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清晨，太陽初露，陽光打在相互枕眠的兩位少年臉上，襯的那肌膚更加晶瑩剔透。

“到了，起來吧！”黃鶴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将沉睡的少年郎叫醒。

白龍擡頭看着幾乎望不到頂的大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哼哼，沒見過這麽高的山吧！”丹龍插着腰，一臉的驕傲。

“嗯。”白龍老實的點了點頭。“我自出生以來便沒出過家門，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家裏的後院，我每天都要給翠花送飯，不過最後她被我爹賣了，就像是賣我一樣。”

丹龍一頓，心下生出心疼之意，“翠花是誰？你的妹妹？”

白龍搖了搖頭，“是頭豬。”

“走吧，上山。”黃鶴将手背在身後，擡腳踏上了那寬約半米比白龍小腿還高的石梯，說道。

這種山峰，皆是下山容易上山難，白龍自小就天天跟着他爹逃債，吃不飽穿不暖，身子本來就弱，再加上昨晚丹龍說的那席話實在是給他的沖擊太大，以至于他在天邊吐白的時候才睡着。

汗水像是不要錢一樣，嘩嘩的流出來，又順着他的下巴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他硬咬着發白的唇，邁着顫抖虛浮的步子，一聲不吭固執的跟着前面兩個淡定自若的人。

“爹，他好像不行了……”丹龍感受到後方人呼吸愈加急促，疲憊，擡頭看着黃鶴想替白龍求情。

他從來沒和一個同齡人待過這麽久，他不想讓這個可能成為自己玩伴的男孩兒累死。

“連個山都上不去的人，怎麽當我黃鶴的徒弟？”黃鶴揮了揮衣袖，步子邁得更大了。

丹龍看看黃鶴，又看看白龍，一時間為難了起來。

他故意停下來拍腳上的不存在的灰，等白龍到時，他再站起來，繼續往前走，就這樣來來回回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只因他深知這爬樓梯的痛苦，從他五歲生辰過去的那個早晨，丹龍就被提到了山腳下，開始爬樓梯。

黃鶴為人很嚴厲，即使當時自己哭着鬧着也未曾心軟，就這樣硬生生的，從爬到中途虛脫暈過去到現在可以輕松上山，已經經歷了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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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他看着白龍，就覺得看到了當時的自己，只覺得萬分同情……

就這樣一走一停，從天蒙蒙亮，到夜晚來臨，再到太陽升起，白龍終于爬到了山頂。

丹龍見他爬上來，連忙扶住他，說道:“還不錯，也就比當年的我差了那麽一點點。”

黃鶴坐在山頂的石凳子舉起還冒着熱氣的茶盞，輕抿一口，“太慢了，明天繼續。”

白龍點了點頭，張嘴想說話，卻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了下去。

“喂！白龍！！”耳邊傳來丹龍略帶焦急的聲音，可他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最後直接失去了意識。

“爹，他怎麽了？”丹龍抱着白龍，有些慌亂。

黃鶴将茶盞放在石桌上，說道:“太累了，睡着了。”

之後他褪去了黑衣，一身暗黃色的羽服出現，他向前助跑幾步，下一瞬就變成一只黃鶴，振動着翅膀飛走了，徒留下幾片羽毛在空中，猶如秋末飄零的落葉。

“我出去辦件事，你看好他。”聲音遠遠傳來，隐藏着些許急切。

“知道啦！”丹龍看着空無一人的山頂，又看了看躺在自己懷裏熟睡的白龍，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重大問題。

“爹！我怎麽把他弄到床上啊？！”

……

等黃鶴飛回自己離開的那個江邊時，太陽已經落山了，也正借着燈光昏暗，沒人發現他的到來。

此時的黃鶴緊鎖着眉頭，眼中透露着重重的擔憂之意，他總覺得，那日白龍的父親表情分在古怪，似乎隐藏了什麽事情。

等他熟門熟路的找到白龍的家時，看着面前破敗的屋子，一股腐敗的味道從中散發出來，讓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彎腰鑽到那低矮的房間中，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黃鶴心道不好，緊走幾步卻發現白龍的父親已經慘死在床上，他面色慘白，兩條袖子空空蕩蕩，血液濡濕了被子，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在他的屍體旁邊，有着一塊令牌，“盛天堵坊”。

黃鶴記得這地方，白龍他爹就是在這裏賠了幾百萬兩銀子……

那天，天上挂着月亮，街上還熱鬧的緊，賭坊內嬉笑和叫罵聲摻雜，卻在幾秒後，一切回歸寂靜。

相傳那天有人看到了一個穿着玄色衣服的青年進了賭坊，之後大火漫天，将天際染成一邊血色，沒有一個人從那裏出來。

等火熄滅了，離奇的事情發生了，賭坊裏的人，都沒有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