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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警惕。忽然一道黑影落在馬車前跪地:“主子,屬下們趕到的時候,幽牢中的‘毒娘子’已經被人帶走了。”

慕容宇分辨不明喜怒的聲音:“那……陳姑娘呢?”

黑衣人立刻答道:“陳姑娘已經易容成‘毒娘子’,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接應馬車內。”

馬車內靜默了一會,慕容宇略柔和的聲音:“嗯,讓影七看好陳姑娘,再派幾個人去協助。”聲音忽然止住,而後是噴出血液的聲響,惹得白柳、白楊沖入,馬車。

月光從車門洩入,照亮了口吐鮮血浸濕了前襟的慕容宇。白柳、白楊同時竄到慕容宇身旁,低聲驚喚:“主子!”

慕容宇擡手擦了擦嘴角:“将林清越帶來,其他照原計劃行事。”又噴出了一口血,昏死了過去。

此時,藥谷一座上鎖的小院,昏暗的室內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小菊捂着嘴巴驚恐的看着床榻上渾身帶血奄奄一息的柳佩苑,以及床邊上一臉肅然的陳眉容和夜揚。

第二日,就在藥谷幾位長老們為赤國王爺帶着柳佩苑逃走的事情而焦急不已的時候,岳雲開驚慌的發現密室中的“毒經”和林清越,以及一位叫方倪的下等弟子都不見了。

幾日後,追找慕容宇的人們在通往赤國的多條線路上都發現了慕容宇的蹤跡,最為可疑的是最為快捷的一條路上的人馬,因為那裏發現了與三十年前毒經中類似的毒藥的痕跡,只是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毒藥的痕跡真的只是中毒狀況類似,但其實是很好研制出解藥的。

一月後,藥谷中的被無賴和下人私通的,名為小菊的小妾在緊鎖的小院中,順利平安的生下了一名男嬰,一直不待見她的谷主不知何故突然到訪,經過滴血驗親等一系列事情,證明他們母子是被賤人所害。

邊陲小鎮的一家名為“仁心”藥鋪的店鋪無聲無息的關門了,店內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經過辰國王室和江湖衆人反複調查,藥谷真的沒有幫助慕容逃走,只是藥谷中兩名女弟子私自的行動,自此藥谷将方倪、林清越逐出藥谷,洗脫了污名。

明城郊外,樹枝抽出新芽的大樹下,一位相貌清冷的美麗女子穿着一身青色棉衣,靜靜的面朝藥谷方向,眸光悠遠而飄忽。

自重生以來,陳眉容先是強行壓制對慕容宇的愛,告訴自己應該恨對方,這是因愛生恨的恨,是被奪取性命的恨,是自己自甘堕落的恨。而後三年的小鎮生活,她更是将恨也暫時封存。再就是藥谷的重逢,看着溫文爾雅對誰都溫情利用的慕容宇,他溫柔的笑已經無法打動她的心,只是前世溫存歷歷在目,恨意還是無法壓抑的湧出,但為了藥谷,她不得不壓抑恨意。再就是這段日子慕容宇對她可以的溫柔相待,縱然慕容宇表演的再一副柔情蜜意,她已經沒有了往昔心跳如鼓的感覺,也就沒有了以前被愛人背叛的心痛,也就沒有了怨,有的只是對前世一副癡心錯付的自恨,和前世慕容宇奪走自己性命的恨。她不能因為愛錯了人而質疑曾經的“愛”,能做的只是看透了,醒悟了,不再自賤,不再愛眼前人,然後殺了他,作為前世恩恩怨怨的結束。而現在,慕容宇已經化作了塵土吧……

一身黑色兜風蒙住全身的男子牽着一匹高頭黑色駿馬,慢慢從女子身後慢慢走來,站在女子身後,良久才出聲:“若是主人不舍得,我們留在明城也是可以的。”

夜揚身後,橘黃色的朝陽慢慢說升起,陳眉容眉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夜揚,卸下了巨大的包袱的心怦然而動,沖着夜揚釋懷而又幸福的笑了起來,對上夜揚一雙藍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暢想了未來的生活:和夜揚一起,四處闖蕩,看看各國風景,治病救人,作為前世濫殺無辜的彌補。

陳眉容搖搖頭:“我沒有不舍得,反倒是覺得,所有的恩仇都散去了,一身輕松。”擡手掀開了夜揚的兜帽。露出了夜揚面上猙獰的疤痕,手指滑過夜揚臉上的傷痕:“找個時間,我幫你醫治好臉上的傷吧?”

