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9

如果他是陳雨的話，殺了張婷，下個一目标就很明顯了，張婷的男朋友，陳雨的前男友，唐亞森。

唐亞森沒有住宿舍，大二的時候就從學校搬了出來，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公寓。郝仁用着警察的身份打聽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唐亞森的住所。

兩人走到公寓了起來二樓，208的門口貼滿了黃符，看着有些詭異，郝仁敲門，不一會就有人過來開門，打開小小的門縫，探出頭來，聲音帶着膽怯，“誰？”

郝仁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随即就反應過來，亮出**，“警察。”

唐亞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20歲出頭的大學生，到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眼窩深凹，骨瘦如柴。臉色鐵青，還帶着黑意，身體四周圍繞着就連郝仁都看到的黑氣。

唐亞森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還是強裝鎮定，“誰知道你是真警察還是假的！”

郝仁皺眉，道：“張婷死了你知道吧？”

唐亞森徹底不平靜了，眼睛睜得老大，“她死了？什麽時候的事？”自從她死了他就再也沒去過學校了。

郝仁道：“今天早上，在你們學校物理樓？”

唐亞森眼中散過一絲癫狂，“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殺了張婷，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郝仁心中一動，這個唐亞森果然知道些什麽，不過不等他開口，唐亞森突然打開門痛哭起來，“救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唐亞森緊緊抓住郝仁的袖子，“你一定要救救我。”

郝仁扶住唐亞森，問道：“你知道是誰殺了張婷？”

唐亞森拼命點頭，目光狂亂，根本不像個正常人，“是陳雨，一定是陳雨！”

郝仁扭過頭和越對視一眼，看來從唐亞森這裏下手是沒錯的。

“你怎麽知道是陳雨？”郝仁轉過頭看向唐亞森。

唐亞森定定的看着郝仁，臉上帶着狂喜，“你相信我？”每天他一閉上眼陳雨就會出現在他面前，猙獰的笑着要撲過來，可是他一睜開眼，陳雨又消失了。他把這個事情告訴別人，別人都說他疑神疑鬼，是對陳雨愧疚才會這樣。可是不是的，就算睜開眼，他看不到陳雨，可是也能感受到陳雨在他身邊，一直，一直，一直。

這段時間他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去廟裏寺裏燒香拜佛，買了一堆辟邪的東西，整個屋子都是，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能感受到陳雨就在他身邊。

而且，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都覺得他瘋了，漸漸的，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

“我沒有瘋，我真的沒有瘋！”

唐亞森緊緊抓住郝仁的衣袖，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終于有個人願意相信他，還是個警察，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鼓舞。

郝仁點點頭，拍拍唐亞森的肩膀，安撫他，“我知道你沒有瘋。”

唐亞森漸漸平靜下來，不過手還是一直揪着郝仁的衣袖，“進來說。”

郝仁跟着唐亞森走進屋裏，剛進去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整個屋子挂滿了黃符，就連牆壁上都寫滿了咒語，每個角落還擺着觀世音菩薩和佛像。

跟在最後面的越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這些東西救不了你。”

唐亞森扭過頭看向越，眼中帶着疑惑。

越看向唐亞森，“這些東西也就能對付剛死沒多久怨念不深的鬼，要對付陳雨這種厲鬼一點用也沒有。”

空氣中還留有陰氣，強大到能在所經之處留下陰氣的鬼非同一般。

唐亞森一臉驚訝，面色也變得痛苦起來，“沒錯，就算我把家裏弄成這個樣子，陳雨還是一直出現在我身邊，太恐怖了，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說到最後唐亞森甚至跪了下來，一臉祈求的看着兩人。

郝仁看了越一眼，然後扭頭轉向唐亞森，“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們就走辦法救你。”

唐亞森拼命點頭，“你說！你說什麽我都去做！”

郝仁點點頭，看向唐亞森，“我們需要你把陳雨引出來。”

“什麽？！”唐亞森一臉恐懼的看着郝仁，“不行不行，她會殺了我的！”

越低頭看着唐亞森，口吻殘酷，“不把她引出來你一定會死，乖乖聽話做誘餌還有活的機會。”

唐亞森臉上挂滿淚水，“我還不想死，我還這麽年輕，那時候我也不是故意推你下樓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放過我吧！你去找張婷！對！找張婷！都是那個賤人勾引我的！也是她讓我推的你，你去找她，別來找我，求你了……”到最後唐亞森癱到在地上，目光閃亂，隐約有些瘋了的樣子。

推下樓？郝仁心中一動，彎下腰看着唐亞森，“你是說，陳雨的死不是意外，是你把她推下樓？”

