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無意撩撥

本來江雲識的打算是等到了酒店自己再重新開一個房間。可一走進大堂就傻眼了。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裏到處都是等待辦理入住的客人。有些衣冠楚楚氣定神閑, 有些全身濕透像個落湯雞。很顯然天氣的變幻讓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天氣惡劣,又趕上雲城這兩天在舉辦商業峰會,各大酒店幾乎人滿為患。

有人被告知沒有房間了, 站在服務臺前罵罵咧咧。有人索性就窩在大堂的沙發上打算湊合一夜。

江雲識當即打消了開房的想法, 老老實實跟着沈硯清上了頂層。

如他所說,這是個相當豪華的套房, 兩間卧室一個工作間,還有各種休閑娛樂配套設施,足夠他們兩個人住。

沈硯清打開一間房間的門,沖她招手,“先去洗個澡, 時間還早, 一會兒我們再去吃飯。”

江雲識走過去, 站在他面前,頓了頓, 說到:“麻煩你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你一定要跟我這樣客氣嗎?”

她默了默, 走進房間, “那我去洗澡了。”

“裏面有浴缸,你可以泡一會兒。我有個視頻會議,冰箱裏有吃的喝的, 想吃了就自己拿。”

“好的。”

沈硯清輕輕拿下她頭發上松掉的發圈, 勾在食指上遞到她眼前, “這個掉了,快去吧。”

“你去忙吧, 不用管我。”江雲識拿過發圈, 擡頭看了他一眼, 慢慢關上了門。

沈硯清彎彎嘴角,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江雲識洗了四十分鐘,來到客廳沒看見沈硯清的身影,應該是還沒開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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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臺邊有大紅袍的茶包,她燒了壺熱水給自己泡了杯茶,而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投影。

裏面播放的是一個懸疑電影,江雲識将聲音調到最小,随手撈過一個抱枕,窩在沙發上認真看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沈硯清從房間裏出來。

客廳沒開燈,外面依舊風雨飄搖,光線很暗。他目光一掃便看見江雲識靠着沙發睡着了。

回房間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門外忽然有人敲門。怕吵到江雲識,沈硯清立刻走過去打開門。

李梵将文件交給他,看清房間裏的情況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來是打擾到二位了。

“沈總,還有其他吩咐嗎?”

沈硯清睇他一眼,“下次敲門前先給我打個電話。”

“特指江小姐在的時候嗎?”李梵腦子一熱,把心裏想的直接問出來了。心頭猛地一跳,差點咬到舌頭。他是不是活膩了啊……

誰知沈硯清沉默一瞬,淡淡“嗯”了一聲,“那不然呢?”

李梵:“……”好的領導。

沈硯清回到客廳發現江雲識已經醒了。似乎是沒有睡夠,迷迷糊糊地在那揉眼睛。

“實在困,就進房間好好睡一覺。”

“不用了,睡多了晚上會睡不着。”她擡起頭詢問,“現在幾點了?”

“剛四點。”

“你開完會了?”

“嗯。”沈硯清随手将文件放在茶幾上,去吧臺倒了杯溫水給她,“是不是覺得無聊?”

江雲識接過水杯喝了幾口,“還好,這幾天一直在玩。”

出不去看電視也蠻有意思,她還是挺随遇而安的。

“樓下有健身房和娛樂室,去玩一會?或者去游泳,我門剛好六點左右去吃晚飯。”

江雲識一聽覺得出去出去逛逛也不錯,放下水杯說到:“那我們去娛樂室看看吧。”

娛樂室在三樓,有羽毛球兵乓球等各種球場,還有一些VR等游戲。兩人閑庭信步逛了一圈,剛好有個臺球桌下來人。

沈硯清走過去拿起球杆,“會打嗎?”

江雲識點點頭,“會。”

服務員碼好球,她颠了颠手裏的球杆,問,“要不要來點賭注?”

“行啊。”他勾起嘴角,“你想賭什麽?”

