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高涎知道,站驚芃武功高強,既然能帶着九皇子逃出去就應該是活着。

極有可能受傷很重,躲着追殺藏在了一個找不到的地方養傷。

高涎想了一晚上,翌日做了一個決定。

楊劍心也一晚上沒睡着,想着站驚芃,有心去找,又有溫慕。

友情與愛情不能兼得,在這裏就只能舍棄一方。

他一夜沒睡,溫慕前半夜也是沒睡着,被他硬抱住摟着才勉勉強強睡着。

楊劍心剛給溫慕換好藥,穿好衣服。高涎帶着兩個黑眼圈來了。

他道:“黑心,我想去找戰一腳,這麽多年的兄弟當真放不下。”

“将軍同意了?”

高涎搖頭:“我還沒和将軍說,就算将軍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去的。”

楊劍心點頭拍拍他的肩膀,高涎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你留下來保護溫大人和将軍吧。找到戰一腳後,我會跟他說,其實你也想來找他的。”

楊劍心錘他胸口一拳:“路上小心點兒,藥都帶上,不夠了記得去續,不要心存僥幸這個藥用不到,那個藥用不到,帶着總能萬無一失。”

高涎點頭,扯出一抹笑:“我都知道,這些年在戰場也不是白上的,這些常識還能忘了?”

楊劍心又叮囑了一番,聽得高涎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溜煙跑了。

四個暗衛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今日的天氣帶着涼風,雲遮住了日頭,有些陰,看樣子過個不久會下一場雨。

Advertisement

楊劍心扶着溫慕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給他蓋了一張毯子,自己獨自發着呆。

溫慕半眯着眼,瞧了他一眼,眼底帶着青色,下巴下的胡渣都冒出了頭,看着有些滄桑,這可不像楊劍心。

一陣風吹過,溫慕悶哼了一聲,雖然只是很小的一聲,但楊劍心立馬聽到了,急忙查看他道:“怎麽了?傷口又疼了?”

溫慕微微皺着眉,看着氣若游絲,比往常看着還要嚴重一些。

這可把楊劍心給吓壞了,用毯子一裹,抱起,連忙往屋子裏走去,邊走邊喊:“賈伯!賈伯!快去請大夫!”

賈伯一看也吓得不輕,半分也不敢停歇,跑去請了大夫。

還是上次給溫慕治傷的大夫,叫王青一。

號着溫慕的脈铿锵有力,絕不會是受傷很重的病人,雖然還有些體虛,身體有些恢複的不利索,但完全沒到了快要不行的地步。

王青一松開溫慕的脈,摸了摸胡須道:“并無大礙,有些火氣,體虛,需要多補身體,将養幾日便沒事兒。”

楊劍心看着一副弱不禁風的溫慕,擔憂的問:“大夫,他真的沒事兒嗎?我看他氣色并不好,您要不再給他看看?”

這是在懷疑他的醫術啊!

王青一有些生氣,但轉頭一想這人可不是個好惹的主,之前因為床上那人,差點敲碎他的頭蓋骨,讓他自己動手拼一拼。

他又上前為溫慕診斷了一番,确實無大礙,好的很。除了氣血虧,體虛,火旺之外真的健康的不能在健康了。

但他看楊劍心一副并不想他說床上之人好的話。

迫于威嚴,他只能昧着良心道:“呃——傷口恢複的不是很好,只能再過個幾天拆線了,這幾日莫要吃辣等忌口事物,三日之後,老夫再過來為大人拆線。”

楊劍心皺着眉,送走了王青一,坐在床邊看着溫慕道:“我照顧的這麽細心,怎還出現了傷口不好的事?”

溫慕傷口自然是不疼的,只是看他一副擔心又無能為力的模樣,看着心頭不舒服,在他眼裏,楊劍心是個洋溢着自信,上陣殺敵都不畏生死的勇士。

不該在這件事上,變的那麽無助。

溫慕微微癟下嘴,擰着眉道:“傷口疼。”

