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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的沒錯。

黃少天腦子裏面冷靜下來，卻又難免酸楚。他知道自己必須在這裏做下決斷。

一個被摧毀了精神樞控的向導，只能接受，無法投射，再也不能輔助哨兵作戰。

是的，那人沒用了。

不僅僅是那人，這個塔下和那人一樣有着相同遭遇的向導，都必須被舍棄。黃少天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的任務是尋找蘇沐秋、吳雪峰還有喻文州，盡可能地打聽這裏的情況，以及……活下來。

黃少天斂下眼簾。

“對不起。”他輕輕地說：“我沒有能力帶你出去，我的任務也不是帶你出去，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回來救你們。”

小少年面容悲戚，但是口吻堅定，一旁的向導卻輕輕搖頭：“不，你們不知道你們所面對的是如可怕的力量。”他輕輕拉開外袍，手臂上的刺青讓黃少天大吃一驚，他喃喃道：“怎麽可能……這……這……你竟然是皇風的向導？”

“皇風已經全滅了。”

就像黃少天身上也有藍雨的刺青一樣，所有軍團的向導和哨兵身上都有自己軍團的徽章刺青，皇風作為榮耀大陸上的軍團之一，居然一夕之間覆滅，簡直難以想象對方的戰力。

“他們捕獲已經結合了擁有穩定精神鏈接的哨兵和向導，利用藥物改造轉化成為自己的戰力，然後殺掉沒有結合的哨兵，毀掉沒有結合向導的精神樞控，以此削弱敵人，為自己制造更多戰争兵器。”

“他們的力量就像滾動中的雪球，但是不僅僅是人數優勢，他們擁有可能讓所有戰力在短時間內提高一個戰鬥等級的能力——藥物也好科技也好，我在這裏感受到過很多S級向導和哨兵的存在，只有這一種解釋。”

那人理好衣服，然後稍稍猶豫，說：“我也不知道這個話應不應該說，畢竟我現在已經沒有具備向導的能力了……但是，你真的是哨兵不是向導嗎？因為你可以做到一些只有向導才可以做的事情，你從來沒有意識到嗎？要知道，如果你是一個向導，那麽你這次的行為真的太莽撞并且危險了。”

那人的目光飄向剛剛燃起黃色光芒的地方，黃少天一愣，其實他自己從沒有學習過如何投射一盞精神燈，只是因為那日葉秋為了他而承受他腦內失感的混亂時，為了安撫葉秋所想象蘇沐橙曾經做的樣子……然而卻聽到那人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問題，他說：“我真的沒有用了，看到可以具現出戰武的S級哨兵居然還想那麽奇怪的事情。”

“去找那個S級向導，然後逃得遠遠的。”那人跪在地上，“而我，将會進行最後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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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天眼睛猛然睜圓，仿佛剎那被怒火覆蓋，随即恢複成一個稱職的哨兵，他輕輕走到好像在做儀式的向導身後，緩緩舉起冰雨面無表情道：“我的榮耀，與你同在。安息吧。”

定時門打開的瞬間，本應密不透風的走道閃過一陣風，鐵門被再次緊閉，小少年堅毅的面孔在一路上行的急速狂奔中，冷峻異常。

他要找到蘇沐秋、吳雪峰和喻文州。

他要活下去。

他要……擊潰這裏！

“好點兒嗎？”

“嗯。”

蘇沐橙接過葉秋遞過來的水，“任務中居然這樣……”

葉秋搖搖頭，在她邊上坐下，說：“我也很擔心沐秋和雪峰。”還有黃少天。

蘇沐橙看看他，然後問：“葉秋，如果哥哥出了什麽事……”

“不會的。”葉秋拍拍她的肩膀，說：“走，我們去看看百花那邊又在鬧什麽。”

不遠處，百花的增援已經抵達，一群人圍成一圈正在看着什麽熱鬧，要不是這裏距離敵方不遠，估計都要吆喝起來。

葉秋和蘇沐橙靠過去，只見人群中間兩個少年打得正酣，其中一人是于鋒，另一人蘇沐橙隐約有些印象，想了想道：“怎麽會是鄒遠？”

于鋒和黃少天不同，黃少天在嘉世跟着葉秋一起出任務，時而是吳雪峰輔助他，時而是蘇沐橙輔助，并沒有專門的向導搭檔。但是于鋒去百花就被安排了鄒遠和他搭檔，雖然并不是說所有的哨兵和向導之間就一定親密無間，但是像這樣大打出手的也确實少見，難怪蘇沐橙那麽驚訝了。

“這個彈藥玩得和張佳樂比，還是有點兒嫩啊。”葉秋卻沒興趣關心人家的八卦，單純技術點評：“得虧了于鋒沒有二次覺醒，優勢不太明顯，換黃少天在嘛……”言下之意還頗有些洋洋自得。

蘇沐橙被他樣子逗樂，暫時忘記了煩惱似的用胳膊肘拐拐他道：“名師出高徒啊？”

葉秋正色道：“那當然，黃少天那小子打架的本事可都是硬拉着我PK偷師來的！”兩人再轉到場上，果然看見鄒遠漸漸有被于鋒壓制的趨勢，于是蘇沐橙道：“這個鄒遠五年前我見過，可不是省油的燈，今天這麽多人，要是敗在于鋒手上，我怕百花和藍雨就要先打起來了，張佳樂哪兒去了？”

“你當我們都能看到他會不知道？貓在樹上呢，別急，馬上就下來了。”葉秋這兩天怕明火引得敵人注意，都忍着不抽煙。現在看別人打架覺得這樣也是個纾解煙瘾的方式，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劫了前面一個百花哨兵的家夥，閃進圈子裏面就和鄒遠一起揍起于鋒來了。

果然，才砍了兩刀，張佳樂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腳踩了于鋒的劍，一手抵上鄒遠的槍，眼神卻是落在葉秋身上。當下衆人就散了個十之八九。

張佳樂也不問他們為什麽打，“于鋒，大孫找你。”然後也沒教訓鄒遠，徑自對葉秋說：“劉皓帶了嘉世的人到了，怎麽沒告訴我？”

葉秋皺皺眉毛，和蘇沐橙對視一眼，然後對張佳樂道：“現在你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