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畢竟白芍不是青黛。”蓼實沉聲開口。
是啊,白芍不是青黛, 他們不能全權信任。
洛無塵懂。
“辛苦你了。”洛無塵輕輕握着蓼實的手, 他的掌心裏全是繭子, 跟洛無塵的不一樣,洛無塵就算出手,也多以暗器為主,拈花飛葉不在話下,可最多的卻是用藥。
蓼實聽慣了他們公子這話,只得道:“公子,你好好休息吧, 莫要說話了。”
難受得說話都費力, 還說什麽話啊。
其實蓼實很想知道洛無塵這病什麽時候才能好, 十多年了, 每月十五一次大藥浴,可卻藥效甚微。
洛無塵也實在沒有力氣了, 手便緩緩滑進了浴桶,蓼實就徹夜守着,不時還要把滑下去的洛無塵提起來一點,免得被藥水嗆着。
這一夜除了彩絮遞來澹臺漭找彩絮打聽邵雪月的消息之外, 再無動靜。
翌日,澹臺卓依舊如約到了琉璃殿,來請洛無塵監察,彼時洛無塵剛從藥水裏出來, 滿身濃烈的藥味。
澹臺卓聞着那藥味, 有些詫異,“國師這是?”
洛無塵的臉色比前幾日蒼白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都很虛,現在是秋天,他卻已經披上了初冬才會用的披風。
“在下昨夜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讓将軍見笑了。”洛無塵握拳輕咳了兩聲。
澹臺卓到底沒有讓他留在宮中別去天牢了的想法。
先不說洛無塵願不願,皇帝那邊就是不願的。
洛無塵也不願節外生枝,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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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到天牢,天牢便有人來報。
“大人,将軍,不好了……”
來報之人洛無塵認得,那是聽風樓的人。
“何事?”澹臺卓心裏也生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他們借着傅勝特意拖延時間,熬珉武王、熬朝中各大臣的心性,看誰先沉不住氣。
“傅大人跟傅二公子……”
獄卒語速極快,洛無塵聞言卻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是說,昨晚在你們誰都沒發現的情況下,傅勝跟傅敏兩人的舌頭齊齊被割了?”
到底是珉武王做的,還是另有其人?
九皇子在幾天前便已經啓程前往傲風山,朝中還有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事兒還不被人發現的?
這獄卒是蓼實親自點名選進宮來的,不可能存在疏忽的情況。
“千真萬确。”并且他昨晚很确定,并沒有人來探監,更沒有陌生人靠近天牢半步。
要不是這人武功高強到他們任何人都發現不了,要麽,這人便是天牢裏的人做的。
可是他第一時間就排查了,天牢的人皆在,沒有人失蹤,也沒有人出事。
澹臺卓聽完,不由道:“難不成還是他們自己割的不成?”
洛無塵不語。
傅勝不可能對自己做這種事,傅敏就更不可能了。
要說誰最想要傅勝不能開口,那必然是珉武王。
可為什麽他沒有直接殺了傅勝或者傅敏,而是選擇割了人家的舌頭,讓別人永世不能語。
這就像是丢出一個餌,立馬又放出另一個餌。
釣人反倒被釣。
洛無塵腦子還不是很清明,一想太多就頭疼得緊,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将軍,先去看看吧!”
