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奇怪少年(24) “不算欺負你”……
飛快地扒完飯, 趙越收拾餐盤直接走了,全程很沉默。葉渺非常疑惑,因為這人居然沒有談及吳婧的事情, 面上也沒有露出難過或者憤怒的情緒。甚至胃口比以前還好了,吃了堆得冒尖的一盤白米飯。
後面幾天趙越的作業交的很及時,不需要葉渺再三催促, 自己就主動交給了她, 正确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說失戀使人奮進,趙越這是終于放棄吳婧了?
周五放學那會兒, 葉渺感覺自己想多了。在去操場跑步的路上, 她瞧見趙越與吳婧站在教學樓的角落邊拉拉扯扯, 吳婧還淚眼汪汪地抱着趙越的胳膊。
葉渺微微張了嘴,正想裝作沒看見走人的,趙越竟然徑直走過來了。見葉渺那一臉吃瓜被正主發現的尴尬表情, 他擰了眉瞪着死魚眼,很是無語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喜歡吳婧了。”
端的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态, 其實趙越心裏還是難過的。他長到十八歲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 表白的話還沒說出口, 這場喜歡就半途夭折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吳婧看重物質。誰不喜歡錢啊, 他自己也很喜歡。只是他無法接受吳婧與結了婚的中年男人暧昧不清,就為了那個男人送的貴重禮物。還撩了自己當作那麽多的備胎之一。
論壇上的照片出來後,他起初也是不相信的。沒等到找吳婧問個明白,對方的微博就被扒了出來, 那些言論看得趙越心都涼了半截,一度想直接找吳婧出來當面說清楚。
冷靜下來後,他還是沒有去找吳婧, 自己拿零花錢找了私家偵探,讓他們幫自己查一點資料。很快的,一份報告被放到了他的跟前。上面全是有關吳婧的事情,就連她出生在哪家醫院都有。
看完那份報告,趙越久久地沒有說話。照片上那個中年男人姓劉,開了家小公司,瞧着敦厚老實,實則外面養了好幾個情人。除了照片上被拍到那一次,吳婧跟那個男人出去吃過好幾次飯,還去逛過商場。那個男人送了吳婧幾套衣服,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除了姓劉的中年男人,吳婧以前也跟年紀足以當她爸的男人暧昧過。那些人無一不是家裏有錢,出手闊綽的。她收過許多人送的禮物,價值加起來夠普通人奮鬥一輩子。
之前他以為三中那個張躍平糾纏吳婧,還跑去跟人打架。如今想來何其可笑,吳婧根本樂在其中。之所以跟自己說被糾纏,只是因為張躍平那段時間手頭沒錢了。
畢竟又是請吳婧吃海鮮大餐,又是送項鏈手镯的,張躍平每個月的零花錢就那麽多,用完了可不就手頭緊巴巴的?
吳婧嫌他沒錢,不想每回跟他出去吃路邊攤,就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兩句。而後傻子似的趙越沒有經過求證,直接跟人杠上了。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愚蠢事,趙越心裏就堵得慌。他不願找吳婧質問什麽,自己蠢怨不得別人,被糊弄都是活該的。因而他默默地将吳婧的聯系方式拉進了黑名單,也不再去找對方。
沒想到吳婧反倒纏上了自己,就在他順手幫了她一把、将一班那個打人的體委摁在地上之後,每天吳婧都要來十四班的教室找他好幾回,令他煩不勝煩。
今兒放學又被攔住了,吳婧面色委委屈屈的,說是想跟他解釋。看了一眼對方弱柳扶風的姿态,趙越不禁感慨,這樣的人才不去混娛樂圈真是可惜了。他沒有立即拆穿吳婧,抱了胳膊靠牆,想聽聽這人還能說些什麽。
一見趙越态度軟了下來,吳婧喜不自禁。她堅信趙越還是喜歡自己的,這些天對她不理不睬,不過是在生悶氣而已。只要她願意低頭好聲好氣地解釋幾句,趙越一定會原諒她的。否則在自己被一班體委扇耳光那天,對方也不會不管不顧沖上來幫她。
就是那個時候,吳婧心生感動,發現了趙越的好。那麽多人圍觀,只有趙越敢上前來制止。真真實實地被救了一回,她的感受與之前大不相同。
以前那次是刻意設計,她知道趙越會從那條路上經過,所以才故意激怒本就對她不喜的女生。在對方伸手但尚未觸碰到她的時候,她就自己順勢跌下樓滾了幾圈,恰好摔倒在趙越的腳邊。
那時的心境與現在全然不一樣,瞧着那個女生百口莫辯的模樣,她心裏就一陣暢快。現今不存在任何算計,在她最無助、絕望的時刻,是趙越出手幫了她。
吳婧的感動是真的,對趙越萌生的那點微末好感也是真的,更多的是把趙越當作了救命的稻草,拼命想要攥在手裏。
她撩的那些備胎一個二個不幹了,全都對她避之不及,看見她盡是嫌惡的表情。就趙越沒有表現出異常,不過是态度冷淡了些。這給吳婧一種錯覺,對方還是喜歡着她的。
太迫切地想要找人說話,想要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吳婧唰的就流下一行清淚,哭着解釋自己沒有做過那些事。她下意識想說照片是假的,一想到那個什麽黑客,她到嘴邊的話繞了繞,換了個說辭。
她稱那天是跟劉總出去吃飯了,因為她在兼職做家教,對方是那個小孩子的爸爸,為了表示感謝才請她去吃飯。她推脫不過只能去了一趟,哪裏想到對方不規矩,趁她沒防備就占便宜。
說來說去,她就是無辜的,錯的是那個劉總。被扒出來的微博也是假的,那根本不是她的微博號,是有人造謠故意整她。
哭了半天,都要将臉上的淡妝哭花了,吳婧心想情緒醞釀夠了。她半擡了眼以為趙越會一臉心疼地安慰自己,豈料對方眼神戲谑,像看小醜般打量着自己。
哭聲頓了頓,她滿懷着不安勉強打起精神,就聽趙越呵了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很好騙?”