興許是陳眉容映着朝陽的目光太過溫暖,夜揚沒有躲避開陳眉容的手指,幽深的藍色眼睛,臉色微紅的低頭看着陳眉容,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好。”

陳眉容眉眼彎彎,翻身上馬,向馬下的夜揚伸出了手:“我們走吧。”

仰頭望着她的夜揚一陣失神:“好。”,待他反應過來說了什麽,後悔不已,他已經不能為師傅為自家報仇,原想着也要将此仇此恨自責的深記一輩子,但若是主人不喜,那麽治好了便只好了吧。在陳眉容催促的目光下,默默地坐到駿馬身後,在陳眉容牽扯下,雙手僵硬的以環保的姿勢抓着缰繩,感受着懷中人的溫暖,藍色的眼裏閃過慌亂,心跳的要飛出胸腔一般,手心的汗水浸濕了馬缰,胡亂的想,主人不是說不會騎馬麽?不過也罷,如此趕路的時候主人能靠着她睡上一覺,很好,很好。

在越升越高、越來越亮的朝陽中,兩人共乘一匹駿馬,慢慢遠去……

千裏之外,風景如畫,建築精致的妙劍山莊內,窗外白色的雲彩在藍色的天空慢慢移動,幾只燕子拍着隊伍,春歸而來。床榻上盡顯病态的慕容宇倚靠在床上,林清越、白柳等人盡數照顧在旁。

一名黑衣人壓着瘦弱的方倪跪在床榻前雙眼點點淚花,旁邊一黑衣人聲音平平的說着:“……因為影七莫名的隐瞞,主子昏迷之後很久,屬下們才發現了此人是方倪而非方姑娘。但因為主子說按照原計劃行事,所以……

但屬下有立即派人看住藥谷內的陳姑娘,只是屬下看了她一個月,都毫無意狀,還派人查遍了與陳姑娘相交甚好的康家、張錦帛的院落,卻沒有任何收獲,直到……直到陳姑娘和他恩公失蹤,仁心藥鋪關門,張寂寥一家失蹤後,屬下才真正确認了‘毒娘子’真的是被陳姑娘救走的。”

慕容宇銳利的雙眼閃過被背叛的傷痛,和說不清道不明、越演愈烈的情愫,虛弱的抿了一口林清越手中的湯碗,苦澀甘甜的味道四散而開,聲音溫柔,卻幽幽的令人心寒:“當利用則利用,當棄則棄,果然是讓本王心動的人,竟與本王如此相似……咳咳咳……”鮮血再次湧出,惹得房中衆人心焦不已。

林清越抓緊了手中的勺子,這段日子慕容對他不冷不熱,只因她偷出的只是藥谷普通的醫書,她不怪他。只是!眼中寒光閃閃,陳眉容憑什麽讓慕容心動?明明她壞了慕容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更,完畢!

