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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伸手揉了揉陳眉容的頭頂:“師傅說藥谷藥鋪遍及五國,我們全城找一找,肯定能找到。”說到就拉着陳眉容起身準備全城搜索,只是起身後打了個哈氣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明天在找吧?”陳眉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迎着夜風的夜揚衣擺翻動剛剛打完哈氣的眼睛朦胧疑惑的眼神像只小狗:“今晚上住哪呢?”
仰着腦袋的陳眉容眼含好笑的,艱難的将視線從夜揚的眼睛上轉到對方的下巴上,将夜揚的問話慢慢轉過,其實想找個住的地方她一瞬間能想到很多辦法解決,只是憑借對方的正直并不會采納,餘光瞥見了身後的空置店鋪前在擋風牆壁下的一堆幹草:“其實住在外面也可以的。”
夜揚從大雪山上下來,一路上風餐露宿打強盜自然是不會不習慣睡外面,但是畢竟現在在城裏,又帶着個小姑娘,為難的抿起了唇。
榻!榻!榻!打更的聲音敲了三下:“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從遠處的巷子裏飄渺的傳來。
陳眉容打了個哈氣,原本因瘦弱凸出有些難看的鳳眼濕潤了起來,在夜下反射着各色光芒:“先不說找也未必找的到,再者若是被夜禁的巡查兵當作賊……要不在外面湊合一宿,要不明早沒錢吃早飯。”原本她提出不要連夜找藥鋪是因為看着夜揚犯困脫口而出,只是剛才聽到了打更人的聲音才想到了這些理由,當然她知道夜揚想不了這麽多,可她只是下意識隐瞞了對對方的關心。
夜揚覺的這個小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便将包袱裏的衣服一件件鋪在了稻草,陳眉容看着一件件幹淨的衣服放到在夜裏看不出幹淨埋汰的稻草上,不出意外的眼前又浮現出野外篝火下一個渾身漆黑的男子首次将兜風揭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臉,将兜風小心的蓋在自己的身上,他永遠也不知道那時候她并沒有睡着,并不知道她其實知道他……
“小姑娘過來睡吧。”夜揚坐在臨街的外側向陳眉容展開了懷抱。
有很多身邊不曾在意的普通東西,一旦失去了才會讓人懷念。往往那個時候,人才會知道它有多麽令人珍惜,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陳眉容想的明白,眼前的夜揚并不算是以前追随她的夜揚,但不可避免的她的心還是被觸動了,幾乎是用撲的,來到了夜揚的懷抱,屬于少年的懷抱還不夠寬大,但還是那麽溫暖,就像前世臨死前那個帶着血腥味的溫暖懷抱,将臉埋在夜揚的胸前,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夜揚瞅了瞅胸前放着的腦袋,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陳眉容長長的睫毛翹起的鼻頭和唇邊蕩起的笑容,咧嘴笑了,這才是小姑娘該有的表情嘛!若是能帶着小姑娘一起去找師傅要找的人就好了,只是……藍色的眼睛中一片為難。
清晨的空氣帶着獨有的濕潤清新,幾輛馬車從慢慢淡去的霧氣中慢慢從街頭駛來,最後停在了陳眉容和夜揚住宿的空閑鋪子前,一個面相儒雅讓人心生好感的大夫打扮的人走了下來,而後小厮打扮藥童打扮的人慢慢走了下來,武裝打扮的人開始從馬車裏搬東西。
儒雅的男子面上不知為何帶着濃郁的憂傷,在看到門前睡着的人愣了下:“你們先不要急着搬東西。”
“師傅……”捧着東西的小藥童想要問為什麽,但先一步看到了睡在門前的人,遲疑着問:“師傅,要不要我去叫醒他們?”
學武人的警惕使夜揚快速睜開了眼睛,含着睡意的藍色眼睛慢慢清醒,看了看他們:“這鋪子是你們的?”伸手拍了拍陳眉容。
似是眷戀懷抱自己人的溫度,陳眉容蹙了下眉半晌才從夢鄉清醒,迷茫的瞳孔恢複了焦距,當看到眼前的人和馬車以及現在的情況很快的就分析出了,眼前明顯大夫打扮的人是要在這開藥鋪,但……看向大夫打扮的儒雅男子的臉,但是她只顧着抱着芸兒姐哭,并沒有看向大夫的臉,這開鋪子的人會是藥谷的人嗎?
