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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一笑:“不知少将軍對難民的定義是什麽?若是被戰禍禍及,想要另找一處安危地方行醫生活的人的話,我們便是,若是其他的,我便不知了。”
“哦?你是大夫?”劉恺然只是出自自己的好奇一問。
不等陳眉容回答,前後一路上多受陳眉容幫助的百姓們立刻插言說:“陳大夫是好人”“她絕對不是奸細。”“是啊,陳大夫的名聲很高的,用不着當奸細掙錢。”
劉恺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你難道是……陳眉容陳大夫?”
陳眉容點頭:“正是。”握緊了與夜揚五指交錯的手:“我們可以進城了嗎?”
“如此是我唐突了。二位請進城。”神醫到哪都是收到禮待的,更何況是心裏有求于人的劉恺然呢,看着二人相攜而入城門的背影,又有些嘀咕的說:“原來陳大夫不是個老婆婆。身邊的那個岚國的仆人也不是個面容猙獰需要遮掩的醜鬼。”
旁邊有人鄙夷道:“這位将軍是從哪裏聽到的傳聞,簡直是名副其實的道聽途說啊!”
59長壽面歲歲如今
一道城門就像是隔開了兩個不同的世界,明明城門外頭難民成群飽受戰禍之苦,可北頭關內仍是一片平靜,沿街攤販路上百姓都沒有露出絲毫緊張的神色,可見他們對劉平在将軍發自內心的信任。
在劉铠然的吩咐下,幾隊士兵“護送”難民到城中的客棧住宿,考慮到并不是所有的難民都有錢住宿,還特意圈出了兩條街供難民休息所用。
大隊難民檢查後入城耗費了相當多的時間,等陳眉容二人走入城中的時候,太陽已經過了最為濃烈燦爛的時刻,有些蔫蔫的挂在偏西方。
陳眉容二人進城時間較晚,沒有找到空餘的客棧可以留宿,但就在二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藥鋪老板一路詢問着:“誰知道陳大夫在哪啊?”找到了二人,邀請二人去留宿,并請求陳眉容留下看三天的診。陳眉容從老板的神态中并沒有看出他對此事的期待,反而有一點點好奇以及不大甘願的模樣,但是考慮到荷包裏的錢數以及不想和其他尋不到住處的難民一樣露宿街頭,陳眉容還是答應了。
老板和氣的将二人引到自家店中。陳眉容和夜揚環視了一圈,發現此店鋪規模很大,且有兩位坐診的老大夫,對視一眼,皆知道老板定不會出自自己的想法想要請陳眉容義診。
陳眉容垂眸想了一下,會不會是不知下落的東方明從家破身亡的悲傷中恢複過來想要找他們報仇,于是扯了下夜揚的手:“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留住?”
夜揚原本默然的神色多了幾分冷意,手包裹住陳眉容即便是夏天仍舊有着幾分涼意的手,低頭目光目光意外的堅持:“不論是誰,有什麽陰謀,他要我們住我們就住。只是我們可不保證能再次讓他全身而退。”,藍色的眼眸凍結開來,如一塊滴了藍色墨水的剔透的冰淩,腦海裏想起了兩月前,對着一片火海殘骸,暴雨模糊了他的視線,那時候他恨不得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吳燕燕、東方聞、東方明——只要是相關的人都一個個的挫骨揚灰,所以要報仇,輪不到他們!而抱着報仇心思來的話,正好,不用他離開陳眉容去找了。
這邊老板神情頗為倨傲的打斷二人的竊竊私語:“二位這就是張某的店,兩位瞧這天色也晚了,還請二位先随我去後院略微休整一下,明日再坐診,可好?”順手指住一名夥計:“你,去領這位陳大夫和她的夫君去後院客房,順便幫忙打掃。”