澹臺卓也正有此意。
洛無塵便被扶上了軟轎,兩人再次前往天牢。
到了天牢,就見傅勝跟傅敏滿嘴滿衣裳的血,張着血盆大口,又哭又嚎。
洛無塵在他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看着下面戴着鐐铐跪着的兩人,澹臺卓朝洛無塵看了一眼,洛無塵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傅大人,今日中秋,本是團圓佳節……”
澹臺卓說了什麽,洛無塵聽得不是很專心,大概就是「和尚念經」吧。這段時間他也發現了澹臺卓審問之餘還喜歡講道理。
不過也知道,澹臺卓的道理都是用來磨人心的,想到這兒洛無塵不由覺得好笑,每次澹臺卓講道理的時候就像是在背書,模樣別說多別扭了。
不多想,這多半也是澹臺漭的主意了。
講了半天道理,傅勝跟傅敏就嚎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到最後,便将傅勝與傅敏分開審問了。
洛無塵到底還很虛,審問間便昏睡了過去,蓼實看得心疼,只得給他又搭了件披風,避免真感染風寒了。
洛無塵睡得很沉,澹臺卓的聲音已經算得上渾厚了,更別提傅勝那哀嚎聲。
末了,洛無塵被澹臺卓喊醒,遞了一張傅勝忍着痛寫出來的供詞。
那字歪歪扭扭,可是沒想到,傅勝至今仍不忘要保全自己,只要澹臺卓留他一條命,他才會将珉武王罪證呈上來。
“傅夫人呢?”洛無塵這幾日都不曾關心過傅夫人,也不曾提她來審。
“傅夫人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已經好幾日了。”澹臺卓老實道,問了也是白問,傅夫人現在這模樣,明顯存了等死之心,也不想再管什麽。
她把消息偷偷送給洛無塵,本想讨個人情,可是洛無塵收了她的人情,根本就沒想救她的煙兒。
她也知道人死不能複生,可她依舊存了這樣的念想。
可是洛無塵也知道,自己不松口幫她,傅夫人是真的什麽都不會說的。
傅勝若是筆供的話……
想到筆供,洛無塵忽然微眯了一下眼睫。
他能随意進出天牢而不被人發現,想必輕功卓絕,至于高到何種程度……
洛無塵轉眸看向蓼實,明顯蓼實也反應過來了。
能跟蓼實還有青黛的輕功相提并論的,江湖上只有雪月閣的人能做得到,而那手法……
洛無塵挑開轎簾,忽然看向了旁邊走在不遠處的澹臺卓。
“将軍!”洛無塵喊了一聲。
澹臺卓頓步,朝他望了過來。
“煩請過來一下。”洛無塵臉上的笑顯得很虛弱。
澹臺卓也沒跟個病人計較這些,便走了過去。
剛過去,就聽洛無塵道:“不止将軍可否聽過雪月閣?”
“略有耳聞。”澹臺卓不止耳聞,經過好幾天的暗查,才搞清楚澹臺漭那混賬在那晚竟然把雪月閣閣主帶回了家,還把自己打暈站了一宿,不讓他印象深刻都不行。
只是這事兒澹臺卓沒有告訴澹臺漭,不然又得吵起來。
“江湖上人盡皆知,雪月閣閣主身邊有三煞,其中有一煞,便以虐殺折磨別人為樂,最擅在別人看到希望時,又狠狠地把人踩下去。”
洛無塵是江湖中人,知道這些并不奇怪,他微微擰眉,“大人的意思是?”
“在下懷疑,邵雪月就在京都,并且……”他嘴角的笑清淺,卻讓澹臺卓莫名的脊背發寒,“已經接了珉武王的單子,無塵身在宮中,宮外事多有不便,這事,還得勞煩将軍了。”
澹臺卓應下了。
只不過,回去後,澹臺漭知道這事兒後,自告奮勇地要去查,澹臺卓不同意,父子倆又打了一架,澹臺漭這次沒放水,贏了。
老管家在旁邊看得直拍額頭,大喊“造孽啊!”