趙越雙手插進褲兜,神情透着矜傲:“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原是想給彼此留點面子,但看你這副狡辯的樣子,我又覺得很好笑。”
他将查到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講了出來,半點情面都沒有留。吳婧的臉色漸漸白了,看着趙越的眼神像見了鬼,讷讷道:“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趙越嗤笑,高擡了下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對吳婧是一點濾鏡都沒有了,趙越只感覺自己瞎了眼,居然會喜歡這樣的人。沒管吳婧是失神還是難過,他直接走掉了。
“你不喜歡啦?”葉渺驚了一下,沒想到這愛情來的快、走得更快,也就兩三個月就沒了。
為趙越逝去的初戀默哀了下,她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不小心就笑出了聲。迎上兩道莫名的視線,她一秒收斂了笑容,卻不想飛揚的眉梢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情:“那什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森林呢?”
“……”趙越一點沒有被安慰到,他怎麽看葉渺那副忍笑的樣子都是在幸災樂禍。與一邊漠然的沈望對上視線,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揣着手扭頭就走。
想到之前他為了吳婧還去挑戰沈望,趙越就禁不住感到羞恥。少年沒有開口說話,可那明晃晃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是個傻子。
“怎麽就走了?”葉渺小聲地嘀咕,目光往教學樓那個角落掃過,吳婧還在那裏站着,神色是毫不遮掩的陰沉,把她吓一跳。扯着身旁少年的袖子,她壓低聲音道:“我們趕緊跑完步,回家換身衣服再去歡樂谷。”
“嗯。”沈望捕捉到了落在葉渺身上那道怨憤的視線,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若有所思地在想什麽。
葉渺是容易出汗的體質,再加上穿的多,跑四十分鐘下來就出了一層汗。回家第一件事,她就進了浴室洗澡,還将頭發一起洗了。用吹風機吹得半幹,她将少年送的那個發夾別在了頭發上,簡單收拾就跟沈望一起出了門。
坐公交到地鐵站,再轉地鐵,五十分鐘左右他們就到了歡樂谷。那時已經将近七點半了,天色黑了下來,可檢票口排的隊還很長,非常多的人選擇在今天來玩的。
入口處裝點的有聖誕樹、彩燈,工作人員都戴了頂聖誕帽,檢票進去時還會發給游客一張紅藍背景的雪花小卡片,到指定的地點打卡,集滿十個紅戳的前五百名游客可以兌換一份小禮品。
望着烏壓壓的人群,葉渺對兌換小禮品沒有抱希望。裹緊了圍巾,她跟沈望在外面找了個地方吃飯。看着排隊的人少了,他們才不緊不慢地去檢票。
這座歡樂谷游樂場是一年前建起來的,剛開放的時候葉渺約着周圓圓來過一次。那會兒正好是炎熱的夏季,白天曬得慌,她們逛了沒多久就熱得不行。玩了海盜船、水上漂流就不想動了,最後在冷飲屋吹着空調待了大半天。
晚上來倒是別有一番景致,尤其聖誕的晚上很有節日的氛圍,到處可見漂亮的彩燈,進門沒多遠就有聖誕老人在派發糖果,很多小孩子拿着糖在吃。
葉渺也被發了幾顆,是蘋果味的水果糖。她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拿到糖果的都是些小孩子。沈望從她手心撿走了一顆,葉渺以為他要吃的,結果少年拆開糖紙喂到了她嘴邊,笑道:“喏,小孩子都愛吃糖。”
酸甜酸甜的味道,葉渺将那顆糖卷走了才小聲嘟囔:“愛吃糖的不一定都是小孩子,喜好又不分年齡層。”
不過她很快就被別的事物轉移了注意力,就是這裏舉辦的cos秀,帶了西方的元素。其中葉渺最喜歡的,肯定是吸血鬼那個裝扮了,看着真的超級帥。但一堆人圍攏在前面,有拍照的,更多的是等着跟coser合照,她擠都擠不進去。
無奈嘆了口氣放棄,葉渺滿心遺憾,其實她也想要個合照來着。一擡眼,她發現少年神色淡淡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戳了戳少年的胳膊,她不禁問:“不好看嗎?”
