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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電影好看

“曼兮姐, 您今天把我叫來，我想應該不只是想介紹我和寧檬認識這麽簡單吧。”秦芷萱看着何曼兮，試探性地出聲問道。

“你應該知道郁衾跟她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吧？”何曼兮沒有回答, 而是出聲反問道。

秦芷萱聞言，貼着假睫毛的眼睑微微低垂，情緒瞬間變得低落了許多, “嗯，您剛才已經說過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沒想到郁衾這麽快就要訂婚了。曼兮姐，您知道嗎，自從遇見郁衾的那一天起,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他, 做他的妻子。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追在他屁股後面跑, 雖然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可我始終堅信，終有一天，我的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可是……”

秦芷萱說到這裏, 端起面前的冰水一口氣全部飲盡, 化着精致妝容的臉龐上透着濃濃的不甘心，“現實告訴我，我的這個夢就要醒了, 怕是再也實現不了了。”

何曼兮看着旁邊情緒低落的女人，唇角微不可察地勾動了一下, “怎麽, 這麽快就要放棄了？”

“不是我要放棄, 是郁衾直接把我的路給堵死了。”秦芷萱雙手捂着額頭, 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散落下來，看上去透着幾分頹敗。

“路堵死？”何曼兮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臂交叉置于胸前，唇角微微向上挑起，“我還以為你對郁衾有多麽情深義重呢，他們這還沒訂婚呢，你現在就已經要放棄了。呵，看來是我高估你對郁衾的感情了。”

“我沒有！”秦芷萱拔高聲音反駁道，聽上去帶着幾分刺耳和尖利。

她見何曼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坐直身體，有些緊張地出聲解釋道，“曼兮姐，您別生氣，我剛才不是有意要沖您發火的，我只是……我只是……聽到郁衾下個月就要訂婚的消息，心裏太亂了。”

“你亂什麽？這不是還沒訂婚呢嘛，再說了，別說是訂婚了，就算是結婚了又怎麽樣？”何曼兮右腿翹起，搭在左腿上，眼神裏透着幾分漫不經心，“而且……”

“而且什麽？”秦芷萱身體前傾，眼睛裏滿是緊張和期待。

何曼兮幽幽地開口，“而且，他們下個月這個婚能不能訂成還不一定呢。”

秦芷萱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忡，“為什麽這麽說？”

“你知道郁衾為什麽一直坐在輪椅上嗎？”何曼兮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對方另外一個問題。

“是因為他的腿……”秦芷萱唇瓣嗫嚅着，有些遲疑地開口。

“是，因為郁衾的腿無法行走，可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何曼兮繼續問道。

秦芷萱張了張嘴巴，緩緩開口，“我聽說……是因為車禍。”

何曼兮将右腿放下來，眼神裏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嗯，是車禍。”

說到這裏，何曼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起來，那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秦芷萱的視線緊緊地凝視着對方，“難道這件事情有什麽隐情嗎？”

何曼兮端起面前的咖啡，拿在手中輕輕搖晃着，“十八年前的那場車禍……其實并不單純只是一個意外。”

秦芷萱聞言，雙手猛地攥緊，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何曼兮。

“我記得那時候郁衾才十一歲，寧檬也就剛滿三歲吧。”何曼兮喝了一口咖啡，緩緩說道。

“寧檬？難道車禍那件事跟她有關系嗎？”秦芷萱突然打斷對方。

何曼兮看了對方一眼，秦芷萱抿了抿嘴唇，讪讪地笑了笑。

“當時郁衾放學過馬路，在路上遇到一個小女孩兒，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兒突然拉住郁衾的手。”何曼兮說到這裏，扭頭看向窗外。

“然後呢？”秦芷萱眸光微緊，出聲催促道。

“然後，突然有一輛汽車闖了紅燈，朝他們開過來，郁衾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孩兒，雙腿被車壓傷了，那個小女孩兒的媽媽也為了保護小女孩兒，而被汽車撞死了。”

“啊！”秦芷萱捂住嘴巴，倒吸了一口涼氣。

何曼兮側首看向對方，一側的唇角微微上揚，“你知道那個小女孩兒是誰嗎？”

秦芷萱緩緩把手放下，眼神裏充滿了震驚，“是……寧檬？”

何曼兮輕輕笑了笑，“對，就是她。”

“郁衾知道這件事嗎？”秦芷萱緊緊地盯着對方，“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郁衾是不是并不知道這件事？”