藥童皺眉:“你這個人真是沒禮數?不過這店鋪确實是我師傅買下來的。”
儒雅男子看向夜揚:“不知小兄弟因何問這話?”
“這個,我……”夜揚搖了搖頭有些尴尬的笑着,因為昨天小姑娘急着找藥鋪找到了這家,而眼前的人看起來就是辰國大夫的裝扮,一是着急就問了現在不知道怎麽解釋。
後面被人擡着的蓋着的長方形扁狀物的東西因紅布被人不小心拽落,露出了嶄新的仁心藥鋪四個大字的牌匾,陳眉容不經意的一瞥眼眸睜大: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落标記開在牌匾的下邊一角。
8計劃沒有變化快
陳眉容瞳孔瞬間擴大心跳了起來,竟然是這樣,她怎麽沒想到,前世她被買入花樓幾月後芸兒姐才出了事情,那時的牌匾還很新可以看出藥鋪開業時間不長,而被提前賣掉的她可不就是看不到還未開展的藥材鋪子麽!
事情是想通了人也找對了,陳眉容一個翻身從夜揚懷中翻起,幾步走到了男子身前。夜揚被陳眉容利落的動作弄得愣了下,而後快步的跟了過去,站在陳眉容身後有些審視警惕的看着衆人。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藥童瞪大了眼睛實在實在是不理解這兩個人的行為。男子只是不動聲色的看着面帶欣喜、試圖說些什麽的陳眉容手伸入懷中似是要拿什麽東西。
只是手放到懷裏即将掏出木牌的時候,陳眉容遲疑了,看着身後站着衆多下人的男子,她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柳師叔毒殺新娘攪亂負心男子婚禮惹得衆多武林人士追殺的事情按照之前的推斷雖還沒有發生,但她仍舊清楚的記得其中一部分人壓根就是為了柳師叔的毒經,而現在毒經就在她腦子中,不能排除那些喪心病狂的人知道她和柳師叔的關系,進而加以利用。
而之前因兩世都受到柳師叔恩惠所以想要為柳師叔做些什麽,可是前世她也只是聽藥谷裏的人嚼舌說過柳師叔的事情而已,她不知道柳師叔當初毒殺惹怒的江湖人到底是哪個?現在柳師叔的行蹤她更是不知道的,陳眉容知道要想投奔眼前男子只能道明自己和柳師叔有關系,只能通過眼前的人打聽了柳師叔行蹤,并試圖阻止柳師叔因情毀了自己。
聯系種種陳眉容現在要做的就是只讓眼前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後多加觀察此男子以防被出賣,打定主意仰頭看向男子:“可否能單獨說話?”
男子臉上的哀愁淡了些有些莫名好笑的看着只到自己腰部高的小姑娘:“為何?”
陳眉容抿唇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夜揚的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昨日跟夜揚如何說的:“我在山上遇到了個大姐姐,她給了我個小木牌,說有事的時候可以找有這個跟小木牌上的花朵一樣的标記的藥鋪。”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開的藥鋪有着标記?”夜揚藍色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對面要搬進鋪子開藥鋪的人們。
男子臉色微變,看着陳眉容的眸光驚疑不定,因為……他才被藥谷驅逐到這個小地方開藥鋪,此事沒有人能知道,可眼下的小姑娘是怎麽知道的,語氣有些僵硬:“我也想知道。”
陳眉容跟男子不熟看不出以憂傷溫柔為外表的男子的異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指着後面暴露在空氣中的招牌:“因為我看到了。”
男子和夜揚同時向後看向牌匾,确實,因為牌匾嶄新下面那朵顏色跟招牌相近的小花能讓人第一眼就看到。
男子盯着那朵小花神色慢慢恢複了平靜放下了心防,也許只是湊巧罷了,重新看向陳眉容點頭:“小妹妹既然要單獨說,那就到街邊說好了。墨兒你讓他們開始搬吧。”邁着步子向種植着柳樹的街邊走去。
“是師傅。”張墨(藥童)領命開始指揮人們先簡單打掃然後将東西往裏搬。
現在是清晨,除了零星的幾個早餐攤位,和店鋪外并沒有什麽人。特別是街邊樹木下是個死角,因男子擋在身前倒是讓別人看不到,陳眉容探了下頭看到了遠處和藥童們站在一起的夜揚真關切的往這邊看着,陳眉容安心了很多,直接将小木牌遞給了男子,靜靜的觀察男子的反應,這樣也可以知道男子跟柳師叔的關系如何,到時候會不會出賣她。
“這确實是藥谷的……”男子接過木牌不太在意的将刻着人名的一面轉向自己,原本雲淡風輕不掩清愁的臉上神色大變,濃濃的悲傷內疚如潮水湧出整個身體晃了一下,忽然看到了陳眉容像是尋到了希望的曙光雙手捏住了陳眉容的肩膀:“佩苑師妹她……”
陳眉容在男子神色大變的時候,就覺得什麽有些不對勁,是什麽能讓一個男子露出這樣脆弱而洶湧的情感?并沒有在男子的施壓下将實情像豆子一般倒出去,而是皺眉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結合事先說的和柳師叔的相識的經過問:“佩苑是誰?”
