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躲開!”他陷在黑騎包圍中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大聲喊了起來。匕首刺進一名黑騎的胸膛,他搶了馬就往不棄奔去,背心涼涼的被劃了一劍,痛得他皺緊了眉。眼睛卻死死盯着奔向不棄的黑衣女。
不棄看到了也聽到了,找到錦盒的驚喜霎時被恐怖代替。她的牙齒吓得打顫,腿似動不了似的,眼睜睜的看着黑衣女騎着黑馬朝她沖過來。
“九叔,九叔……”不棄無意識的喊着花九的名字。她想要勇敢一點,想要轉身就跑,她想的,就是做不到。
“莫若菲!你是自尋死路!”黑衣女哈哈大笑道,馬鞭揚起卷向呆若木雞的不棄。
“不棄!”莫若菲吐出一口血,眼睜睜看着黑蛇般的馬鞭無情的落下。
眼看馬鞭就要挨着不棄的身體,長鞭突然斷成了兩截。與此同時,一支羽箭狠狠的釘在地上,勢道未消,尾端猶在微顫。一道黑影從山上迅急閃過,來人摟住了不棄的腰掠起穩穩的站在了道旁的山岩上。
風雪阻殺(2)黑衣女猛的勒住馬,怒道:“來者何人?!”
她與莫若菲同時望向那個神秘人。
那人輕輕将不棄放下,懶洋洋的站直了身體。他穿着黑色緊身箭袖衣衣,背負箭囊,手挽長弓,黑巾覆面。露在外面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們。
黑衣女手一揮叫道:“殺了他!”
話音未落,那個黑衣男子一箭射出,正揮劍砍向莫若菲的一名黑騎應聲倒下。
黑衣女怒極。她冷笑一聲并不攻向莫若菲,拔出腰間配刀卻向不棄斬下。只要引來莫若菲相救,他就跑不掉了。一股大力突然沖擊而來,神秘男子又是一箭射在她的刀上。手被震得虎口發麻,配刀被擊落在地。
莫若菲此時已奔近了,神秘黑衣人似笑了笑,抓着不棄朝莫若菲馬上一抛,低聲喝道:“你們走!”
莫若菲顧不得其它,接住不棄摟緊了她咬牙說道:“抱緊我,随我沖出去!”
不棄一手抱住錦盒,一手抱緊了他的腰,莫若菲打馬便走。
為什麽他要回來?他為什麽要不顧性命的回來救她?不棄心酸且痛,淚再一次忍不住奔洩而出。馬往前奔馳,不棄呼吸着莫若菲身上的血腥之氣。他受傷了,回頭救她受傷了,他會不會因為她而死?不棄慌亂的想着,目光越過他望向救她的黑衣人。目光撞上的同時,黑衣男子轉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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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幕,黑衣女顧不得理會神秘黑衣人,驚怒道:“殺了莫若菲!”
攔在莫若菲身前的黑騎揚起了雪亮的刀光,但聞幾聲慘號,站在山岩上的黑衣男子的箭如長了眼睛似的,為莫若菲生生擊開了一條血路。
看到他沖出包圍,山岩上的黑衣男子這才住手。他慢吞吞的将弓背回背上,當眼前的黑衣女與黑騎不存在似的。
“你,究竟是何人?敢壞我好事?!”見再也追不上莫若菲,觸眼所及,自己所帶的黑騎個個眼中透露出驚懼之色。黑衣女回過頭憤怒的喝道。
黑衣男子沒有看她,目送着莫若菲與不棄消失在山谷中。
“藏頭縮尾,暗箭傷人!你與望京莫府是何關系?!”
她設伏殺人,此時卻理直氣壯的喝問。眼看大事可成,卻被這人破壞。藏在鬥蓬裏的身體已然氣得發抖。
“你何嘗不是藏頭縮尾,暗箭傷人?彼此彼此!”黑衣男子的聲音帶着譏诮嘲諷之意。瞟了眼山岩下拔劍相向的黑騎,冷笑了聲縱身一掠。他的身法潇灑曼妙之極,像山腰飄動的雨霧輕呼呼的消失在山間。
雨雪無聲無息的繼續落下。黑衣女氣得将鬥蓬一掀,露出張清麗絕倫的臉來。眉若遠山,唇似紅櫻。竟是個羞怯柔弱的嬌小人兒。若不是那雙剪水秋瞳中的殺伐之氣,任誰也無法将她與先前隐在鬥蓬中的冷酷之人聯閑刳一起。
“大小姐,此處不宜久留!”一黑騎低聲說道。
黑衣女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恨聲說道:“敢和我明月山莊作對!身法可看得出來歷?箭上可有标記?!”
她正是明月山莊的大小姐柳青蕪。
一名黑騎拔起神秘男子射來的箭看了看驚呼道:“箭身刻有一朵蓮花。是蓮衣客!”