讓我先休息兩天,然後二十四日再次更新,以後還是隔日更新~

41初享盛名需跑路

辰國通往袁國路途上,一座繁華的小城,初春的日頭暖洋洋的挂在天空,衆多衣衫破舊的百姓嘈嘈嚷嚷的聚集在一家門口挂着義診牌子的藥店門口,透過層層人群中依稀能看到店鋪裏,一位梳着素雅發鬓、眉尾微挑、目光清冷的紫衣女子,正垂眼屏息凝神的為一位神色疲憊的婦人診脈。

女子身後站着一位有着岚、辰兩國混血的藍眸黑衣男子。男子五官深刻還算英俊,只是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臉上有着幾道淺淺的正在愈合的疤痕。

兩人靠得極近,身後不遠處的窗臺上一盆橘紅色的君子蘭開得正,迎着窗外清風微微顫動好。

“讓開、讓開。賈大官人的十二夫人來了,你們這些賤民給我閃開!”一個嚣張的男聲在店鋪外的街道上響起。

堵着店鋪的人群敢怒不敢言的讓出了店鋪的門口,四人擡着一座華麗的粉色軟頂小轎落在了店門口,一位神智窈窕略帶風塵味的少婦捂着鼻子,走了出來,順着人群讓出的路走到了看診的桌子前,嫌棄的看着四周的人,厭惡而氣惱的拎着一個小厮的耳朵:“怎麽這麽多賤民!小六你不是拾掇我,才讓我來這吧?”

小六一改嚣張,谄媚的說:“十二夫人……這不是醫術好,才惹來這麽多人看病麽?”

被診脈的婦人有些不安,想站起來離開,卻被陳眉容把脈的手按住了,語氣平和的說:“劉家娘子,你平日裏思慮過多、太過辛勞,才導致了內經不調,這病不必吃藥。平日注意休息,合理飲食,保持良好的心情。切記不要吃生冷寒涼的食物,适當進行運動,即可恢複如常。”

劉家娘子點點頭,沖着陳眉容一頓道謝,慌忙而又拘謹的繞着十二夫人走了。十二夫人瞧着坐凳撇撇嘴,但還是坐了下來,伸出手:“看看我是不是懷孕了?”

門外人群中人們議論此女出身青樓的話語隐隐傳來,恰逢陳眉容望聞問切,審視的望着十二夫人的面容,惹得十二夫人敏感的尖銳喝道:“你看什麽看?沒見過從良的歌伎嗎?快點看我有沒有懷孕!”

陳眉容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伸手按住十二夫人的手,淡淡的說:“在大夫面前的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并沒有職業身份之別。”

十二夫人暗自瞧了瞧陳眉容的眼睛,發現裏面當真沒有她覺得的鄙夷,故作不在意的哼了一聲。

很快陳眉容松開了手:“十二夫人,你的情況應該只是內分泌失調導致的月經不調。是因為精神緊張、壓力過大引起的,我可以給你開幾幅藥丸調理一下。還有平日注意一下飲食、休息和運動。”

十二夫人愣了下:“沒懷孕……”繼而不不甘心而憤怒的瞥着陳眉容:“剛剛你對那個婦人也是這麽說的!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而且你憑什麽讓她休息,就讓我吃藥?!你是想訛詐我錢財不成?!”

這話引得圍觀群衆也紛紛奇怪的引論了起來,有人說,這位大夫歲數不大,會不會是沽名釣譽的騙人?有人說,從前一個縣城來的一位同鄉都說她醫術好,他們是老鄉,不會騙他。還有人說,醫術好,不一定人品好,可能是個貪財的人。

耳邊盡是混雜的議論聲,一直靜靜站在陳眉容身後會令人無視的夜揚,藍色眼眸幽深了下來,周身散發出了逼人的寒意,引得幾人不由自主看去,打了個寒戰,心說,這小大夫的仆人氣勢真挺吓人。

只是陳眉容卻不在意周圍人議論的話語,轉身伸手拽了拽夜揚的手,沖着他安慰一笑:“這一路來被說的難聽話還少麽?你看我何時生氣了?所以夜揚應該知道,除了你,旁人的話我向來是不入心的。”

夜揚低頭望着陳眉容,幽深的眼眸泛出了溫和的暖意:“我知道。但還是會生氣。”

陳眉容微微挑了下眉:“我明白,但不要沖動。”,夜揚對她的關心其實讓她像是喝了暖茶一般,心裏暖暖的還帶着點不知名的雀躍,淡淡的彎了下唇角:“十二夫人身為大戶人家的夫人,自然是吃穿不愁,也自然是有錢的。只是身居十二夫人的身份,只怕不得不精神緊張,壓力過大吧?所以只好用藥調理了。”

