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晚上, 明漫端着洗漱用品跟尤小梨一起到公共盥洗室,尤小梨一路走一路抱怨, “這都是什麽呀, 簡直有體驗了一遍軍訓似的。”

“這全都是男人用的東西啊。”

“我靠, 連個熱水都沒有?”

明漫刷完牙,仔細把牙缸洗幹淨,“也就一周,第一期就拍完了,堅持一下吧。”

尤小梨在盥洗室嚎叫了一聲,回音來來回回,明漫洗好了臉,“你先洗, 我去看看陳一珊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這次他們在這邊跟着的女明星叫陳一珊,挺年輕的姑娘,拍戲很拼,不像晏南音那麽出名, 這次能拿到《這就是軍人》的資源也實屬不易, 所以拍攝十分認真,跟着節目組一起進軍營不說, 還真的錄完節目住在宿舍。

一切都确定妥當之後,明漫和尤小梨熄了燈,躺在木板床上。

明漫有些認床, 躺了很久都沒有睡着, 尤小梨那邊已經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明漫躺得後背都有些發麻。

又過了一會兒,明漫輕手輕腳坐起身,披上衣服推開門,準備去一下洗手間。

這邊的洗手間和公共盥洗室是分開的,明漫在走廊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最後在一處拐角明漫終于看到了洗手間的标志,可是走近一看,門口赫然貼着“正在維修”四個大字。

明漫小小的吹了口氣,退出來。

走廊裏只有幽幽的“安全出口”散發出綠色的光芒,一陣涼風吹來,明漫有些冷,也不知道那邊的門通往哪裏,明漫打開來,發現和這邊的走廊是連通的。

正要往裏去找,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來,捉住明漫的衣領把她往後一拎,拎小雞似的把她拎到一個房間裏面。

明漫吓壞了,正要大叫,林斯寒低低出聲,“是我。”

明漫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寒、寒哥?”

林斯寒開了燈,“大半夜的亂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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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漫看清了屋子裏的陳設,這裏像是辦公室一類的房間,有辦公桌辦公椅,一切文件都整整齊齊,非常妥帖,窗臺上放着茂密的綠植,旁邊的門開着,能看到裏面有床有被子。

這裏是……團部?

明漫:“你這裏有沒有洗手間啊……”

林斯寒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笑開了。

伸手摸了摸明漫的後腦,語氣軟了一些,“跟我過來。”

林斯寒把明漫領到裏間,這裏是一個小小的套間,被褥疊成标準的豆腐塊兒,床邊挂着一整套軍裝,房間裏面有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和林斯寒身上的味道一樣。

開了門,裏面便是洗手間。

明漫關上門,洗了手出來,看到林斯寒坐在沙發上。

林斯寒問:“你們住在哪?”

一想到這裏就是林斯寒平時工作的地方,明漫就想多看上幾眼,“在那邊……哎?不對,那邊。”

明漫也不記得自己是從哪邊來的了,指着亂七八糟的方向,林斯寒知道了,這附近也就只有那邊有宿舍。

那棟宿舍樓已經很陳舊了,部隊改建的時候那棟樓是規劃拆除的部分。

只是現在還沒有動工。

林斯寒:“你們居然住在那?”

明漫點點頭,“這是一個噱頭,為了體現藝人真的在吃苦。”

林斯寒:“過來。”

明漫疑惑的跟林斯寒走進裏屋,“你睡這。”

“啊?”

林斯寒給明漫重新拿了一床被子,“我去別的地方。”

明漫:“不用了,我這樣不好……”

林斯寒把被子放到床上,“睡覺鎖門,別亂跑。”

明漫:“可是,我……”

林斯寒幫明漫把床鋪好,“你已婚,跟丈夫一起住有什麽不對?”

明漫:“……”

看着小姑娘的臉一點點紅起來,林斯寒心情好極了,“我走了。”

林斯寒關上門,房間安靜下來,明漫總覺得這樣不好,可是這裏是林斯寒的房間,明漫想走又舍不得。

一直沒有關燈,這裏戳一戳,那邊看一看,在他辦公桌的一疊文件中,明漫看到一張彩打的紙,邊邊角角有些眼熟。

明漫疑惑的把那張紙抽出來看。

——竟然是她參加創業大賽時候的簡歷單。

在她的一寸照片上面,赫然用筆畫了兩個兔耳朵,一個豎直的,一個歪下來,憨憨的有些可愛。

明漫:“……”

這是什麽癖好……

亂動別人東西總歸是不好,明漫把這張單子規規矩矩重新放回去,大約十一點多才躺到床上。

很神奇的是,剛躺下沒一會兒明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極了。

回去的時候尤小梨還沒醒,明漫洗完臉端着臉盆回去之後尤小梨才悠悠醒轉,她睡得沉,根本不知道明漫沒有在這邊睡的事。

“起這麽早啊漫漫,”尤小梨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啊,還好早,還能再睡一會兒。”

