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無意撩撥
套房裏與外面相比更是亂得不成樣子。大理石桌上酒瓶淩亂,有的倒在桌邊,有的滾在地面。空氣裏散發着酒精和奶油香甜混合的氣息。
茶色燈光聊勝于無地點着,江雲識蜷縮着身軀躺在真皮沙發上,睡得安靜深沉。
沈硯清停下腳步,眉眼低垂瞧着她。一張臉白淨明豔,兩條上目線彎成淺淺的U型,濃密的睫毛在眼睑拓下一道陰影,看上去有幾分幼态。雙手合十墊在臉頰下面,雙腿成蜷縮姿态。
這人睡姿跟性子一樣,規規矩矩,不出格半分。那麽大的沙發就只占了一小塊空間。
“江雲識。”沈硯清低聲喚她。
不出所料,沒得到半點反應。
沈硯清食指蹭了下眉尾,随手将西裝搭到她身上,接着彎下腰将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突來的颠簸終于讓江雲識有了反應。她極為費力地睜了下眼,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語意不清地嘟囔了一聲:“包……”
吐出這一個字後再度睡了過去,就像在夢裏與誰低語。
沈硯清挑了下眉梢,抱着她原地轉了一圈,才在牆邊的單人椅上發現一個黑色的托特包。
三兩步走過去彎腰去拿。然而喝醉的女人并不合作,不知道抓着點兒,一個勁地往下掉。
沈硯清不鹹不淡地觑她一眼。睡得倒是香。
耐心就要告罄,他直起身子把江雲識豎着抱起來,接着一把扛到肩上。
大頭朝下,她不太舒服地低吟一聲。沈硯清沒空搭理,修長手指勾起托特包後徑直走向門口。
淩晨一點多,會所裏正熱鬧非凡。他扛着人等電梯,數字緩慢的變化令他心生不耐。
他抱緊江雲識的雙腿,另一手從褲兜裏摸出煙盒,甩出一支咬進嘴裏,沒來得及點燃,電梯叮一聲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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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清只好将打火機放回口袋,扛着江雲識走進去。
司機在正門候着,見自家老板身上挂了個女人很是意外,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回過神,連忙打開後車門幫忙把人挪上去。
沈硯清坐進後座,手指解開袖扣,一折一折将袖子挽到手肘。
車裏安靜片刻,司機小心翼翼開口:“老板,是先送這位小姐回家嗎?”
沈硯清擡頭,清冷的眼眸映在中央後視鏡中。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除了姓名外,他貌似對江雲識一無所知。
回家,怎麽送?
“先等一下。”
他給褚雲珩撥了個電話,希望能從他那裏要到地址。可響了許久始終沒人來接,最後通話自動挂斷。
沈硯清冷呲一聲。
這筆賬他記下了。
“罷了,回酒店。”
車內很靜,光線也昏暗。沈硯清肩膀抵着靠背閉目養神,不見銳利的眼神,臉部輪廓好像也随之柔和下來。
座椅另一端,江雲識依舊老老實實的在睡覺。頭靠在車窗上,脖子歪成了一個略顯奇特的角度。她似乎醉得嚴重,已經失去了意識,上車這麽久姿勢都沒有變過。
一路安靜。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沁泉酒店正門。
司機擡頭看了看中央後視鏡,正猶豫要不要把沈硯清叫醒,卻見他似有所覺已經睜開眼睛。
司機立刻下車為他開門。
“我送這位小姐上去?”
所謂的送,就是抱着她送到老板房間。
沈硯清一條長腿邁出車子,聞言轉頭看向江雲識。頭抵在玻璃窗,烏黑發絲遮擋住半張臉,只隐約可見精致的鼻子。雙手牢牢抓着她的包帶,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用。你去吩咐後廚做個醒酒湯送過來。”
沈硯清重新坐回去,将江雲識的頭轉到椅背這邊,接着繞到另一端打開車門将人抱出來。
酒店大堂經理立馬迎上來,“沈總,需要我來嗎?”
“去叫電梯。”
經理應了一聲,趕忙小跑過去摁按鈕,一路周到地把沈硯清送到頂樓的總統套房。
“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
殷勤地幫忙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大堂經理有眼色地離開。
沈硯清把江雲識放到沙發上。她腦袋晃了一下,不自覺擰起眉頭。許是一路都披着西裝,這會兒額頭上冒出汗珠,臉色也粉嫩了一些。
沈硯清掀開西裝扔到一旁,單手解開領口第二顆扣子,接着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依雲,灌了幾口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時在鏡子裏看到白襯衫上沾了些紅紅綠綠的奶油。眉峰蹙起,忽而記起來小套房地上掉了不少蛋糕。
沈硯清難以忍受地脫掉衣服沖了個澡。水流沖刷着肌理分明的身體,一身疲憊也跟着流走不少。
洗完澡出來,他驚訝地發現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莫非是突然醒酒自己離開了?