“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硯清挑挑眉梢,沉默少頃忽而笑了笑,“好。”

他敢一口答應,自然是對自己的球技很自信。

江雲識一聽,也不由得彎起了嘴角:“好啊,沈總說話要算話。”

“那是自然。”

“那你開球吧。”

沈硯清看她一眼,修長的手撐在桌上架起球杆用力一揮,黑球沿着直線飛快滾出去,啪一聲脆響撞開擺成三角的臺球。

花球3號進了,他又連續打了兩杆。到第三竿時瞧見江雲識面無表情地沉默着,心裏一軟,故意放水打偏,球撞在桌邊打了個旋後停下,他收杆站了起來,“換你打。”

江雲識架起球杆比了比,對準一個實球用力一推,球哐啷進了袋子裏。

沈硯清不動聲色看她一眼,有些訝異。她揮杆果斷又利落,跟柔軟的性格完全不同。

江雲識打進了一個實球,第二竿因為誤将黑球打進球袋,輸了這一局。

她确實會打,就是技術不太娴熟。

“沒關系,還有兩局。”沈硯清安慰到。

江雲識似乎不太在意,淡淡問,“第二局我可以開球嗎?”

“好。”

服務員再次将球碼好,江雲識搓了搓有些汗濕的掌心。太久沒玩臺球,手有些生,剛剛才找到一點感覺。

她拿起巧克粉擦了擦球杆的頭,彎腰撐在臺面上用力一擊,球被撞得四散開來,一下子入袋兩顆。

沈硯清氣定神閑看她繼續打。卻沒想到她一氣呵成,将所有花球都打進了袋子裏,甚至沒有給他摸球竿的機會。

他的江醫生,原來什麽都會。

沈硯清為她鼓掌,江雲識轉頭沖他扯出一抹笑,那笑容竟有幾分挑釁的意味,“還有最後一局。”

她這人向來不争不搶的,大概是那個賭注激起了她的勝負欲,這次似乎特別想贏。沈硯清心裏忽然冒出些個不太妙的想法,所以第三局他開始認真起來。

可江雲識像是球神附身,大殺四方。最後一個角度特別刁鑽的球,她坐到球桌邊緣,身子幾乎趴在上面,用一個極為有難度的姿勢将它打了進去。

他們這一桌吸引了不少圍觀者,就連服務員看得都興致勃勃。最後一個球進袋子,掌聲四起。

沈硯清無話可說,甘拜下風。

江雲識放下球杆,眉開眼笑地走過來問他:“你剛才說過,我贏了你會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神色自若地問:“你想要什麽?”

她憋着笑意說到:“方才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舞臺,上面立着一根鋼管。”

話說到這裏還留了白,可誰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沈硯清清晰瞧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明白是在故意給他出難題。還記得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有人跳脫衣舞,他死活沒讓她看,沒想到如今趁機想要找回去。

“你想看我跳舞?”

江雲識壓着嘴角的笑意,點頭。

難道還不明顯嗎?

沈硯清勾勾唇角,走近幾步低聲在她耳邊說:“也不是不能跳,但我只想為你一個人表演。別說鋼管,衣服都可以送你。”

他的語調懶散中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撩撥,随着炙熱的氣息灑落,她耳根漸漸變得滾燙。

大庭廣衆之下她還敢揶揄幾句,真回了房間,就算他真跳她估計也沒那個膽子看。

她咽了咽嗓子,據理力争,“只、只能在這裏跳。說話要算話。”

沈硯清卻賴賬賴得心安理得,“算一半也叫算。”

他放下球杆,眼裏盈着清淺笑意,“該吃晚飯了,趁這個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我的提議。”

江雲識簡直不敢置信沈硯清竟然出爾反爾得這樣光明正大。頓時他偉岸的形象在她心裏塌陷了一角。

在房間裏看他跳脫衣舞,她又不是活膩了,這人臉皮越來越厚了。她深深地吐出口氣,一路無語地跟着去了餐廳。

在位置上坐定,沈硯清将菜單拿給她,眼裏笑意未褪,“別氣了,影響消化。想吃什麽随意點。”

江雲識見他一臉風輕雲淡的模樣,抽過菜單一口氣點了好多菜。

服務員算了算足足有十二道菜,每人再多一個胃也吃不完。于是委婉提醒:“二位确定全部都要嗎?”

