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的就是她的

“月娥,快攔住那小雜種。今天家裏人都下田收稻去了,我們打死她也沒人知道……”

“好!”溫月娥剛吃了虧,掄着扁擔追出去。

剛出柴房門,她就傻眼了。

什麽情況?

溫崇正怎麽回來了?

此刻,宋暖正躲在溫崇正身後,緊抓着溫崇正的手,害怕的探首看向李氏母女,“崇正,她們……她們想要打死我。”

溫月娥瞧着她的樣子,恨不得将她抓着溫崇正的手跺下來。

“二哥,我沒有!是她偷東西。”

“我沒有!”宋暖立刻否認。

溫月娥指着宋暖身上不倫不類的衣服,冷冷的道:“沒有?你身上的衣服是你的嗎?”

溫崇正偏過頭瞥了一眼,冷聲道:“我的。”

這才幾天,李氏母女又要作了嗎?真當他好欺負不成?

聞言,溫月娥笑了,“原來二哥還記得這衣服是我給你縫的,那她不問自取,算不算偷?”

宋暖一聽這衣服是溫月娥縫的,莫名膈應。正想說些什麽,就聽到溫崇正冷冷清清的聲音,“暖暖是我的娘子,我的就是她的,有問題嗎?”

溫月娥一聽,紅了眼眶,目光死死的瞅着宋暖身上的衣服。

李氏冷哼一聲,上前,“崇正,宋暖不僅偷東西,還打我們。現在見你回來了,倒打一耙,還真是高明啊。”

“明明是你們一起打我。”宋暖探出腦袋說了一句,又連忙縮回溫崇正身後。

一副很害怕她們娘倆的樣子。

她就是要試試溫崇正,這小子明明不弱,偏要裝成一副病貓模樣。

溫崇正拍拍她的手背,冷着臉看向李氏,問:“大伯娘,你們冤枉暖暖偷東西,她氣不過争執幾句也是情理之中。”

說着,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眸中帶着譏諷,“再說了,暖暖大病初愈,頭上還有傷她打得了你們嗎?好吧。我不偏袒她,你們說打了,那傷口呢?”

李氏母女是什麽人,他最清楚不過。

雖說他對宋暖沒有所謂的愛意,但是,欺他妻,便猶打他臉。

所以,他不會坐視不理。

傷口?

李氏母女相視一眼。

大腿根還痛着呢,沒傷也肯定打紅了,可這傷口怎麽給人看?

“宋暖,你出來……”李氏舉手想去拽宋暖,可下一秒卻被溫崇正用力扣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溫崇正,我可是你的長輩。”

“是嗎?”溫崇正冷冷的反問,然後松開手,“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她這是長輩該有的樣子嗎?

“你?”李氏氣極。

溫崇正板着臉,道:“大伯娘,有些事,別做太過了,我雖體弱多病,但也不是孬的。前幾天的事,我不計較,不是因為我好欺負,而是不想讓祖母為難。你若再欺負暖暖,我也就不管不顧了。你當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李氏被氣得胸口起伏,卻無法反駁。

溫老太有多疼愛溫崇正,這個家無人不知。現在家裏還是溫老太做主,她自然不敢明着為難溫崇正。

“我受傷了。”宋暖輕扯了下溫崇正,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被樹枝劃的傷口。剛才在柴屋裏,她躲李氏時,不小心劃的。

宋暖眨眨眼,眸中起了氤氲,“背上也有傷口,你要不要看?”說着就要去撂開衣服。

溫崇正叮囑過她,不必忍讓,但是她擔心自己一下子變化太大,引人懷疑。萬一被人當妖怪燒了,那就真冤了。

“我回房再看。”溫崇正按住了宋暖的手。

溫月娥見溫崇正這麽溫柔的對宋暖,受不了了,帶着哭腔,道:“娘,小雜……她裝的,明明是她打我們。”

李氏也是氣紅了眼。

想不到這個宋家的軟包子居然變精明了。

上回被她收拾一頓,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她清了清嗓子,道:“崇正,你這是信你的小媳婦,也不信自己的家人?”眼前這二人,讓她有種很怪異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麽不同了,可又說不出來。

宋暖無辜的問:“媳婦不是家人嗎?”

“是!媳婦當然是親人。”溫崇正扣她的手腕往前拉,讓她與自己并肩而立,“大伯娘,事實勝于雄辯。”

李氏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娶了媳婦忘記了家人。你自己是什麽處境,你不知道?”

他什麽處境?

宋暖扭頭看了過去。

溫崇正沒有看她,直直的看向李氏,“我自然清楚,但是,我活一日,我就該護她一日。否則,我憑什麽做她的男人?”

說完,他牽着宋暖回房。

他的處境?真的不用李氏一再提醒。

他再清楚不過了。

李氏扭頭看去,“神氣什麽?不就仗着老太太護着你嗎?她還能護你多久,你又能活多久?”

溫月娥哭了,“娘,你別這麽詛咒二哥。”

李氏恨恨的戳着她的額頭,“收起你的小心思,短命鬼一個,你操什麽心?”

“嗚嗚嗚……”溫月娥捂着嘴,哭着跑回屋裏。

東廂房裏,溫月初打着哈欠出來,“一大早的,你們吵死了。”

李氏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早?太陽都曬屁股了。有些人啊,沒有大小姐的命,偏生嬌氣。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一個被趕回娘家的人,有臉混吃混喝嗎?”

溫月初聽了,不怒反笑,“你羨慕我便直說,不用這樣沾酸帶醋的。”說完,還風情萬種的撂了下頭發。

李氏被噎得滿臉通紅,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溫月初嗆了回去,“你要臉啊,怎麽一大早就母女二人欺負一個新媳婦?”說着,她摸摸自己的臉頰,“喲,這太陽真毒辣,我得回房補個覺。”

砰的一聲,溫月初回屋了。

李氏站在院子裏,氣得渾身顫抖。

她知道,溫月初就是故意說得溫崇正聽的。她不怕溫崇正,但是怕溫老太。這家遲遲不分,田地、房子都沒到手,她不敢太造次。

溫家現在雖窮,但以前也算是大戶人家啊。這房子在村裏獨一戶,沒誰家有這麽好的房子。

在這個家,她最橫,但是也怕溫月初。因為溫月初一個被夫家趕出家門的人,成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她也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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