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禮霄給三人訂的房間是個家庭套房，兩個卧室一個客廳，其中一個卧室有兩張床，這個套房他們三個人住正好。

董燦燦攀着禮霄的手臂滿眼歡喜：“我都以為你忘了。”

禮霄将所有的食物和飲料放好後轉過身看着董燦燦，眉梢也帶着笑：“我怎麽會忘。”

夏天邊打開禮霄帶來的袋子邊啧啧兩聲：“酸死了。”

到八點的時候夏天和宋陶一起訂的蛋糕送來了，是酒店服務員拿推車送來的，四層的翻糖大蛋糕，有董燦燦半人高，蛋糕上寫着兩個阿拉伯數字：17。

“燦燦生日快樂！”

宋陶接過推車邊往裏推邊道。

董燦燦驚訝地張大嘴巴，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宋陶點頭：“我和夏天給你定做的，你們豐陽太落後了，全市就一家店能做這麽大的蛋糕。”

董燦燦探出頭打量那個大蛋糕，深藍淺藍相交疊，蛋糕上還有許多用巧克力和水果做的小物件，精致漂亮地像展示櫃裏的模型。

董燦燦人生中第一次的生日派對開始了，他們吃蛋糕喝酒，除了自制力旺盛且對酒沒有一點興趣的祈尋以外其他人都喝了酒；禮霄酒量好，所以一直清醒着；董燦燦喝了三兩瓶就開始說胡話，抱着禮霄對他表白；夏天誇下海口說自己能喝，結果半小時後抱着馬桶睡着了，還是禮霄和祈尋兩個人合力把他搬到床上的；宋陶喝了酒沒睡也沒鬧，只是看着狀态就不對勁，睜着眼睛陰沉沉的。

快十點的時候禮霄打算和董燦燦離開讓他們休息，這時候宋陶突然站起來：“不行！”

三人一齊轉向宋陶，宋陶看着勉強吃了三分之一還分了好些給酒店服務員的蛋糕，他擡起手伸向蛋糕，大喊：“壽星接招！”

下一秒董燦燦猝不及防被宋陶扔了一把蛋糕，蛋糕裏夾着奶油，董燦燦一整個胸口被糊得五顏六色。來不及組織，宋陶已經自顧自玩起了蛋糕大戰，他雙手一起進攻，朝禮霄董燦燦和祈尋三人身上砸去，董燦燦“哇”了一聲，絲毫不慌，上前也去抓蛋糕砸宋陶，宋陶邊躲邊砸，禮霄想把喝多了的董燦燦拉回來，沒想到董燦燦轉身一巴掌拍他臉上，糊了他一臉的奶油。

禮霄當下一把扛起董燦燦，按住他亂動的手和腿，對祈尋道：“這裏交給你了。”

祈尋表情帶着無奈，看着還在抓蛋糕砸禮霄的宋陶，嘆了口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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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霄迅速扛着董燦燦離開，董燦燦趴在禮霄肩膀上嗷嗚了一聲：“嗚嗚嗚要吐了，不要扛我不要扛我。”

禮霄側過頭看董燦燦，沉着聲音問：“那還鬧不鬧？”

董燦燦哼了下沒聲了，禮霄将人放下，董燦燦剛準備撒丫子往前跑，被禮霄一把扯住迅速背到背上，董燦燦雙手得以解放，邊揉禮霄的頭發邊用頭撞禮霄，禮霄心中壓着一股氣，一張臉黑着走進電梯，絲毫顧不上其他人看到兩人滿身蛋糕的驚悚眼神。

禮霄晚上本來就準備帶董燦燦回去住，他住的房子找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給董燦燦準備的禮物也在家裏，誰知道這個傻子不能喝酒，喝完了不乖乖睡覺還要發酒瘋。

等下了出租車到了禮霄終于沒忍住背着動來動去的董燦燦走到邊上無人的公交站，把背朝上他放在公交站候車的椅子上。

禮霄的手掌打在董燦燦的屁股上，随之而來的是董燦燦的嗚咽聲，他的肚子抵着很硬的木椅子，屁股上被禮霄打了一下雖然不太疼但還是害怕下一次的巴掌。

“不打了不打了！禮霄不打燦燦了好不好嗚嗚！”

董燦燦用力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禮霄，禮霄絲毫不留情繼續打他屁股：“還鬧不鬧？”

“不！不鬧了！我不鬧了！”

董燦燦這次終于乖乖回答，禮霄才停止對他屁股的讨伐，其實禮霄打得很輕，充其量聲音吓人，董燦燦耷拉着臉被禮霄從木凳上拉起來重新背好，上樓的時候禮霄發覺脖間濕濕的，他抿了抿唇沒說話，等到了家裏把董燦燦放下來，不出意外地看到他哭得很悲慘。

董燦燦被禮霄放到沙發上的時候下意識用手臂捂住眼睛，禮霄強勢地拿開他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扁着嘴哭得滿臉眼淚的董燦燦，眼淚混着奶油，白乎乎的黏在他的臉上。

禮霄将人拉起來：“去洗澡。”

董燦燦也不敢反抗他了，他乖乖被禮霄拉到浴室，乖乖讓禮霄脫了自己的褲子和衣服，禮霄讓他擡手就擡手，讓他幹嘛就幹嘛。等禮霄終于給董燦燦洗好，拿了浴巾給他擦頭發，他讓董燦燦站着別動，董燦燦擡着頭看同樣赤膊着上身的禮霄，嘴角抽了抽，突然張開嘴嚎啕大哭。