“我贏了。”澹臺漭将落在肩上的小辮子甩了回去,得意地看着對面的澹臺卓。
“去,你去……”
還沒等澹臺卓說完,澹臺漭立即一邊謝他爹一邊往外面跑,看得澹臺卓又高興又生氣,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這脾氣,這行為,哪兒跟他像了半分。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陳賦江見澹臺卓這表情,立即就知道澹臺卓在想什麽,走過來拍着澹臺卓的肩:“阿漭自然不是你生的……”
還沒等來澹臺卓發怒,陳賦江又道:“他是他娘生的。”
澹臺卓一拳打在陳賦江胸口,“你這不廢話麽。”
語氣兇,意思卻帶着幾分寵溺。
陳賦江看得失笑,別看澹臺卓對澹臺漭不是大就是罵的,其實心裏很寵他。
澹臺漭從小性子便有幾分傲氣,從小到大說過的許多話都屬于要掉腦袋的大罪,澹臺卓不使上棍棒,焉有現在的将軍府,焉有現在的澹臺漭。
不過棍棒教育也是有些成效的,至少……現在的澹臺漭遠比許多人懂事,他只是不說,慣于用那種吊兒郎當的外表去掩飾自己,并且掩飾得非常好。
其實澹臺漭在聽到他爹說邵雪月來了京都,還接了珉武王的單子後,風來信的那個邵雪月便躍然與腦中。
往前的每一次,邵雪月只要來了京都都很低調,且每次都是去風來信。
澹臺漭雖然沒有像往常那樣在風來信一坐就是一天,可也經常去,從來沒聽掌櫃的說過邵雪月回來了。
他這便又急急去了風來信。
掌櫃的看到他來,已經非常習慣了,主動迎了上去,“小将軍,又來等邵公子嗎?”
“嗯,聽說他回來了,可有在客棧裏?”
掌櫃的一聽,面露狐疑,問道:“邵公子回來了嗎?可他并沒有宿在風來信。”
“這樣啊?”澹臺漭的眸子轉了轉,極少闊氣的他這次塞給了掌櫃的一兩銀子,“邵公子要是回來了,記得第一時間來将軍府通知我。”說完就跑了。
而在外面的茶肆裏,一個身着鴉青色長袍,面色蒼白,卻唇色殷紅的人看着樓下腳步匆匆的澹臺漭,身邊的人朝他解釋道:“公子,這人便是澹臺漭了。”
“哦?”邵雪月嘴角淺淺勾着,氣質清淡之餘,卻多了幾分陰狠與血腥。
印少明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害怕。
他身邊這幾個人,都不是善茬,他們幾乎沒有是非之分,只看錢做事。
澹臺漭跟他相識多年,同樣浴血沙場,身上卻都沒有這樣的肅殺之氣。
“聽說洛無塵現今在皇宮裏當國師?”邵雪月忽然問,也是他閉關方才出關,跑去藥廬找洛無塵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竟然已經走了将近一月。
“是。”印少明不知道邵雪月為何忽然問起了洛無塵,只得老實回答。
“今日是十五吧!”邵雪月忽然問起了身邊人。
一個穿着紅衣褂子,半邊肩膀都在外面的人道:“是的公子。”
別人不知道,他邵雪月還能不知道麽?
雖然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洛無塵了,可洛無塵那病體比他可嚴重多了。
“十五啊!”邵雪月語氣幽幽,“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給國師打個招呼,畢竟機會難得。”
邵雪月的聲音帶着笑,印少明聽得雲裏霧裏,覺得這兩人像是有仇,可聽起來又有些像老朋友敘舊。
“那就這麽定了。”邵雪月直接拍板,清淡的容顏帶上了幾分妖異感。
這茶肆的對面,一人身着素衣,打扮也很低調,可那張臉,讓人如何看也低調不起來。
楚陵一眼便認出來對面茶肆的人是邵雪月,只是邵雪月一直看着樓底下,并未看他,所以他打量起來很怪大膽的。
等邵雪月發現他的時候,楚陵只是朝他舉了舉杯中茶,朝他笑了一下,淩空寫了春風二字。
“笑春風?”
印少明聞言,立即把笑春風介紹了一遍,順帶還把楚陵也給着重介紹了一遍。
邵雪月在聽到「楚陵」兩個字的時候,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楚陵去倌館當小倌了?