夥計連連點頭,對着二人彎腰伸胳膊道:“兩位随我來。”
陳眉容露出一個疏離的微笑,點頭:“我們一路奔波來到北頭關,确實是累了,那就謝過張老板了。”微微欠身,任張老板招來夥計将二人引到後院客房。
三人背後傳來另外一位夥計的笑語:“小錢都在藥鋪做工快一月了吧?怎麽還沒改過來這店小二的毛病。”
藥鋪管賬的接口:“今兒是六月三十,所以他是做了一個月零一天的工,工錢一共是……”
走出藥鋪後門的陳眉容聞聲腳步微微一頓,神色閃過羞赧的尴尬,眼珠不着邊際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夜揚,原來今個竟然是夜揚的生辰,差點忘記了。恰逢夥計帶着二人路過了一間廚房,陳眉容眼眸映着廚房,心裏有了一番盤算,嘴角翹了翹。
這店鋪老板一看就是個吝啬的生意人,店鋪修葺的倒是大氣華貴,可這客房着實窮酸了一些,夥計拉開客房的房門,一陣很久不用的灰塵味道飛出,想來這客房還是有時不時的收拾的,地面桌子上的灰塵只是薄薄一層,夥計尴尬的笑了笑:“那個,兩位可不可以幫把手啊,我自個一個……恐怕天黑也做不完啊。”
夜揚透過音房門開啓吹入風,而紛飛的塵埃望向室內,略小的兩間房間,陳設着樸實無華的擺設,心裏點了下頭,還算差強人意。轉身将陳眉容拉到院子中的一個石頭凳子上:陳“眉容且在這坐一會,我和這名夥計一起收拾。”剛想轉身道井邊提水,手臂被陳眉容拉住了,立刻停住肩部,柔和的眼裏露出幾分疑惑。
惹得陳眉容彎唇笑了開來,一邊起身,一邊将夜揚的袖子挽起,笑得有幾分算計和神秘:“那夜揚就好好幹吧,我去一旁……”指着對面的廚房:“弄些水和食物。”
夜揚柔和的眼中又多了幾分自責和心疼,看了眼二十米遠處的廚房,摸了摸陳眉容的頭發:“去吧。有事叫我。”雖然知道陳眉容全身帶毒,又有暗器傍身,但只要陳眉容不在眼前就忍不住的挂心。
“有了這個夜揚不怕找不到我。”陳眉容搖了搖手腕上的銀鈴手镯,安撫的捏了捏夜揚因在熾熱的廢區中翻找而留下凹凸不平痕跡的手,想要将此傷治好并“回報”給慕容宇的狠戾劃過眼眸。
廚房中爐膛中的黑煙和蒸汽交雜着撲向邁入其中的陳眉容,擡手遮掩住口鼻,視線尋到了站在大鍋錢翻炒的廚娘,幾步走過去:“這位大姐,請問能将廚房借給我一用嗎?”
廚娘莫名的看着陳眉容:“這位姑娘是?”
“我是來藥鋪坐診的大夫,就住在對面客房。”陳眉容視線示意廚娘看向對面進進出出被夜揚和夥計合力收拾的客房,并且再次解釋道:“今日是我未婚夫君的生辰,我想要親手為他做一碗長壽面。所以請大姐幫幫忙了。”
陳眉容微微低頭欠身,兩朵紅暈在主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爬上臉頰。看得廚娘哈哈笑了起來,心說這大妹子可真是羞澀,拍了拍陳眉容的肩膀:“你這妹子還真是……切切,能娶到你,是你家那口子的運氣。那什麽,我這菜就炒好了,接下來你用吧。”
廚娘的嗓門很大,所以沒有聽到一旁的陳眉容聞言微微愣了片刻,腦海裏浮現着夜揚那雙深情不倦的眸子,清冷的眼眸染上了似要溢出的笑,“大姐說錯了,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
日頭慢慢墜入西邊,只留下半天的紅霞久久不退。等夜揚和夥計收拾完整間屋子的時候,都有了餓意,正好廚娘在老板的吩咐下端來了一托盤飯菜,擺放在剛剛擦拭幹淨的桌子上。夥計和夜揚告辭離去,快速的趕往夥計們吃飯的地方。而廚娘卻是久久的看着夜揚,使得想要出門将陳眉容找回來一起吃飯的夜揚皺了皺眉頭:“有事?”