“喂喂你在做什麽?!”一直觀察這邊動靜的夜揚沖了過來一把揮開男子将陳眉容護在身後像只護食的豹子有些兇狠的看着男子。
陳眉容拽了拽夜揚後腰的衣服,聲音帶了些安撫:“我沒事。”。夜揚沒有放開她,還是警惕的盯着男子。
男子直起腰恢複些許理智期,不動聲色的将木牌納入袖子中,盼的盯着陳眉容的眼睛急切的說:“就是給小木牌的大姐姐。小妹妹是什麽時候見過她的?”
陳眉容看着男子說出了個帶着些許試探的話語:“兩個月以前。怎麽……?大姐姐出事了嗎?”
男子聽到這個答案有些恍然:“是呀,早就應該想到的……師傅怎麽會……她現在不就是……”
什麽意思?難不成柳師叔已經出事了?!陳眉容瞳孔驟然緊縮了下,柳師叔出事明明是在……男子袖子中露出一角的小木牌忽然提醒了她,人在什麽情況下才能将代表自己身份的藥谷證明抛棄?費盡心力編纂的毒經交給一個只有微弱內力能夠辨別草藥的山村小姑娘呢?!自然是在身份證明沒有用的情況下,也就是要下定決心抛棄藥谷身份去做一些免得連累藥谷的事情。沒有更好的選擇下才會賭一把,讓她的才能不被埋沒。如若是這樣,眼前男子的表現倒是可以看作是對柳師叔感情深厚的人。
男子恢複了溫文爾雅,有些鄭重的握住陳眉容的手,夜揚見男子現在的樣子挺像個好人也就沒阻止。
男子彎身沉聲問:“我是佩苑的師兄,張寂寥。是佩苑師妹的囑托,你找到了我……”神色有些恍惚:“也算是一種命定的緣分,你叫什麽名字?”
陳眉容已經能确定之前的猜測有了七成的可能性,有些憤恨和無力,原本以為很多事情能夠避免可實際上還是發生了,那麽側頭看着夜揚,只是出自于自己這個小姑娘的口頭上的警告是人都會不會放在心上吧?要不想辦法将夜揚留住以避免發生那件慘事,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也要試一試。
“小妹妹?”張寂寥低頭對陳眉容輕聲說着。
陳眉容回神:“陳眉容。”
張寂寥點點頭看向夜揚,不等他開口問夜揚笑道:“我叫夜揚。”說完肚子咕咕的叫喚了起來,臉瞬間紅了起來笑容裏多了幾分尴尬。
陳眉容這會才有一種夜揚真是個少年的真實感,陌生又熟悉的少年,不論心裏是怎麽想的面上還是一副清冷模樣:“我也餓了呢。”
張寂寥倒是不大在意的溫和笑了笑:“是我疏忽了。連夜趕路我也還沒有吃早餐,不如一起到對面吃早餐?”牽着陳眉容主動向對面窗子飄出熱氣騰騰白色蒸汽的包子米粥店鋪。
白胖的包子米粥散發着熱氣,将對面坐着的人的面容都模糊了。張寂寥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心思缜密,對陳眉容雖然已經信任了一半,但對表面直率的夜揚還是諸多套話,因為張寂寥說話很有技巧,夜揚将自己和自家的情況都抖出來了,只是但張寂寥提到有關對方師傅的時候夜揚便苦着一張臉為難的不得了:“不能說,師傅不讓說。”
陳眉容聽到這的時候,倒是沒有像張寂寥一樣露出對這個青澀少年欣賞和感到有趣的表情,而是垂眼看着碗裏的米粥,細密的睫毛遮擋了她慢慢變得沉重了的心情,看來如此聽命師長的夜揚看來是不可能留下了,如何能夠讓夜揚避免四年後的事情?
