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魚系帝國
于是我們便化妝成江湖客,迤逦向摩刃堡進發。
我們的腳程不慢,桓痕的輕功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一些。
可是我卻想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說不清是不想那麽早進行厮殺,還是,對桓痕有種莫名的依戀。
桓痕從不與我争執,也就陪着我慢慢地走。他的面上總是那樣淡淡的笑,我看不出他的心事,也就不想。
魚系帝國卻和我想像的大相徑庭。
我想像中的魚系帝國應該是什麽樣子呢?
人們食生肉,衣藤羅,不會錦衣玉食,肥馬輕裘,更不會知道五間為何,禮義為何,那裏的人只是為食物厮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可是我見到的與以前我在荊蕪帝國做公主出行時見到的并無二致。
這裏的普通人家雖然不會衣錦佩玉,卻也衣物整潔,雖然集市沒有荊蕪城裏的整夜不息,卻也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一樣有客棧,有村莊,有捕蜻蜓的小孩,有燦若黃金的油菜花,甚至,也有酒樓,有衣物華美穿着考究的商人,竟也有些帶着刀劍的江湖客,到了客棧或者酒樓便把刀劍重重放在桌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不避官家。
從山林中出來,我才發現我原來還是喜歡看人世百态的。
我說,鲧族不是蠻夷之邦嗎?怎麽也有了中原氣象呢?
桓痕笑笑,那也只是傳說罷了,在我們族裏,還傳說荊蕪帝國連樹木都穿十二層绫羅做成的衣服,已經富豪到用匹素來纏繞樹冠,人們用“詩三百”來代替說話,也不過只是傳說。
我說,桓印竟然将國家治理地如此富饒太平,讓我懷疑我們此行是否正确。
桓痕道,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桓印沒有殺父王,我自然不會向他出手,如果父王真有不虞,我縱然是得罪天下也不會讓父王死不瞑目。而你,當桓印出現在你面前時,你也就不會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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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也是了。
桓痕慢慢說,桓印不能長生,而魚系帝國雖然不能永世不亡卻也會比桓印長久一些,既然我族早晚都要适應沒有桓印的日子,早一些與遲一些又有什麽區別?
我瞪緊了他,也許魚系帝國應該适應有桓痕的生活。
桓痕笑了,你若不信也罷,人活着并不需要誰來理解,只是各盡本心罷了。
在出發的第十三天午時,我們來到沉淵鎮。
到了這裏距離摩刃堡就只有兩天的路程了,如果桓痕施展輕功,只需要兩個時辰,而我,自然須臾之間便可出入。
一路上卻是無事。
沒有人特別地看我們,有時在客棧裏,當然也有或醉了或裝醉的人癡癡地看我,甚至要上來搭讪的,都被桓痕吓退了,桓痕只是在桌子上拍一下,那桃木桌上便留下一個入木三寸的手印。我知道桓痕只是不願意洩露身分,這樣的功力稍為高明的江湖客亦可做到,但是吓阻那些醉漢卻也夠了。
那些醉漢并不特別讓我生氣,我知道自己雖然沒有水悠揚那樣的禍國殃民,卻也可算如花似玉了,讓我生氣的所有女人,上到客棧裏頭發花白的老板娘,下到做未梳發游戲的小姑娘,只要她們一見到桓痕便伸長了脖子作天鵝狀。
我想到底是我太醜了還是我遇到的男子都太好看了呢?
我們在沉淵鎮最大的還椟酒樓下榻。
午間桓痕要到廳堂裏用餐,我想了想便也答應。
若真有人來攔阻,躲卻也沒用。
廳堂裏的人并不多,可容四五十人的大廳堂裏只坐了三四桌共八九個人,這些人帶着刀劍,顯然沒有一個是商人,他們看到我們進去連頭都不擡,個個印堂發亮,太陽穴微微隆起,顯是武功不低。
只有兩個人例外。
看過了岑刀,明玉,水悠揚,還有,桓痕,我已經不會特別去注意人們的表情?
還有何等人物有岑刀的冷傲,明玉的憂郁,水悠揚的明豔?