廚娘暧昧的笑了下:“小兄弟長得不錯,和陳大夫看起來很是登對。”說完不等夜揚有什麽反應,用圍裙擦擦手走了。
陌生人的對二人相配的贊賞讓夜揚面容柔和下來,想要跟着廚娘腳步去尋找陳眉容,只是陳眉容卻也端着個托盤出現在了門口。夜揚便停下了腳步,望着晚霞映襯下面容微紅的陳眉容,黑褐色的碎發随着傍晚的微風輕揚。撥動了夜揚的心弦,胸口內跳躍如鼓。
廚娘對着迎面而來的陳眉容俏皮的擠眉弄眼了幾下,陳眉容笑着打了聲招呼,便走入房中,将托盤放到桌上,蓋着的大碗掀開,白色的蒸汽和蔥花的香味溢滿房間,窩這荷包蛋的熱湯面顯露在夜揚的視線中。陳眉容坐到桌旁,沖着夜揚笑了笑:“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食物親手做的,你嘗嘗。”
夜揚狂喜,雙眼盯着長壽面就像是盯着什麽人人搶奪的稀罕物,幾步走到桌旁,端起長壽面,狠狠吃了一大口,陳眉容連忙擡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語帶嗔怒:“不怕燙嗎?吃的這麽急?!”
陳眉容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達到夜揚胳膊上皮膚,夜揚被握着的手,指尖用力抓了下桌面,在桌面上留下淺淺的抓痕,抵眼掃了下陳眉容的手,快速的擡眼深深的望着陳眉容含着“讨伐”的眼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不燙,好吃。”
陳眉容無奈的搖搖頭,拿起筷子吃起了廚娘端來的飯菜,想了下,對着夜揚說:“祝你生辰快樂。”
“其實我更希望眉容祝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夜揚耳朵泛紅,每個生辰,每一年,甚至每一天,他都希望和今天一樣,眉容陪伴在自己身邊。
陳眉容似是懂了他的意思,雙眉揚起,嘴角翹得高高的:“那我們就永遠像今天這樣過。”好笑的加了一句:“我也天天下長壽面給你吃。”
“嗯。”夜揚望着她的目光瞬間深邃柔和與廣闊的天空,含笑夾起荷包蛋,有些舍不得的咬了一口,即便是以後日日都有吃,也還是舍不得的。
陳眉容二人一路和難民奔波至此,吃飽喝足後自然是要洗漱一番,所以在詢問了一圈後,夜揚買回來一個沐浴大木桶,和陳眉容一起到對面廚房自個燒水,輪番在室內洗澡。
月上枝頭,夜揚捧着大大洗浴木桶往外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望着換上了嶄新衣物的,頭發猶帶水漬的陳眉容。水滴水珠順着陳眉容濕潤的發慢慢的滴落在潔白的裏衣上,慢慢暈開一個小圓點,這一滴滴的水就像是落在了夜揚的心湖上,擋開一波波為不可見卻震動全身的波痕,整張臉蒸騰成了紅色的蝦米,依依不舍的別開閃着黯芒的視線:“那個……”徒然語塞了一下“再晚一些,我去送密信。”
陳眉容這才想起來此事,略微沉吟了片刻,輕擺頭:“今日我們剛剛入城,我覺得并不是個送信的好時機。”今日難民永日城中,其中武功高如夜晚送信來去無蹤的只有夜揚,且劉恺然本就對他們留意的多一些,所以今晚上送信實在是太招搖了,救人是好但要是把夜揚牽扯進去就萬萬不好了。
夜揚聽從的點頭,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的木桶□手巾代替,步子緩慢的走到床前,低頭看着疑惑望着自己的陳眉容,支吾道:“眉容,讓我為你擦頭發可好?”