楊劍心現在哪還有什麽心思想別的事,只知道溫慕的傷沒好利索,自己不知道哪一步出錯了,害得溫慕傷口沒好。

一聽溫慕喊疼,立馬上前解開亵衣,腹部的傷沒有出血,帶着一點兒新肉翻了出來。

看樣子恢複的不錯,且線也能拆了,就是不知道溫慕怎麽地忽然又疼開了。

他讓小華子倒了熱水,半點兒冷水都沒有摻雜。

他想起來了,溫慕的傷口可能着了風,受涼了所以才會疼。

楊劍心敲了一下腦袋,有些懊悔道:“真不該讓你這麽早就外出的,你身體弱,傷口好的慢,見了風,受了涼傷口必定會疼,我早該想到的。”

溫慕抓住他打自己頭的手:“不是的,跟你沒關系。”

溫慕還想解釋什麽,又閉了嘴,算了,總比他一直想着站驚芃的事情要好。

楊劍心還在懊悔自己讓溫慕受了涼,想着這次定然不能讓他再着了風。

把毛巾放進了盆裏,就着熱水伸下了手。

溫慕一瞧,水那麽熱,楊劍心就伸了進去,還不得燙下一層皮?

未來得及多想,急忙起來下水盆去撈他的手,這水是剛出鍋的,半點兒冷水都不摻。

楊劍心皮糙肉厚,在劍門關那種風沙陣陣的蠻荒之地待的年長,手早就比別人的手皮厚。

溫慕常年吃喝拉撒有人伺候,比不過楊劍心的糙手,一伸進水裏,立馬燙的大叫了一聲,等拿出來時,兩只手被燙的紅了一大片,瞬間起了好幾顆水泡。

疼的溫慕眼睛都濕了。

楊劍心沒想到溫慕會下手去撈他的手,見他手伸了進去,急忙去拿他的手,但已經晚了。

拿起溫慕的手一看,起泡了,整個手都紅了,就連圓潤潤的指頭都紅豔豔的,看着他心疼的要命。

“你做什麽忽然伸進水裏!”楊劍心拿起溫慕的手吹了幾下,急忙喊小華子:“小華子,快端一盆涼水來!”

小華子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便端來了一盆涼水。

楊劍心急忙把他的手放在涼水了,疼的溫慕直吸氣。

“那麽燙的水,誰知道你伸了進去,我怕你燙着,才伸進去拿你手的。”溫慕委屈道。

楊劍心有些無奈:“我皮糙肉厚的,這點兒熱水對我能有什麽大作用。再者說,若是那水燙,我定然不會伸進去給你洗毛巾的。”

溫慕:“我哪兒知道,好痛~”

楊劍心給他手泡了一會兒,拿出随身帶的藥袋,裏面有個黃色的小瓶子,上面寫着“獾油”。

他揭開蓋子,挖了一塊兒,輕輕的抹在溫慕手上。

抹上去有股涼涼的感覺,味道有些不是很好聞,但效果還不錯,塗上去之,被燙的地方疼的也不厲害了。

這藥膏比宮裏的燙傷藥還要好使。

溫慕看着那黃色帶着半透明的藥膏抹在他手上問道:“這是什麽藥膏?還挺有用的。”

楊劍心抹的很細心:“是獾身上的肥油,治療燙傷很管用。下次莫要再為了我把手伸進去。”

溫慕點頭,眉頭卻皺的緊緊的。

抹完藥後,用針挑破了水泡,楊劍心用紗布把他的兩只手都給裹了起來,變成了兩只圓墩墩的胖豬蹄。

這下連飯都不能吃了,只能靠楊劍心喂了。

正午吃飯時,溫慕舉着兩只胖手,委屈巴巴的看着桌上的板鴨,直流口水。

“楊劍心,我想吃板鴨,先喂我一口。”溫慕急的張大嘴,等着楊劍心喂他。

楊劍心夾了一塊兒鴨腿肉遞到他嘴邊,急的一口吃進了嘴裏,脆生生流着油,好吃到想流淚。

“你為什麽什麽都會做?”溫慕嚼着肉,好奇的問道。

楊劍心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板鴨并非是我做的,前幾日高涎去名滿樓吃宴,那裏的廚師做的很不錯,我同賈伯說了,賈伯給招來了。”

“吧嗒”一口鴨腿肉掉在了桌上,溫慕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問,“一月多少銀錢?”

楊劍心撿起掉在桌子上鴨腿肉放在自己碗裏,又給溫慕夾了一塊兒幹淨的喂他:“沒用多少銀子,一月也就五兩銀子。”

“這還沒多少錢!”溫慕氣得用他綁的胖嘟嘟的手打了一下他,氣得連嘴裏剛喂進去的鴨腿肉都掉在了桌子上,道,“你可知宮廷禦廚一月才多少月錢!”

