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師妹

日子一天天過去,季節也轉換成寒冷的冬天,子禦卻不覺得天氣變冷,反而覺得溫暖極了,完全沉醉在季方柔情中。

甚至有種可以和季方二人一直這樣下去,永遠沉浸在幸福的世界裡,子禦真的很希望時間就這麼停住了,過於幸福的日子,讓他越來越害怕失去。

當季方去鎮上購買一些日常用品時,子禦如往常一般,坐在門口旁的階梯上,等待著季方歸來。

遠遠的,子禦就發現有二道身影往自己這邊走來。

子禦想不出來會有誰來找他們,自己的話,在季方刻意的隱瞞下,家裡的人根本就以為自己已經死在那場火裡,季方當時衝進去火場時,不少下人目睹經過,季方那邊也是這樣認為。

看著他們越來越近,大約看得出是一個老人加上一個少女,自己並不認識他們,看來,也許會是季方的朋友。

他們來到子禦的面前後,子禦打量著他們,老人相貌普通,卻擁有著仙家的氣質,身上是類似道袍的衣著,不同的是道袍標示太極的地方,畫的是兩條銀魚,少女的模樣更是驚為天人,彷彿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畫中仙,卻又不至於讓人感到疏遠,反而感覺到鄰家女孩的親切感,身上也是穿著同樣的道袍,只是顏色上,老人是黑白銀,少女是粉紅黃,他們也打量著子禦。

兩邊都沒有人開口,彼此互相對視著。

子禦隱約的感覺到老人的視線似乎帶了點敵視,心裡不停想著自己有沒有在哪裡得罪過他,而少女的目光則是充滿著好奇,隨後似乎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些都讓子禦覺得奇怪,好像他們都知道自己,自己卻不曉得他們是誰,這種感覺糟透了。

這種奇怪的氣氛沒有維持太久,就被二人身後季方欣喜的叫喚給打破:「師父,小師妹。」季方恭敬的對老人作揖。

「慕師兄。」少女一看到季方,就整個人撲了過去,一點男女有別的矜持也沒有。

季方沒有推開少女,反而理所當然的輕擁著少女,微笑著拍拍少女的臉龐。

目睹整個過程的子禦,耳邊似乎聽到什麼東西龜裂的聲音,劈哩趴啦……胸口又疼了起來,熟悉的痛楚。

子禦下意識的摸著胸口,在心中問著自己:明明早就習慣了這種痛楚了,怎麼還是這麼痛?

師父在旁邊看到子禦的反應,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有意無意的擋在子禦面前,遮住季方的視線。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容,滿意的看著二名徒弟歡喜相逢的模樣。

沒注意到師父奇怪的舉動,季方從師父身旁多出來的衣角知道子禦坐在階梯上,內心想的是子禦的身子剛恢復,怎麼老是坐在外邊,來到子禦面前,蹲下身,擔憂的說:「子禦,外邊冷,不是說別老待在外頭,我們先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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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禦擡頭望向季方一眼,又看向一旁的少女,勉強的擠出笑容:「好。」

季方自然的放開少女,轉而攙扶起子禦,小心翼翼的扶著子禦入屋。

看到季方放開少女轉而攙扶起自己時,內心高興極了。

注意到子禦的好心情,季方溫柔的問道:「怎麼啦?遇到什麼開心的事嗎?」

子禦一貫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習慣了子禦這一個月來老是會莫名的露出笑容的季方,知道子禦不會告訴自己,不管如何,子禦高興就好。

眾人魚貫入屋,季方讓子禦坐在溫熱的坑上,才開始介紹師父跟小師妹給子禦認識。

指著師父說道:「子禦,這是我的師父,怪老子,人稱華陀再世神醫怪老子。當初你……也是師父實施祕術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手一轉,指著少女說:「她是我的小師妹,玄鳳,是師父這三年所收的徒弟,雖然是最晚入門,資質卻是相當不錯,短短三年間,就直追她上頭的師兄們,是個天才哩!」

玄鳳聽到季方這樣誇獎她,也高興的對子禦笑了笑。

怪老子始終在旁默不作聲。

夜晚,因為怪老子與玄鳳二人的來到,沒有多餘的空間下,晚上,季方只能和子禦共睡一間。

今天來的玄鳳,讓子禦感到不安,季方喜歡的是女人,有著胸部能生孩子的女人,雖然不曉得青羽跟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光是今天他對玄鳳露出的笑容,就讓自己心好痛好痛……

子禦側躺在季方旁邊,望著季方閉眼的睡顏。

季方明明知道自己對他有著什麼樣的心思,為什麼可以這麼安心的睡在自己身旁?是……是因為自己沒有威脅了嗎?對於季方而言,自己到底算是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照顧自己?想知道答案……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子禦緩緩的翻過身,不敢再看向季方,身體莫名的發疼起來,胸口也悶痛不已,手緊抓著胸口的衣裳,淚,不停的流下。

「怎麼了?」季方從背部環抱著子禦。睡在子禦旁邊,也讓季方感到緊張,對於子禦,心裡似乎有著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一直在成長著,雖然一上床就閉上眼,佯裝熟睡,事實上,卻一直注意著子禦的動作,練武之人與尋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閉上眼後,還是能感覺到週遭的事物變化,知道子禦沒睡,知道子禦一直看著自己,也知道子禦方才舉起手來試圖想碰觸自己,卻又縮了回去。後來子禦翻身背對自己時,身軀微微的顫抖著,擔憂的睜開眼,怕子禦有什麼不舒服。

季方手伸過來抱住背部時,子禦渾身震了一下,以為季方知道了自己貪心的想法,後來聽到他問自己怎麼了,才想起自己只是在心裡想,季方根本不會知道的,才鬆了口氣,努力克制自己的顫抖,回答道:「沒有,只是有點冷而已。」