今天拍攝就正式開始了,跟着明星們的教官叫方俊威,看上去十分嚴厲,明星們一一到齊之後,開始第一天的訓練,內容是軍姿練習。

劇本上是為了體現軍訓不易,剛開始不是所有明星都服氣的,站一會兒其中一位明星就要跟教官對着幹。

明漫的級別還接觸不到劇本,只能看着明星們的狀态猜測并且學習劇本上的內容。

上午陽光實在太足,節目組給明星們發了很多解暑的東西,可還是不夠,明漫忙上忙下去搬解暑物品,累得一頭大汗。

快到中午,最後一個鏡頭是晏南音在被罰站軍姿的時候中暑暈倒,晏南音本來就瘦瘦弱弱的,穿上寬大的軍裝更顯苗條,搖晃幾下倒在地上,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好的,卡!”導演叫了停,晏南音從地上起來。

上午的拍攝結束了,尤小梨和明漫全都累得不行。

兩人慢悠悠的趕到食堂。

尤小梨頓時傻眼了,“不是吧,就吃這些東西啊……”

明漫也皺了皺眉,尤小梨都快要哭了,“救命啊,活不了了……”

明漫咬了咬牙,“去打飯吧,不吃就沒了。”

尤小梨也就抱怨抱怨,明漫遞給尤小梨一個盤子,到窗口排隊。

尤小梨打完飯找了位置坐下,明漫把盤子遞給打飯的小兵,小兵從裏面拿出一個已經盛好的飯盤遞回給明漫。

明漫:“?”

小兵說話帶着濃濃的鄉音,“有人提前買好了。”

明漫:“……”

“我靠,不是吧……”尤小梨看着明漫碗裏又是魚又是肉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嗯……組長給咱們留的,快吃吧。”

尤小梨餓極了,眼睛裏只有魚和肉,沒注意明漫說完這話心虛的眼神和緋紅的臉頰。

下午的拍攝進行得還算順利,明漫跟着跑前跑後,王涵在确定劇本,揚聲喊道:“攝影老師,我們還需要拍攝一組軍人訓練的視頻做剪輯用。”

攝影組的組長應了聲,正要去,王涵剛好看到明漫,“明漫啊,你跟着攝影老師一起過去。”

明漫:“好。”

攝影老師扛着**跟明漫一起趕到訓練場,攝影組的人需要搭儀器,确定拍攝位置和地點,兵蛋子們覺得好奇,眼睛不住地往這邊瞧,看着他們的連長訓斥起來,全都立正了。

“幫我拿一下。”攝影老師說。

“好。”明漫接過**,攝影老師開始确定卡點。

這時兵蛋子們中間傳來竊竊私語聲:“站好站好,團長來了。”

“卧槽?團長怎麽會來?”

“拍攝需要吧……”

連長喊了一聲,“全體立正!敬禮!”

士兵們齊刷刷的舉起右手,明漫忽然好想把這個畫面拍下來,動作整齊劃一好像一個人做的似的。

攝影組組長看到林斯寒,走過去說:“林團你好,我們現在正在搭設備,稍後就能開始拍攝。”

林斯寒淡淡的“嗯”了一聲,徑直走過攝影組組長,走到某位攝影師跟前,接過明漫手中沉重的攝影機。

攝影組組長:“……”

“麻煩把拍攝的流程和要求拿給我看一下。”林斯寒說。

組長點了點頭,“好的好的。”

林斯寒轉回身來,低頭看着明漫:“熱不熱?”

明漫身邊的攝影老師非常認真的看着卡點,明漫幾乎能聽見他心裏的聲音: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明漫有些難為情,伸手想要去拿**,“我來吧……林團長。”

林斯寒聽到這個稱呼似乎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低聲說:“不用了,明導演。”

明漫:“……”

那邊的兵蛋子們看熱鬧看得頭都歪過來。

“團長什麽情況啊?”

“平時他人有這麽好的嘛?幫小姑娘拿東西?”

“誰知道……可能是本性善良,我們都沒有發現……”

——

設置好儀器之後,拍攝正式開始。

其中一項是正步拍攝,攝影師搖動攝影機垂至拍攝,由于場地不好把控,這個鏡頭取了好幾次景都沒有成功。

“明漫,你拿着打光板到那邊去。”攝影師說道。

“好的。”

明漫小跑幾步拿起打光板,規規矩矩到攝影師指定地點。

“三、二、一,走!”攝影師喊道。

連長聲音洪亮,帶着一點嘶啞,“正步,走!”