楊劍心又沒在宮裏待過,自然不知宮中月奉是多少,只能搖頭。

溫慕比了一個數,發現手指都被裹在了紗布裏,只能把兩只手舉起來道:“二兩銀子!”

他把手伸在楊劍心面前,好讓他看清楚,“禦廚一月才只有二兩月奉,你便給我找了個月奉五兩的廚師!這是做出了金還是做出了銀,讓我溫慕吃了一個五兩廚師做的飯菜!”

楊劍心沉思了,後一想,溫慕挺有錢的,買件衣服也得二三十兩銀子,這不過一月五兩的廚師怎麽就讓他給心疼了?

吃的重要還是買衣服重要?

在楊劍心心裏,什麽時候都沒有吃個順口來的好。

所以他并不覺得請虧了。

溫慕用手握住他的肩膀,搖晃着道:“吃完這頓,你快些讓他去賬房結算工錢,讓他離開。”

“不可。”楊劍心搖頭,“我覺得這位廚師做的不錯,你那麽瘦,又體虛,有的對你身體好的膳食我并不會做,再說我過些時日可能便要回劍門關了,到時你吃食方面怎麽辦?”

“我可以請一個便宜的廚師,或者我可以直接在宮裏吃,反正我吃飯時辰都在宮中應卯。”

楊劍心看着他,久久沒說話,吃過飯,扶他上床午睡。

現在天際微微有些暗沉,看樣子今晚可能有雨。

楊劍心躺在床上,替溫慕蓋好被子,溫慕縮進去隐隐可以看到楊劍心健壯的胸腔。

炙熱的呼吸就在他頭上,不知不覺溫慕就覺得自己心跳加快,看着楊劍心的胸腔有些口幹舌燥。

好像有些不滿意,身體裏有些什麽在叫嚣,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覺得不舒服,心癢,渾身癢。

正心思飄絮着,楊劍心開口了:“若是我走了,你會怎麽辦?”

溫慕別他問的有些疑惑,從被窩裏探出頭,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可愛的緊。

溫慕心裏有些不爽,被他的那句“我若是走了”的話鬧的心情有些不痛快。

他疑惑楊劍心問他會怎麽樣,又不痛快他說的走。

總之心裏複雜着,不知道該怎麽說,可他溫慕是什麽人?

他可是權傾朝野的大奸臣,還從來沒有什麽人讓他值得留戀放下身段央求留下的。

更不用說只是一個陪了他不過一月的平将軍。

溫慕心裏知道自己不舍得楊劍心了,是一萬個不舍得楊劍心離開他。他又不願意承認,硬着嘴巴道:“能怎麽樣,照常過呗。”

說完他自己的心情都有幾分低落。

不敢擡眼看楊劍心的表情,心裏揪着一口堵着上不來的氣,憋得他難受。

楊劍心一直期望溫慕能說句“我會請求皇上讓你留在京城”或者是“我舍不得你,會想你”這樣的話,但他沒有聽到。

聽到的是一句讓他心有些撕裂的話,他不相信一月的相處溫慕對他沒有感情。

但他又不敢确認。

若是這次離開京城,溫慕對他感情不深,不可來最直接的,只能慢慢以後有了來京城的機會,慢慢來攻下他。

感情并非一朝一夕的,要慢慢來,不可着急。

不然若當真講白了,溫慕對他并無男女之情,恐怕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楊劍心沒有再問,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溫慕心裏難受睡不着,過了一會兒聽到頭頂均勻的呼吸聲,才探出頭,看着楊劍心剛毅的面容。

楊劍心是那種男人味十足的漢子模樣,大媳婦兒小娘子都喜愛的那種。

他從十一歲便沒了那個,再成長也沒有楊劍心那麽英氣,心裏渴望楊劍心那樣的英氣又鄙夷自己殘缺的身體,有時覺得自己和楊劍心能處在一起,都是他前輩子做了好事才能換來一個楊劍心。

看着看着他自己就臉紅了,楊劍心的唇看着很好看,他甚至有了一種沖動,吻上去看看是個什麽味道的。

又覺得這種行為太過親密,當真不适合他和楊劍心做。

但那唇看着十分的誘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