季方一聽,憐惜的將子禦抱的更緊:「覺得冷就靠過來點,二人挨近些也比較暖和。」

子禦卻渾身僵了僵,啞著聲音說:「季方……放開我……」

聽到子禦聲音中情慾的變化,季方也同時鬆開子禦的身軀,沒想到自己才聽到子禦那充滿情感的聲音,自己就起了反應,急忙的轉過身,生怕自己不小心會做出什麼事情,傷害到子禦。

聽到自己的聲音洩漏了隱瞞的慾望,來不及尷尬,就感覺到季方迅速的放開自己,心像是被狠狠的戳了一下,胸口傳來密集的揪痛,後悔著自己無法克制住聲音,更加的瞭解到季方對自己的害怕。

答案……已經揭曉了,不是嗎?體會到這點的子禦,不停的對自己說:只要季方不說出口,我也不問他,一切還是會一樣的,不會變的……得來不易的幸福,讓我多享受一些日子……子禦在心底不住的乞求上天。

季方不曉得自己方才放開手的反應讓子禦傷透了心,只是煩惱著下半身該怎麼解決,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子禦有了情慾,也很快的接受了自己也喜歡上了子禦的事實。只是平時幫子禦換藥時,面對著子禦赤裸的模樣,就讓自己克制好久,而如今子禦就躺在自己身邊這點,季方覺得自己就快變成野獸了,滿腦子充斥著淫靡的春色想法,根本就無法讓平靜下來,生怕自己會在今晚把這一個月來忍耐的結果給毀了,拼命的對自己說:子禦下邊的傷口還不能見血,也要避免染上不乾淨的東西,不管如何,也要再等上一段日子,讓子禦的傷好了再說。

子禦傷心的胡思亂想著,也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當他清醒時,季方早已起床,身旁只剩下失了溫度的棉被,說明著主人很早就離開了它。

呆呆的望著空蕩蕩的床上,手掌觸摸著季方曾經躺過的地方,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手背上傳來一陣一陣的濕冷,才注意到眼淚又脆弱的滴落下來。

昨個半夜,季方實在忍不住,趁著子禦睡著了,趕緊到外面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回來時,意外的見子禦臉上有著淚痕,心疼的幫子禦拭去淚痕,很想問子禦為什麼哭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擔憂的不敢睡覺,徹夜守著子禦,天一亮,就立即去請師父過來看看子禦。

「師父,您快一點啊!」耳邊傳來季方的聲音,子禦猛然回過神來,急忙下床洗臉,望著銅鏡中略微憔悴的臉龐,再次捧起清水輕拍著臉部,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不一會,急促的腳步聲已到達身後。

「咦!子禦,你身體不舒服怎麼還下來?」季方驚呼道。

「我…我洗臉……」子禦意外的看到季方著急的模樣,心中不自主的冉起絲絲暖意。

「洗臉?」季方一個箭步,來到子禦身旁,將手指放進臉盆水裡,皺起眉頭:「子禦,不是說你的身子還虛嗎!要洗臉等我去換過熱水再來幫你。」語氣中沒有任何怒意,有的只是滿滿的關懷。

「不…不用了,我已經洗好了。」子禦見怪老子的臉色不悅,趕緊問道:「季方,有什麼事情嗎?」

「啊!對。」季方拍一下額頭,趕緊把子禦抱回床上,一切都很自然的模樣,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輕柔的將子禦放回床上後,回頭對被擱置在旁已久的怪老子說:「師父,還請您查看子禦的身體狀況。」

「哼!」被徒弟忽略的帳,怪老子就算在子禦身上,沒給子禦好臉色,伸出手,「嗯?」從鼻子出聲。

「啊!對、對不住……」子禦趕緊將手腕伸到怪老子的手邊,讓怪老子把脈。

「嗯……脈像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過心脈那邊似乎……」怪老子把脈著,眉頭微皺:「心脈淤積……你最近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抑鬱過久,導自心脈集結著一團亂象。」

子禦訝異怪老子竟然光靠把脈就知道自己有心事,眼神四處游移,抿著唇,不發一語。

「嗯?」季方猜測著說:「該不會是因為霍伯父臥病在床已久的關係,想回去看他?」

「咦!」子禦更加訝異,從來沒有人跟他說爹親病了,聽到季方這樣說,著急的說:「爹病了?怎麼沒有人告訴我?爹病了多久?什麼時候病的?」想起高明的大夫就在眼前,急忙抓握著怪老子的手,道:「前輩,您的醫術高明,連我的病都能治癒,相信沒有任何疑難雜症可以難得倒您,您隨晚輩回去看看我爹好嗎?」子禦見怪老子沒有反應,翻落床底,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您了,前輩,晚輩願意為前輩作牛作馬,請前輩隨晚輩回家看看我爹好嗎?」子禦一聽到爹親臥病在床,第一念頭是,爹親會不會也被染上了同樣的絕症?子禦好擔心。

「子禦……」季方沒想到子禦竟然不曉得霍伯父生病的消息,頓時後悔自己嘴快,將這個訊息告訴了子禦,見子禦哀求師父的模樣,心疼的也跟著跪在一旁:「師父,您就好人做到底,今天就去看看子禦他爹。」

「這……」怪老子看了看一旁心愛的徒弟,緩緩的嘆了口氣:「等會就走吧!」

子禦一聽怪老子答應了要去看他爹的病,整顆心也放下來了,相信連自己這種絕症,也治得好,若爹真的也染上這病,一定也可以治癒。

季方看子禦放心下來,趁機扶起子禦,跪在地上太久對腿部的循環不好,溫柔的半跪在子禦膝前,搓揉著腿部。

看在怪老子眼裡,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不語,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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