士兵們步履一致且整齊,攝影師坐在高高的架子上,看了一邊拍攝成果,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過了會兒,攝影師說,“這樣,明漫,你拿着打光板跟着士兵們走,注意鏡頭位置,我看這樣能不能好一點。”

明漫點點頭,“好的。”

林斯寒和劇組導演商議完之後的流程,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明漫小小一個人拿着大大的打光板跟着鏡頭跑的模樣。

好在這次的鏡頭一次成功,攝影師朝明漫豎了個大拇指,明漫開心的笑起來。

這麽一回頭,看到林斯寒一身軍裝站在樹下。

小姑娘微微有些害羞,可是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

林斯寒用嘴型說:“好棒。”

明漫的笑容更加明媚,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

一星期之後,明漫從軍營回到家。

還來不及睡一個安穩覺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舒苒在電話裏哭的撕心裂肺,“漫漫,我失戀了——”

明漫一臉懵,“你什麽時候戀愛的?”

舒苒大哭:“安辰這個大混——蛋——!”

明漫明白了,哦,又是安辰。

安辰和舒苒是大學時候認識的,倆人都喜歡玩機車,安辰大舒苒幾歲,率先創立了新秀車隊,舒苒畢業之後也進到車隊裏,結果安辰沒玩幾天就出國了,一走就是三年,車隊這才交給舒苒打理着,這中間回來過兩次,和舒苒分手過多少次就複合過多少次,來來回回明漫都數不清了。

也就是在“分”的過程中舒苒找了很多男模男朋友,說死了要忘掉安辰,可是沒兩天安辰回國了,舒苒又哭着喊着回到安辰的懷抱了。

明漫有的時候也覺得神奇,不懂他們究竟是愛還是不愛。

一聽說和安辰分手,明漫也有些見怪不怪了,“你在哪裏啊?”

舒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家。”

明漫:“好,我馬上過來。”

明漫本不想讓老孟送,可是老孟說三少走的時候囑咐了一定要接送明漫,明漫便沒有辦法拒絕,只能坐老孟的車到了舒苒的公寓。

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酒氣,舒苒披頭散發,妝也花了,手裏還拎着半**酒。

“來了。”淚水幹在臉上,舒苒的臉看上去有些緊繃。

“怎麽喝成這樣啊?”

明漫皺眉進屋,舒苒喝得站不穩,眼看着就要倒。

舒苒看着明漫,“快坐啊,陪我喝酒。”

明漫把小背包取下來放在一邊,“怎麽回事兒啊?”

茶幾上亂七八糟放着一堆酒**子,有的半**酒灑在地毯上,暈染出一片污漬,旁邊還有一堆外賣盒子,吃完的炸雞,烤串,和塑料袋混放在一起。

“能怎麽回事兒,”舒苒拿起一個烤串就開吃,“被甩了呗。”

明漫坐在沙發上,“安辰怎麽說的?”

“別給我提這個傻逼的名字!”

明漫:“……”

舒苒拿起酒**喝了口酒,喝完還“嘶”了一聲。

“別喝了。”

明漫想過去搶酒**,被舒苒給推了回來,“坐坐坐坐那邊去。”

舒苒眼睛又紅了,“我跟你說,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明漫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心裏卻說:不是這樣的。

舒苒喝完這一口,說,“安辰說他不回來了。”

明漫:“可是他之前不是說明年就回國嗎?”

“屁。”舒苒說,“就是哄我的,他說他快拿到綠卡了。”

舒苒扭頭看向明漫,眼淚已經溢滿眼眶,“明漫,你說,我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呢?”

明漫低下頭,“大概時間太久了,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但還是分不開吧……”

舒苒坐過來,“我就欣賞你這一點,平時不怎麽說話,一說話就說到點兒上。”

她這麽一靠近,一股濃重的酒氣席卷而來,明漫不适應的躲了躲,舒苒把酒**子端到明漫跟前,“來,喝點。”

明漫忙不疊後退,“不喝不喝。”

舒苒也不強求,“我得忘了他,過了今天,我必須忘記那個渣男。”

過了會兒,舒苒扁扁嘴:“可是我都他媽忘了三年了,都他媽沒忘掉。”

明漫看着紅着眼睛發着瘋的舒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不不不,她不一樣,她還沒有開始。

另外一邊,林斯寒把車停在林園門口,老爺子正在澆花,看到林斯寒進來還一愣,“臭小子,這麽早就回來了。”

林斯寒“嗯”了一聲。

“不是說兩個月嗎?”

林斯寒:“提前了。”

老爺子舉起拐杖,“提什麽前提前!你個臭小子,之前蒙我呢吧。”

林斯寒笑起來,“想你了,回家看看。不讓?”

林老爺子無言以對,“得了啊。是想我嗎?”

林斯寒未置可否:“漫漫呢?”