“哦,好。”陳眉容被夜揚真摯的眼神逼迫的低下了頭,垂下睫毛遮住羞澀紛飛的眼眸,轉身背沖着床沿,随即夜揚隔着手巾的手附在了濕發上,随着夜揚溫柔失力道的擦揉,臉上蒸騰起了熱氣,黑鴉鴉的睫毛亂顫,心道:人生得夫君如此,無憾了。
翌日,藥鋪老板命人來請陳眉容去坐診,既然陳眉容已經入住了藥鋪就要做應該做的事情,便也像是其他大夫一般,從早坐到中午,卻是無事可做,因為城中沒人認得陳眉容,畢竟袁國距離辰國是兩個國家,對于出名不到一年的陳眉容,大家是不知曉的。當然一只關注接辰、袁兩國接壤邊界敵國将軍的劉恺然等人是個意外。
因為在陳眉容的記憶中,赤國趁着夜間和混入城中的間隙偷襲的事件是在十天之後,難民剛剛入城就送信太過招搖,而且陳眉容也無法保證軍隊內部沒有奸細,所以做好的是在偷襲的當天再送信,再者也算是将此事最大化的與他們剝離以達到不牽涉其中,否則被查出後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麽會知道,陳眉容并沒有讓夜揚在出城大當天去秘密将信函送過去,反而像是就像是游醫一般在藥鋪做起了無所事事的大夫,只等十日後的到來。
一直到第兩日後的下午,陳眉容看了一位店中兩位老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人,而死馬當活馬醫的病人在當天施了針灸、吃藥治療了三日後,犯病次數減少了。很多人也開始找陳眉容看診,一些能即時療效出效果的病症,經過陳眉容的診治确實是手到病除,方子裏面的藥材還便宜。因此名聲也傳了開。大家看陳眉容的眼神這才不再是“吃閑飯的”,而藥鋪老板對陳眉容二人的态度也好了起來,甚至中午給二人準備的午餐還加了一道肉菜。
作者有話要說:我放了請假條,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顯示給大家,非常之抱歉==。
啥都不說了,從今日起日更一周,補更~~~~
PS:其實偶對入V文章很糾結啊,有些地方描寫細膩像是在騙字數,略寫像是在敷衍,糾結中……
60遲請醫風雨前夕
這日清晨下起了一陣小雨,将夏季的燥熱沖散了,帶給人了一上午的涼爽,中午明晃晃的太陽高升再次悶熱了起來,還多了幾分潮氣。
陳眉容為人看診的桌子在窗子旁邊,随着中午的過去,晃眼的光線慢慢爬到了陳眉容的臉上,使得專心把脈的她無意識的蹙起了眉頭。身旁夜揚也皺起了眉頭,起身取下另一扇窗子的簾子,因為照到陳眉容的這扇窗子上沒有挂的地方,便伸手直直的舉着,瞬間将使得陳眉容蹙眉的惱人的光線隔離開開。陳眉容似是察覺到了,側臉看了下夜揚,眼裏閃過無奈,拿起毛筆将藥房寫下,交給病人“這是你的藥方,請到那邊抓藥。”
病人拿着藥方離去後,陳眉容沒有繼續看診:“抱歉,我要出去方便一下,請到其他兩位大夫那看診。”。排隊的兩三個病人們有些遺憾的轉到另外大夫的地方,但心裏也不好埋怨陳眉容,畢竟人有三急,會累的不是?