沈望遲疑了一瞬,反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已經懂了。”葉渺微笑臉,示意他不用再說。撥開還在往這裏擠的人群,終于脫身出去了。
過山車這些項目晚上已經不開放了,夜裏濕氣重又這麽冷,葉渺也不想玩這些,就領着沈望去體驗了別的項目。鬼屋她一直想去又不敢去,聽說最近開放了真人館,她就更好奇了:“要不我們去看看?”
“你确定想去?”沈望挑了眉看她,眼神含了一絲揶揄:“我倒是沒什麽意見。”
看完恐怖片半夜都不敢起床上廁所的葉渺秒慫,拉着少年的手從鬼屋門口經過。順勢往裏面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除了昏暗的燈光什麽都看不見,隐隐還能聽到從裏面傳來的尖叫聲。咽了下口水,她幹巴巴地笑了笑:“還是算了,我們走吧。”
說着拉着少年跑得飛快,走了好遠才慢下了步子。像散步般漫無目的,走到哪兒瞧見感興趣的項目就去體驗一下,不知不覺他們走完了大半個場地,那張雪花小卡片上的紅戳差不多都集滿了,還差一個摩天輪。
“你恐高嗎?”葉渺擡頭望着巨大的摩天輪,随口問身邊的少年。瞧見沈望搖頭她就放心了,其實卡片上不将摩天輪設置為打卡的地點,她也是要來的。
興許是電視劇看多了,她打從心裏覺得坐上摩天輪,在升至半空的時候表明自己的心意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她約沈望一起來歡樂谷,除了是想跟他一起過聖誕之外,在摩天輪上表白是她最終的目的。
排着隊終于輪到了他們,葉渺幾乎是一分一秒數着時間過的。離地面越來越高,她将想說的話打了好幾遍腹稿。眼見着摩天輪就要升至最高點了,葉渺沉了口氣開口:“沈、沈望。”
“嗯?”少年的視線從盯着外面轉而落到了她身上,神色有些困惑,偏了頭一眨不眨地将她看着。
被這樣專注地盯着,葉渺心頭怦怦跳,越到緊要時刻心裏越緊張,手心不自覺就出了汗,結巴了半晌也沒能說出口。她幹脆從對面的位置挪到了少年身邊坐着,在摩天輪轉到最頂點的時候,飛快地在少年臉上親了一下,閉着眼睛大聲道:“我喜歡你。”
不過才過了十幾秒,她卻覺得時間格外漫長。沒能等到少年的回應,她悄悄地睜了眼瞄着旁邊,發現少年正怔怔地瞧着她。沒有歡喜,也沒有不滿或者厭惡,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感覺自己的心髒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跳動,沈望放輕了呼吸,長而卷翹的睫羽顫了顫,垂在一邊的手指微微蜷着。他的世界裏看不到別的景色,只緊緊地盯着臉上泛紅的女孩兒,害怕是自己聽錯了,輕聲問道:“你說什麽?剛才沒有聽清。”
這是個什麽反應啊,不像高興,也不像是為難。葉渺沒看懂少年潛藏在眼底的情緒,便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喜歡你。”
葉渺後面一句是想問少年的感受,想問他是否也懷着與自己一樣的心情。但她沒能問出口,少年已經傾身過來銜住了她的唇,将她壓在一邊的玻璃門上。
少年的吻是粗暴的,狂風驟雨般侵襲着她的唇,一點不像他平時表現的那麽溫和。給葉渺一種錯覺,仿佛那個性子有些小惡劣的沈望出來了。
似乎察覺到她稍稍皺了眉,少年放輕了力度溫柔了起來,一點一點舔舐着她的唇縫,細致地描繪着她的唇線。良久退遠了些,不待葉渺看到他的神情,張了雙臂将她輕輕地環住了,下巴埋在她的頸窩間蹭了蹭,聲音有些低啞:“我很開心。”
可惜葉渺看不見少年此時臉上的表情,那不僅僅是開心,還透着一股近乎瘋狂的執拗。像是蟄伏的野獸小心翼翼收着容易傷人的利爪,卻在捕獲到獵物後禁不住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容。
“那你也喜歡我?”葉渺臉上發燙,生怕自己會錯了意還要确認一遍。
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沈望眼眸黑漆漆的,裏面映着葉渺的身影。他倏的抿唇笑了,在女孩兒的額頭上輕柔地親了親,眼裏浮現碎碎的柔光:“當然,渺渺。”
這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一朝得償所願,卻讓他忍不住懷疑真實性。美好的夢境總是易碎的,該憂慮的是自己才對。
得到了少年肯定的回答,壓在葉渺心裏的大石頭可算是放下了。确認了彼此的心意,她心頭蔓延的情緒遮都遮擋不住,眼角眉梢沁滿了歡喜。臨下摩天輪,還光明正大地扣着少年的手,比之前主動了許多。
“都這麽晚了。”看了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最晚班的地鐵停止了運營,葉渺不禁發愁怎麽回去:“要不我們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是周六,還好不用趕着時間去上學。”