不知怎麽的,二人的話題轉回了夜揚救陳眉容的事情上,夜揚倒也不謙虛将昨日的事情用僵硬磕巴的辰國話磕磕巴巴的說了一遍。
“對了,聽少俠先前說,即日要趕路去碌州尋人。”張寂寥只是随意的問了下接着說:“少俠為了容兒将錢財耗盡,我出于道義是要資助少俠以作回報的。”
9無意間殺雞儆猴
上路?碌州?!原本在慢慢喝着米粥的陳眉容忽然眉頭一蹙,因為走神錯過了些兩人的談話的內容,只抓住了“碌州”這兩個字眼。藥谷就在明城,而明城距離辰國的碌州并不太遠,只是去尋人的夜揚因為什麽會在那附近滞留三年之久呢?而當初和師姐妹去明城采購的時候,撿到了渾身髒兮兮面容盡毀武功被廢的凄慘夜揚。
到底要怎樣才能阻止夜揚呢?陳眉容想不到辦法,但也不可能就這麽什麽都不做的讓夜揚離開,伸手揪住身旁啃包子的夜揚的袖子:“要走了嗎?可不可以留下,或者帶我一起走?”
“啊?”夜揚将包子整個塞進嘴裏簡單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有些為難的看着陳眉容:“這個……其實我也不舍得離開小姑娘的,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
“宴席。”張寂寥見他支吾忍不住接口道。
夜揚點點頭:“就是這個,另外我去碌州也未必找得到,到時候還要去另外幾個可能的地方尋找,那些地方……小姑娘太小不适合去。”揉了揉陳眉容的發頂:“等找到人之後我會回來看你的。要是……”看了眼張寂寥:“若是到時候過得不好,你就跟我一起回雪山怎麽樣?”期待的看着陳眉容。
陳眉容沒想到夜揚想的還挺豁達,不過也是,在夜揚的眼中自己和他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無知可憐的小姑娘,想到此處也不知說什麽好,只是盯着夜揚仍舊揪着夜揚的袖子。
街道上的人流多了起來,早點店鋪也熱鬧了起來,小二忙活的不可開交:“二位裏面請!”
夜揚被弄得有些無措,在雪山上只有他和師傅外加雪豹三人,偶爾和上下的居民打交道也只是簡單的說幾句話,實在是不理解這麽小的小姑娘在想什麽,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了。
張寂寥眼睛了然的看着對面兩人,掃了眼對個街已經被整理的差不多的藥鋪:“我看容兒似乎對救了她的少俠你很是依賴,不如就留下來吧,一來可以讓受到家人傷害從而沒有安全感的容兒安心好适應這裏的新生活,二來藥鋪剛剛開張需要雇傭一些人幫忙,少俠可以在藥鋪幫忙獲得工錢做路上的開銷。”
“這個……”夜揚看了看身邊默不作聲只拽着自己的陳眉容,又看看對面張寂寥一臉為自己考慮值得信賴的模樣,這實在是不意思拒絕啊!一咬牙:“好,我留下一陣子。”算了,反正替師傅尋人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了的。
陳眉容露出了笑容,從當年夜揚身上的傷痕的情況,她能推斷出夜揚受傷的大概日子,她會争取這些日子讓夜揚在那些日子充分警惕或者壓根躲起來避禍。
臨街的藥材鋪子後面連着個很大的院落,張寂寥和陳眉容等人都住在後院。因為醫術高超的張寂寥坐鎮藥鋪,在初期的冷清過後,“仁心”藥材鋪子如火如荼的開了起來,而憑着力氣幫助藥鋪布置,整理藥材的夜揚也要離開了。
清晨的風吹透了陳眉容身上因此的好個子抽高而換上的新裁制的衣服,夜揚早早的出門跑步順便到城東空曠的小樹林練刀法去了。
打了井水洗臉的陳眉容一邊用手巾擦臉,一邊仰頭看向院中已經微微泛黃的葉片,尖尖的下巴上揚着,皮膚初現白皙的臉上一透着清冷的鳳眸印着片片随風飄落的枯葉。記得初次回到山村小院的時候那時候樹木才剛剛抽出新鮮的嫩芽,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秋天。
這段日子陳眉容不斷的暗示夜揚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扯謊說自己的姥爺是個出名的算命先生她也學了一些皮毛,看得出夜揚二十歲的時候有一場劫難,但是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除非損害自己身體的代價才能算的出來。說這些話的時候,重返童年很是相信鬼神的陳眉容不斷的在心裏默念千萬不要怪罪她啊!