“我就知道……漫漫在別院呢。”

林斯寒:“那我去了。”

幾步跑走了,林老爺子看着林斯寒跑步的背影,笑了一聲,“有了媳婦忘了爺爺,”老爺子拿着水壺背着手往回走,“個個都是,有了媳婦忘了爺爺啊……”

最後哼着哼着,把這句話哼出了小調來。

林斯寒看到張姨:“張姨,漫漫在嗎?”

張姨:“被朋友叫走了。”

林斯寒皺了皺眉:“哪個朋友啊?老孟跟着沒有?”

張姨忙說:“跟着了跟着了,漫漫走得急,沒說是哪個朋友。”

林斯寒拿出手機,撥通明漫的手機。

等了很久才被接起,“明漫?”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咦?爾康?你怎麽打電話過來了?”

林斯寒:“……”

明漫:“爾康你怎麽不說話啊?爾康?”

林斯寒:“呆着別動。”

林斯寒挂斷電話,出門開車。

明漫有些困了,躺在舒苒家的地上,準備睡一會兒,門鈴響了。

“別叫啦,我來啦。”舒苒基本已經睡下,明漫懶懶的應了一聲。

一開門看到門外之人長身玉立,明漫仔仔細細辨認了一通。

沒辨認出來。

反倒是那人先一步出聲,“明漫?你怎麽在這?”

明漫扶着門框,響亮的打了個酒嗝。

孟星河想去扶明漫,被她給推開了,孟星河進了門,舒苒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到孟星河,忽然大叫道:“你!給出去!”

明漫:“……咦?”

孟星河皺了皺眉,“辰哥就知道你會喝酒,特地叫我過來看看。”

“你跟他一路貨色,給給給給我滾!”

明漫無力的歪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他們吵。

孟星河:“苒姐你別這樣,我這拿了醒酒藥,你吃一點。”

舒苒像是刺猬,堅決拒絕孟星河靠近,孟星河沒辦法,看向另外一邊的醉鬼。

“明漫?”

明漫還是比較乖的,緩慢的爬過來,“什麽東西啊?”

孟星河:“醒酒藥,吃上就不難受了。”

明漫搖頭,“我本來就不難受。”

明漫喝酒上臉,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已經喝了酒的緣故更顯明亮,懵懂的樣子可愛極了。

孟星河看得有些心動,聲音不覺也柔和下來,“乖,把藥吃了,進去睡一下就好了。舒苒這邊我來管。”

地上的舒苒:“誰要你管!”

明漫乖乖吃了藥,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孟星河正想把明漫抱到裏面去睡,門鈴響了。

明漫被尖銳的聲音吵醒,睜開惺忪的睡眼,孟星河沒有辦法只能先去開門。

門口的男人一身黑衣,氣質清冷疏離,眼睛一眯,帶着幾絲危險。

孟星河見過他,他是創業大賽的評審,沒有名牌,可是能随意進到這種場合,身份必然不可小觑。

孟星河感覺到了獨屬于男人之間的□□味。

“請問你找誰?”

“明漫。”

“請問您是她的什麽人?”

“你叫她出來。”

孟星河:“抱歉啊她睡着了。”

林斯寒眸光驟然一冷,徑直進屋,看到沙發上的明漫。

她被聲音吵醒,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們。

林斯寒語氣軟了一些,“走了,回家了。”

孟星河攔住林斯寒:“你到底是誰?”

“他呀……”明漫的眼睛彎得像月牙兒,“他是我先生呀……”

孟星河:“……”

先生?是我理解的那個先生嗎?

林斯寒俯身抱起明漫,明漫不僅沒有躲,反倒在他的懷裏動了動,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的“嗯~”了一聲。

小貓咪似的。

林斯寒整顆心都被她蹭化了。

林斯寒沒再理會他們,走時明漫還和舒苒打招呼,“走了哇~”

林斯寒把明漫小心翼翼的放在後座,老孟在前面開車。

林斯寒扶着明漫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明漫閉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還是沒睡着。

“直接開到別院,別讓爺爺他們看到。”

老孟:“好的,三少。”

林斯寒一路把明漫抱上樓,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正要走,不想明漫的胳膊蛇一樣纏住林斯寒的脖子。

再回頭時,小姑娘正脈脈的看着他。

“怎麽了?”林斯寒柔聲道。

“舒苒說,你們都不好。”

“什麽?”

小姑娘想着想着,不知想到了什麽傷心事,眼睛裏蓄滿淚水,濕漉漉的,像一只傷心的小鹿。

林斯寒:“怎麽了怎麽了?別哭……”

可是小姑娘的淚水怎麽也擦不幹淨,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盡。

林斯寒實在見不得她哭,大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把把她摁在懷裏。

“乖,不哭了。”他柔聲哄着,手指摩挲着她細軟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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