想到楚陵當小倌的樣子,邵雪月:他這個表哥是不是被折磨到精神失常了,他的抱負不要了?居然跑去當小倌?
就連身後的二煞聞言都是不可置信。
楚陵極早就幫他建立起了雪月閣,說是送他的,能把雪月閣玩兒成什麽花兒,就看他的本事了。多年來,邵雪月差點都把自己這個表哥忘了,沒想到居然就在雍國京都。
黃昏時分,邵雪月帶着二煞前往笑春風,他看着面前的裝潢,拿着折扇的手「啪」地甩開折扇,朝自己搖了搖。
一個青年男子看見他們,立即不怕死地迎了上來。
“三位公子面生得很啊,第一次來吧,裏面請,你想要什麽樣兒的,笑春風都有。”
邵雪月對脂粉味兒過敏,在青年快要靠近他的時候,立即讓身後二煞上前當盾,阻隔了那差點讓他割掉鼻子的脂粉氣,“我找楚陵。”
而此時的楚陵,正在二樓倚欄而立,看着門口一臉嫌棄的邵雪月,朝他扔了一顆花生米,那花生米直接被其中一煞用手指夾住了。
邵雪月這才擡眸看過去,就見楚陵喊小狗似的朝他招了招手。
邵雪月:沒法兒,不滿意還得屁颠屁颠地迎上去。
上樓期間,邵雪月的噴嚏就沒停過,方才在茶肆有多嚣張,現在就有多狼狽,鼻尖的下至因為噴嚏都紅了。
“你就不能找個別的地方嗎?明知道我受不了這味兒。”邵雪月的語氣頓時變得像個撒嬌的孩子。
不過在楚陵面前,他跟孩子也別無二致了。
邵雪月幾乎是被楚陵養大的,什麽環境都沒扔下他,要說這世上,邵雪月最聽誰的話,那必然是楚陵。
“你進京作甚?”楚陵直奔主題。
邵雪月讓人把香爐端了過來,把鼻子放在香爐旁邊,好像這樣就能隔絕那些脂粉味兒了似的。
他有些哀怨地看了楚陵一眼,咬牙切齒地道:“報仇。”
“明知自己鬥不過,依舊送上門去死?”楚陵淡淡地看着他。
“我有幫手了,而且江湖上有人給他洛無塵面子,朝廷裏又有誰給他面子?”邵雪月的語氣頗為不屑。
害得他落下病根,過一段時間就得像個孫子似的找洛無塵求藥,他才不幹。
“你修了毒功?”邵雪月現在唇色異常,紅得非常不自然。
“我總不能真去求洛無塵吧,放心,這毒功我專研好久了,而且你不是說過大盛有個叫沈牧亭的比洛無塵醫術還好,什麽病都能治麽?到時候我去大盛把他綁了給我治病。”
楚陵聽完,只覺得自己這表弟當真天真,沈牧亭是什麽樣的人物,由得他邵雪月說綁就綁,別說沈牧亭了,就是大盛那個坐擁幕後的逍遙王爺都不幹。
他道:“你若是敢綁沈牧亭,大盛能傾國之力誅殺你雪月閣你信不信?”
多年前,楚陵可是親眼見識過沈牧亭的手段的。
“為了一個大夫?傾國之力?表哥,你是真覺得我傻?”哪個昏君會這麽做,那不腦子被驢踢了麽?
楚陵:他居然無法反駁。
行為上聽起來确實傻,可為了沈牧亭,那人是有什麽事兒做不出來的。
不過這事兒暫且先放一放。
楚陵凝眉問:“你當真接了珉武王的單子,要去對付洛無塵?”
