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博納:高....
這是個十分舒爽的清晨,純白衣裙的年輕女子擡手叩響房門,節奏聲篤篤打破房內人沉睡的夢。
“嗯——”
隔着門傳來的慵懶聲音沒有引起門外女子的絲毫憐惜,她柳眉輕蹙,破了形象地大喊:“黎野,快起床了!”
不是說六點就起床的嗎!
眼看天光剛顯,她就摸摸索索爬起來,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個人影。耐着性子在屋裏又坐了半響,終于顏染白愠怒地敲開了黎野的房門。
面對眼前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她完全不覺得尴尬面紅需要回避,只鼓着眼睛瞪他。
“早。”黎野懶懶打了個呵欠,神清氣爽。
“都快八點了還早什麽早啊!”她氣呼呼地說着。
好像多年來的修養都只不過是一層極薄的紙,顏染白的這點功力在他面前微不足道,一戳就破。
他随口一句話就能引起她情緒的極大波動,或喜或怒,最關鍵的是,她竟也從未想過要平平掩飾。
黎野覺得好玩,伸出手去捏她的臉,卻被顏染白一個扭頭躲開。倚着門也不讓她進去,他回答得不疾不徐:“休假又不是工作,起這麽早幹嘛。”
“你昨天跟我說六點起啊。”顏染白真的很想沖上去撕咬他。
黎野頗為認真地點點頭:“我是讓你六點起沒錯。”
顏染白還在等着他的下文,卻發現他已經緘口。嘶——!恍然大悟地吸口氣,顏染白死命瞪他。
原來,就只是讓、我、六、點、起、而、已、嗎?
伸手撐住門,黎野冷着臉扔出一句“抱歉我要更衣了請顏小姐先去回房休息一下”就砰地一聲合上了門。
這下顏染白是徹底要爆發了。
怎麽會遇到這種人!怎麽會遇到這種人啊!在無賴面前,什麽狗屁修養儀态根本都不管用!
直到上了車,顏染白都一直保持着把黎野當空氣的狀态。
“你看那邊。”繼續垂眸,不理會身邊的聲音。“小染。”他柔柔的喚,聲音軟得能滴出水來,顏染白心尖微微一顫,仍咬了牙姿勢不變。
下巴突然被一股大力捏緊,逼她擡頭。
直對上一雙沉潭靜水般的瞳孔,顏染白聽他一字一句道:“你再鬧,可別怪我動粗。”顏染白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他會真的動粗。
然而當他的右手向着自己快速襲來的時候,她還是吓得立刻閉上了雙眼。
不過……
他的手怎麽繞到了自己的腦後,還有嘴上溫溫熱熱的濕潤……
雙目驚地大睜,一張無限放大的俊顏赫然在目,長眉豔目。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甚至裏面戲谑的笑意都如此迷人。
戲谑?!
故技重施張嘴就想咬下去,可憐兩頰被人捏的緊緊的,她根本就只能任人擺布。顏染白的目光漂移像右前方,司機先生好似完全察覺不到後座的狀況,專心致志。
跟自己接吻的女人,居然還有心思看別的男人!
黎野更是不肯放過她,要引回對方的注意。他靈活地戲弄着她的丁香小舌,然後長長地深吻,逼得顏染白渾身發軟幾乎窒息。
然而這都還不夠,他松開原本捏在臉上的左手,指尖輕點着細嫩肌膚往下滑。
越過細致的鎖骨,溫熱大掌包裹住手下凸起的豐滿果實,毫無憐惜使勁揉捏。這陌生異樣的感覺來得刺激而猛烈,顏染白如他所願地回過了注意力。
黎野得逞的笑容還沒上揚幾分,她就已經完美地利用自己自由的雙手,以殘忍傷害對方為代價從而完美地退出包圍圈,保全了自身。
輕輕摁住額角,他的一只手還在她的肩頭。黎野滿臉的不可思議:“名門淑女居然動粗?”
顏染白冷嗤一聲:“衣冠楚楚也不過是禽獸。”
轎車駛入黑色歐式鐵花門,然後穩穩停住。黎野的話就在這時杳然響起:“對,我就是衣冠擒獸,專門擒拿你這只小怪獸。”
倏地拍掉尚還搭在自己肩頭的鹹豬手,顏染白閃身撤出車廂。他這話有些邪氣地壞,惹得她心裏小鹿亂撞般撲通直跳。
入目是白色的石牆和綠意盎然的藤蔓枝葉,完全的陌生。顏染白陡然想起,她一路上都在跟他賭氣,根本沒問今天去哪裏。
偏偏黎野似乎總是很懂人心思。
“這邊,”他站在她身後開口,“去看綠色海洋。”
有時候,像是巧合,又像是心頭靈犀,總之,顏染白心安理得地轉身跟他走了。
從這裏出去是一個很美的四方天井,四壁白牆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中間的方形花壇立了一尊純白雕像。那裏,年輕健壯的男子正負着一背簍葡萄。
熟悉的畫面一閃而過,憶起昨晚查閱的周邊信息,顏染白脫口而出:“這裏是康締莊園,我們在博讷?”