十二夫人雙眼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這對情人感情真是好,有些嫉妒和不甘心的撇嘴嘟囔:“你說的就好像是你經歷過似的。不過倒也是真的。”對小六招招手。

小六領命的跑去開藥,但店夥計卻沖他要診費!小六不想惹事就給了。十二夫人鄙夷一笑:“敢問女大夫,你名為義診,這會又為什麽要本夫人診費了?”

陳眉容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門口的牌子:“十二夫人只知義診,卻不知我這義診與旁人的不同,是給看不起病的人義診,至于有錢看病的自然還是要收錢的。”看着對面十二夫人還想說些什麽,補充道:“我是有仁德之心的大夫,但大夫也是人,是人就需要穿衣吃飯。畢竟我不是什麽有靠山支柱的醫道世家。”

這時候,小個子身着飯店掌櫃服裝的牛尾拎着個食盒,一邊說着:“我是給大夫們送飯的。”一邊着急的從人群後方擠了進來。在聽到裏面的對話的時候,牛尾頓住了腳步,雙眼一轉揮開了堵在牌子前的人,将牌子展示在了十二夫人眼前,只見牌子下還有一橫小字,分別是對財産不同的人的不同對待标準。只聽聞義診就趕來從沒注意,或者注意了不認識字的圍觀百姓,這才知道牌子上還有這些內容。

十二夫人一尋思,這是這個理兒,望着正襟危坐一副正義模樣的陳眉容,眨巴眨巴眼睛:“你這大夫真挺有趣。”撣了撣衣擺,一搖一擺的搖着臀部,在小六的吆喝聲中上了轎子、離開了,将群衆的或鄙夷或嫉妒的議論聲都抛在轎子後面。

午飯時分,街道上小吃攤子忙活了起來,陣陣帶着香味的熱氣在街道上彌漫開來,引得人們直吞口水。

很多剛剛說了難聽話的人帶着假意的歉疚和笑意跑過來連連道歉,陳眉容用略顯冷意的通透眼睛看了衆人一眼,說她不在意,大家無需介懷。其實陳眉容是真的不在意這些人的話語,她用心醫治病人一來是為了贖罪,一來是為了養活自己和夜揚。她做事對得起良心就好,至于別人怎麽想的?她真的不想去管,也管不了不是?

前世,慕容宇占領了辰國後修養了一年,就轉而對袁國開戰,原本袁國國富民強很難被攻陷,但那事袁國爆發了一場瘟疫。在慕容宇的命令下,陳眉容帶着幾位大夫偷偷潛進袁國,經過一個月的研制,查明了瘟疫的原因,還弄出了解決瘟疫的藥材。當陳眉容向慕容宇回報此事後,收到的竟然是散布瘟疫的命令。

當時的陳眉容很是猶豫,沒等她想清楚的時候,就被袁國一位名為東方夜的暴虐元帥當做奸細抓了起來。而後在一個血腥的黑夜中,夜揚突然出現救出了她。在那個日頭漸漸從東方升起的時刻,她奄奄一息的倚靠在石頭上,夜揚沖着渾身帶傷的她慢慢下跪:“以後,請讓夜揚保護你,一輩子。”

随後她因為痛恨虐待審問她的東方夜,就命令當時認她為主的夜揚去散布瘟疫,而後瘟疫在袁國迅速的傳染開來,哀鴻遍野,慘絕人寰。赤國人就帶着醫治瘟疫的良藥。趁虛而入,一舉攻占收複了袁國。

這世上也就差這事情和夜揚的仇惹得陳眉容挂念。雖說那是半年後才能發生的事情,但瘟疫從袁國發起,現在從辰國趕過去,就要三個月的時間。

幾月來,陳眉容和夜揚走過了很多地方,發生了很多事情。慕容宇逃走的消息被辰國王室捂得很嚴實,所以陳眉容一直以為慕容宇早已經死了,更是不知道慕容宇的“替身”已經代替中毒體弱的他争奪了兵權,打贏了第一場攻打辰國的戰役。