沈硯清縱容到:“沒關系,點什麽上來就好。”

到底是江雲識先歇了火,“不好意思,麻煩你只留前面四道菜,後面的全部删掉吧。”

等服務員離開,她才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說話不算話的是沈總,不應該拿食物撒氣。”

看來這氣雖然消了,但是沒有完全消。

沈硯清忍着笑,“我沒說不跳,怎麽就不算話了。”

江雲識輕哼了聲:“是是是,你沒說不跳,甚至還說了要跳脫衣舞。”

“你不是挺喜歡看的嗎。”

這句話落下,兩人同時安靜下來。似乎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在一起那段美好的時光。

時間在沉默中游走,沈硯清望着她低垂的眼眸,淡淡轉移了話題:“我知道你打麻将很厲害,怎麽臺球也玩的這麽好?”

說真的,就那一幫損友都沒幾個能打得過他的。沒想栽在了一只小白兔手裏。

江雲識一頓,轉開臉看着窗外烏黑的天,“小時候沒什麽玩的,成天跟程南跑到附近的臺球室裏打球。那個臺球館是市冠軍開的,程南跟他是朋友,他在那裏就會教我們,一來二去就學會了。”

她娓娓道來,沈硯清不由得想象那個畫面,鮮活又自由,那樣的童年必定是很快樂的。

“有點羨慕。”

江雲識轉過頭來,看了看他,“你這樣的人說羨慕別人,只會給我一種感覺。”

他挑挑眉梢,“什麽?”

“凡爾賽,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硯清忽而悶笑一聲,他的江醫生對他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這大概是個好事。

“你誤會了,我羨慕的是程南。”他一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裏面布滿了柔情,“羨慕他跟你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

江雲識一怔,心仿佛被輕輕扯了一下,有些輕微的酸澀,還有些發脹。

“不過沒關系,回憶我無法參與,我會努力争取你的未來。”

雖然江雲識對沈硯清的言而無信頗有微詞,但後來還是被美食治愈了。這頓飯是這些天來她吃的最多的一頓,沈硯清倒是吃的不多,好像光看她就會飽一樣。

用完餐,江雲識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沈硯清招手叫來服務生買單,而後坐着等了一會兒。

雨水沖刷着玻璃窗,外面依舊狂風肆虐。與餐廳裏的安逸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約五分鐘過去還不見江雲識回來,沈硯清索性走過去等她。

煙灰色大理石鋪了一路,皮鞋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到了洗手間入口,遙遙便瞧見江雲識被一個喝醉的男人攔住,不知在說什麽。

那男人身形肥壯健碩,邊說邊比比劃劃。江雲識要走,他硬是跟過去擋住了路。

沈硯清臉色一沉,大步走過去。男人令人反感的言論一一傳進耳中。

“美女加個微信呗。”表情猥瑣油膩,目光不老實地上下打量江雲識,“我在八樓開了房間,一起玩玩?”

八樓是商務套房,比普通房間好那麽一丢丢。

沈硯清摟着江雲識肩膀,冷冷睇了對面那男人一眼,“八樓?呵。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只住得慣頂樓。”

對方掃了眼沈硯清,看出他氣質不俗,衣着不凡。再加上那些挑釁的話,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酒精上頭,頂着一身酒氣上來就要動手,“我說兄弟,吹牛逼也要有個限度。住頂樓?打炮還有錢買避孕套嗎?”

滿嘴污言碎語,腦子裏只想着□□那二兩肉的事。

沈硯清臉色一冷,上前一步把江雲識擋在身後,周身氣壓變得極低。

江雲識從沒見過他生氣,看着他驟變的臉色忽然有點擔心。怕自己真給他惹了事,跟這種垃圾根本不值當。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扯他袖子,低聲說:“我們走吧,他喝醉了別搭理。”

也就是這時候,一個女人匆匆走過來。大概是看慣了醉鬼喝酒愛找事,問都沒問直接跟他們道歉,“實在抱歉,這傻逼喝點酒就愛犯渾,你們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完,用力扯着那男人的耳朵往回走。

“你他媽以後再敢碰酒試試!看我不抽爛你的豬臉!”