陳眉容沒有去茅房,而是走到了夜揚跟前,伸手拿下夜揚手裏的簾布,嘴角禁不住的笑意:“今下午陪我去街裏逛逛。”低頭看着夜揚有些毛邊的袖子,原本只是不想要夜揚如此勞累,想要對方放松一下,可這一看,心裏自責了起來,夜揚應該添置衣物了,而她竟然現在才發現,“我去和老板說一聲。”轉身離去。
夜揚跟上,望着陳眉容光禿禿的發鬓,眼裏轉過思慮,雖說他的眉容怎麽看怎麽美,但其他姑娘家都有首飾,而他的眉容竟是裝扮餓如此簡譜,定要多賺些錢,讓眉容也能和其他姑娘那般穿戴打扮。
這邊,陳眉容剛和藥鋪老板請完假,帶上了錢準備領着夜揚去成衣鋪子做幾身新衣服,那邊劉恺然便踏進了藥材鋪子,一身白色軟甲的襯得他威武不凡。劉恺然問夥計:“這位小哥,陳眉容陳大夫在嗎?”
夥計環視一圈店內,指着櫃臺後和老板交談的陳眉容:“那不就是嗎。”
劉恺然道謝走了過去,老板眼尖看到他立刻起身相迎:“少将軍您來了啊,小的做個還在想,您怎麽補來呢?”伸手示意對方看陳眉容和夜揚,“少将軍的二位朋友正要上街呢。您來的可真夠及時的,呵呵。”
“麻煩老板照顧我的朋友了。”劉恺然沖着他點點頭,老板識相的退避:“你們聊,小的去忙去了。”換了個地方,悶頭開始打算盤,劈了啪啦的聲音雜在衆人耳邊叨擾了起來。
陳眉容聞言神色一轉,明白了幾日前藥鋪老板請自己到店中看診是因為眼前這位少将軍的吩咐,不由得猜想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夜揚也帶着警惕的盯着劉恺然。
劉恺然被敵意的目光看得頗為無辜和不解:“兩位住得還習慣嗎?”
“托少将軍的福,過得還算不錯。只是我有一不解,我們何時成為少将軍的朋友了呢?”陳眉容觀劉恺然面容神色不像是心思狡詐之人,故而直接問出。
劉恺然也不介意,只是抱拳道歉:“是我唐突了。”直起腰板解釋道:“其實是我曾聽聞陳大夫治好了辰國歐陽老将軍的舊疾。而家父也因戰場上的舊疾告老還鄉,現在還時而犯病,所以……想要請陳大夫幫忙醫治。可當時有事在身,怕過後找不到你所有才讓藥鋪老板留住你……而我最近公務纏身,今日終于有空才過來,還請陳大夫不要氣惱。”日前收到密函,說是赤、岚盟軍近日将偷襲鄰城,于是他是連日帶着人馬駐紮在了兩城之間,可攻可守以供不時之需。
這倒是……也算合情合理,陳眉容将他的話轉過腦子,颔首表示理解:“其實少将軍無需介懷,因為我還要謝謝少将軍的好意,不然我與夜揚只能露宿街頭了。少将軍的孝心,我很是贊賞,也很想成全。不過不知少将軍的父親在何處歸隐,我也不知……”
劉恺然害怕陳眉容因為路遠什麽的不願意去,連忙打斷道:“對了家父雖退下戰場卻仍不願離開,就在本城內的家中。可否請陳大夫現在随我過去?”