陳眉容身為女子、年紀又小的大夫,只怕到時候,她說自己能醫治瘟疫也沒人會信,更不會有人肯聽她的話去當地的山裏采摘需要的那種藥材,若只是她和夜揚兩個人采摘藥材救了人,先不說救的少,到時候沒準會被當地人所猜疑,惹來種種麻煩。她雖然向贖罪想救人,但若是賠上了她和夜揚,是絕對不可以的!所以為了以後順利的醫治瘟疫,她需要令人敬仰的神醫之名,需要一個令人信服聽話的名聲。

于是,陳眉容一路毫不遮掩的行醫,從人人懷疑資費便宜的赤腳大夫,到今日到藥鋪坐鎮百姓聞名湧來的名大夫,不可謂不艱難。但這艱難的一路,對兩人而言,皆是意外的快活和溫馨。

牛尾拎着食盒歡快的湊了進來,對着還想要繼續問診的百姓們揮了揮手:“大夫要吃飯了,你們下午再來吧!一個個的白眼狼!大夫給你們義診,你們連句話都不幹替大夫說!”跑到藥店後面隔着簾子的平日裏藥店中的人吃飯的隔間,将食盒中的飯菜一件件拿了出來。

半個月前,牛尾因事外出,再回來的時候,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只好在一個村落借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黴,他去的第二日,村裏很多人生了病,全身癱瘓、大腦遲鈍。也不知是誰開的頭,非得說是他下毒害人。就在牛尾被關在一間房子裏無辜等死的時候,陳眉容和夜揚也因事留住在了這個小村子,發現村裏很多人得病的陳眉容立刻為人診脈,開方子救人,并找出了村民出現中毒症狀的原因,原來是大雨将不遠處的一座有紅铊礦的山坡弄塌陷了大量的铊鹽沖入了村民飲用溪水中。後來的事情很簡單,結果當然是村民得救,他也得救。因此陳眉容二人對很是感激她,總是想要做些事情報答。

牛尾送完飯了就要走了:“陳大夫您吃着,這會我的店裏正忙,這食盒等我晚上來的時候,再收回去。”

“好的,謝謝。”陳眉容也知道這點,再者有了牛尾送飯方便又安心,何樂不為,所以她是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牛尾的好意。在夜揚端來的溫水盆裏洗了洗臉和手,坐在桌邊,守着豐富的飯菜等着夜揚淨手後過來,一起用餐。

藥店裏其他的人早就餓了,也習慣了牛尾給陳眉容主仆二人吃獨食的事情,知道人家是報恩,所以一點也不嫉妒,也紛紛到廚房領了飯,跑過來一起用餐,雖然只和陳眉容相處了短短幾日,但他們知道她是個沒有脾氣的好人,又或者可以說只要不觸及到她的底線,她都是冷冷的沒脾氣的樣子。

夜揚入座後,陳眉容将筷子遞給夜揚,還将一個香噴噴色澤誘人的雞腿夾給了他。惹得夜揚眼波又是壓抑的柔情:“主人你吃,不用管我的。”

幾個夥計邊吃邊說着話,有個夥計神秘兮兮的端着飯碗,湊近大夥小聲說:“你們要小心了,聽說赤國也開始攻打我們了!”

有人不信:“好好的為什麽打我們?再說他們那個三王爺吧,不還在我們手上嗎?”

“切~我有個親戚是官府的,他說那個王爺上個月就跑回赤國了,一回國就開始打我們,還将近城攻陷了呢!”夥計将飯碗擡高,似是有人不信就要砸碗一般。

街道上的交雜叫賣聲模糊傳進房中,滿桌佳肴瞬間沒了香味,陳眉容夾菜的動作頓住了,指尖有些發涼,帶兵打仗的“慕容宇”絕不可能是身中奪命巨毒的慕容宇本人,只是慕容宇的計劃還在進行中,那麽也就是——慕容宇竟然還活着!

