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楊劍心撿起青黛道:“脾氣咋這麽大。”

看着斷成好幾截的青黛,啧啧,“多浪費東西。”

溫慕氣得瞪了他一眼,拿起口脂沾了一點兒塗到唇上,抿了抿,但臉色還是不怎麽好。

楊劍心走過去青黛放在咯桌子上,食指曲起挑起溫慕下巴,大拇指輕輕摸了一下他唇。

溫慕立馬又瞪了他一眼,那眉眼一瞪跟抛媚眼兒似的,撩的楊劍心直打哆嗦。

“這眉挺好的,畫什麽畫!”楊劍心輕抹了一層口脂,彎腰認認真真的塗在溫慕唇上。

那唇軟軟的,摸起來帶着彈性,兩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楊劍心身上的味道和溫慕很相似,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溫慕能感覺到楊劍心的呼吸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讓他莫名的有着緊張,屏住呼吸,還能感受到唇上的手指,癢癢的,有些口幹,想舔一下。

好在他的理智回攏,并沒有做出這種讓人瞎想的動作。

楊劍心戀戀不舍的放開那唇,溫慕的臉帶着些緋紅,自白皙的脖頸入了衣服裏。

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什麽,這樣的溫慕看起來更加的軟。

想親一口。

楊劍心忍住心中的臆想,急忙轉頭走到了圓桌前,掩飾的吃飯。

溫慕也回過神,覺得兩個臉頰燙的厲害,從銅鏡上一瞧,兩個大紅臉。

他趕忙用兩只手扇了扇,心道:今日這天氣怎地比昨日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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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無言的用過膳,溫慕坐車去了宮裏。

溫慕府中沒有魚塘,後花園就只有半院子的假山,一座小亭還有一大片竹林,其他什麽都沒有了。

楊劍心轉了幾圈覺得無聊打算出府找高涎玩兒。

正要出門碰上了管家,管家道:“楊将軍,今日食材買什麽?”

楊劍心想了想,西北膳食基本都吃完了,不如做西南的吧。

他寫了一張菜單,讓管家拿着菜單去買。

回了營地,一群大老爺們兒赤着膀子正在比試摔跤。

高涎脫了半邊衣裳,袖子別在了腰帶上,正熱火朝天的和一個大塊兒頭摔跤。

哐當哐當連摔了三次,高涎擺手道:“不和你們這群牲口比了,累死我了。”

高涎拿起水袋咕咕喝了幾大口,一抹嘴看到楊劍心來了,很高興:“黑心你回來了?走,我看上了一窩喜鵲正好去掏了它,正好咱中午加餐!”

楊劍心閑的無聊,一聽,掏了這窩喜鵲正好晚上回去讓溫慕嘗嘗!

兩人說幹就幹,其他校尉也跟着湊熱鬧,楊劍心連忙道:“你們別跟我搶,我掏了一窩喜鵲是要給我媳婦兒吃的,你們別想從我這兒搶啊。”

“誰稀罕搶你的,那麽大片林子瞎眼找一下也能找到一窩。”

“就是就是,看把你着急的,那一窩喜鵲 你都不一定能不能抓着。”

“兄弟們別這樣,我們給楊撫平将軍抓一窩,孝敬孝敬嫂子,別到時候我們撫平将軍沒了媳婦兒,哈哈哈”

“哈哈哈,一窩不行抓兩窩,保證吃的嫂子肚皮圓圓,跟懷了大胖小子一樣。哈哈哈”

楊劍心一人給了一拳頭,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去了樹林裏。

現在正值夏季,樹葉茂密,站在樹底下很難看到築在樹頭上的窩。

但只要仔細去找,一個盆大的喜鵲窩也是能找到的。

楊劍心手裏拿了一張細孔的漁網,高涎帶他去了他發現的鳥窩,透過樹葉可以看到用樹枝和泥巴搭建的大型鳥窩。

楊劍心和高涎借着樹幹發力,瞬間竄上樹中央。

一群人在樹下叉着腰,眯着眼看着楊劍心和高涎。

兩人又是一躍,抓住了鳥窩旁邊的樹枝,找了一個立腳點,站穩。

看着一群小喜鵲從他們“恰恰”的叫着。看體型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出窩飛了。

“看着還挺小,要不算了吧。”高涎道。

楊劍心點頭。

兩人一運功,直接從樹頭上飛了下來。

楊劍心心黑,臨走的時候把鳥窩的蓋子給蓋住了。

喜鵲的窩有個蓋子,下雨的時候會蓋住,天晴了會弄來。

既然吃不了,就給你們蓋個蓋子。

“怎麽不掏?”

楊劍心搖頭:“還是一窩小崽子,不能掏。”

一群人又在林子轉了幾圈,掏出腰間的彈弓,開始打鳥。

這群人勁兒大,一顆石子打過去就打死了一只,各個準靶,沒過一會兒打了十來只麻雀。

高涎将麻雀的腳用麻繩一個一個栓在一起,給了楊劍心:“喜鵲沒讓他吃上,麻雀管飽。”

楊劍心一笑,一群人回了營。

楊劍心在營中燒了鳥毛,帶着一袋黑不溜秋的鳥屍體回了溫府,給溫慕整了一盤麻辣家雀。

楊劍心瞧了瞧時間,溫慕差不多該回來。他把飯菜擺在了桌上,等着溫慕,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飯菜都涼了,還不見溫慕回來。

他讓管家把飯先熱在了鍋裏,微微皺眉,難道是今天宮裏事情多,所以回來晚?

