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13
我繞他身後站着,取下外套親自給他套上,“我跟你後邊兒走,不擋你道。”
這樣和梁俊打打鬧鬧的日子我挺開心的,真的,可我總覺得我心裏藏着什麽事兒,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事兒,就是那麽讓我有點兒慌,有點兒別扭的事兒。
坐在車上我假裝睡着了,偷偷看着開車的梁俊,此時他的神情也有着我看不懂的不安。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人與人之間的某種關系有時候也很奇怪。
我和梁俊打小兒認識到現在,二十六年的相處幾乎就沒有分開過,要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那絕對就是我了。
我了解他的人,他的性格,知道他什麽是時候開心,什麽時候是不開心或者是煩躁不安。
記得大學時有一次和我別人提起過這個問題,呃……好吧這個人當時是我女朋友,我問她,如果你很了解一個人,知道他的開心不開心,但有時候就是怎麽都看不懂那個人某種表情,這是不是說明很失敗?
她回答不是,說人是一個個體,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看懂的時候。你看不懂他,是他心裏有不想讓你知道的事,這就叫做秘密,心事,偶爾會因為某件事某些話産生動搖,就會露出你看不懂的表情,除非等他自個兒說出來,或者你去把答案找出來。
我說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她問我,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梁俊?我說是啊,我倆都二十年兄弟了,有啥秘密事兒不能對我說?他不能不信我啊!她沒說話。
然後過了幾天我就被她甩了,理由很簡單,她說她相信我在意她,但她不相信我在乎她。
我問她為什麽?
她說,還記得前幾天你和我說起梁俊的事兒麽?你可以嘗試把他那個答案的找出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也會是你的答案。
至于我有沒有去找那個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別人的秘密那是隐私,說出來也就不是秘密了,就算我和梁俊親密無間,我什麽秘密什麽心事都告訴他了,那我也沒想過就一定要知道他的,所以我在等他哪天親口告訴我,不過好像他到現在也沒這個打算。
現在再想起這件事兒,我突然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因為梁俊臉上露出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帶了點兒悲傷,明明嘴角挂着微微的笑,總覺得在我說不開玩笑跟他打一輩子光棍兒過後,我倆之間突然産生了一條縫兒,他站在那頭,我站在這頭,那條縫兒每天擴大一點,直到誰也跨不到對方那邊去。
我難得一次想些這麽複雜的問題,還沒得出一個結論就被鳴笛聲拉回神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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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吓了一跳,擡頭就看見梁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睡醒了?
我操!嘿你就不能用一個溫柔點兒的法兒叫我?我說着下了車,悲憤地摔上車門。思緒一旦被打斷很難再回到那種狀态啊!下一次要文藝起來又得什麽時候去啊?
梁俊鎖上車門,用特惡心的眼神看着我說,溫柔點兒?成!下次我就吻醒你。
靠!你惡不惡心!我瞬間虎軀一震,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腳底爬到頭皮。
梁俊立馬不笑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說,滾吧!
然後我就滾了,梁俊也跟在我後面滾進檢察院。
李亦哲這人長得好看是好看,可和他一對上眼,就覺得他能把我心裏想的啥全給看透。
“你們随便坐會兒,我先歇歇。”
我說:“甭坐了,有事兒說事兒,九點了都。”
李亦哲笑着說:“不給加班工資就消極怠工啊?這可不行。”
“我像是那種人麽?”
“不是像,你就是。”這話是梁俊說的。
我簡直無語問蒼天啊!我辣麽兢兢業業的幹活,怎麽就消極怠工了!只能瞪着梁俊半天說不出話,他像什麽都沒說一樣,拿出從家帶出來的牛奶就咬着吸管喝。
李亦哲笑了兩聲,也不開玩笑了,那變臉跟翻書似的一下就正經起來,拿出一份資料交給我,說:“這個人也是那個PUB的服務員,20歲,大三學生,不過和兩名死者不在同一所大學,因為都是家境困難才出來打工,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錯,第一個死者死前最後見的人是他,正巧,第二個死者在與客人起沖突之前最後見的人也是他。”
“PUB?那是啥?”我一臉茫然地問。
面前兩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酒吧。”
我哦了一聲,我不知道不怪我啊!于是裝模作樣翻着那個服務生的資料,梁俊這時說:“你懷疑他與案子有關?”
李亦哲搖頭,“不是懷疑,是肯定,于是我找這名服務生談了會兒話,過程就不說了,結果是,沒什麽有用的東西。”
我就說這人有點兒眼熟,現在想起來了,當時那案子我也找這人談過話,不過什麽線索都沒有,完全一問三不知的那種,現在重新被提起來,“需要我做什麽?”
“接近他。”李亦哲說了這三個字,在我和梁俊之間看了兩眼,繼續說:“他可能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我需要人私底下接觸他,不要表明身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取得他的信任。”
“私人保镖?”我笑了笑,梁俊聳聳肩。
李亦哲也跟着笑了笑,“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不過前不久我剛找過他談話,如果他沒有健忘症的話,可能會認出我。”也就是說這個免費勞力的工作不适合我。
梁俊給了李亦哲一個眼神兒,看吧他就是個沒工資就消極怠工的貨不是像。
我靠!咱還是哥們兒不?
不過最後我還是同意了。
不同意不行啊!這心理學變态忒特麽不是人了,他對我說,還有一方面是懷疑有很大可能他已經被人盯上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只能私下保護,找出更重要的線索前必須要保證這名服務生不能出任何差錯,如果你樂意繼續接到查不清的命案的話,可以不做。
我還能說什麽?這任務只能接了呗?
從檢察院出來,我問梁俊那是他前段時間常去的酒吧?他說不是,只是隔得比較近。
我一下特別感嘆說,你說我這麽一良民哈!連你都經常去酒吧,我除了工作需要壓根兒就沒去過,要怎麽去跟人服務生套磁兒?
梁俊回答,多跟他要幾杯酒就熟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我問他,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是不是經常用這一招在酒吧泡性感美女服務生啊?他給了我頭上倆巴掌附送白眼兩枚。
當天晚上我就和他去那什麽PUB探查軍情了。
以前出任務都沒怎麽仔細看過,這會兒進了酒吧我挺好奇的,難怪什麽地下黨都喜歡在這種地方接頭,環境夠暗,燈光夠閃,一看就是那種夜黑風高好殺人的地方。
舞臺上一美女正唱着一首抒情的英文歌,梁俊帶着我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角落坐着,過來的服務生碰巧就是那小孩兒,于是梁俊特熟練地說:“兩杯Dry Martini,謝謝。”
我啧了兩聲,“常客啊你!”
梁俊沒搭理我。于是我只能委屈地去打量着那個服務生小孩兒,真人比照片兒上嫩了些,白淨了些,還帶着剛從大學畢業的青澀,怎麽看都和販毒走私命案沾不上邊兒。
梁俊看我一直盯着人服務生看好像挺不樂意的,伸出手指掐着我的臉把我的視線掰過去,“你別老盯着別人看,不知道這樣不禮貌啊?”
這兒燈光這麽暗,誰知道我在看他啊?我當然不可能這麽說,到嘴邊兒就變了話,“我這是在觀察!不準兒能看出蛛絲馬跡呢!”
梁俊嘁了一聲,說那你看出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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