陳眉容目光泛着震驚過後的餘波,又慢慢的凝結,慕容宇沒死,遲早回來找她的麻煩,而她進來如此大張旗鼓,只怕是很容易就會被找到。

夜揚也聽到了夥計們的話語,知道陳眉容在為什麽煩惱,只是他壓根就不知道陳眉容給慕容宇下了必死的毒,還以為陳眉容是為了慕容宇占領辰國後找他們麻煩而煩惱,沉思了會:“主人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陳眉容神色緩了緩,恢複了冷靜,将前世慕容宇沒做的事情順了一遍,辰國馬上就會變成赤國和岚國的,程國更是畏戰的牆頭草。而前世的袁國國富民強,若是沒有瘟疫禍亂的話,是完全可以與赤國和岚國的聯軍一戰的!這樣……為了躲避慕容宇的報複,也是為了彌補前世的罪,現在只有繼續按照先前的決定,直奔袁國解決瘟疫是唯一的選擇,只是要加快趕路的速度了。

有了主意,陳眉容從沉思後緩過神,眼神中帶着些歉疚将夜揚看着,語氣輕柔的說:“對不起,又讓你跟我一起奔波了。”

夜揚臉繃緊了,眼神暗了暗,抿直了唇:“主人應該知道我的不會介意,更應該知道,主人無需跟我說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紅铊礦、铊鹽這都是真的說~

至于,大戶人家的奶奶自個去藥店看有沒有懷孕,請見《錦繡良緣》

ps:檢查了一遍,應該沒蟲了的說~~

42漏算一事救情敵

當日下午義診依舊有條不紊進行着。為了有足夠錢跑路,也為了快速成名讓人忌憚,翌日陳眉容铤而走險摘下了城主為母親尋找大夫卻幾年來無人敢揭陳舊告示。因陳眉容醫術高超,城主有錢又孝順,幾日後城主母親病情好轉,陳眉容得到了城主重金賞賜,還因城主打死宣傳真正出了名。

入春季節并非立刻轉暖,清晨還透着絲絲寒氣,雨如絲如霧下着,整座城籠罩在了濕漉漉雨幕中。室內昏暗一片,陳眉容将銀針、毒藥等物藏入衣服中後,背起包裹,最後告別般看了眼居住了幾日房間,眼神決然拉開房門,夾雜着潮氣涼風迎面吹來,令她下意識打了個寒戰。下一刻,夜揚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單手拉開兜風,遮擋住了吹向陳眉容寒風:“主人,城主送來馬車和車夫已經在客棧外等待。”

陳眉容睫毛微顫點了下頭,目光卻纏繞在了夜揚兜風內随意穿着、褶皺遍布衣服上,有些好笑覺得人高馬大夜揚其實也只是個需要人照顧大孩子,自然而然伸手整理開來。

夜揚有些無措而拘謹站在門外,藍色眼睛無奈望着為他整理衣物陳眉容,随即像是想到什麽,眼眸深處洩露出幾分糾結、逃避以及擔憂複雜暗芒,“主人,為何會臨時改道從……邱城走?”

陳眉容手上動作不停,擡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沒聽到他剛剛話一般,手指細致劃過夜揚褶皺衣服,拉平,“為了要快些,這條路最快,到袁國能夠節省将近半個月時間。”

邱城是妙劍山莊勢力範圍,她記得前世妙劍山莊不可明面幫助慕容宇,只是拍了人秘密将慕容宇護送回赤國,結果妙劍山莊後來被人血洗了,牆倒衆人推,妙劍山莊消失在衆人視線中,慕容宇不得不借助林如海勢力跑回赤國,然後就是對辰國開戰,期間不知道從哪撿回了岚國公主藍皓雪,由于他救回了岚國公主,所以兩國迅速聯盟。

