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一)最憐天下慈母心
☆、(五十一)最憐天下慈母心
世事終是難料。
平靜的生活,終于化解了他和我的恩恩怨怨。
豈知,下一次慘烈的經歷,又将怎樣改變了我的人生。
Jason,留在醫院複查。
鶴翔,一個人,如約而歸。
一曲久違的鳳求凰,撫慰了我們兩顆倍受煎熬的心。
一擁抿恩仇。溫暖的他,又一次溫暖了,我的心。
此時此刻,也只有此時此刻。
我允許自己以深愛他的,凝凝的身份,來敬重他、感謝他。
我們将會天各一方了。
這寶貴的午餐,我們流着淚,默契地珍惜、配合。
我擺好精心地為他準備的,他喜歡的酒和菜。
他下廚做了我最喜愛的,他做的菜粥。
舉案齊眉,他和我,相敬如賓。
卻沒有再嘗往日的,互喂甜蜜。
無盡的愛,無盡的不舍,不知從何說起。
淚眼相望,默默無語。
正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千杯不醉的他,有些醉意朦胧了: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鲛绡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我,心如刀絞了。
這是他,隐忍多年,終于酒醉失控而吐的,心裏話。
淚流滿面,我無力地應和: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心、胃一搐,一股血腥,湧入口中。
我拼了力,吞下。
身體卻支撐不住,頹然後倒。
他,暖暖的懷抱,擁住了我。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随即也猛地一抖。
也用力吞下了什麽。
他,護着我,一起無力地倒在大理石地上。
我掙紮着,努力去看他。
他,躺在地上,無力,卻護着我。
白色的大理石,映得他慘白的臉,更凄涼。
我哭出了聲:
“鶴翔! ”
他也難過:
“凝凝!”
相擁而泣。
我們又要生離。
人生的殘酷,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真正體會。
此時此刻,我,連擁抱生死愛人哭泣的時間,都沒有。
我,還要馬上救出陽陽,還要馬上準備和老夫人直面。
我努力地爬起來。
又努力地撫起,頂着難受的腹部,冒着虛汗的鶴翔。
他,好像有些酒精中毒了。
緩緩地走到他套房門前,想起當年他和我的淚眼相對。
當年,他,不讓我扶,卻又貼心地安慰我......
我,傷心地出神了。
“凝凝,我們都活着,就夠了。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他溫柔虛弱地說,就如當年一樣。
他和我的每分每秒,我都記得。
他,好像也一樣,無限珍惜。
我,沒有如當年一樣來回應。
因為,我的生死,馬上又會是在他一念之間了。
這一次,是他推開的門。
我猶豫了一下,扶着他走進去。
幾年了,我第一次踏進他的套房。
驚鴻一瞥,我,黯然神傷了。
他的套房,躍入眼簾的,是間超大的畫室,和滿牆的國畫。
每幅畫上,都是做凝凝時的我,千姿百态。
孤兒院裏,幫忙的我,青春稚嫩。
大學裏,晨練的我,瘦弱孤單。
畢業後,打工時的我,年輕幹練。
車禍後,病床上的我,憔悴不堪。
有寶寶後,商場購物的我,笨重疲乏。
生下寶寶後,抱着寶寶的我,瘦弱纖細。
新居花園裏,拉着寶寶的我,舒心快樂。
寶寶生病時,雪雨中的我,掙紮無力。
寶寶上學時,校園門口的我,開心滿足。
公司參展會上,沉着幹練的我,自信睿智。
雲帆小屋商業間裏,忙裏偷閑的我,輕松惬意。
我家客廳沙發上,昏睡的我,病弱柔軟。
劉媽媽家,餐桌上的我,低頭含笑。
......
更多幅畫,是他接我到雲帆小屋後幾年的點點滴滴。
我的笑,我的哭,我的撫琴,我的輕舞......
我的舉案齊眉,我的溫情脈脈......
我的柔情似水,我的勇敢執着......
......
我莫幹劍池的飛身一躍.....
......
最後一幅,是紐約地鐵站,我絕別的回眸......
一筆一劃,我體會得到,他是在描繪心曲。
他,是用畫,用心,在想念我,在愛我。
他,甚至比我,更清楚我的一段過去。
正如他所言,他等了我十年,才同我走到一起。
而走到一起後,這十年,卻已是一言難盡了。
他溫柔地親親我的額頭:
“凝凝,還好吧。”
我,回過神兒來,壓抑住心痛:
“還好。”
輕柔地扶着他,走進睡房。扶他到床上,躺好。
一眼看到他床上,有大小兩個繡枕,我送他的繡枕。
有我為他織的圍巾。
和我托阿婆轉交的遺物,有紅豆、頭發、指甲和字條的小包。
我的心,又痛地絞到了一起。
取來打濕的手巾,輕柔地拭了他的臉和手。
輕柔地撫撫他的胃,柔聲問:
“還好吧。”
他溫柔地笑了:
“還好。”
他的笑,令我如癡如醉,又心痛不已。
輕柔地沖泡着一杯花茶,準備幫他醒酒。
他溫柔地笑了:
“凝凝,就是你給我下毒,我也甘之若饴。”
我,心痛無語了。
鶴翔,對不起。我是種下了愛的毒。
二十年前,在孤兒院,我無意間走進他的心裏。
讓我們彼此都飽嘗了,愛的甜蜜和苦痛。
想起他,為了我切腹,為了我病重,為了我一次次受傷......