“唉唉唉我□□輕點!我什麽也沒幹,就是摸了她一下……”

“輕你媽!少他媽仗着喝多給我亂來!再有一次我就閹了你!”

兩人罵罵咧咧走遠,四周安靜下來,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江雲識松了口氣,多虧沒真出什麽事。她擡頭看沈硯清正想說話,卻發現他臉色比方才還要難看。

“沈硯清。”她小小聲與他商量,“我們回去好不好?”

他薄唇緊抿,下颚線緊緊繃起來,“……嗯。”

回房間這一路都沒有交談。沈硯清似乎心情很差,像有氣沒地方撒,一進門就憤懑地解開領口兩顆扣子。

江雲識從冰箱裏拿了瓶冰水給他,低聲解釋:“他就是抓了一下我的手。”

正想扇他巴掌,這不他就來了。

聞言,沈硯清極慢地咬了下後槽牙,拿着那瓶冰水猛灌了幾口,然後走到餐廳拿了一包酒精濕巾過來。

帶着情緒抽出幾張後,撩起眼皮問她:“哪只手?”

江雲識怔了怔,下意識到:“右手。”

沈硯清拉過她的右手,用酒精濕巾認真仔細地擦了一遍。手心手背,每一根手指,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

全面到像是做手術前的消毒工作。

江雲識整個右手涼飕飕的,心裏卻染上幾分柔軟。他垂着眼眸,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隐住眼底那些即将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沈硯清,可以了。已經很幹淨了。”

他頓了頓,将用過的濕巾扔進垃圾桶,“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就打他,打壞了算我的。”

說完想着對方五大三粗的模樣,又覺得不妥,“不,應該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報警也行。”

想起那王八蛋說的話他就一陣惱火,剛才就應該揍他一頓,真是便宜他了!

知道他為自己好,江雲識也不與他争辯,點點頭應到:“好,我記得了。”

江雲識自己也膈應,很快回房間去洗澡。客廳裏安靜一瞬,沈硯清拿着電話走到落地窗邊,給李梵撥了一通電話。

“八樓有個男人,身高一七五左右,身材壯碩,左側嘴角有顆黑色的痣,人喝醉了,把他的房租退掉,現在就請他離開。”

“好的,沈總。”

打完電話,沈硯清捏了捏鼻梁,也回到房間去洗澡。出來時江雲識已經洗好,正坐在沙發上按遙控器。

“要不要喝咖啡?”

她轉頭,看見他換了身卡其色的家居服,斯文又禁欲,溫和的樣子跟方才判若兩人。

“不了,怕一會兒睡不着。”

沈硯清彎彎嘴角,“那就喝花茶怎麽樣?”

她這次點點頭,“好。”

江雲識起身要去泡茶,被他阻止,“我去,你選片子。”

這話的意思是他也要一起看。她頓時糾結起來,不知道沈硯清喜歡看哪個類型的。

于是等他泡完茶回來,江雲識還沒有選好,他頓時樂了,“怎麽選個片子像要寫賞析一樣困難?”

她擡起頭,“你喜歡看什麽樣的?”

“都行。”

嗯,這個答案說了等于沒說,一點沒有參考價值。

沈硯清從她無語的表情裏讀懂她的腹诽,悶笑一聲到:“随便選一個吧,你摁遙控器我喊停,停在哪個就看哪個。”

這樣确實也是個辦法。

“好。”

江雲識點開電影那一欄,一邊喊開始一遍按向下的箭頭。沈硯清等了十來秒,“停。”

最終他們看的是泰坦尼克號。

這部電影講述了身份差距很大的兩個人的絕美愛情。江雲識看過很多遍,每次看完對結局都感到堵心。

“二十四年前的電影,現在看依舊很經典。”這電影國內首次上映是一九九八年,但那會沈硯清才六歲。真正第一次看是二零一二年重映的3D版,一晃竟也過去十年。

江雲識陷在劇情裏,認真與他讨論:“你說如果他們沒有相愛,男主角是不是不會死?”

