而在驚訝之後則是深深的憂慮,他悄悄地拉了拉那維特的衣袖,「那維特,你知道疾風怎麽了嗎?」
「不知道,」那維特聳肩,「昨天我問過了,他什麽都不肯說,還用麻痹魔法來讓我閉嘴。」說到這那維特就覺得有氣,雖然他跟疾風比起來是小鬼沒錯啦!也不用這樣吧?
「疾風也是擔心你吧?」席勒輕柔地拍了拍那維特的肩膀,「能讓疾風表現得如此失常的人,我想,除了黑蠍子以外不會有別人了。」席勒小聲地在那維特耳邊說道。
那維特吃驚地看着席勒,準備通知刀狂這件事情時,席勒卻搖了搖頭,小聲地對那維特說道,「那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疾風既然沒跟隊長說什麽,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那維特沉默了幾秒,「那大概不是你想太多,席勒。」那維特的聲音比平日低沉了許多,席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卻發現那維特握緊了雙拳,連肩膀都微微顫抖——那不是出于恐懼而是憤怒。
「那維特,你要做什麽?」席勒意識到狀況不太對,打算拉住那維特時,那維特卻已經朝着疾風沖了過去,到疾風面前才停下腳步,并立刻高舉了右掌重重地朝着疾風的臉頰甩過去。
「啪!」一聲極為清脆的巴掌聲,就這樣回蕩在空氣中,疾風居然沒有避過那維特的攻擊,白皙的臉龐留下了深紅色的掌印,嘴邊淌下一道血絲。
雖然那維特對于自己居然能打到疾風的臉也覺得很意外,但他還是忍不住對疾風怒吼了,「你到底想怎樣?好歹我們現在算是同一個隊伍的隊員吧?你幹麻什麽都自己忍着,什麽都不跟我們說?」那維特換了一口氣,「疾風,昨天黑蠍子來過對吧?那是席勒猜測的,我想他沒猜錯吧,你倒是說句話啊!」
疾風不發一語,只是呆愣地望着那維特,似乎對于自己被外孫打了這件事情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維特,你冷靜一點!」刀狂勸阻道,拼命地拉住了怒氣沖沖的那維特,「他是你外公耶!」
以下犯上,這不是魔族的大忌嗎?
「外公又怎麽樣?就可以耍任性?」那維特真的生氣了,「一千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別扭,丢不丢人啊!我們是很弱沒錯,不管是跟黑蠍子比也好,還是跟你或是雪鈴蘭比也好,都很弱小,要是你們打起來,我們一點忙也幫不上,」那維特直視着疾風的雙眼,「但我們是你的同伴啊!至少能替你分攤一點心事吧?」
疾風像是這個時候才回魂,從懷中掏出了白色的手帕,輕輕地擦去嘴角的血痕,并且用十分迅速流暢的動作在自己的臉上塗上藥膏,「居然被你這個小鬼教訓了啊……」疾風笑了一聲,「還真是有夠丢人的,不過小鬼你沒說錯。」疾風這時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常态,「昨天那只蠍子确實來了,這是我在營地布下結界的理由,不過我們沒有動手,」疾風眼神暗了下來,「他說過他會再過來,而且到現在他還是一直跟着,我覺得很麻煩。」
「黑蠍子現在還跟着?」席勒有些吃驚,他完全沒感覺到被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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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離我們大概四百公尺的距離,因為我在所以他不敢太靠近。」疾風這麽說道,「沒有哪個戰士會笨到自己走進弓箭手的射程的,不過我的弓箭射程最多也只有兩百五十公尺,不知道他離這麽遠有什麽用意……如果是怕我用魔法的話那倒是不必,能夠攻擊到那麽遠的魔法,大概會把這裏整個炸平吧。」疾風輕描淡寫地說道。
其實可能的話,疾風并不想跟黑蠍子動手,黑蠍子不是那種可以掉易輕心的對手,所以疾風如果真要出手一定是用全力,而那樣的後果只會有一個,他不想殺黑蠍子,就算對方是個爛人,但怎麽說他們也是多年的老友,他……下不了手。
「外公,對不起。」那維特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我太沖動了。」
「我說過了,別叫我外公,」疾風在那維特的頭上敲了一記,「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你到底有沒有學習能力啊?」說是這樣說不過疾風倒是連打人的力道都放得很輕,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一下。
「疾風,你很怕黑蠍子嗎?」那維特忽然這麽說道。
「啊?」疾風挑眉,「你怎麽會産生這種錯覺啊?」這小子在想些什麽?
「因為你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嘛!」那維特這麽說道,「還是疾風其實你跟他是戀人……很痛耶!幹麻打我的頭?還打那麽用力。」那維特的額頭挨了疾風狠狠的一記重擊,當場腫了一個大包。
「老子會喜歡那只沒節操的變态蠍子?」疾風因為怒意而提高了音調,惡狠狠地瞪着那維特,「戀人?別開玩笑了,光想到就讓人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你們不覺得惡心嗎?」疾風這樣一說,衆人稍微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惡寒了一陣……好像不管誰攻誰受都很可怕,「我只是怕到時候打起來不小心殺了他而已,怎麽說也是老朋友了……我實在不想殺了他。」
「是我的事情讓您為難了吧?抱歉……」刀狂這麽說道。
疾風看了刀狂一眼,「刀狂你是怎麽想的,對那只蠍子?」他忽然這麽問道。
「疾風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就直說好了,你想殺他嗎?」疾風單刀直入地說道。
「不想。」刀狂毫不遲疑地開口了。
「理由?」疾風挑眉,這跟他想得不太一樣呢,從雪那邊得到的資訊來看,他還以為刀狂會想殺掉黑蠍子呢。
「他畢竟是我的養父,如果不是他收養了我,我應該早就死了吧。」刀狂輕輕地嘆氣,「雖然我确實恨他,也想過如果他死了,我就什麽都不用再擔心了,可是我并不希望他真的死掉,只要他能放我自由就好了。」
「如果他不肯呢?」疾風追問,「你也算跟他認識有段時間了,蠍子是怎樣的家夥,你知道吧?你會想殺他嗎?」
「如果我的自由,要用主上跟煉煠的命來換的話,那我寧可不要。」刀狂這麽回答,「真的發生那種事情的話,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血煞算是因他而死的,刀狂一直這麽覺得,要是連煉煠也因為他的事情而死掉,那他不如早點自我了結算了,争取自由即便需要流血,也不應該是讓他人替他流血。
疾風不置可否地看着刀狂,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怪不得那只蠍子會喜歡你,我好像有點懂了。啊,我只是問一下看看而已,其實就算你說想殺黑蠍子,我也不會幫你殺啦!雪只叫我要保護你們而已,還特別提醒我不可以随便亂殺人……嘛,大概是因為我以前很多不良紀錄吧。」
衆人都不想深究所謂的『不良紀錄』是什麽,因為疾風本身就是危險的代名詞,應該說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人覺得吃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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