唐亞森怔怔的看着郝仁，過了許久點點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吧，求你了，陳雨，求你了……求你了。”唐亞森雖然是看着郝仁，但是眼中一點焦距也沒有，嘴裏說的話也像是無意識的。

郝仁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唐亞森，嘆了口氣，看向越，“現在怎麽辦？”

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陳雨一定還會來的，我們在這等着。”

郝仁點點頭，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今天一天還什麽東西都沒吃。郝仁轉悠了一圈，找到廚房，不過打開冰箱來看，東西少的可憐，只有一些幹貨。

郝仁把僅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看向越，“我煮東西給你吃。”

越點點頭，跟着郝仁走到廚房。

不一會，一大盆香氣撲鼻的幹貨炒飯就做好了，為了讓越吃得過瘾，郝仁把唐亞森家裏所剩不多的米都煮了。

郝仁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然後又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神智癫狂的唐亞森，給他也盛了一碗，接着把剩下的飯遞到越面前，“吃吧。”

越點點頭，開始埋頭吃了起來。郝仁端着碗走到唐亞森面前，放了下來，“你也吃一點。”

唐亞森嘴裏一直念着，“我錯了，別來找我了，救救我……嘿嘿……不是我，你去找張婷。”

郝仁嘆了口氣，把碗放下，回到飯桌上。

越面前小山一般的飯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郝仁的飯還一點沒動，“再吃一點。”

越搖搖頭，走到唐亞森面前，把他的飯拿走，“他不吃，吃他的。”

郝仁哭笑不得，“你也給人留一點啊！”

越搖搖頭，“這是你煮給我的。”說完唰唰唰就把一碗飯吃完了。

郝仁無奈，看了看依舊神神叨叨的唐亞森，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吃完飯，郝仁和越坐在客廳看電視，唐亞森依舊坐在地上。

“陳雨真的會來嗎。”郝仁無聊的摁着遙控器，都十一點多了，他都困了。

越點點頭，“今天不來，明天也會來。”陳雨折磨了這麽久的唐亞森，不會輕易放棄的。

郝仁打了個哈欠，頭靠在越的腿上，“我睡一會。”

越低下頭看着有些柔軟黑發的腦袋，他伸出手揉了揉，果然和想象中的柔軟。

“睡吧。”

深夜，電視機還在亮着，卻沒有一點聲音，客廳的大燈也被關了，一切都因為此刻越腿上的青年在熟睡着。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把客廳裏的黃符都吹的飛了起來。

越皺起眉頭，門窗都關緊了風不可能進的來，這時，一直坐在地上神神叨叨的唐亞森突然大喊起來，“她來了！她來了！”說完，唐亞森就躲在角落裏去，不停地瑟瑟發抖。

越腿上的郝仁似乎聽到聲音，慢悠悠的轉醒，“睡來了？”

越笨拙的拍拍郝仁的背，輕聲安撫道，“沒事，接着睡吧。”說完，越冷冷的瞪着角落的唐亞森，手在空中一比，一個光朝着唐亞森射去。

“？！！！”唐亞森捂着自己的喉嚨，一臉恐懼，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于此同時，屋內的風也越來越大了。

“嗯。”郝仁聽到越的話，翻了個身接着安心的睡了，風一點也近不到郝仁的身。

越點點頭，看了看郝仁的身體周圍的光圈，确定沒有一絲漏洞之後才放心下來，小心翼翼的把郝仁的頭放在沙發上，自己站了起來。

越走到角落，一把揪起唐亞森，手裏不知何時變出一把刀來。

越握着那刀，朝着唐亞森刺去，就在刀要刺到唐亞森身上的時候，一道古怪的力阻止着越。

“還不出來嗎？”越冷冷一笑，“再不出來，他就要死在我手裏。”

剛死的鬼因為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死了都要經過很長的混沌期才有有意識，不過那個時候，魂魄都被牛頭馬面帶去冥府。而陳雨不一樣，她怨氣極重，有了意識，但是只有一個目的，報複，報複，報複。所以，她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獵物死在別人手裏的。

果不其然，一個身影慢慢在客廳中央現形，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裙，全身血肉模糊，十指纖長帶着鮮血，面目猙獰得五官都移了位，血紅的眼珠都要掉了出來一般，口中也滿是鮮血，看起來十分恐怖。

“陳……陳雨。”說不出話來的唐亞森一臉恐懼的看着那女鬼，口型清楚的表明那人的身份。

越看到那個鬼影，左眼一閉，“終于出來了。”語氣隐隐帶着期待。

“滾！”

一道凄厲的叫聲朝着越襲來，帶着滲人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