沈硯清看她一眼,淡淡說:“可他們已經相遇了,這就是他們的宿命。男主角在去世前和女主經歷的這一切可能是他這一生最愉快的時光。”

江雲識不是很同意,“拿命換快樂?”

“你有時候很悲觀。”

“你不如換個說法,我很實際。即便Jack不死他們順利逃生,階級問題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編劇設計他為救Rose犧牲,這樣Jack會一直活在觀衆和Rose心裏。如果逃出去,他們或許會被拆散,或者Jack因為各種原因再也見不到Rose,兩人變成一對苦命鴛鴦。然後Rose經過歲月的磨砺對他的印象漸漸模糊,最後慢慢遺忘。本就不應該在一起的人,無論哪一種結局對他們來說都很殘忍。”

這些話說完,房間裏變得莫名寂靜,只有音響裏傳出的聲音。

而沈硯清一言不發地望着江雲識,那目光中藏着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卻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這時電影剛好演Jack到給Rose畫裸體畫的場景。作為一個醫生,看別人的身體對江雲識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此時此刻她身邊坐着沈硯清,而他又是那麽有存在感,讓她忽然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沈硯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讓她莫名産生一股危險的感覺。

江雲識忽然不想看了。

“我困了,先去睡了。”

她起身想回房間,手腕卻突然被沈硯清拽住。他用力一扯,硬是将她拉進了懷裏。

“沈……”

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沈硯清忽然抱着她翻了個身。兩人瞬間位置互換,江雲識就這麽躺在沙發上,被沈硯清困在了身下。

房間裏靜得針落可聞,清晰的心跳慢慢亂了節拍。江雲識如同困獸,無法掙脫。只有一顆心在瘋狂地跳動。

呼吸窒了窒,她逃避似的轉開視線。

沈硯清扯扯嘴角,手指捏着她下巴轉過她的臉。

“膽小鬼。”他聲音嘶啞地控訴着,“你說過,願意為我而勇敢。可如今處處在逃避。”

江雲識睫毛顫了顫,閉上眼睛深深吐出口氣,“我勇敢過,可是失敗了。你可以看成我有勇無謀,或者天真過了頭。”

她咽了咽嗓子,因為壓着情緒,胸腔起伏有些明顯,“沈硯清你有沒有想過,在指責別人膽小的時候其實你是站在制高點的。我們的資本不一樣,我沒有你強大的底氣,所以只能及時止損。”

她後來變成了逃兵,可不代表她沒有拼盡全力向他靠近過。

沈硯清看着她壓抑情緒的模樣,心尖湧上些微酸澀,“你一口咬定他們不會在一起,是你看過這個電影,早已知道了結局。可人生不是電影,沒有誰會提前知道事情的結果。有句話叫事在人為,不去做,不給自己機會,把好壞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變成了百分之百的壞。對錯過那一半的好結局何其不公。”

他輕輕攏着她的發絲,似憐愛似心疼,一下一下不願放手。

“我明白你的顧忌,也知道你心裏的結。如果你在意我們之間的溝壑,沒關系,再深我都會把它填平。”

他放開她,慢慢坐了起來,“不想勇敢也沒關系,你就在你的舒适區,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近你。可是江雲識,你別總想着躲開我,也不許你真的放手。”

這一字一句如同千斤巨石,一下一下撞擊着她的胸口。喉嚨裏仿佛有什麽哽在那裏,讓她失去了語言能力。

沉默了許久,她狼狽起身,匆匆留下一句“晚安”,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幾乎是落荒而逃。

沈硯清看着緊閉的房門,眼裏的光忽明忽滅。卻不知道房間裏的人靠着門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像心軟了。

江雲識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

我們小十開始動搖了。沈總追妻成功指日可待。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任翊翊翊 2瓶;ryou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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