“這……”陳眉容掃了夜揚身上的衣裳一眼,歉意的說:“抱歉,我今日下午想要去衣服鋪子,給我和夜揚購置幾身衣裳。”
這時,劉恺然才注意到陳眉容身邊的夜揚,轉目看去發現夜揚不僅是武藝高強氣質也超凡,抱歉道:“剛剛我只顧着家父的病情,竟怠慢了兄臺,還請原諒。”
“無妨。”夜揚只應付的說道。
劉恺然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一家不論是做工還是布料都是數一數二的衣服鋪子,不如我帶二位過去,等做完了衣服,再過去為家父看病?可好。”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眉容也不好再次拒絕,“如此麻煩少将軍了。等我片刻,我去将藥箱取來。”一來可以看看這人的人品,考慮将告密信交給此人,二來醫治好少将軍父親的病症,有益于名聲的傳播,這樣才好在三月後的瘟疫中,使百姓信任她,籌集藥材配置良方,更重要的是少将軍介紹的,老板一定會用最好的布料給夜揚做衣服。
劉恺然欣喜,“不麻煩,您請。”
等三人從衣服鋪子出來的時候,夕陽有染上了疲倦的暈黃色彩,劉恺然為了家父可謂是大出血,到出門的時候心裏還在發疼,但面上還帶着讨好的笑容:“二位現在就随我回家吧?正好還可以請二位吃頓便飯。”見陳眉容點頭答應,立刻攔了一輛馬車,将二人請了進去,生怕陳眉容二人逃跑了似的。
一刻鐘後,太陽躲進了西山,馬車停在了高門大院前,陳眉容和夜揚被劉恺然恭敬的請進了家門,并吩咐管家做一桌好菜招待貴客,領着二人向父親的房間走去,只是等待他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卧室,劉恺然看着房間呆了一瞬,立刻抓住一名下人:“父親呢?”
下人似是經常遇到這事,不緊不慢的說:“老爺帶着夫人城頭散步去了。”
恰逢,管家樂呵呵的跑過來禀告:“少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就請歸結用餐?”
劉恺然松開下人,對着陳眉容二人笑了笑:“讓二位見笑了。”
旁觀已久的陳眉容抿出禮貌而疏離的微笑,詢問:“如此我們告辭了,改日我再來為老将軍看診?”
劉恺然連忙道:“這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留下用飯吧?這邊請。”
将軍家裏給貴客準備的飯菜并不精致珍貴,只是一桌實惠的家常菜,在華燈初上的時刻色澤不大好看,但味道還算不錯。陳眉容二人吃得很是滿意,就當她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一位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了飯廳,扯着劉恺然一陣大喘氣後吐出:“老爺巡視城頭的時候……犯病了!”
“什麽?!”劉恺然驚愕的叫了一聲,有些無措的想要立刻跑去城頭。
陳眉容在夜揚完成了給她擦嘴的動作後,臉頰微紅的及時開口阻止了劉恺然的腳步:“少将軍稍安勿躁,還請帶我們過去,救治老将軍。”說着,拿出另外一面幹淨的手帕,反過來替夜揚擦了擦嘴巴,擦了擦手。
陳眉容清冷的聲音沖散了劉恺然滿心的焦急,對啊身邊就有一位神醫,轉身一臉感激:“對對!陳大夫,夜兄臺,勞煩跟我一起去看看家父。只是這時間只怕來不及……”眼圈紅了起來。
“少将軍只管用最快的速度帶路,我和夜揚不會落下。”陳眉容自信的令人信服。
劉恺然不再耽擱,理智仍在的他知道城裏不好縱馬狂奔,只好運氣輕功速度不下于馬匹的飛檐走壁的奔跑開來。身後夜揚心有靈犀背起藥箱,彎身将陳眉容橫抱而起,陳眉容順勢雙手摟住了夜揚的脖頸,入夜的起風的時刻,二人不緊不慢的綴在劉恺然身後,衣發糾纏間,漫天漸漸浮現的繁星和腳下各異的景物慢慢的逝去。
城樓房檐四圈挂滿了燈籠,将城樓二百米周遭照得亮如白晝,身披铠甲的士兵慢慢行走向外張望着。劉恺然從天而降落在城樓臺階上,陳眉容和夜揚緊随其後,驚得士兵抽出兵器圍了上來,在看清滿頭是汗的劉恺然時收起了兵器,一位眼中尚帶着狐疑的士兵上前:“少将軍,老将軍在城門附近劉平在将軍休息的房中,那個……這兩位是?”審視的望着劉恺然身邊的年輕男女。
“這是我請來的大夫,二位請跟我這邊來!”劉恺然說完,着急的領着陳眉容二人下了城牆,向着城牆不遠處一件亮着燈的房屋跑去。
