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岑溪夜裏做了一個夢, 半夜恍惚着醒來,下意識地從枕邊摸出手機,點開屏幕看了一眼。
2020.1.8, 01:08。
她重新躺了回去, 宿醉的頭腦睡得有些昏沉,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又反複了。感覺鼻子有點堵,難受得很。
她吸了吸鼻子, 從床頭櫃處抽出一張紙, 難受地靠在牆壁, 腦袋抵着硬邦邦的牆壁,胃裏翻湧的厲害。
她從床上翻身下來,去客廳準備煮一壺醒酒茶醒醒腦袋的, 結果爐竈上早已經煨好了。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岑風送回來的,這估計也是她哥熬的。
岑溪端着杯子,熱氣蒸騰,溫度從掌心處蔓延開來。她拉開窗簾坐在落地窗前的蒲團上, 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紛飛的雪花。
淮市今年的冬天來的比往年都要早,今年的雪也是格外的厚實。
她沒開大燈,只是點了一盞小臺燈。
距離春節沒剩多少時間了, 今年或許就是她最後一次見淮市的雪了,不知道回漢市還有沒有機會能看見。
她承認她怯懦,離開只是逃避問題的一種解決方式。
周倦的公司今年已經成功的上市了,總部安排在淮市,越接近年底只會更忙。
三年不見, 他已然成為了商圈炙手可熱的新貴。
一個商界新貴, 一個國際影後, 倒也是般配極了。
可是她卻總在面對他時,潰不成軍。
岑溪,你可真夠丢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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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酒湯下肚,腦子清醒不少。
岑溪将杯子放在圓桌上,去書房将電腦搬了過來,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最終落下,【辭呈】二字。
翌日。
“岑溪,你真的想好了?”
主編接收到她傳過來的辭呈,将她叫到辦公室裏,手指搭在窗戶的門框上,點燃一根煙,緩緩地吸了一口。
煙圈吐出,本就一片皚皚的視野頓時越加模糊。
“抱歉。”
“是不是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的目光從紛飛的絮雪裏移開,落在她的眼睛上,“是因為讓你幹了不喜歡的事,心裏積着怨?”
“主編,那都是沒有的事。”岑溪低着頭,垂着目光看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張工作牌,頓了半晌,“因為私事。”
“私事,我就不過問了。”陳德撣了撣煙灰,語氣疲憊道,“當時張勝給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
“挺好的,年輕人就該去追逐自己喜歡的事。”他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窗外,香煙遞到嘴邊抽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想起了往事,“我剛出來工作的時候,當時一直向往着能幹一番大業,做自己喜歡的,随心所欲的事。”
“不過這麽些年過去了,人到中年卻也只是紙上談兵。”他的語氣有些遺憾,“希望你不要走了我的老路了。”
煙圈吐出,陳德笑了笑,眼尾泛出一些細紋,“辭呈我批了,去吧。”
他沖岑溪揮了揮手,折返回到辦公位将煙掐滅在煙灰缸裏,開始處理電腦裏的那些文件。
岑溪看了一眼,從辦公室裏出去,手指拉着推拉門的把杆,想了想道,“謝謝主編對我的栽培。”
而後将門帶上,從辦公室出去的那條長廊離開了。
她留存在雜志社的東西其實不多,而早前也差不多七七八八地都搬了回去,因此此時一個收納盒差不多就可以裝完了。
她的辭呈已經批準,今天結束以後就不用再來了。
心裏終歸是有點不舍的。
“岑溪,你真的要離開了嗎?”羅佳趁着工作的空檔走到她的面前,眼裏有着淚花泛出,說着說着語氣還哽咽了,“當時我們大學畢業就一起來到這了,現在你又要離開了。”
“那不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嗎?”
這一別,再相見談何容易。
“羅佳,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岑溪半開玩笑道,“以後來漢市,我罩着你。”
“行了,快去處理工作吧。”她提醒道,“不然到時候就要加班加點了,那多難受啊。”
羅佳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目光落在面前的電腦屏幕上,卻開始發起了呆,眼睛時不時就往岑溪那瞟幾眼,心裏有些酸澀。
她知道岑溪的家鄉是在南方,而她自己卻是最北邊。
當初和王麗、鄭月她們的關系減淡,就是因為兩人距離實在太遠,興趣愛好又不太搭。
因此,度過了愉快的四年大學時光後,大家就開始漸行漸遠了。
她真的怕,她和岑溪也會這樣。
畢竟天南海北,太多的事情羁絆着了,再也不能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因為她的離開,工作位由實習生方真暫時頂替,岑溪和她交接完工作,就可以提前下班離開了。
她将工作位上的東西都整理好,準備将文件交接過去的時候,夾縫裏掉出一張相片。
是周倦的。
她看了一眼,手指将它從桌面上撿起。停頓三秒,最終還是将它扔進了垃圾簍裏。
東西全部整理完畢,她給方真交代了一點事情,就抱着東西離開了。
岑風的車就停在雜志社的門口,看見她出來,他推開車門,給她接過手裏的東西,“都整理好了?”