柳青蕪伸手取了那枝箭,冷聲下令:“收拾遺骸,回莊!”
玉結般的手指狠狠的抹過蓮花的刻痕,把對蓮衣客的恨意刻進了心底。她暗暗發誓她一定會找到這枝箭的主人報今日之仇。
黑騎訓練有素,不多時将同伴屍身縛于馬上,簇擁着黑衣女往天門關外急馳離開。
不過一柱香工夫,山谷官道中只留下莫府被砸毀的馬車,死去的仆從以及幾匹死馬。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蓮衣客去而複返。他拔出地上的箭枝看了看,上面沒有任何印記,再看死馬,也沒有烙印。他喃喃道:“行事果然慎密。什麽人有這個膽量敢與望京莫府為敵?剛才真該掀了她的鬥蓬瞧個清楚。”他随即又自嘲道,“吹皺一池春水,幹卿何事?”
風雪阻殺(3)觸目所及他的衣襟上全是斑斑血跡。不棄初時暗罵莫若菲長得禍害還要變本加厲穿如此華麗的衣裳。如今她只盼望着他衣襟上不是血,是繡出來的朵朵紅花。
他的腰很細。
山哥的腰不細。她用雙手都環抱不了他的腰。
抱山哥的腰只在小時候。她抱了玫瑰花去賣。淩晨三點山哥會騎着自行車到酒巴門口接她。如果那天賣的錢多,她跳上自行車後座後會抱着他的腰一路說說笑笑回家。如果花沒賣幾枝,山哥會不高興,她也不敢抱他。只能緊緊的抓着自行車的後架不讓自己摔下車去。長大了,她和他永遠是在每天該去哪兒下手偷錢中度過,唯一的娛樂是看電視或者去網吧玩游戲。就像他說的,她對他又恨又怕又無奈。因為她找不到父母,只能跟着他一天天把日子混下去。沒有什麽将來要如何想如何,這種想法太不實際,他和她根本不考慮。
悄悄擡起頭,不棄看到了莫若菲蒼白的臉。這是張十*歲屬于年輕人的臉。沒有拉雜的胡子,肌膚比她還要柔嫩光潔。美麗得足以蠱惑天下女子的芳心。而自己,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全新命運。這一世,他是可以去想想将來的。她,也能。
“卟!”莫若菲一口血噴在了不棄揚起的臉上。
她還沒來得及擦去糊住眼睛的血,就被莫若菲帶着從馬上摔倒在地。她摔在他身上,被懷裏抱着的錦盒壓得胸口發疼。不棄駭了一跳,幾把擦去臉上的血,睜眼就看到莫若菲閉着眼一動不動躺在雪地中。
她慌亂的往四周看。山蠱占牛風聲隐隐。天地間仿佛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不棄害怕的推搡着莫若菲,掐他的人中,拍他的臉,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莫公子!你醒醒!”
莫若菲一動不動。絕美的臉像冰雕出來似的,透明沒有血色。
不棄顫抖着用手在他頸側摸了摸,指尖傳來一絲悸動。她松了口氣想,他還沒死。腦子裏瞬間湧出了和山哥相依為命的往事。禁锢了十三年的魔瓶被打開,化為熱淚沖進她眼裏。不棄哽咽着說道:“你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這樣死了劃不來的。我不想認你,也不想你死。”
她解開了莫若菲的青玉腰帶。扯開前襟看到他胸前有塊青紫的淤痕,她小心的摸了摸,肋骨沒有斷。血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掩上衣襟費勁的翻過莫若菲,倒吸口涼氣,背上傷口猙獰,白衣已被染紅。
此處官道旁已非懸崖陡壁,山坡上覆蓋着皚皚白雪,叢叢枯萎的灌木半埋在冰雪之中。姜黃色的枯草尖凝着雪團。用灌木衰草燒堆火不難,萬一被追上來怎麽辦?不棄緊張的看來時的方向打量,伏在路上感覺是否有馬蹄的震動聲。
她突然發現,馬已經跑不見了影。不棄苦笑着想,就算躲在路旁,就憑她拖動莫若菲的痕跡也是躲不過的。聽天由命吧,現在救人要緊。
不棄脫下身上的銀貍披風蓋在他身上,站起身就往山坡上跑。半個時辰後靠近山坡的背風處已升起一堆火來。
不棄捧了新雪放進陶缽裏煮,拿起莫若菲的匕首割開被粘連的衣裳,撕了裙子将他的傷口緊緊的綁住。等她弄好這些時,莫若菲的臉色更白,身體凍着發抖。她用布包着手,從火堆旁端起陶缽,小心的将熱化的雪水喂進莫若菲嘴裏。
“馬往蠱诜較蚺芰耍劍聲會看到它,會馬上帶人來。你堅持住。”
莫若菲似乎有了點意識,咽下了水。
山谷裏的風刺骨的寒,莫若菲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不棄皺了皺眉,起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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