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Section 24
離開營地步行了大半夜,直到淩晨稍微起了些薄霧之後奧托墨冬才停下來,兩人身後有兩匹馬,直到看到奧托墨冬的馬帕特洛克羅斯才明白他早就準備好一切。
黑夜正在慢慢散去,黎明的霧氣從不遠處的海面上逐漸升騰随風飄上岸,路邊的野草上搖曳下清冷的露珠。
“奧托墨冬……”發出的聲音低沉沙啞,因為一夜趕路兩人都疲憊不堪,帕特洛克羅斯心裏煩亂無比。
奧托墨冬擡頭直視着他,說:“營地的事情我事先做了些安排,你不用擔心。我告訴留守的首領你要去尋找阿喀琉斯,等他們發現不對,已經找不到我們了。”
帕特洛克羅斯胸口憋了一股氣,總覺得不妥,可是又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絕奧托墨冬,有一個熟悉這邊生存環境的人在身邊對他來說肯定是有好處的,可問題是,自己要找的人在特洛伊……
再次用力搖頭,準備命令他回去,奧托墨冬卻打斷他的話,說:“小主人,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保護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幹涉,請你相信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看着那雙堅定誠懇的眼睛,帕特洛克羅斯張嘴說出的話變成了:“好吧,奧托墨冬,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走吧。”垂頭喪氣轉身。
已經遠離希臘人的營地,帕特洛克羅斯翻身上馬,扭頭看遠處高聳的黑影,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要去特洛伊。”
奧托墨冬點頭,也上馬,兩人策馬飛奔起來,特洛伊西邊的城門斯開亞門因為希臘人的到來已經關閉,除了兩軍對陣時期,其他時間都是重兵把守牢牢關閉,不再有城民與商人進出。必須要繞到東邊的城門。
“他去了。”金碧輝煌的黃金大殿中,流雲游走在腳下,多彩的大理石地磚和彩繪玻璃将大殿裝點得花團錦簇,如四季不敗的繁花,站在端放水晶球的石座旁,兩位女神眼中流露出不同的神色。
“他當然會去,那裏可是他的埋骨之地。”微笑着,面紗下的女神眨眨寶石般流光溢彩的黑色大眼,風華絕代又高貴威嚴。
難怪連那高傲強勢睥睨衆生的神之父都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衆所周知端坐于奧林匹斯衆生之巅掌控整個宇宙流轉的兩位王者千百年來從未真正對峙過,面前的婦人确實端莊高貴,自有一股凜然不可犯的威嚴。
身着柔軟露肩長袍露出傲人身材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伸出雪白的手輕輕覆蓋在水晶球上,看到裏面騎馬狂奔的人,說:“只是父親為什麽不趕緊采取行動?我們都知道當年抛給特洛伊的帕拉斯神像已經鎮壓不住封印核心,很快,那裏的封印就将崩毀。”美麗的橄榄枝花冠下女神灰藍色的眼睛像一汪神秘的海水,折射出她睿智高貴的品性。
赫拉搖頭,“我也不知道。上次如果不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小鬼帕裏斯搗亂,封印崩毀的程度也不至于那麽嚴重。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什麽宙斯不同意在那時就殺死帕裏斯,而現在那堆骸骨原本的主人已經歸來,若是封印也在這種時候崩潰,那麽等待奧林匹斯諸神的恐怕将是毀滅。”
“父親明知如此,為什麽放任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雅典娜看着面前身披面紗步履輕盈轉身走向王座的天後。
“我不知道。這幾年我越發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雅典娜。”頗為疲倦的斜靠在扶手上,天後手撐頭無神看着地上的地磚,“自從那個人類來了之後,你的父親真的變了好多。雅典娜,你也勸勸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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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默然,衆神之中大部分都已默認人類該尼墨得斯的存在,這也是赫拉第一次對神之父妥協,以前那各種各樣的女人都被她用盡手段從神之父身邊趕走,而這一個,卻無論如何也奈之沒何,神之父甚至将他時時刻刻放在身邊,眼睛能看得到,手能觸碰得到的距離。
也許,在父親心裏已經有了別的什麽打算吧。
智慧女神雅典娜看着無精打采的天後憂心忡忡想。
清晨第一縷曙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時,斯康曼特兒河寬廣的河面展現在眼前,波光粼粼,一派靜谧安詳的景象,雪白的蘆葦花如剛剛睡醒的美人們盡情舒展枝葉花朵。
一夜繃緊的神經終于在看到不遠處特洛伊城清晰的身影時松弛下來,微微一笑,偏頭,問奧托墨冬:“奧托墨冬,你說,還要多久才能到達城門口?
奧托墨冬手搭在頭頂上,皺眉:“看前面的路線,似乎還有不少路要走,還沒有看到城外神示所和神廟。”
帕特洛克羅斯擡手用馬鞭指東北方一處高大林木後,說:“那裏應該就是神示所了,去看看吧,進城之前要把你身上的戰甲換下來。”
“是。”奧托墨冬皺眉低頭看身上貼身的軟甲,對他們這些終年累月在戰場上厮殺的人來說戰甲已經成為身體的一部分,看來現在要做回普通人了。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策馬飛馳,清晨清新潮濕的空氣灌在臉上很是舒服,風中夾雜着泥土和野草的芬芳。
果然,沒有跑多久,一座簡陋的神示所出現在視野裏,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神示所,用碎石鋪就的門前一座粗糙的女神像手持長槍站在那裏。
兩人都埋頭趕路,沒有留意到一道白色身影不期然從半空憑空落下,寬大的希臘長袍拂過路邊的蘆葦花冠嘭的一聲砸在帕特洛克羅斯身上,将正在奔跑中毫無準備的人狠狠撞翻下馬,馬兒收勢不住扔下帕特洛克羅斯撒蹄飛奔而去。
帕特洛克羅斯聽到奧托墨冬驚訝的呼喊聲,随後全身一陣劇烈震蕩,整個背部發出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幾乎要嘔出來,一口氣堵在氣管上沒出出來,腦袋哄的一聲炸開,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睜開眼看見頭頂上是陌生的圓頂天花板,扭頭,簡陋的房間中有兩三根立地的燈柱,起身時發現背部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嚣,四肢無力,有些不受控制,是輕微腦震蕩的症狀,想爬起來,不想衣袖被什麽給壓住,扭頭看見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仰面躺在自己身邊。
剛才躺的地方是個通鋪,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奧托墨冬呢?
彎腰拉出衣袖,一邊理着衣服一邊擡頭打量那個平躺在一旁一動不動的人。
不看還好,一看帕特洛克羅斯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難辨性別的極致美麗,英俊利落的面部線條,即使是阿喀琉斯也遜色三分,但是又将女性的柔和與豔麗綜合在上面,男性的陽剛與女性的美麗恰到好處體現在他的臉上,唇色蒼白幹裂,眉頭微皺,自有一股勾引人的風情,帕特洛克羅斯趕緊移開目光,落在他敞開的胸口,那裏結結實實綁着白色的紗布,嫣紅的血液滲透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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