房頂煙筒炊煙袅袅的廚房傳來了張墨的暴怒聲:“給我抓住那只雞!師傅說要給那個誰煲湯!”後半句有些憤憤的,真是不明白師傅為什麽對那個來歷不明的姓陳的丫頭那麽好,明明師傅的性格就是不占便宜絕不付出的人,除了對師傅心愛的柳師叔是個意外……
伴随着他的聲音,給王師傅打下手的藥鋪夥計張木追着一只撲打着翅膀逃出來不斷發出“咕咕……”的母雞,從廚房跑了出來:“你給我站住!”
母雞直直沖向陳眉容的方向,爪子打了個轉跑,到了她的身後,但是母雞已經到了牆角再無去路,張木一個踉跄停在了陳眉容身前無措道:“陳小姑娘。”
“恩。”陳眉容對張木的有些怪異的稱呼并不在意,只是挪開了步子,給對方讓開了路好抓母雞。
“嘿嘿這下你逃不掉了。”張木獰笑着接近母雞彎腰準備出手。
“等一下。”張墨阻止住了張木有些挑釁的看向陳眉容:“這母雞可是師傅吩咐要給她補身體的,所以還是讓她自己去做的好。”
“這個不大好吧?”張木抓抓頭發。
“怎麽不好?人家天天無所事事,為她多找些事情多也算是打發無聊的時間了,有什麽不好?”張墨不屑的望着陳眉容,實在是不明白只是一個山野丫頭,為什麽師傅會對對方那麽好,只給對方做新衣服而不管他這個徒弟,他只被父愛被奪走而生氣,并沒有想一想一向不吃虧的師傅為什麽對陳眉容這麽好,而陳眉容也只是衣服褲子短了才買的衣服。
陳眉容知道這和自己外表同樣大小的小少年對自己排斥的原因,也不可能跟個小少年計較,孩子就是孩子真以為這就欺負吓唬到人了不成?!只是……視線落在咕咕叫的母雞身上,雙眉微向上一挑,一只壓抑在眼眸地下的擔憂淡去,恢複了裏外如一的自信的清高模樣,她想她知道了怎麽樣讓夜揚記住她警告的辦法了,轉身幾步走向母雞雙手分別抓住了母雞的雙翅将其拎了起來。
張木趕緊去要接:“陳小姑娘我來就好。”準備回廚房就将母雞宰了,再耽擱今兒就喝不到雞湯了。
張墨有些出乎意料的重新打量陳眉容,真是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跟藥谷的丫頭們想必,還真是不一樣的膽子大……對上了陳眉容不帶什麽感情的色彩,心裏一陣氣悶,哼!鄉野丫頭就是鄉野丫頭:“你要做什麽去?”
張木還沒沒白過來張墨說什麽的時候,陳眉容已經直接拎着母雞向廚房去了:“我自己來就好。”
廚房裏王師傅真正将蒸好的包子往盤子裏放,也沒在意陳眉容的舉動只是問:“臭小子呢?”
陳眉容知道臭小子指的是張木,便說:“他在外面。”直接拿過菜板旁邊的菜刀出去了。
秋天的太陽漸漸升起驅散了清晨的冰涼。張木的熱臉貼了冷屁股有些生氣但見陳眉容拿着菜刀出來了還是說:“陳小姑娘你要是做不來的話就叫我。”
但是下一刻他和張墨一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只因為陳眉容直接用菜刀砍向母雞的腦袋,母雞的頭落地鮮血四濺,紅色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上襯着清冷白皙的臉有些駭人,陳眉容快速的從腰間拿了個小瓶子接了些雞血。母雞翅膀雙爪一頓亂撲騰一頓亂蹬,但因為陳眉容按的用力,只能抽搐着慢慢不動了。
一席墨綠色衣袍的張寂寥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陳眉容,帶着淡淡憂愁的眉眼凝結了起來。擔憂放大,難不成這小丫頭是個心思狠辣之人……沒有緊皺眼裏閃着擔憂和氣惱,然後又像悄悄來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哎呦你個死木頭,你怎麽能讓個孩子殺雞啊!”王師傅想要用菜刀,想起剛剛陳眉容拿着菜刀出去了,先前以為她只是替張木拿菜刀,沒想到才出來找找結果就看到這樣一幕。狠狠踹了張木一腳:“還不過去幫忙。”自己返回廚房到了些熱水出來。
陳眉容知道做雞要将淤血放幹淨,抓起死雞按入了王師傅準備的溫水中,讓血液不至于凝結的慢慢流出。
“來來我來就好。”張木伸手接過母雞。
“那麻煩你了。”陳眉容面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将裝滿雞血的瓷瓶鄭重其事的收好,準備回房用蠟封住,等會再去趟豬肉脯買個吹捧。
張木有些驚訝,陳眉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因為對方的不知好歹的氣悶散去了,連說:“沒事,你去洗洗手吧?”