勃艮第葡萄園種植的中心,博讷。
離第戎半小時車程,确是一座比第戎更具有色彩藝術魅力的小城。不過,博讷最值得一提的反而不在城內,而是郊外的幾大葡萄莊園。
他們現在所在的康締葡萄莊園便是其中之一,莊園裏建了釀造間,堅持從産到銷一氣呵成。康締葡萄酒以香醇濃厚聞名于世,其中的玫瑰紅酒更是産量極少,素有富翁美酒的美名。
黎野認同地點頭,心裏卻滑過一絲驚異。看來她私下做足了功課,對這一帶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很不錯,是個聰明好學的女人。
**
顏染白猜過很多黎野帶她來法國的理由,唯獨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帶她來到這鄉野田間,漫步葡萄莊園。
然而事實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
瓦藍天宇下,大片葡萄莊園蔓延開去,這真的就是綠色海洋,一望無垠,無邊無際,卻沒有大海的逼人氣勢,只剩下遼遠的自然清新。
一溜一溜葡萄藤架豎着向遠處直直伸出,每一條都像是綠意纏繞的籬笆牆。一米多高的架子搭着,人行在裏邊幾乎能夠被遮住全身。
串串葡萄晶瑩可人,紫色綠色烏色黃白色……看得你眼花缭亂。
他們來的巧,正趕上莊園葡萄大收的季節,供人通行窄道裏,随處可見背着背簍采摘葡萄的莊園工人,他們白白紅紅的面上總是挂着和藹可親的笑容。遠處看得見還有專門的大型機器在進行采摘。
“唔,真甜。”顏染白随手摘了一顆放進嘴裏,抿嘴享受。
“那是黑皮諾,莊園産紅酒的重要品種。”黎野也随手摘下一顆放進嘴裏嘗,甘甜的汁液在舌尖劃開,順着喉管流入心尖。擡手指向另一片地,他補充道:“白酒以霞多麗和白蘇維翁為主。”
“長相思。”顏染白拍拍手,聲音因果汁滋潤變得甜軟。
黎野幾不可見地一怔,随之打趣道:“雅蘭顏總,果然見多識廣。”
顏染白亮晶晶的眸子十分有神,踏進這片綠意之後,她的心情變得極好。十點鐘的陽光很是清澈明亮,照在神采奕奕的人身上,更是光芒四射。
“黎野,只帶我來瞧園子,就不怕我嫌葡萄酸?”一如既往的明眸皓齒,她身着柔和的白色連衣裙倚立在葡萄藤葉之間,美得像誤入凡塵的葡萄仙子。
“自然不會讓顏總吃不到葡萄。”他笑,側過身子向着前方做邀請的手勢,卻只看着她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身姿聘婷的顏染白,袅袅繞繞走在前方,裙擺拍打着小腿,時而又忽閃上巴掌大的葉片,擺蕩間把田野的氣息收盡而去。
白色身影……綠意環繞……
黎雲也曾帶着他去踏青,那時,她的身影也是如此的美好動人。
人不在,唯思念入骨。
長相思,白蘇維翁的別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堅持,秦二少也不會同意專門在莊園辟出一小塊地栽種長相思。黎野要把這份相思紮根入土,讓那邊的那個人,也能夠感受到借深廣大地傳去的深深思念。
**
上午十點,是品嘗葡萄美酒的最佳時間,溫度适宜,光線迷人。
顏染白看着桌上橫陳一列的郁金香杯,輕輕用手指扣着桌面。黎野正逐個往杯中倒酒,神情專注而執着。
從左往右,色澤由淺入深。依次是淺黃帶綠、禾杆黃、金黃、淡紅、桃紅、玫瑰紅、深寶石紅、寶石紅、石榴紅。
淡淡的香氣從杯中散出,讓人未飲先醉。
顏染白端起最左側的白葡萄酒,捏着玻璃杯柱順時針方向輕輕搖晃。她擡眼斜挑一眼黎野,輕笑:“先白後紅,先新後陳,先淡後醇。品酒四步,看聞嘗吐。”
不消說,這些最基本的彼此都知道。所以顏染白等的是黎野的下文。
“跟着我說的順序來品嘗……”黎野動手打亂酒杯,按他的設計引導顏染白步步深入。兩人一言一品,時光悄然流逝,不自覺竟已然接近正午。
美酒好色好味,入口如圓潤珍珠般,吐出又芳香綿長不絕。最後,當她放下酒杯,顏染白尚能感覺到口腔舌尖回味無窮的美妙滋味。
阖上眼眸,她聽着黎野慢慢訴說。
“美酒是歲月時光賜予的珍貴財富,從果實采摘到地窖儲藏再到端上餐桌,這期間,她們躺過時光的每一秒每一分,最終靜靜沉澱在最美的時刻。”
黎野捏着細細的酒杯柱在手中把玩,在顏染白察覺不到的悄聲中,起身慢慢靠近她所在的一方。
“好酒最需要知己的欣賞,品酒就好比是品味女人。當她入口與味蕾親密接觸,讓你去感受盡其中的苦、酸、甘、澀之後,再将之吐出,感受舌根餘香,或是一口吞下,感覺她的終端餘韻。”
溫熱的鼻息吹在她的耳廓,顏染白像是從醉了很久的一場迷夢中轉眼醒來,柔情萬端地看着倚坐在自己身側的英俊男子。
他俯得更低了,幾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呢喃:“顏染白,這酒,能跟女人等價嗎?”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要在一起了麽T T表示其實好多葡萄的中文名都很美 附上夏日博讷薔薇照和莊園勞作各一張 雖然文中的博讷是秋季的【圖圖出自風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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