而今生慕容宇既然沒死,她也沒有去擾亂妙劍山莊發展,所以這個時候妙劍山莊應該正處于剛剛血洗過後時刻,而慕容宇應該早就回赤國了。想到這她隐隐覺得算漏了什麽,只是她一時間想不到……眉頭因困惑而慢慢蹙起,手指停在了夜揚腰帶上。

夜揚看着陳眉容因常年整理藥材而并不細嫩手指扯着自己腰帶,藍色眼睛有些尴尬、羞澀閃爍,臉上殘留淺淺疤痕因面部充血明顯了起來,聲音低低、帶着些尴尬:“主人?可整理好了?”

陳眉容回神眼神殘餘着疑惑,從夜揚強忍尴尬臉上,轉到手中腰帶上,一陣恍然過後,眼神也泛起了羞赧,她竟然抓着夜揚……神游,還真是有些丢人呢。半垂下睫毛,面上仍舊冷靜一片,不在意收回了手“好了,們可以走了。”說着快步走出夜揚用兜風護住範圍,天空飄落毛毛雨點打落在臉頰上,漸漸平息了她面上熱度。

雨簾模糊了陳眉容視線,雨水打翻泥土清新味道萦繞在鼻尖,快步行走她有些遲疑擡手按在跳得厲害心口處,雙目慢慢垂下,被眼簾遮擋是楞充驚疑神色,從離開藥谷那個旭日初升早晨,她對夜揚便不再像是以往那般坦蕩了,只是現在她和夜揚相處平和而溫馨,實在是多一份則膩少一分則淡,其實這樣也很好。

但是……

她心裏越來越不滿足感覺又是怎麽回事?明明知道,若是摻雜入其他東西,只怕會使她與夜揚間關系變質,而變質方向是好?是壞?誰又能預測到那個結果?畢竟,今生懷着報恩留在她身邊夜揚,又是否和前世一般也對她懷有愛意?身後夜揚腳步聲靠近,頭頂光亮被油紙傘掩蓋了一部分,眼眸中怯懦遲疑迅速被平靜掩蓋,恢複了清冷如常模樣。

整個油紙傘只擋在陳眉容頭頂,而夜揚穿着一身黑色兜風默默地站在雨中舉着一把油紙傘,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陳眉容微微側頭看向眼神專注望着她夜揚,像是有根羽毛在心裏劃過,其實夜揚也喜歡自己想法,越演愈烈。

兩人打着油紙傘出了藥鋪時候,被外面頂着雨前來送行衆多百姓驚愕了一下,百姓們見了陳眉容,紛紛将自家準備好東西往她手裏塞。雖然陳眉容禮貌回絕,她原本就是義診怎麽可能收東西?而且她也帶不走這麽多東西。但百姓們還是還是将東西塞滿了馬車,而後更是一路送出了城門,口中道謝稱頌不斷。陳眉容一邊只是疏離微微笑着,對着外面人揮手告便。一邊心裏異樣翻滾,實在是沒想到她今生也會有這種被人感激敬仰待遇,令她鼻子有些發酸,眼睛熱熱。

送行百姓慢慢在雨幕中變作了一片五顏六色小點,陳眉容有些留戀放下車簾,靠坐在馬車壁上,語氣意外輕快:“夜揚……當好人,真不錯。”

坐在對面夜揚深深看着陳眉容垂下濃密睫毛,嘴角抿出了幾分溫柔笑意:“主人一直是好人。”是,在他 印象中,陳眉容先是不顧自己屢次救他,再是為了柳佩苑滴水恩情冒險而救,更是在出谷後一路行醫,為了窮苦百姓病症日夜忙碌。若說對他說陳眉容是個惡毒女人,他是死也不會心。其實在他私心裏,他不大贊同陳眉容義舉,畢竟在他眼裏心裏只有陳眉容一人,若是陳眉容為了那些不相關人累壞了身體,他會殺了那些人,清澈無情藍色眼眸閃出黑暗而瘋狂色彩。