“恩。”陳眉容覺得豬吹捧也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還是趕早去現殺現賣的豬肉脯子去買的好,那東西不值錢也沒人買,希望不要被貪玩的小孩讨走作蹴鞠玩。
10心懷不舍依惜別
晨間清新濕潤的空氣摻雜進了早市雞鴨魚肉的混雜味道。眉頭微蹙的陳眉容穿梭在挎着籃子走來走去的大嬸大姐之間,有些失落的往回走。
為了搶到豬吹捧沒有吃飯就跑來了與藥鋪隔着一條街的早市,只是可惜的是到了肉鋪的時候,就看到賣肉的老板光着膀子為年幼的小孩洗刷吹捧,而小兒一臉雀躍的拍手笑着,看來今天是拿不到需要的東西了,只是不出意外的話夜揚今天便會辭行離去了。
“唉,又要打仗了。”“大丈夫理應成就一番事業,我看這倒是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什麽要打仗!是不是要征兵?千萬不要!我家毅兒還未成婚呢!”前面亂糟糟的聲音引起了陳眉容的注意,擡眼看去原來是一群人圍着征兵的官府公告表情各異的議論着。
打仗……是了,五國之亂要開始了,天下的太平将不複存在了。陳眉容透過重重人影看到了告示上征兵的原因——辰國和赤國要開戰了。
擁擠的人群中,陳眉容雙眼放空陷入了回憶,她知道這場戰役的結局是辰國和赤國決定簽訂臨時和平條約,交換質子以相互制衡,而赤國的三王爺慕容宇就是來到辰國的質子。慕容宇不同于辰國送走的可有可無的懦弱皇子,他才華橫溢心有大智,當質子期間不僅收集了很多辰國的情況,還借機挑撥辰國與岚國的戰争,從而在辰國岚國打仗的關鍵時機“中毒身亡”,因為辰國害怕赤國借此發兵腹背受敵,所以只好送中了世間奇毒必死無疑的慕容宇去藥谷醫治。慕容宇應該是早有籌謀,以情騙得她偷取毒經叛逆藥谷背反辰國,回到了赤國……
像游魂一樣轉身慢慢的走開,不論陳眉容對自己怎麽說着要将這個男人遺忘,陳眉容慕容宇這個前世自己愛如生命的男子還是亂了她的心,很有東西混雜在陳眉容的腦海中,不知前世種種只是臆想的夢幻,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魚仔哥你這魚的內髒都不要了吧?我可不可以撿走回家喂狗啊?”身着碧綠衣裙的丫鬟妝扮的姑娘一臉讨好的看着街邊蹲坐在木盆後為客人清理魚內髒的賣魚人。
“拿去吧。”魚仔哥腳邊扔着一堆魚鰓魚腸子,這些東西有的買家要有的不要,而對于整日賣魚的他來說自然是不想要的東西。
“那謝謝魚仔哥了!”丫鬟取出放在籃子裏的木碗,想來是有準備而來的,就在她滿眼都是魚內髒蹲下身想要伸手将內髒放入碗中的時候:“诶呀!”不小心與走神的陳眉容撞作了一起,只是她畢竟是大人,倒的只能是陳眉容。
天旋地轉狠狠摔到地上,陳眉容眼前的景象最終停留在一堆血拉拉的內髒上,一個白色的泡狀物非常不顯眼的顯露其中,對了,這是魚鳔!鳳眼流露喜色。
“小姑娘你沒事吧?”丫鬟的詢問聲,加上胳膊肘上的疼痛使得陳眉容回了神,緊接着被魚仔哥跟丫鬟一起扶了起來。
魚仔哥譴責丫鬟:“你真是不小心。”
“我也不是故意的。”丫鬟噘嘴,拍了拍陳眉容身上的塵土。
陳眉容只雙眼閃着希冀的亮光看着魚鳔搖頭:“我沒事,請問那個魚鳔可以給我嗎?”
