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篇外（2）

明玉死了，修羅神也死了，姒雪的岑刀也一同死了，水悠揚帶着明玉遠走天涯，我知道這三界再也不存在水悠揚了。而姒雪，在修羅神（岑刀）倒下的時候目光茫然，她還能重新生活嗎？

這一仗只發生數秒便如此慘烈。

而我，我在裏面是什麽角色呢？

我後來一直在想，如果沒有我，如果我沒有在修羅神背後，這一仗會不會便不會如此結局。

雲妖并沒有迷惑住我，她還沒有那麽深厚的功力。我跟了雲妖去是想先會會修羅神。

可是他告訴我，修羅神已經死了，而他，是岑刀。

他說，以前我一直被明珂的陰謀暗算，他迷惑了我的心神，讓我愛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影子，應像他用水悠揚的一個玉影迷惑了你一樣，我們的痛苦都是明珂一手所賜，他使我做出那麽多暴虐的事情，也讓你永遠不能快樂，我知道我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要殺了明珂以謝三界，你願意助我嗎？

我說，那麽你怎麽可以獲得解脫？

他說，因為我找到了真正的姒雪，雖然我發現自己無法愛她，可是她卻是真正的如意寶典，所以我沒用多久就練成了如意大法的最高境界，所以我知曉真實。

我說，可是明玉和明珂及如花夫人都練過如意大法，你怎麽有把握打敗他們。

岑刀笑了，如意大法對凡人和冥鬼是至寶，可是對于魔族卻不是，因為如來和菩薩在創立如意寶典的本意就是解救凡人和冥界諸鬼，如來從來便對親近人類，壓制冥界，可是如來和菩薩在大限将終時卻領悟到這樣對冥界并不公平，所以如意寶典幾乎可以算是解救冥界的咒符，而這個，對于魔族卻恰恰相反，魔族初練還可有些進步，可是那只是誘因，當魔族修煉日深時，如意大法只會慢慢削弱修煉者的魔性，在他們的魔力變得深邃的同時，他們受到的內傷也最大，最可怕的是魔族在修煉的過程中很容易步入歧途，這時候他們的心神或許和平常無異，只是性格卻變得殘忍異常了，我懷疑明珂變是這樣。

我說，就算你殺了明珂，你如何來掌握自己的幸福，又如何給我幸福？

他說，我想成為三界城最高主宰是想找到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法門，有了這個法門，就可改變自己和別人的命運，比如可以讓你的玉影變成現實中的人，可以取消玉帝在姒雪身上下的符咒，可以改變世上衆生的苦難。

我相信了他，因為他這次出道沒有枉殺一人，而我發現，他的法力的确已經超凡入勝，我想，世上如果還有誰能夠掌握三界裏衆生的命運，那麽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

何況，水悠揚也在他的陣營。

水悠揚說，岑将軍所言非虛，三界裏一定存在一種法則，只要找到了這種法則，我們便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再受命運的擺布，我相信，以岑将軍的法力智慧，一定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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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水悠揚都這樣說的時候我便信了七分，說到底這也一種可能。既然是一種可能，我就要試。于是我決定跟随岑刀去讨伐日月魔宮。

可是在岑刀也被明珂刺殺的時候我懷疑自己的決定。

如果我不來，可能岑刀就不會發動這次戰争，那麽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就算将來發生，如果我不在其中，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法原諒自己。

而我參與這場戰争的原因竟然只有一個，那便是讓我愛的玉影變成可以長相厮守的具有鮮活的肉身的人，我可以抱在懷裏給她溫暖的人。

我原來是如此自私。

我決定留在姒雪身邊照顧她。

可是我了知道誰也照顧不了她的。

她便如我的玉影，是不需要別人愛，也不能愛別人的，她來到這個世間，便是最大的錯誤，如果一開始就錯了，那怎麽能奢望正确的結局。

可是，這是她的錯誤嗎？為什麽別人的錯誤，修羅神的，玉帝的，我的，我們的錯誤要她這個最無辜的“人”來承受？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我仍然告訴她: 雪，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修羅神的夢有靈魂，我掌中的玉也有靈魂，就是一粒沙亦知道迎風而舞，就是一滴水也明了滌清洗濁……

我想，這便是我最後能留給她的禮物了。

我決定浪跡天涯。

我決定再也不去尋覓事物背後的所謂秘密。

我想，我會在蕭蕭春雨的黃昏，再在一處山明水秀的草屋裏吹着長笛，再長吟一曲：自別後遙山隐隐，更哪堪遠水粼粼……

只是那個時候，還會不會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從雲間一聲“哎喲”便來到我的窗前？

如果有的話，我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如果，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