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回到營地,正好到了吃飯時辰,楊劍心把溫慕從馬上扶下,緊緊他衣服道:“你先回帳子裏,我去拿飯。”
溫慕“嗯”了一聲,提上買的東西回了帳子。
楊劍心帶飯回來,看到溫慕正笨拙的生爐子,手和臉沾着灰,像一只大花貓。
他沒忍住笑了起來,溫慕也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他笑了起來。
兩人笑了一會兒,楊劍心放下飯,掏出手帕輕輕的給他擦臉。
溫慕低頭一看,白淨淨的手帕上有一些黑,頓時尴尬起來,搶過他手裏的手帕,用力擦了擦道:“還有沒有?”
楊劍心看着好笑,兩個白嫩嫩的臉蛋被擦的通紅,看着有些可口。
“用那麽大力,擦的不疼?”
溫慕搖頭,此刻放下手帕,臉有些刺痛,盯着手裏的手帕,覺得有些眼熟,展開一看,有些像自己用過的。
掏出自己現在用的,一對比,一模一樣,他擰着眉仔細想着,自己什麽時候給過楊劍心一塊兒手帕?
他歪着頭把手帕給了楊劍心道:“我的?”
楊劍心把手帕放進臉盆裏洗幹淨,晾在了衣架上,點頭。
“我怎麽不知道?”溫慕追在他屁股後面問。
楊劍心接過生爐子的活,很熟練的點火,放柴,着了。
溫慕眼睛一亮,道:“好厲害!我也是這樣做的,為什麽我就弄不着?”
楊劍心一笑:“要放些軟柴,點軟柴,它好點,基本一點就着,着了之後再放木頭,要幹一些,濕了不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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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認真的記下:“那下次我來試試。”
楊劍心應了一聲,洗完手二人坐在飯桌前,開始吃飯。
不知道是溫慕吃不慣還是生病了,最近這幾天吃的很少,這次又是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給楊劍心泡了一杯茶。
楊劍心憂心的看着他,起身拿出買的點心放在他懷裏道:“若是吃不慣這裏的飯,就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下午我去林子一趟,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兔。”
溫慕打開油紙,是八塊兒不知道用什麽原料做的小糕點,粉粉的,像桃花一樣。
他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把點心伸到楊劍心嘴邊道:“你吃,很好吃。”
楊劍心搖頭:“我不喜歡吃,你吃吧。”
“你沒嘗過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溫慕伸了伸手,碰住他嘴唇,“嘗一口好不好?真的很好吃,比京中的要好吃。”
楊劍心頓了頓,張嘴咬了一口,嘴唇含住他的手指,輕輕吮了吮。溫慕整個人一顫,肉眼可見的皮膚變成了粉紅色。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真想欺負他。
這種畜生行為現在楊劍心是做不出來,他放開溫慕的手指,一笑:“是很好吃。”
溫慕臉更加紅了,避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轉頭跑進了被窩裏,整個人蒙在裏面,咕哝道:“你又欺負我!”
楊劍心低聲笑着,心情極好的把桌子收拾幹淨,走到被窩前道:“給你買了書,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先将就着看,等下回去了鎮上,再幫你帶。”
被窩裏悶悶的應了一聲,楊劍心道,“我去找蘭祁了啊,若是無聊了,可以看看書或者去找阿多棋。”
“知道了!”溫慕道。
楊劍心有些好笑的出了門。
天這麽冷,連動物都很少出來通常在比較暖和的時間段出來覓食。
最暖和的一個時間段,莫過于午時和未時這兩個時間段。
現在剛過午時,楊劍心帶了弓箭去蘭祁屋裏找他,還未過去,遇上了同樣背着弓箭的程立橋。
楊劍心一頓,程立橋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做什麽去?”
“給溫慕獵些野味兒,這幾天吃飯很少,吃不慣劍門關的飯。”楊劍心打量了一番程立橋,穿着馬服,帶着弓箭,應該也是去狩獵的。
果然同他想的一樣,程立橋擰着他濃密的劍眉,有些不麻煩道:“那小祖宗真夠嬌氣的,吃不了這吃不了那的,他幹脆別吃好了,立地成佛算了!還非讓老子去給他打野味兒,老子都沒給自己打過個野味兒,他還指揮老子……”
楊劍心:“……”
騎上馬了,程立橋還在氣憤的數落阿多棋,楊劍心只顧騎馬,一句話也不說。
耳邊仿佛兩只蒼蠅,嗡嗡的他有些煩,又不敢說話。
阿多棋站在營帳後面,有些哀傷的看着已經走遠的兩人,他原來這麽煩人啊。
兩只眼睛酸酸澀澀的,一股熱流湧出,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瞬間凍成了一滴冰。
他埋頭走着,心裏憋悶,想找個人說說話。
擡頭望整個營地,最後落在了溫慕營帳。他走過去敲了敲門,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進來。”
阿多棋推門進去,看着坐在爐子旁看書的溫慕,眼睛一酸哭了出來。
這可把溫慕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麽了?”
阿多棋用他癟嘴的平原話問他:“窩四不四恨凡人?”
溫慕在他一句話裏反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阿多棋是在問他,自己是不是很煩人。
溫慕不善安慰人,在京城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即使有人對着他哭,那也是吓得,跪在地上祈求自己放過他。
像這種單純就是難受而哭的,他還沒有遇到過。
他有些手足無措,擰着眉看着他,張了張嘴,最後問了一句:“為什麽?”
阿多棋哭的更厲害,打着哭嗝道:“橋鴿他,他縮我,很,很凡人,縮窩嬌氣。”
溫慕:“……”
阿多棋擤了擤鼻涕,“窩哪尼有嬌氣,卧為了他,自己單獨逃過阿巴的戒備,步行走了半個來月,凍的昏迷,都死為了見他,他竟然縮窩凡人,我好難過啊~嗚嗚~”
溫慕不知道要說什麽,看着他梨花帶雨的哭着,頗有些頭疼。
阿多棋哭了一陣,躺在床上睡着了。
溫慕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耳邊也清淨了起來。
微微嘆了一口氣,心想,愛情裏的人還真是脆弱,一句話,一個行為,就能讓心疼的像撕裂一般。
他給阿多棋蓋上被子,拿起書繼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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