禮霄目光裏的耐心已經少之又少，他草草把董燦燦的頭發擦幹，将人拉到卧室。卧室裏禮霄早就打了空調，現在涼爽幹燥很是舒服，董燦燦躺上床的時候還在哭，禮霄冷着聲音說：“不想要禮物了是不是？”

這句話似乎有奇效，董燦燦的哭聲立馬止住了，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禮霄，禮霄抿了抿唇轉身出去，董燦燦望眼欲穿地看着門口，很快禮霄便進來了，手裏拿了一個盒子，兩個手掌那麽大，董燦燦瞬間從床上坐起來，身子往前探，雙眼放着光。

禮霄将盒子遞過去，看着臉上還帶着淚痕雙手卻主動伸出來接禮物的人無奈又好笑，董燦燦接過禮物後迅速将盒子拆開，裏面是一臺...“Pad？”

董燦燦看着手裏的東西不太像pad，但也是長方形，有個屏幕，邊上的塑料殼是白色的，底部home鍵上方有幾個英文單詞，寫着：PeiPei。

董燦燦按着開光将這個機器打開，打開的瞬間屏幕上浮出兩條綠色小魚，伴随着童音女聲：“佩佩學習機，十萬名師随你挑！”

董燦燦愣了大概有五秒，他垮着臉擡起頭看着禮霄，聲音裏藏不住的哭腔：“學...學習機啊？”

禮霄點頭：“高中所有科目都有名師親自教你，以後不用麻煩祈尋了。”

前半句是專賣店的店員告訴禮霄的，後半句是禮霄自己的意思。

董燦燦嘴角實在揚不起來，但他還是很鄭重地把學習機收到盒子裏，禮霄低頭目光深邃地看着董燦燦：“不喜歡嗎？”

董燦燦極力想掩飾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沒能掩飾成功，擡起頭扁着嘴委屈地哭了起來，禮霄坐到董燦燦跟前，臉色比董燦燦的還不好看，目光像錐子一樣錐在董燦燦身上：“說原因，為什麽哭？”

禮霄的聲音像深秋樹葉上蓋的一層霜，充滿寒意。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學習嗚嗚嗚還要送我學習機...”

董燦燦一抽一抽的哭，禮霄臉上帶着燥郁道：“不是你整天在我面前說自己成績不好的嗎？”

董燦燦哭得爽快了，禮霄心裏也有些委屈，明明董燦燦怕以後回家開卡車，哭着喊着讓祈尋補習，對祈尋感恩戴德，怎麽反過來他禮霄送一個學習機他就哭得跟世界末日一樣。

董燦燦停了一秒，睜開眼看着禮霄，卻發現不知道怎麽辯駁，張開嘴：“我...”什麽都說不出來，眼淚又滴滴叭叭往下掉。

“還有別的禮物！”禮霄語氣裏帶着惱，董燦燦瞬間不流眼淚了，可憐巴巴地看着禮霄，禮霄轉過身從書桌抽屜裏掏出一個很精致的小袋子，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灰色的小盒子扔到董燦燦懷裏。

董燦燦這次眼底的期待更甚，迅速打開絨布小盒子，看到裏面放着一條吊墜是小愛心的項鏈，董燦燦這下驚喜地連話都不會說了，捧着項鏈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他擡起頭滿眼粉紅泡泡地看着禮霄，把項鏈遞到他面前：“可不可以幫我戴？”

禮霄面無表情地拿過項鏈，邊繞到董燦燦側後方邊冷聲冷氣道：“自己不會戴。”

董燦燦耐心講解：“偶像劇裏都是別人給戴項鏈的。”

禮霄撇了撇嘴沒理董燦燦，等戴好之後董燦燦又低着頭端詳那墜子：“好好看！還有小鑽石呢，是不是很貴啊？”

“路邊攤十塊錢買的。”

禮霄沒好氣地說，董燦燦哼了一聲：“我不信，還有包裝呢，包裝都不止十塊錢。”

“假貨，小商品市場一堆。”

董燦燦擡起頭幽怨地看了眼嘴硬的禮霄：“一會兒路邊攤一會兒小商品市場，你就是在騙人，反正這個禮物我超級喜歡。”

禮霄的眼神軟了點，他點了下頭：“行，喜歡就好，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董燦燦臉上還挂着淚，懵懵地問：“什麽問題。”

“為什麽從酒店裏回來的時候就開始哭？”

禮霄目光專注深沉，董燦燦粉嫩的嘴唇張了張，硬是沒說，但眼睛裏藏了些東西，禮霄不催他，只那樣低頭望着他。

董燦燦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撚了兩下胸口的小愛心，吸了吸鼻子，擡起頭，聲音軟乎乎黏嗒嗒的：“我說了你不準不理我。”

禮霄點頭：“不會。”

董燦燦鼓了鼓嘴，深吸一口氣：“我們都好了這麽久了，可是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說着說着董燦燦自己的臉紅了起來，他垂了垂眼，頓覺空調開得還不夠冷，他現在挺熱的，禮霄坐在邊上看着董燦燦委屈又乖巧的樣子，他輕輕眨了兩下眼，聲音在空調房清冽好聽，淡淡的、很随意很平靜：“喜歡你。”

董燦燦迅速擡起頭，眼睛睜得很大地看着禮霄，禮霄和他對視，目光沒有一絲閃避：“我喜歡你，董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