金貴春雨在陳眉容馬車駛出此城範圍第二日就告罄了,只有官道兩旁抽出嫩芽柳樹、野草上還殘餘着點點滋潤過痕跡。有了城主特派馬車和車夫照顧。這次上路,不論是露營還是在村落借住義診,對于夜揚和陳眉容來講都是出乎意料輕松。

外表低調馬車咕嚕嚕行駛在不甚寬廣林間小路上。車廂內,殘餘着在上一個村落臨走前一戶人家送,今早被三人用于充當早餐素油煎餅味道。陳眉容仰頭靠在車廂上雙眼閉合神态舒展,似是陷入了沉睡,只是手裏卻抓着書卷擱在膝蓋上。整個人随着車輪偶爾碾壓過石頭、樹枝,馬車颠簸中,慢慢倒向夜揚結實臂膀。

在陳眉容腦袋碰到夜揚身子一瞬間,夜揚渾身肌肉僵硬了起來,努力控制不要轉頭,可掙紮了半晌還是側頭,垂眼,帶着點點壓抑藍色眼睛溫柔似水,視線劃過陳眉容眉眼口鼻,劃過每一處都令他心神狠狠一震,主人對他恩重如山,他本不應該也不可以對主人産生這種龌龊想法。

只是連日來陳眉容對他愈來愈親密舉動,使得夜揚早已因肩膀上女子而震動心,卻不受他控制,像是野獸一般漸漸掙脫了他努力建造牢籠,像是挂着千金巨石手帶着害怕碰碎了陳眉容小心翼翼,緩慢擡起,手指滑過陳眉容泛着睡中紅暈臉頰他知道這樣舉動是萬萬不該,只是……在手指碰到陳眉容臉頰瞬間,什麽掙紮想法都變作了空白,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要她,手指久久不敢動彈分毫,他知道對主人感情早已變質,變作了無法挽回愛慕。

“沉睡”中陳眉容睫毛微動,睜開縫隙中眼眸略帶安心笑意看着夜揚手指,經過連日來試探,她可以确定,夜揚果然也應該是喜歡她,上下睫毛間琥珀眼眸釋放着愉悅光芒,心跳也雀躍蹦跳了起來,既然兩人都有這個意思,要不要……

遠處樹林隐隐傳來追趕以及呼救聲,只是陷于沉思中兩人尚未能□察覺,直到——

車夫忽然拉緊缰繩,整個馬車随之一震,尚未回神夜揚下意識伸手摟抱住差點跌落在地陳眉容,目光瞬間清明,進而閃出警惕、陳眉容有些不悅蹙眉,掀起車簾子:“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不用車夫作答,遠處兩個劫匪打扮男子正追趕着一位衣衫破爛金發女子向這邊跑來景象,已經映入陳眉容和夜揚眼簾。

女子看着馬車上三人,用驚慌岚國話呼喊了起來:“前面人救救啊!救命啊!”

随着女子越跑越近掩蓋在狼狽發絲和髒污中五官越加清晰,陳眉容眉頭卻因煩躁而疑惑越蹙越緊,若是沒有認錯,這個女子就是前世岚皓雪婢女,愛蓮。只是她怎麽會在這裏出現,明明她應該和她家主子一起出現在遠在千裏之外戰場上才對,一個答案隐隐浮現而出,只是她一時間捕獲不到。

不過,既然愛蓮和藍皓雪形影不離,那麽藍皓雪也一定在附近,若是前世臨死之前沒有看錯,慕容宇捏着解毒藥丸說着藍皓雪表情明明就是愛着藍皓雪。陳眉容疑惑游離眼眸閃過一道亮光,若是她抓住了岚皓雪,或者給藍皓雪下一些毒藥,是否就能制衡住想要報複她慕容宇,從而回擊慕容宇?!

遠處愛蓮終于因不堪重負摔倒在地,痛罵着後退。兩個劫匪嚣張叫嚷:“前面馬車上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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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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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