劉恺然猛地推開房門,穿着铠甲的劉平正、嫂子、幾位同僚,以及一位大夫打扮的中年人映入門口的陳眉容眼中,她視線轉了一圈落在床榻上老者的臉上,劉恺然之前說的劉老将軍內傷一直未痊愈留下的舊疾,以及衣衫上的血跡一般人都會先入為主的推斷,劉老将軍和歐陽老将軍的當真是一樣發病了,只是……
陳眉容眉頭緊蹙,這劉老将軍的面色可不僅僅是蒼白或青白,而是泛着一股黑色,這可是中毒的症狀。劉恺然推開衆人:“我将醫治好歐陽将軍的陳大夫請來了,快些讓開讓她看看。”
衆人聞言立刻退開,視線也都落向了陳眉容,只是劉恺然母親的是感激和期待,其他人多了幾分懷疑,陳眉容沖着衆人點了下頭,幾步走到床榻開始診脈,夜揚關合上了房門,亦步亦趨的來到陳眉容身旁,将藥箱從背上取下,捧在手中,只等陳眉容吩咐就将所需要的東西拿出的架勢。
中年大夫卻是忍不住的說:“我都看出來了,劉老将軍是舊疾複發。少将軍又帶來個大夫算是怎麽回事?”看了眼一位絡腮胡子的将軍,只是見對方不搭理他,只好悻悻的退到一旁。
陳眉容屏息查看了片刻,“劉老将軍的病症雖和歐陽老将軍的病症略有差異,雖都是常年內傷未痊愈的導致的筋脈破損,但是劉老将軍這發病顯然是中毒引起的。我可以施針控制住毒素,配制出解藥,解了毒性之後,才能用銀針和藥物修複筋脈。”,目光剖析一般的劃過衆人面容,“此毒發作時間極短定是下午和劉老将軍近距離接觸過的人下的手。”
不等劉恺然幫助驅逐衆人,那位絡腮胡子的将軍不贊同的站出:“下毒?還是接觸過劉老将軍的人?你個辰國人不要信口開河!救治過辰國的将軍,雖說現在辰國沒有了,可誰能保證你沒有什麽詭異心思?”
夜揚目光轉冷,像是探照燈一般鎖定此人,久經沙場的中年男子竟是受壓迫的後腿一步,陳眉容倒是榮辱不驚的回答:“你若信任我,我便醫治,若是不信,我也不求着為劉老将軍診治。所以懷疑我心懷詭計的話,大可以不必要我診治。”嘴角洩露出一份嘲諷的彎度,看向将她請來的劉恺然。
“吳将軍……我相信陳大夫。”劉恺然帶着譴責的目光看着中年男子,若是其他大夫能救治父親,哪裏還需要他如此請陳眉容過來啊。
劉母也點頭:“試試總比拖着受罪強,讓她醫吧。”,既然劉老将軍最為親近的親人都如此說了,包括吳将軍在內再無異議,劉平在摸了摸胡子:“剛剛屬下吳将軍多有得罪,還請多多擔待,救治我大哥。”
陳眉容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我若是當真心有芥蒂,大可以不必留下來救人。”燭光中閃爍的瞳孔閃出諷刺和一絲惱怒:“為醫者醫德為先,最重視名聲,所以我定然不會損人害己。”
劉平在摸了摸胡子,尴尬的道歉:“是劉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陳眉容點頭表示不在意。
因為城牆這邊多是戰場所在,所以藥材都有存放,陳眉容先是用一陣封穴阻止了毒素流竄,而後快速而準确的配制出了解藥,給劉老将軍服下,月上中天,房中燭火搖曳,紅淚過半,床榻上劉老将軍的氣色便慢慢緩和變作了健康人的顏色,迷糊糊的醒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ps:偶喜歡細雨綿綿的天氣,浪漫。
61夫妻同心利斷金
在衆人驚喜的對劉老将軍噓寒問暖中,陳眉容為他檢查了一□體,确定再次施展“九百九十九雲縱飛針。”于是回退了衆人,這會大家倒是很相信她的走了出去,見多時光的劉平在知道此針法的對施針者的耗損,更是心裏多了幾分之前懷疑陳眉容人品的歉疚。
因夜揚已經和陳眉容配合過一次此針的施展,而且陳眉容的內力比之幾月前增長了不少,所以這次施針并沒有耗費二人多少的精力。等施針完成後,陳眉容額頭上只有少量的汗水,只是深夜生理規律上渴求的沉睡使得她神色略微顯得疲憊,腳步有些晃悠。
“眉容?”夜揚溫暖寬闊的胸膛從後面擁了上來,擡起手臂從後面抱住陳眉容,聲音微微顫抖,“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施展此針救人。”望着陳眉容頭頂的目光柔和若水,語氣帶着狠叨叨恨不得殺死那些病人的殺意。
陳眉容不覺害怕,用力向後靠了靠,只覺得心裏暖融融的,嘴角笑容蕩開:“我盡量不用此針。”看來以後不會用到此針了,畢竟夜揚的心情比什麽都重要不是?