“嗯。”
“最近公司有點事情,暫時抽不開身。”岑風手指點了點安全帶,示意她系上,“你是先回家還是過幾天跟我一起回去。”
“我先回去,淮市的房子我已經退租了。”岑溪手指搭在安全帶卡扣上,目光落在雜志社的大門上時頓了頓,說道。
“也行,免得爸媽總是念叨你,一年也回不來幾次。”
聽見他這樣說,岑溪不免有幾分心虛,“哪有。”
“行了,我妹妹什麽性子,我這個當哥的還是有點了解的。”岑風看見她這副樣子,嗓音裏帶點笑。
“漢市那邊天氣沒這邊冷,可以少帶一點厚衣服,你其他的衣服要是不想要了就扔掉,其他想要的帶不走就打包放我那。”岑風看了她一眼。
“哥,你真好。”
岑溪感慨道。
“行了。”
岑風勾着唇無奈地笑了一聲,他的眼睛很漂亮,車頂上的光混着外面飄落的雪花,倒有點韓劇深情男主的樣子。
車窗外的光景飛逝,馬路兩側的燈光在速度中模糊成暖黃色的小圓點,車窗玻璃起了一層霧氣。
她坐在副駕駛上微微側過身子,面向車窗。手指放在上面,胡亂地劃拉了幾下,一條水痕順着玻璃往下淌。
岑風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搖下車窗,風雪悉數往裏灌,冷氣一下就沖進溫暖的車廂裏。岑溪攤開手掌,雪花停駐又很快消融。
他看了一眼,把車窗給關上了,“你感冒還沒好,小心又着涼了。”
“你怎麽知道?”她收回手,下意識反問道。
岑風分了一點視線過來,車緩緩停下,“昨天晚上送你回來的時候,你客廳茶幾上面散着一堆感冒沖劑。”
“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目視前方,提醒道。
“哦。”
車窗外景物飛逝的速度減慢,車緩緩停了下來。
“行了。”岑風手掌扣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而後移開視線,看了一眼窗外,嗓音裏是濃得化不開的疲憊,“我就不上去了,公司裏還有點事。”
“這個點外面還有賣吃的,記得買一點。”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別不知道吃飯。”
“知道了,不過我回家煮個面條就可以了。”
岑溪推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條腿跨了出去,手指搭在車門把手上,微微弓下身子,對他揮了揮手,“哥,你自己也別忘了照顧自己。”
還沒等岑風回話,她就将車門帶上,”嘭“的一聲,車縫邊掀起一股風,将那些将要飄進副駕駛座位上的雪花全部吹開。
她站在小路上,緩緩撐開雨傘,而後走進雪夜裏。
回到家,她将雨傘撐開放在陽臺上。
去廚房下了一碗挂面,冰箱裏已經沒什麽材料了,只能煮根青菜點綴在上面湊合湊合了。
她哥說得沒錯,未來十五天漢市的氣溫比淮市這邊高了近十度,帶幾件大衣和襖子就差不多夠了。
留在這,或者需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
因此,整理起來很快。
完事以後,差不多就是十點了。
岑溪洗漱完,累得躺倒在床上,頭發鋪了一枕頭。
燈光真刺眼啊。
她的手指摸到床頭的開關上,将吊燈給關了,轉手摁開床頭櫃處的小夜燈。
而後,重新翻身躺回床上。
卧室裏的窗簾沒有合上,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對面樓層的燈光,樓道下是一條馬路,這個點正值下班期間,滴滴叭叭地有些鬧騰。
燈火萬千,想家了。
車票還沒有買好,她看了一眼購票時間段,直達的是沒有了,只能買轉站的。
回去預估得花上兩天的光景,她沒選擇飛機票,反而選擇了前端最難熬的綠皮火車。
只因它途徑藏北。
作為一名自然攝影師,自然是不能錯過這般機會。
岑溪看着手機,刷着刷着就睡着了,手機從手心裏脫落,陷進柔軟的床鋪中,沒有絲毫的動靜。
萬籁俱寂中,窗外的屋檐上鋪了厚厚的雪,世界安靜又溫柔,可是微博上卻炸開了鍋。
一條熱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空降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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