“對付不至于,就是怎麽能讓洛無塵不痛快,我就做什麽,他不痛快,我就痛快了。”邵雪月終于覺得鼻子好受點兒了,吸了吸鼻子,推開了香爐,“不過,你怎麽會想到來倌館做小倌,表哥,你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邵雪月狐疑,他表哥可不是一個會做小倌的人,必然有什麽他想不到的目的。
“欠了債,還不上了。”楚陵回答得倒是簡潔,而且也是事實。
“你欠了多少要你肉/償?”邵雪月覺得數目肯定不小,怎麽也應該有個千兒八萬的黃金才會讓他表哥心甘情願地肉/償。
不過也讓邵雪月比較好奇,誰這麽有手段,竟然會讓他表哥這只逃了千年的狐貍淪為「階下囚」。
“怎麽,你要幫我還麽?”楚陵看着喝茶的邵雪月,幽幽道。
“你說個數兒。”邵雪月是真的不缺錢,十八萬八的黃金他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雖然比不上聽風樓那麽富有,到底不差。
“三億……”
「噗」邵雪月只聽了前面兩個字,一口茶就噴了出去,“你說什麽?”
楚陵閃得快,沒被噴着,最後又默默補了兩個字,“黃金。”
邵雪月:包廂寂靜了怕得有三息,邵雪月見楚陵不像開玩笑,卻還是存了一絲期待,道:“表哥,你肯定開玩笑的吧,三億黃金,把我雪月閣賣了也沒那麽多錢啊。”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楚陵淡淡道,“而且,你的雪月閣,這麽多年,才連區區三億黃金都不值?”
三億黃金雪月閣當然值,但他不能真把雪月閣賣了啊,賣了聽風樓那幫龜孫不得捂着肚子大笑他邵雪月了。
邵雪月:……
“算了,本來也沒打算讓你還。”楚陵見他吓着了,也沒再多說,道:“雪月,朝中形勢你怕是沒明白,珉武王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各大臣不知道收到了什麽消息,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邊幫扶珉武王,而且他們有恃無恐,珉武王丢勢不過是遲早的事。”
“可他現在不是還沒丢勢麽?”邵雪月滿不在乎地道。
“現在沒丢,是有人不讓他現在丢。”楚陵倚在窗框上,單只腳搭在上面,轉頭看着樓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在樓下看到了許多日不見的江随雲。
他穿着一身青衣,頭上戴着一支沒什麽樣式的白玉簪,好似沒看到樓上的他似的,淡然從下路過,進了後堂。
“你是說——洛無塵?”邵雪月不說對洛無塵非常了解,可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
他慣來喜歡折磨人,也慣來喜歡把人捧上去,又把人狠狠地拽下來,把你拽下來之後,你可能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楚陵不語,只是轉頭看着他,嘴角揚着一個輕笑。
“可洛無塵到底不過一個江湖中人,何故對珉武王如此大的恨意?”邵雪月從認識洛無塵的時候就知道,這人一直生活在傲風山,師承瘋賴子,還有那一身病痛,聽說也是在傲風山的那一堆毒蟲裏九死一生得來的。
好在沒有丢了命,還成了神醫。
邵雪月不解。
“你知道洛無塵多少?”楚陵的笑帶上了幾分妖媚,他用手輕輕撥動着足間金玲,鈴聲泠泠,随即他擡眸,“你又了解洛無塵多少?”
“我自然是了解他的。”邵雪月回答得很肯定,“我十歲認識洛無塵,距今八年有餘……”
說到這裏,邵雪月忽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他跟洛無塵的交道,基本是你死我活,他能對洛無塵了解多少?
楚陵卻笑了,知道他這個表弟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
“總之,莫要跟珉武王多做糾葛,不然我怕你當真保不住你的雪月樓。”不止是雪月樓,很可能還會有喪命的風險。
“可我錢都收了,不過潛伏進天牢殺一個傅勝,不至于吧!”
邵雪月還是不信,而且他還真就見不得洛無塵快活。
楚陵也不再多言,邵雪月多半是虧還沒有吃夠,繼續吃點也不算差。
“怎麽樣表弟,不如你買我一晚,幫你表哥還點兒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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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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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