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Sherlock

第27章 Sherlock

我的體力在John的身上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長。

顯然，John也變得越來越……怎麽說，動人？開朗？幸福？快樂？營養豐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了，總而言之，最客觀的描述就是，他的體重又上漲了，我快要抱不動他了。他的臉色看起來是那麽的滋潤，笑容間時時流露不經意的性感。

還有一點，他徹底把我轉化了，我頭上一直戴着一頂無性戀的帽子，自從和John有進一步發展之後，我這頂帽子再也無人提及了，我想大家都從我和John的臉上尋找到了答案。

在別人身上，我依然找不到任何一絲的性沖動，各種各樣性感的尤物都無法挑逗我的腎上腺，可面對John，他只需要稍微那麽暗示我一下，我就會像燒開的水壺全身噴發蒸汽。

我能和John纏綿一整個夜晚，為了獲取John到達高潮時的表情，我願意累到抽筋，榨幹身上最後一滴汗水，雖然疲憊，可摟着John睡醒一覺之後我又會恢複精力充沛的狀态，每一次性愛之後，我都會比從前更加朝氣蓬勃，幹勁十足，我無意的發覺我的笑容也變得泛濫起來，每當我看着John在我手臂裏輕輕打鼾的睡臉，我就會莫名湧上一種非常感動的情緒，有時候這感動會讓我抱着他全身止不住的發抖，我經常背着他在他熟睡時親吻他的額頭，在心裏偷偷的感激上帝讓我遇見John。

我不明白這是什麽現象，而Mycroft的說法則是：“那是因為我栽在了John的手上。”

而我所能分析到的是，我和John之間一開始并不是愛情，我們是柏拉圖式的交往，一種精神上的交流，一種靈魂與靈魂之間的契合，他為我出生入死，我和他之間超越了友誼和愛情，又或者應該用情感專欄的術語來說，我和他介於愛情和友情之間，剛剛開始同居的第一年，在我詐死之前，我和John的感情逐漸升溫，在暧昧中徘徊，後來我發生了一樁意外，掐死了這段來沒有來得及萌芽的感情。

我花了許多年的時間才彌補過來，現如今，我把所有的故事都矯正回了原位，一如我們初識時那般的親昵，不同的是，靈魂的契合之中，還加上了彼此間肉體的纏綿和依戀，肉體的結合未必勝過一切，但John說的沒錯，有總比沒有好。

John和我的關系越來越火熱，有點像真正的新婚蜜月。

正當我開始篤定注意籌備婚禮的進程時，Mycroft的一個電話又耽誤了舉辦婚禮的時機。

我剛剛通過網絡對外公布了婚訊，正在靜待着衆人的反應，Mycroft拄着他的小黑傘踐踏在我起居室的地毯上。

“結婚的事先緩一緩，Sherlock。”他筆挺着身軀，揣着西褲的口袋，站姿就像我的家庭老師。

我正在用一支印第安毒箭抽打着空氣，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我已經緩了很多年了。”

Mycroft意味深長的緘默着，光線裏的金色微塵他籠罩，他打破寂靜說：“是塞爾維亞，Sherlock，你詐死後隐藏了兩年的聖地，那裏有人牽挂着你。”

“我已經擺脫塞爾維亞了。”

“不，你沒有擺脫，你忘記了？是我需要你，才把你帶回來的。你在那裏仍然有未完的事業。你生來就是屠龍者，你要前去屠宰惡龍。”

我将手裏的箭轉了一個圈，釘在壁爐上方的牆壁上，轉過頭盯着他：“倫敦也需要我。”

“當然，倫敦也需要伸張正義的使者，可那邊更着急。”Mycroft并不想坐下，當他一直站着的時候，就表示他想要發表很強硬的演說，強硬到誰也不許忤逆，包括我。

“在你眼裏我代表正義？”我輕蔑的笑了一下。

Mycroft看了我一會兒，“這就是你與衆不同的地方，不是嗎我親愛的弟弟，你為什麽會和其他怪異的惡魔不同？因為你有心，你懂得憐憫和慈愛，一旦激發出你內心裏的仁慈，你會變得非常高尚，你明白什麽叫做正義，我相信John也正是看穿了你這一點，才會愛你愛的那麽深，你有閃光點，就是這閃光點讓你和惡魔有了區別，別不承認了，你是英雄，你必須得完成英雄要做的事。”

“誰都可以被稱之為英雄，可我不是。”我白了他一眼，從小到大他就喜歡拿這個英雄頭銜來壓我，還有John，他也樂衷於把我視作一位英雄，可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解謎。

“你就是英雄，你肩負重任。”Mycroft咄咄逼人的目光焦灼的打落在我眉心，他直勾勾的凝視着我，就像在盼望着我的腦袋燒起來似的，“Sherlock，為什麽你要不停的破案？為什麽你看不順眼那些犯罪者在社會上為非作歹，這是你的正義之心在作祟，你天生就是正義感十足的人，不要急着和我狡辯，塞爾維亞有無辜的人在受苦，你得拯救那些水深火熱裏沈淪的靈魂，也只有你能辦到了，連我都不行。”

