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似曾相識

在決定一起吃午飯的時候, 海瀾小叔說要回辦公室先拿點東西, 然後他再帶大家一起走過去，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的距離。

在等待的時候，略為尴尬。

沈穆深雙手插口袋, 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畫, 但究竟畫的是什麽鬼他也看不懂。

而肖哲則找機會和齊悅說話。

宋秘書看了眼積極肖哲，頓時覺得有些頭大，再看自家上司，看上去氣壓有點低, 宋秘書考慮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家上司, 讓他有點危機意識。

再三思索，宋秘書還是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先說另一件事情。

宋秘書在沈穆深的身邊低聲提醒, “副總，牛排似乎不适合孕婦吃吧。”

聞言，沈穆深眸色微斂, 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浏覽器, 在宋秘書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輸入了【孕婦可以吃牛排嗎】這個問題。

宋秘書算是長見識了, 原來向來表現得無所不知的副總, 也有需要用到百度的時候。

彈跳出來的答案有各種各樣的, 有的說能吃, 但不宜多吃, 有的說在孕期早期最好不吃, 因為牛排是用各種醬料腌制過的，更有說放心吃，完全沒有影響。

百了個度，得出了三個完全不同的答案，要是別人，估計會犯難去不去吃，但沈穆深不是別人，果斷，幹脆。

海瀾小叔從辦公室出來，說了聲可以走了，沈穆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之中，淡淡的問：“這附近有清淡一點的菜嗎？”

海瀾小叔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有的，意大利餐廳旁邊就是粵菜館。”

“那就吃粵菜。”

沈穆深突然從西餐改變成了中餐，或許其他人不覺得有什麽，但齊悅卻猜想是不是因為她的關系。

但随即把這種荒謬的想法屏除出了腦外，如沈穆深他自己所說的，他才不是會把時間浪費在“吃什麽，買什麽”這些無關緊要的選擇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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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分成了兩組一起走，沈穆深和宋秘書以及海瀾小叔走在前面，齊悅和海瀾，還有一個像要追齊悅的肖哲，三個人一起走在後面。

兩支小隊也就距離不到兩米，無論是後面還是前面談論什麽，都依稀可聞。

“齊小姐，雖然我知道你的姓，但好像不知道你叫什麽，介意我問一下你的全名嗎？”

肖哲還不是一般的自來熟。

這個介不介意的問題，齊悅還真的不好名字這個回答。

名字一說出來就是海瀾小叔現在不懷疑，過後也會懷疑。

“當然介意，小齊的名字不怎麽好聽，從小就被別人笑話，所以她很少告訴別人她的名字，你可以喊她的英文名字，joy。”

Joy，喜悅。

齊悅默默的轉過頭看了眼海瀾，嘴角微抽——朋友，你可真能瞎掰。

海瀾的嘴，騙人的鬼，這一點完全沒有錯。

“joy……”肖哲默念了一遍，贊賞：“很有寓意的英文名字。”

走在前方的的海瀾小叔和沈穆深說：“我原本以為沈先生會偏愛西餐的，沒想到沈先生的口味偏淡。”

沈穆深聽到身後的談話聲，眼神一斂，表情有些冷漠，大概是冷空氣來得太突然，讓海瀾小叔有些不接。

他剛剛又說錯話嗎？

“抱歉，海先生，你說了什麽，我剛剛走神了。”

海瀾小叔尴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哦。”

…………

大概走了五分鐘就到了粵菜館，因為還沒到十二點的用餐高峰期，人也不是特別的多，還不至于熙攘。

定了個中型的包廂，進包廂的時候，海瀾把包給了齊悅，說去一下洗手間。

齊悅随意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正想把海瀾的包放到左邊的位置，結果肖哲坐了下來。

這……

算了，她放右邊吧，正要把包放到右邊的椅子上，一身黑西裝的沈穆深落座。

齊悅：“……”似曾相識的感覺。

齊悅擡起頭，與沈穆深對視了一眼，無聲的詢問。

——沈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

沈穆深眉眼微挑，用長指點了點眼角的位置，用動作告訴齊悅。

——顯而易見的在監督你有沒有遵守協議。

毫無遮掩，簡單明了向來是沈穆深的作風。

齊悅臉色板了起來，視線看回桌面上。

這懷疑也該有個度吧，簽定的協議也只是說不能和異性有太過親密的舉動，但現在搞得像她随時會可能會違背協議一樣。

多疑。

海瀾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到齊悅被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美男夾在中間，有瞬間的錯愕，她才離開一會會，大家怎麽就這麽自覺地，有序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海瀾離開得真的非常不是時候，如果落座後去洗手間，起碼能杜絕兩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坐在齊悅的身旁。