将葉渺手中捏着的雪花卡片接過來,沈望對住酒店的提議沒有意見。在此之前,他拿着蓋滿紅戳的卡片去兌獎處詢問工作人員禮品是否已經贈送完。
準備好的五百份小禮品,在之前已經來了四百九十九人,非常幸運的,他們領到了最後一份贈品。是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裏面放了一個聖誕水晶球。
葉渺很喜歡這種小玩意兒,打算回去後擺在床頭櫃上,一睜眼就能看見。
“就這麽喜歡?”見葉渺愛不釋手,一邊走路還拿在手裏觀看,沈望有些無奈,牽着她的手盡量往平整的地方走,上下樓梯提醒她看路:“一直這樣拿着不凍手?”
在葉渺戀戀不舍的目光中,他将水晶球收到了盒子裏,順手放入包中,又将女孩兒微涼的手揣進自己外套的口袋捂着,過了會兒輕聲問:“還冷嗎?”
少年的外套口袋暖暖的,被捂着的手很快就不涼了,葉渺心思微動,指尖在少年同樣揣在口袋中的手上劃過,輕輕地滑過他的掌心。在對方探究的視線移過來時,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看我做什麽?”
眸光漸深,沈望捏着她的手不讓亂動,意味深長道:“其實我是個沒什麽定力的人。”
一開始葉渺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後面她就懂了。在她再次做小動作被抓住的時候,少年沒有說什麽,直接湊過來親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低低笑開:“我之前提醒過了,所以不算欺負你。”
葉渺愣了一下,漸漸地紅了耳尖。她感覺沈望真的不一樣了,霸道的作态像極了那個性子有些惡劣的人格,可是她很确定此刻在自己跟前的是平日裏沉默寡言的沈望,只是比以前更開朗了。
“想什麽這麽入神?”辦理酒店入住時,沈望見葉渺一臉沉思,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有些好笑地問:“難道在煩惱明天要吃什麽?”
“才沒有,我是那種只惦記着吃的人嘛?”葉渺不服氣地反駁,她分明在想正經事,只是沒想明白而已。
被少年領到房間門口,她還心不在焉的。直到刷卡進了門,看到沈望也跟着一起進來,邊走邊脫衣服,她才瞳孔地震般睜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問:“你怎麽進來了?”
“要的一間雙人房,你說呢?”沈望将外套脫了搭在椅子上,又慢騰騰地解穿在裏面的上衣扣子,當着葉渺的面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只要了一間房?”盡管有兩張床,葉渺提高了聲音,還是覺得怪怪的。瞧着少年脫衣服的架勢,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漲紅着臉聲若蚊蠅:“發展是不是太快了?我還沒成年。”
“我知道。”挑了眉,沈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真沒懂還是裝作不懂她的意思,蹙眉道:“這跟成沒成年有什麽關系?”
關系可大了,葉渺心想。然而她腦子裏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少年踩了拖鞋去浴室,很快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沒多久沈望穿着睡袍出來了,直接上床蓋好了被子,跟葉渺說了聲他有些困了,沒有五分鐘真的就那樣睡了過去。
聽着少年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葉渺心裏很是複雜。她糾結了半天,結果沈望直接睡了,襯得她的思想非常不純潔。
在原地站了會兒的葉渺抱着睡袍去浴室換了,睡前順手關了燈。窗簾是半拉開的,外面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屋子裏不至于太黑。
在歡樂谷走了那麽久,沾着床葉渺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在她睡過去後,原本睡着的少年睜開眼,幽幽地站到了她的床邊。
指腹在她唇上摩挲了幾下,掀開她的被子直接躺上了床,側着臉一直注視着葉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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