我握緊拳頭砸了一下沙發扶手，“Mycroft！我恨塞爾維亞！我恨那裏的冬天！”

“我知道你在那裏渡過了非常孤獨非常痛苦的兩年，對你來說那地方和地獄無異，不過這回你可以帶上John。”

“我不會把John帶去那種鬼地方！”我幾近失控的咆哮。

“你必須去。”

我咬牙切齒，在沙發裏坐立難安，我穿着西裝，卻光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當中，我的手指叩擊着沙發扶手，對他表達我的煩躁。

“Sherlock……”Mycroft又用那種可憐我的口氣說話，“你難不成在害怕？”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害怕。”

“當然，你害怕的不是和敵人作戰，你從不害怕邪惡的力量，你害怕再一次去那裏體驗之前和John分開的滋味，所以我說了，你把他打包進你的行李袋裏去，帶上他。”

“什麽行李袋？”John正好從起居室外面走回來，懷裏抱着一個采購的大紙袋，一看他紙袋的折痕和他袖子上沾到的油漬我和Mycroft都很清楚他買了些什麽回來，用繩子捆着的新鮮火腿，還有幾盒麥片，他把紙袋放在餐桌上，回頭望着Mycroft，“你又要對我惡作劇？”

“噢，你回來的剛好，我的準弟媳。”Mycroft仰起頭，驕傲的看着他，“我正在‘懇求’Sherlock前往塞爾維亞執行一樁小任務，他鬧別扭不肯去，原因是舍不得你。”

John愣在原地，我看見他的臉頰刷一下就紅了，John支吾着說，“怎麽會……當然……如果事态緊急的話，他會去的……我會勸他去的。”

“我都叫他帶上你了，在那裏訂個好酒店，順便當做提前度蜜月。”

“呃……”John皺皺眉，“我可不認為常年戰亂的塞爾維亞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他得什麽時候動身。”

“最好現在，立刻馬上。”Mycroft不容置疑的說道，“我的私人飛機已經在跑道上準備好了。”

我從沙發裏跳起來，脾氣有些暴躁，我平時總是很理智，但我失控起來誰也制止不了，“我不會帶上John這個傻瓜蛋去塞爾維亞的！”

“嘿，Holmes，說話注意點，我還站在這兒，”John擡起手指放在嘴唇邊思考了一下，“塞爾維亞？就是那個塞爾維亞？你之前受盡了屈辱和拷打甚至被活埋的地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回答他：“是的，John，沒錯，就是那個地獄。”

John思前想後的說：“的确，Mycroft，我得在家帶孩子……”

“孩子的事我搞定，我會請12個小保姆把Sherly和Johnny伺候得像個小公主和小王子一樣，到了晚上我會把他們放在星星上睡覺，到了早上我再把他們摘下來，放進藍色的小船裏吃早餐，中午把他們塞進羽毛堆裏玩棒球游戲，傍晚我再他們請到彩虹和晚霞中間蕩秋千，餓了就喂他們吃宮殿形狀的巧克力蛋糕。”

“噢，太誇張了，不過聽上去你照顧小孩很有一套。”John很快就被陰險的政治家給收買了。

“Sherlock小時候我們就是這樣撫養他長大的，後來他就變成了這副嬌生慣養的怪脾氣。”

“那可真讓人放心，那就沒什麽問題了。”John聳聳肩說，“我現在就開始收拾東西？”

“我沒答應……”我伸出一根手指頭，豎在John蠢嘟嘟的臉前，嚴厲的警告他，“你別急着替我做出決定……”

“你飛機上有果汁和晚餐嗎？”John無視了我，他居然有膽量無視我，這可讓我氣壞了，我發現我連眼睛都氣的不會眨動了。

Mycroft輕描淡寫的聳聳肩膀，說：“要什麽有什麽，小醫生，如果你想要，我弄個舞女團上去都行。”

“太棒了，不過免了，我喜歡安靜一點的旅途。”John在我面前膽大包天的伸出手和Mycroft相互握了一下，“成交了，Mycroft，我把Sherlock弄上飛機，你給我帶小孩，我還能免費去塞爾維亞度個假，我覺得這交易很劃算。”

Mycroft露出狡猾的笑容，“好極了。”

半個小時後，我被迫坐在Mycroft安排的私人飛機上，看着機輪離開倫敦的大地，白色的片狀積雨雲在窗外大面積凝固，璀璨的陽光在乳白色的雲層上方閃耀，天際的盡頭飄蕩着描述不出來的蔚藍色。

我對着窗外景象哼了一聲，繼續和John冷戰。

John坐在我身邊，一臉若無其事的說：“Sherlock，你已經30分锺沒有和我說話了，你不會憋的慌？”