我,痛不欲生。
鶴翔,對不起。我,是想到了下毒。
不是給他下毒,是給我自己下毒。
沖動無助的我,離別在即的我,想到了殉情。
我,想用我的命,求他幫我,把孩子還給我。
如果不能骨肉團聚。
至少,我願意用我的死,求他放過陽陽和悠悠姐。
我死都不願意,陽陽活在暴力的老夫人和馨妹手上。
我又一次在他面前,跪下。
哀傷地從口袋裏,拿出一片藥。灘開手,給他看。
無限愛惜,無限眷戀,無限不舍,我輕柔地說:
“鶴翔,我至死都愛你。答應我,救出陽陽,好不好?”
我,最後一次哀求他。
我,又是在用命來哀求他。
我手上的藥,會讓我痼疾突發而死。
我,抱了死去的決心。
煎熬掙紮的日子,我過的累了。
我愛陽陽,悠悠姐,可是我力不能及,救不了他們。
我愛Jason。Jason病好了,沒有我,可以繼續活下去。
我愛鶴翔,可是命運捉弄,無法在一起。
如果我的死,可以救出陽陽,我,就死而無憾了。
最憐天下慈母心。
這是一位無能為力的母親,能為孩子所做的最大努力了。
他,無力地靠在床頭,溫柔又難過地看着我:
“為什麽一次次傷我?你這麽恨我?”
我心痛:
“是啊,我是恨你吧。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麽忍心?”
換成是他心痛了:
“不忍心。可是別無選擇。”
又是別無選擇,有什麽比親生骨肉更重要的。
我,又一次傷心到絕望了。
他,不會幫我救陽陽了。
他不忍心,卻由着親生骨肉被暴力、被虐待、與母親生離。
我痛苦絕望地閉上眼睛,我不想再看這個殘酷的世界。
我,不想再看這個令我幾番心痛到死的男人。
沒有淚了,哭,也救不了我心愛的陽陽。
我緩緩地站起來。緊閉雙眼。
我,恨,我不是兩眼全盲。我不想看這個世界的醜陋。
我,恨,我深愛的男人,連他和我的孩子,都棄之不顧。
我,更恨我自己。
竟會天真地以為,擁抱我的他,會在乎我,至少,會在乎我們的孩子。
我,徹底地錯了。一次又一次地大錯、特錯了。
一次錯愛,便毀了一生,還毀了孩子。
我,生不如死。
我,了無生念了。
猛的團起拿藥的手,往嘴邊撤,張開嘴,要把藥吞下去。
我,萬念俱灰,一心求死。
可是,我,又失敗了。
他奪走了我的藥。
我慌忙睜開眼的一瞬,他已把藥吞了。
我,呆住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反應不及。
他慘然地笑了:
“凝凝,我是豫讓。你讓我死吧。”
豫讓,重情重義的豫讓。
我,反應過來了,發了瘋地撲到他身上:
“快吐出來,快吐出來。我不舍得你死。快吐出來。”
我知道,鶴翔是掙紮在他幹媽和我之間了。
我,寧可自己死,也從不願意鶴翔死。
他笑着流淚了:
“凝凝,放手吧,放棄陽陽。争下去,不會是你想要的。
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我,顧不上其他,我只要,他把藥吐出來:
“快吐出來,快吐出來!你會死的......哦,藥對你無害。”
我猛地又反應過來,他,不會死。
藥,對他沒有傷害。只會讓他無力。
他,不會有事兒的。
而我的陽陽,媽媽真是無能啊。
我,心痛到死了。
無力地靠在他床頭。
一眼看到他的手機。
我,又沖動了。
指着他的手機,發了瘋,無力又堅決地說:
“叫你的主子來吧。總得有個了斷。”
他竭力地阻止:
“凝凝,你放手吧。沖動下去,你會死。”
我,被傷痛又逼瘋了,和死,已經沒有什麽兩個樣兒了。
何況,凝凝,早死了。
我憤憤地說:
“凝凝,已經死了。”
我,控制不住沖動了。拼了命地去抓他的手機。
他好像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似的,把手機摔出去。
手機摔碎了。
他絕望又悲哀地看着我:
“我恨你!”
和我詐死後,在醫院門口見到的,是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話。
吐血,他會吐血,我慌了,忙又拼了力把他摟在懷裏。
“鶴翔!鶴翔!”
他,沒吐血,他無力地軟在床上了。藥力發作了。
“凝凝,你又放棄我了。”
他,痛不欲生。
我痛苦地渾身發抖得厲害。
最後一點希望,我能想到的,救陽陽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全都錯了。我跑了出去。
淩晨的農莊,霧雨蒙蒙。
往日如畫的美景,在我眼裏,是如死亡一樣的了無生機。
我軟倒在地上,抱着腿,閉上淚眼。
靠在前廳的柱子上,一陣疲倦襲來。
我,累了。
人累,心也累。
我,幾乎昏倒在外閣裏。這時,久違的馨妹和老夫人,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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