黎明前夕正是夜色最濃郁萬物靜默時分,天幕一片漆黑,唯有房檐上的幾盞燈籠照明,城門遠處更是漸漸變暗延伸到了灰暗莫名的黑暗中。
門外,劉平在等人臉上因劉老将軍轉醒恢複的喜色慢慢被凝重代替。劉平在神色有些難看的看着門口衆人,幽幽開了口:“陳大夫說,大哥之所以犯病是因為有人下毒?若是本将軍沒有記漏,大哥今下午接觸過的人都在這。”
劉母抹起了眼淚,劉恺然想要說什麽但還是閉上了嘴巴,劉平在看着神色各異的衆人嘆了口氣:“本将軍最痛恨的便是自己人害自己人。”
“誰?!啊!”城牆頭巡查處傳來令人心神揪起的一聲喝喊,一發即收戛然而止,就像是聲音的主人被抹了脖子。驚得門外門內衆人渾身肌肉驟然緊繃,劉平在等人愣了片刻立刻向着城頭湧去。與夜揚五指交錯溫言細語說着話的陳眉容瞳孔驟然一縮,夜襲竟是提前了一日?!
劉平在等人沿着臺階一路走向城牆,耳邊唯有火把劈啪作響的聲音,一路盡是不正常的靜,忽然一陣血腥味鑽入衆人鼻腔,心皆猛然下沉。劉平在和侄兒劉恺然對視一眼,刺啦一聲拔出腰間佩刀,身後随行的衆人都相繼拔出兵器,刀鋒折射出不安的光芒。
果然走了幾步,暗紅色的血液從地面流淌而開,劉平在幾人不在小心靠近,同時間沖上城牆,軟軟趴伏仰躺在城牆各處的守衛士兵以及幾十個輪着銀鈎的黑衣人映入衆人視線,瞳孔緊縮。
劉平在吩咐劉恺然去請求遠在百裏之外的援軍後,大喝一聲,沖上前去:“敵軍夜襲,速速迎戰!”一同前來的将軍與十多位黑衣人戰到了一處。
劉恺然飛下牆頭奔向漆黑的夜幕深處,心裏不斷氣恨,據軍情,敵人在五百裏的隔壁城市駐紮,卻不料他們竟然是調虎離山!
與此同時,城門外護城河上的木板鎖鏈發出沉悶的向下開啓的聲響!
衆人臉色一變:“有內奸,內應外合!快去阻止!”,說着吳将軍轉身跑向控制鎖鏈的位置。
兵器交接的聲音從遠處城牆傳來,城中百姓都騷亂了起來。劉母回到房中,坐在昏睡過去的劉老将軍身邊,沉默的望着劉老将軍,她兒子定然在與敵人生死戰鬥,所以她和夫君決不能離開,不遠處桌上燭火搖擺閃爍。
聽到聲音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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