可是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坐在窗下向窗外眺望,他們只瞧了我們一眼,然後對望一眼,便又去看窗外。
只那一眼我便看清了他們的神色。
男的臉色蒼白,眼神邪異,一雙眸子忽明忽暗竟不像是人的眼睛,更為奇怪的是他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凳子上,身子斜在椅子上,像是那椅子不能随他的重量似的。那女的卻豔若桃李,輕若浮雲,眉目間竟有幾分水悠揚的模樣,兩只手竟然一只完全透明一只手半透明,那女的眼神流轉間竟似有水起風生,只瞧了我一眼我就有些暈眩,綿軟,卻又說不清的舒适。
桓痕拉了我的手到一個角落裏坐下,要了十壺酒就慢慢喝了起來。
我腦中飛速旋轉,突然想起紅藥說過的公子羽的故事,不禁遍體生涼。
正想著,那一男一女已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那男的遙遙向桓痕一揖,眼中卻望著,道,在下羅星有禮,有道是獨酌不若對飲,閣下何不與在下小飲幾杯。
那女的卻掩口嗤嗤而笑,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個漂亮姑娘吧。
桓痕不答,喝下一口酒,突然長吟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那男女臉色都變了。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叫星邪,是也不是?
星邪的眼神已經靈光閃動了。
我笑,你的下半截身子被公子角斬斷,竟然還能活到今天,你的生命力可真夠頑強的,你不找個地方好好療傷,還敢在這裏招搖,你的膽子實在是比你的生命力大多了?
星邪的眼睛幾乎冒出火來,陰陰笑道,你便是那個躲在那條衰龍喉中的女娃娃麽?很好,那衰龍斬斷的不過是我的身影,就他那點道行,還想傷了我嗎?
我笑,你以為修羅神真可通天嗎?他用法力在你身上長出了新腿,可那是揠苗助長,呵呵。你可知道被拔過的稻苗固然看來是高了美了,可是也會死得更快些,否則你為什麽走路都不穩?還有你,雲妖,你也長出了新手新腳是吧?你知道為什麽修羅神還要你們出來不讓其他五醜出來嗎?那就是你們的利用價值已經微乎其微了,他只是要你們早些死而已。
星邪雙目發赤,即使那樣,殺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也夠了。
雲妖卻格格笑道,人家叫雲岫,你不記得在日月魔宮裏你那麽想跟我走嗎?你跟着我走,姐姐一定會服侍得你舒舒服服的,過上神仙般的日子,嘻嘻。
我亦笑,那你何不上來試試?
雲岫遲疑地向星邪看了一眼,就在他們目光相接的一瞬間,我已出手,蓮移大法化出兩片蓮花瓣直取星邪的雙目。
在那一瞬間桓痕也發動,他的雙手突然就幻化成兩柄刀,攪出漫天刀影若片片飛雪向雲岫鋪天蓋地卷了過去。
我不知道桓痕的沉浮刀法竟然如此強大,我想縱然是我要避開他這浮雲一刀也非易事。原來人類也有如此巨大的潛能。并非我想像中的那般低等。
雲岫顯然并未料到一個凡人會有如此刀法,身形還未展開就被桓痕砍了七七四百九刀,大片大片藍色的血液湧出來,映得雲岫的臉更白。
雲岫竟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呆立當場。顯是失了鬥志。
桓痕的刀仍是狂風巨浪般洶湧地卷向她。
我不知道我的出手竟有那樣快,快到星邪竟然沒有避開。
我不知道這是星邪的法術還是明玉在我身上的功力太強,這修羅神座下的第六護法竟然全無抵抗的餘地。
他的雙目一下就被花瓣刺中,他發出聲可裂天的慘呼,兩眼中卻在中傷的瞬間發出灼目的強光,光線一下就鋪滿整個房間寸寸炸裂。
我在盲暗中運起蓮移大法護體神功。
再睜眼時整個屋子只有我和桓痕,桓痕還在狂舞刀法和那些餘光糾纏在一起。星邪和雲岫卻不知所去。
我對自己的功力非常滿意。能在一招就重傷星邪總算給公子角報了仇。
我向桓痕拍出一掌,那些殘存的光便發出絲絲的聲音慢慢墜到地上,化成灰燼。
桓痕漸漸收起刀法,望着我的目光卻和雲岫一樣水起風生,臉上呈現出一縷若笑若無的笑。
我輕蔑地瞅他,就打一仗就這樣變癡呆呀?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來越怪,嘴腳微翹,像是在雪山的冰池裏看到了熱帶魚。
我向自己看看,不禁面紅耳赤。
我的衣裳,竟然被星邪的光雷炸得一片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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