丫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愣了下,然後笑的甜美:“自然是可以的,姐姐給你拿。”說着蹲下身将魚鳔塞給陳眉容,其餘的用手捧睛了木碗裏。
“謝謝。”陳眉容心裏想着這回事事情解決了,微笑致謝快速返回藥鋪,只留給丫鬟和魚仔哥一個背影。
魚仔哥納悶的看看丫鬟:“這個小姑娘真是……活潑。”
陳眉容返回藥鋪的時候夜揚已經回來了,不出她的意料早餐的時候夜揚果然向張寂寥辭行了,并決定一會收拾好行李就離開。陳眉容見此不得不在衆人擔憂奇怪的眼神中提前離席。
躲避着藥房的夥計偷了幾味草藥快速的返回房中,門窗關好只剩餘七成的光線從窗紙透入,将裝着雞血的瓷瓶和魚鳔拿了出來,雖然瓷瓶用蠟封住了但雞血還是凝結了,從草藥中拿出兩種搗碎扔入雞血中,凝結的雞血再次融化開變作了新鮮的模樣,而後稍微猶豫的又将幾種使人筋脈混亂可以制造內傷假象的草藥扔進了雞血中,而後将溶于草藥的雞血導入了清洗幹淨的魚鳔中,一刻鐘後一個可以藏在口腔中的簡易的血囊搗鼓出來了。
打開窗子瞧着秋風卷着落葉,陳眉容隔着衣服摸了摸胳膊肘上的擦傷,這是早上因為慕容宇而失神的結果,努力的忽視心中因愛成恨深沉的痛,眸光堅定的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為那個狠心的男人……勞心傷神。
夜揚将收拾好的包裹單肩背在背後,想到早早退席的陳眉容有些擔憂,可是他不得不離開去尋人,因為此事不僅涉及到師傅的吩咐更是與他的身世有關系,因為師傅說:“只要你幫師傅尋到了人,師傅就告訴你的父母姓甚名誰。”,他是一個孤兒,雖然現在已經長大了并不像小時候因為練武的痛苦而貓在被窩裏偷偷的憧憬親情。
扣扣!敲門聲後是陳眉容的聲音:“我來給你送行。”
夜揚開門就看到了陳眉容褐色的發頂:“小姑娘……以後我會來看你的。”衣擺被抓住:“我也舍不得你。”他有時侯總是想要是小姑娘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多好。
陳眉容将語言整理了一下仰頭看着夜揚:“還記得我說過我你三年後有劫難的事情嗎?”
夜揚揉了揉陳眉容的頭發,他一直只是覺得陳眉容是童言無忌亂說話而已,所以只是開玩笑的說:“記得。”
陳眉容就知道她這個十歲模樣的小姑娘的哦話壓根就沒有信任度,但是表情仍是一片鎮定繼續說:“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現在要告訴你準确的時間,三年後的春季節……嗯,”痛呼一聲,嘴角留下鮮紅的血絲:“頭兩個月你一定要找個深山避禍。”氣若懸絲的向後倒去。
夜揚先是不敢置信的愣了下,在下意識的抱住陳眉容之後才恍惚的明白發生了什麽,驚叫出聲:“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陳眉容蒼白的臉,嘴角的鮮紅血絲那麽的刺目刺心。
“你不要當作為在說笑。”陳眉容看着少年放大的臉孔用盡氣力從嗓子眼擠出。
夜揚現在還是反映不過來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連連搖頭:“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對了!張大夫!張大夫!”抱起陳眉容。
藥材鋪子稀稀拉拉的人來抓藥,張寂寥正為發跡斑白的老婆婆義診,忽然一道灰白色的人影從後院沖到了他的跟前,臉色蒼白不斷吐血的陳眉容被放到了桌子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是老婆婆叫喚:“這丫頭是怎麽了?大夫你趕緊給看看。”
張寂寥鼻翼稍微擴張幾下雙眼在陳眉容嘴邊的血跡上停留了一下才慢慢滲出四指壓在了陳眉容的手腕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眼眸深處醞釀出了滔天怒意,然後慢慢收回了手指:“她是怎麽弄成如此模樣的?”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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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