“郁衾的記憶力是出了名的好，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何曼兮笑着問道。

“他既然知道，那他還……”秦芷萱說到一半，話音陡然停下，随後自嘲地笑了笑，“他就真的這麽喜歡她嗎？喜歡到連這個都不顧了。”

“是啊，就連我這個當姑姑的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這麽喜歡一個人。”何曼兮輕輕嘆息了一聲。

“您今天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是希望我做什麽？”秦芷萱眼神看向何曼兮，出聲問道。

何曼兮将手中的咖啡放下，唇角微挑，“不是我希望你做什麽，而是你想做什麽。”

“我？”秦芷萱微微皺眉，“我不明白。”

何曼兮拿起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煙，放進唇間點燃。

她吸了一口，将煙圈吐出，“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郁衾嗎？眼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郁衾明知道寧檬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卻還是執意要娶她，您覺得我還有機會嗎？”秦芷萱的臉上露出幾分茫然。

“機會是自己把握的，郁衾這邊你沒有辦法，可以從寧檬身上入手啊。”何曼兮屈指彈了一下煙灰，語氣淡漠地說道，“寧檬還不知道這件事，你覺得如果她知道郁衾的雙腿是因為她才變成如今這樣的，她還會心安理得地嫁給郁衾嗎？”

秦芷萱聞言，眸色漸深。

……

轉眼間，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就到來了。

寧檬跟何郁衾在香滿居吃過晚飯，已是夜裏十點多了。

“接下來要做什麽？”何郁衾看向身邊的女孩兒，放柔了聲音問道。

男人語氣輕緩磁性，在幽深的夜色下，聽上去格外的溫柔。

寧檬看了一眼時間，“都十點多了，接下來就各回各家了。”

何郁衾抿了抿嘴唇，緩緩開口，“明天就是元旦了。”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呀。”女孩兒幽幽地開口，“那我就提前祝你元旦快樂了。”

“其他情侶也像我們這樣各回各家嗎？”何郁衾凝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兒，聲音染上一絲低沉。

“不知道。”女孩兒搖搖頭，“我也沒有談過戀愛。”

她見男人一張俊臉陰沉下來，看不出絲毫的喜色，不由得出聲詢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呀？”

男人垂眸對上女孩兒的視線，涔薄的唇瓣輕啓，“你不想跟我一起跨年？”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女孩兒聞言，先是怔忡了一下，随即挑唇笑了起來，“原來你剛才繞來繞去的，其實就想跟我一塊兒跨年呀？”

“你不願意就算了。”何郁衾面色微緊，幽深的瞳眸中隐約掠過一絲不自然。

“我可沒這麽說。”女孩兒雙手撐着車座，側首看向身邊的男人，唇角挑起明媚而又促狹的笑意，“你準備去哪兒跨年？”

“秋璟居。”男人低聲回答。

他看到女孩兒眸底掠過的錯愕，有些不自在地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今晚到處都是人，不如回家看場電影。”

“我沒有誤會呀。”女孩兒斂起眸底的錯愕，柔聲笑道，“你以為我在想什麽？”

“沒什麽。”男人錯開視線，耳根處微微有些泛紅。

秋璟居。

三樓影廳。

巨大的熒幕上播放着一部愛情影片。

寧檬目不轉睛地盯着熒幕，看得格外投入。

何郁衾的目光沒有看向熒幕，而是一直凝視着女孩兒精致的側顏，深邃的眸光中有缱绻柔情不加掩飾的傾瀉而出。

女孩兒覺察到男人灼熱的目光，緩緩側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

“不是看電影嗎？你看着我做什麽？”女孩兒唇角噙着恬淡的笑意。

“你比電影好看。”男人唇瓣輕啓，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

女孩兒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什麽變得這麽油腔滑調了？”

“這不是情侶間的情話嗎？你不喜歡聽？”男人耳垂微燙。

“喜歡。”女孩兒拖長聲音道，臉頰兩側的梨渦深深地顯露出來。

男人的唇角也微微上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如果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女孩兒垂眸看向男人寬厚的肩膀，身體緩緩右傾，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擡起左臂，将女孩兒摟在懷裏。

動作自然而又透着親密。

熒幕上正播放着男女主舉行婚禮的場景，女孩兒看着熒幕上浪漫的畫面，心頭微動，“再過半個月，我們也要訂婚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不是做夢，是真實的。”男人低聲說道。

“我之前從沒想過我會這麽早訂婚，也沒有想到過我的未婚夫會是你。”女孩兒的聲音輕緩低柔。

她說到這裏，擡眸看向男人堅毅的側臉，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呢？在我之前，想象過你的另一半會是什麽樣子的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