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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半身已經浸在水裏，水溫并不太冷，我的腳擺動的過程中常常觸碰那條似乎十分悠閑而愉悅地擺動着的尾巴。

我知道的，這個少年現在的情緒很好。

他一直在發出一種溫柔而沉谧的低吟聲，那種聲音像是擁有神奇的力量，讓我整個人也處在非常溫和平靜的狀态。

很美妙的聲音，非常神奇的聲音，簡直讓人入迷。

這就是人魚的能讓海手迷航的歌聲？

沒有當初所以為的那樣具有強大的誘惑力啊——

不過也許，這可能只是一首童謠，溫和地敘述着人魚的歷史，用來哄每一個調皮而活潑的容易惹禍的小家夥。

——好吧，假如是童謠，那麽親愛的的少年，我是什麽？未成年的需要童謠哄騙着的孩子？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微笑。

少年還是在緊緊環抱着我，在水裏也沒有放松，他的聲音就在我的耳畔，像是月光下的細軟沙灘，一片銀白色的溫柔。

他總是能讓我想到最最安靜的時候的大海的模樣。

細細的波浪一遍又一遍沖刷海岸，亘古的沉靜。

不過——我笑了笑——我們的少年可是會鬧脾氣的。

我也蹭了蹭他的脖子。

然後他的聲音頓了頓，接着拖了一個長音，我揣測着聲音裏那些羞澀的笑意。

假如有可能，那也許像是，微紅的耳尖，亦或是躲藏着的晶亮的眼睛。

有時候大膽的調皮的過分，有時候敏感而羞怯的過分，這是個複雜而有趣的少年，但是，他一直是單純而天真的，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像是一張白紙，上面的紅綠一眼就能看見。

我喜歡他的各種樣子，那些都是最美好的。

哪怕是現在這樣，有點點小無賴，拖着我下了水，然後不願意放開我，摟抱着我在水面上一遍又一遍的轉圈。

——水中的華爾茲——好吧。

我抿罪微笑。

那起碼足夠浪漫了，不是嗎？

我搭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移落到他的腰上，在像人類一樣的皮膚和魚鱗過度的那處，我慢慢地仔細地用指腹觸摸着。

他似乎非常不習慣，整個身體都扭動了一下。

我輕聲哄着他：“親愛的，不要動，稍微等一下，稍微一下，我保證不會讓你太難受。”

我喃喃地低語，其實我并不在主意自己到底說了什麽，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分散到了指尖。

手下的皮膚細膩，慢慢的開始覆蓋有細膩而柔軟的小小的鱗片，我仔細地一邊又一遍觸摸那些細小的鱗片。

少年被我弄得有些煩躁，又不敢用力掙紮，于是只要整個頭都靠倒在我的肩膀上，發出一陣一陣的低吟。

我還在無意識地安慰，手指卻下意識地慢慢往下走。

是的，鱗片排列的非常有次序，不再像腰際的柔軟細小，順着腰部線條往下，鱗片的觸感變得堅硬，覆蓋得也更加緊密，形狀也更優美。

繼續往下，本來應該是一雙腿的地方完全覆蓋着鱗片，如我猜測的那樣，那裏的鱗片更加堅硬，所以在他憤怒的時候才能全部張開。

好吧，非要讓我比喻的話，這條可愛的人魚憤怒的時候像是炸毛了的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