可是不應該呀,每次宮裏有事,溫慕都會派人回來說一聲的,今天怎麽沒說?

楊劍心猛然想起來是有人要殺溫慕,他眉頭一跳,想也不想的出了溫府。在心裏默默念着,千萬不要有事,溫慕你千萬不要有事!

他沿着回來的路,走了一遍并沒有遇到溫慕,他又從另一條路上回溫府。

楊劍心心急也不忘仔細聽打鬥聲。

果然走到一半,忽然聽到前面有兵器碰撞的聲響。楊劍心握住彎刀,飛檐走壁,不過眨眼間就來到了打鬥聲處,現在是月中,一輪圓圓的月亮挂在天上,将漆黑的街道照的明亮。

他一眼便看到了挂着“溫”字的馬車,十幾個蒙面殺手圍攻四個暗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圍住馬車,怎麽也不讓殺手靠近。

馬夫已經死了,躺在地上沒了氣。

四個暗衛身上多多少少帶着些傷,小五打的有些吃力道:“小八,保護大人先行離開!”

小八:“是!”

殺手是不可能讓暗衛護送溫慕離開的,專攻小八下半身。

小八脫不開身,正焦急萬分,一道淩厲的刀鋒劈下,竟劈開一條道。

小八一見楊劍心來了,心上一喜道:“楊将軍快帶大人走,大人受了傷,需盡快醫治。”

楊劍心心一沉,一躍躍上了馬車,一掀開車簾,溫慕白着臉,捂着腹部,渾身發抖,血擠着他白皙的手指流出,紫衣都被染成了紅色。

楊劍心眼睛一紅,撲到溫慕跟前,溫慕眼神渙散的看着他,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個字:“疼”。

楊劍心手忙腳亂的從藥袋裏翻出止血散:“別怕,我在呢,沒事的。”

他的聲音裏帶着顫抖,不知道是說給溫慕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他急忙撕開溫慕的衣物,将止血散倒在了傷口處,可暫時止血。

這些不過眨眼的功夫,楊劍心把溫慕抱在懷裏,用自己的外衣裹住溫慕,一提氣躍上了屋頂。

殺手們一看到楊劍心懷裏抱着溫慕,瞬間齊齊轉戰楊劍心。小五四人立馬合攏,他們身上的傷很多,若是不及時治療會死掉的。

但他們沒一個人退縮,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溫慕。

楊劍心彎刀在手中一轉,一劈,锵!殺手的劍斷了。

他的刀是玄鐵所鑄,削鐵如泥,殺手的那些刀劍都不是他刀的對手。

楊劍心護着溫慕,殺氣飛騰,幾招下來都不見傷他分毫。

忽然一把大刀橫在楊劍心和殺手中間,刀鋒一轉使向了殺手,那殺手腹部中了一刀,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來人楊劍心認識,是京冀大将軍裴書。估計是巡邏到此處聽到了打鬥聲,趕過來的。

巡邏隊參與打鬥,小五他們就放松了許多。

殺手們看有人支援,立即向後撤,脫離了戰鬥。

楊劍心抱着溫慕急匆匆的進了屋,大夫被京冀巡邏隊架着跟在後面。

裴書吩咐自己的副将:“溫府加強防護,先封鎖城門,我進宮面聖,請示皇上,沒我命令誰都不準出城!”

副将:“是!”

裴書連夜進宮,彙報溫慕被刺殺是一件事,京冀護衛不嚴是另一件事。

上次溫慕被刺殺,溫慕瞞下,皇帝不知,這次事情變大,太監大總管城內被刺重傷,那就是自己的失職。

在事情沒有發酵之前,立即進宮面聖,闡明事情原委,比有心之人彈劾來的更加安全。

小五四人都受傷很重,楊劍心又讓管家多找了幾個大夫給他們救治。

溫慕腹部的傷很重,加之溫慕身體從小落了病根,體質弱,若不是楊劍心及時止血,恐怕真沒了。

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拿出麻沸散扔給楊劍心,自己邊給針消毒邊道:“化了水喂給他,我給他縫合傷口。”

楊劍心立即用茶杯化了麻沸水,走到溫慕面前,看到他閉着眼,整個人白的跟透明一樣,楊劍心看着心疼。

眼淚沒出息的掉了下來。

大夫給針消完毒,一回頭看到一個九尺男兒掉着金豆子,笑了:“放心吧,死不了,休息三個月又能活蹦亂跳了。”

楊劍心點頭,坐在床頭,輕輕扶起溫慕的頭,放在腿上,喂着麻沸水,可怎麽喂也喂不進去。

楊劍心急了:“大夫他不喝!”

大夫:“捏來他嘴,慢慢喂兩口便可,若是不想讓他在縫合時疼醒,就多喂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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