這樣想着,餘光無意瞥見餐桌旁坐着的人影。說起來匪夷所思,但江雲識确實此時此刻坐在椅子上,雙臂撐在桌邊睡覺。
沈硯清:“……”
直到這時,他才察覺,今天自己可能或許遇上了一個麻煩人物。
他走過去,輕輕拍她肩膀,試圖喚醒她。
“江雲識,去房間睡。”
恍若被驚醒,她的肩膀瑟縮了一下,極緩慢地擡起頭看向他。秀眉微微攏起,一雙迷離的眼漾着層薄薄的水汽,“你的挂號單呢?”
沈硯清挑了下眉梢,沒動也沒說話。
她舌頭發硬,眼神渙散完全不對焦,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是專業素養一點不含糊。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問他要挂號單,流程相當熟練。
莫不是以為自己在給病人看診。
沈硯清氣笑了。拉了把椅子坐她身旁,手肘随意搭在桌邊,氣定神閑地問:“江小姐,你到底喝了多少?”
“上班不準喝酒。”
江雲識頭暈腦脹,只覺得眼前這人像個陀螺一樣不停晃動,幾乎要把她晃吐。
她搖搖頭,企圖讓自己變得清醒。這個錯誤的舉動反而加重了暈眩感。
江雲識難受地抹了把臉。
粉紅色奶油在她臉頰擦出一道豔麗的痕跡。
啧,真有職業操守。
沈硯清似笑非笑,拿過一旁的紙巾盒遞給她。
“喏,挂號單。”
雪白柔軟的紙巾右上角印着酒店的名字。江雲識看着“沁泉”兩個字,懵懵懂懂地向他确認,“泌尿科嗎?”
嗯,眼神也不錯。
沈硯清眼皮痙攣似的一跳。
生平第一次,生出想把一個人丢出門外的念頭。
他緩慢地磨了下牙齒,忽然傾下身,冷峻的臉離她極近,“江小姐,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江雲識眨着那雙帶着濕氣的眼睛,還真的仔仔細細對着他的臉觀察了好一會兒。
眼眸狹長眼仁深邃,鼻子很挺,線條流暢鋒利,嘴唇偏薄,但是粉粉的顏色很好看。
這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就是看着不太高興。
沈硯清從她直愣愣的目光裏确認,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在牌桌上淡定自若大殺四方的江雲識了。
現在只是個被酒精麻痹的醉鬼。
他身子後傾,寬厚肩膀抵在椅背上,好心提醒:“就在幾個小時前你還幫我打了幾圈牌。”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江雲識的某根神經。她眼睛唰地一亮,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那個輸得只剩下一個籌碼的菜雞。”
可是叫什麽來着?
那個名字好像她從來沒叫過,是真的沒印象。
“這種沒用的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楚。”
江雲識遲鈍地發現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冰冰的笑。他語氣輕飄飄,就像雪花落在後脖頸,激得她身子一抖,脊背都跟着竄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涼意。
江雲識想了想,亡羊補牢地補充一句:“好吧,是一個長得好看的菜雞。”
“呵。”
今天之前,沈硯清從來不知道自己有耐心陪一個醉鬼在這裏扯東扯西。更加不知道一個看上去性子寡淡的人喝醉酒了是這副天差地別的模樣。
總算是開了眼。
他轉了轉酸痛的脖子,手指捏上眉骨,語氣變得低沉,“一會兒會有人來給你送醒酒湯。今天太晚了就先在這裏休息。希望明天江小姐可以把該記的事都記起來。”
沈硯清起身回房間。江雲識的聲音慢半拍追了上來,“那個蔡先生,醒酒湯好難喝。不喝行不行?”
随着這句話落下,房間裏悄然一靜。江雲識雖然醉個徹底,但人類的本能是趨利避害。
看着沈硯清危險的眼神,她吶吶地補上一句,“我、我是說我要睡在這裏?”
沈硯清觑着她,“不然呢?”
“……那你呢?”
他理所當然道:“這裏是我的房間。”
江雲識用遲鈍的思維分析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她睡在這裏,蔡先生也睡在這裏。
這……不太好吧?
江雲識看着他身上的寶藍色絲綢浴袍,半遮半掩的V字領口裏鎖骨若隐若現,腰帶松松垮垮地打了個結,手指輕輕一勾似乎就松開了。
整個透露着一股任君采撷的意思。
她眼睛慢慢張大,發自內心地抗拒:“大家都是正人君子,特、特殊服務要不就免了吧……”
最關鍵的是這人看上去就很貴,不是她能用得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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