“哼。”

“好吧，我的确是自作主張了，我是跟你學的，別忘了，我這樣做，是因為有人等着你前去給他們帶去希望和正義。”

“哼。”

“Sherlock，還記得嗎？”John忽然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眼前，一直那樣傻乎乎的舉着。

“什麽？”

“哈，你終於肯說別的詞了，我以為這輩子你都要以冷哼來和我對話了，這個，你還記得嗎？”John擡起我手，用力的握住，“你殺了瑪格努斯之後，為了免除法律的指控被Mycroft派去執行危險系數很高的任務，我曾經和你在停機坪告別過一次，我和你握手告別的那一剎那，以為一輩子也難再和你相見了。”

我抿嘴又皺眉的，手心貼着他的手心，他的掌紋火炭一樣烙印在我心裏，我看着他，終於還是無奈的嘆口氣，說：“我也是，John，當時我也以為我上了飛機就是和你永別了。”

John露出一個淺淺的動人微笑：“我不知道，Sherlock，如果當時飛機沒掉頭的話，我該怎麽辦，你就那樣把我留在了原地。”

我猶豫了一會兒，“可你那時候有你的……另一半，有她陪着你。”

John勉強維持着他嘴角的笑容，他低下頭，始終捏着我的手指頭：“啊……我那會兒才意識到我愛你。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生命裏缺了點什麽，那就是你。你離開了我，帶着長達兩年以來我對你所有的思念。”

John歪斜着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低聲的說：“別怨我了，Sherlock，我也舍不得和你分開，你不想帶我去塞爾維亞，這可不行，我怎麽能夠讓你獨自一人出遠門，上一回你丢下我跑去曼切斯特我就已經夠生氣了。”

我稍微被他哄了回來，原本繃得像硬紙皮那樣僵硬的臉不由得松懈下來，我沖他笑了一下，可我還是不能夠原諒他，我久久的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掌心泛起一層滾燙的汗水，我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但John卻用另外一只手掃過我的下巴，揪住我耳後的發根，沈沈的用嘴唇吻在我的嘴唇上，賜給我一份刻骨銘心的甜蜜。

Mycroft安排的酒店位於市中心，和我上回住的荒郊野嶺大相徑庭，我知道Mycroft這一出破天荒的善心是為了讨好John，John高興了，我自然也就不得不妥協了。

Mycroft把我的弱點摸的一清二楚，他比我的敵人還要危險，不過我一考慮到市中心的安全性，我也就無話可說了，這裏有警察也有軍隊，皇宮就在不遠處，交通也便利，景色優美，無論哪一方面對John來說都是非常舒适的，我不忍心讓他陪着我過上艱苦的冒險生活，這次冒險的時間我說不準要花上多久，也許幾個星期，也許要好幾個月。

John在偌大的酒店房間裏瞎逛，他這邊摸一摸金色的窗簾，那邊摸一摸古董的矮腳櫃，他探着腦袋伸進裝飾的金碧輝煌的浴室裏，看着鑲金的象牙白浴缸感慨的說：“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哥哥問都不問就直接把你我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大概是因為我連婚禮請帖都印好了，就差沒寄出去了。”我一提起這樁事就湧起滿懷的怨念，如果Mycroft沒有出來煞風景的話，這個周末我就可以和John一起穿上禮服在神父的面前交換誓言和親吻了。

John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我正縮着膝蓋坐在沙發裏，想一些別的和John無關的事情，但很快，他就把我的注意力成功的勾引過去了。

John站在床邊，安靜的脫去了外套和毛線衫，露出他單薄的襯衫，還有一頭亂糟糟的金色頭發，他撓了撓耳朵說：“現在已經半夜了，我洗個澡，然後睡覺，至於你，我打賭你要對着黑暗發呆一整個通宵。”

我盯着他，倏地從沙發裏蹦起來，竄到他面前，John笑呵呵的摟住我的脖子，然後說：“老天，我又幹什麽了？”

“你幹擾了我的思考聖殿。”我松開了他的褲子，在天旋地轉的接吻中與他一起摔進浴室裏，中途差點砸爛了昂貴的落地花瓶，John在浴室裏讓我安靜下來。

他拍拍我的肩膀說，“讓我給你洗洗頭發，然後搓個澡，哈。”

“這主意不壞。”我乖巧的在他面前脫去衣服，John看着我解開紐扣的眼神讓我非常的心動，他的眼睛裏閃着神秘又熱情的光，金色的睫毛遮掩着他激動的情緒，我和他一起裸體坐進放滿了熱水的浴缸裏，我坐在他身前，而John在我身後替我頭發上覆蓋一層泡沫，這活他幹的漂亮極了，我在霧氣中感受着他溫柔的手指撫過我的頭骨，這神奇的小醫生，指間帶着慰藉人心的力量，他不僅僅能夠拯救生命，他還能拯救我疲倦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