如果齊悅知道是這樣的話，她會等他們先坐下，自己再挑選一個位置坐下，因為兩個人，她都想杜絕坐在她的身邊。

請客的是沈穆深，點菜的菜單自然是落在了他的手上，在人前，沈穆深嚣張的性格還是有所收斂，起碼還知道什麽叫女士優先。

長指一推，把菜單推到了齊悅的面前，“女士來點。”

齊悅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說謝謝，翻開了菜單，看了幾眼之後，推回到了沈穆深的面前，聲音雖然還算柔和，但帶着細微的冷清，“我不挑食，随意點。”

嗓音中那細微的清冷，沈穆深似乎感覺得出來了，微眯雙眼，但還是沒有說什麽，看了眼菜單，從來看菜單不會超過十秒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看了半分鐘，最後點着菜單中的菜品名和站在一旁的服務員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最後沈穆深一共點了五個菜，最後把菜單遞給了海瀾的小叔 ：“你們自己看看要吃什麽。”

海瀾小叔看了眼沈穆深點的菜，笑道：“沈總原來是這麽養生的一個人。”

海瀾小叔的話，讓齊悅略微好奇沈穆深到底點了什麽。

菜品送上來的時候，才知道有南瓜什錦羹，黃豆炖雞湯，清蒸海魚，清蒸蝦，粉蒸排骨。

嗯，确實很養生。

齊悅第一次覺得沈穆深這麽接地氣，但同時也很違和，他應該是坐在隔壁意大利餐廳點着符合他品味的西餐，而不是在粵菜館點這些家常小菜。

…………

一頓飯，用比較客套的話，是賓客盡歡，但說實誠的，幾乎沒有一個人吃得開心的。

肖哲給齊悅獻殷勤，海瀾小叔在給沈穆深獻殷勤，多餘的海瀾和宋秘書相視了一眼，兩人都默默的露出一抹笑意。

笑意中都有那麽點說不出來的苦。

飯後，沈穆深公司忽然有事，就先和宋秘書回去了。

回去之前，當着齊悅的面給齊悅發了微信。

——別亂來。

齊悅：……

沈穆深，你贏了。

下午，齊悅和海瀾，還有一個肖哲，一起把畫廊的畫都看了一遍，當然不是一晃而過的看，而是更有層次的去看。

四點從畫廊中出來，肖哲邀請齊悅到他的咖啡廳喝咖啡。

齊悅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友好而客氣的拒絕，“謝謝肖先生的好意，只是懷孕期間，不能喝咖啡。”

“懷孕……？”肖哲的笑容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笑容一滞，懷疑自己聽恰了。

齊悅點了點頭：“嗯，六周左右。”

“恭、恭喜。”肖哲那一瞬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還以為碰上了個不錯的異性，想要追求，但結果卻被告知是個已婚的孕媽。

臉色頗為難堪。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肖哲神色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落寂，卻還是勉強的笑着。

“再見。”

齊悅選擇這樣來拒絕肖哲，就是趁着他還沒有展開攻勢的時候說清楚，以防到最後說出來再拒絕的時候讓彼此難堪。

肖哲轉身離開，海瀾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呀。”

齊悅轉身，對海瀾笑了笑：“你要是有興趣，你可以考慮看看。”

海瀾卻是連連搖頭：“最近淩越抽風了，威脅我要是敢給他戴綠帽，他立馬帶人上門來和我爸媽談婚事。”

齊悅聞言，有些詫異：“你不是說淩越對你沒興趣嗎？”

海瀾皺眉：“渣男心，海底針，你前夫也還不一樣，讓人捉摸不透，該不會是對你起了興趣吧？”

“別說這麽讓人恐怖的事情，他對我有興趣？還會這麽對我？”齊悅露出了一副驚吓的表情。

如果沈穆深對她有興趣是真的，想想都覺得恐怖。

海瀾手靠在齊悅的肩膀上，再次用她烏鴉嘴輕松的說:“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喜歡你，就是變着法子來虐你，欺負你。”

齊悅把海瀾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對着她微微一笑：“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在說你自己，你現在不就是變着法子來虐淩越，欺負淩越嗎？”

“得了吧，就他？我哪能欺負得了男主大人，他的道行可比我深多了，我這點小道行還不夠他鬥的。”

齊悅笑了笑，不說話。

劇情已經因為她和海瀾的出現而改變了軌跡，但就是不知道女主出現的時候，劇情會往那個方向推動。

她和海瀾看過的小說，可以把它看做是這個世界某一個時間段的歷史記載，而她和海瀾則是穿回過去的人，他們修改了歷史的時間線，導致歷史發生了改變。

小說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世界的一小角的劇情不再束縛于一本二十幾萬的小說，早已經出現了偏差，一切都往未知的方向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