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哥哥與重傷虧空?
第二天寒秋醒來時,身邊的床早已空了,床被都冷了。
她習以為常,緩緩從床上起身。
等洗漱完,吃完早飯,寒秋正要下桌,卻見秋蟬端來了一杯藥水。
寒秋疑惑,“這什麽藥?”
秋蟬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語氣愉悅,“這是老爺為夫人親自撿來的藥,讓夫人調理身體。”
老爺和夫人的感情這些年雖在外人眼裏永遠是相愛融洽的,但府內的人都知道,是越發的如履薄冰。
尤其昨晚看着老爺在客樓外站了許久,裏面的莫二公子還在說什麽讓夫人玩夠了就抛棄老爺去找他...下人們就都瑟瑟發抖,生怕老爺昨晚和夫人爆發出什麽事。
但所幸沒有,老爺被叫去了姜府,雖喝醉了酒回來,卻也沒有對夫人發脾氣,而是被夫人接進卧室照顧了一晚。
今早起來後又讓人給夫人熬補身體的藥。
于是下人們都紛紛松了一口氣,慶幸那亂說話的莫二公子沒對老爺和夫人造成什麽影響,也慶幸老爺和夫人的關系似終于緩和了一絲。
秋蟬的話卻讓寒秋更疑惑了,她的身體哪裏需要調理?
而且顧寒親自給她撿的藥?
寒秋第一反應并不是去分析顧寒這罕見舉動後的心理轉變原因,而是懷疑難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她自己還不知道?
寒秋把藥碗端到眼前,嘗了一口。
寒家生意種類極多,涉及各行各業,也包括醫藥界。
寒秋雖然不懂醫,但某些藥材還是分辨的出來。這一嘗,就是想看看顧寒給她撿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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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喝進一口,她就微微頓住。用舌尖細細把藥的滋味嘗了,然後就越嘗越覺得這味道熟悉..
寒秋微微皺眉,思索了幾秒之,便回想起來這藥味不就和哥哥七八年前天天讓她喝的藥基本一樣麽?
寒秋因為疤痕體質異常,哥哥當年除了給她專配了藥侍,還給她撿了藥,說是壓制疼痛的。
現在顧家又給她撿了類似的藥?
治什麽?難道她除了傷痕體質還有其他問題?
寒秋看向秋蟬,“藥方有麽?”
“有的小姐。”秋蟬立刻把早已備好的藥方呈上。
果然,這藥方上有将近百分之九十的藥材是和當年哥哥讓她喝的藥一樣的,但不同的也有五六種,“去給我叫個醫師來。”
醫師很快來了,寒秋把藥方給她,“看看這藥方是治什麽病的?”
她要看看自己到底得了什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病。
醫師浏覽了一邊藥方,很快道,“回夫人,這是一道大補的方子,用于身體根基曾經遭受過重傷或大病虧空初愈後的調養,不過這方子開的補藥雖烈,藥性倒是已經被中和的極好,正常人也可以偶爾吃幾幅,可以啓到穩固根基,強身健體活血通脈的功效。”
大補?根基重傷?大病虧空?
寒秋直接把醫師後半句‘正常人也可以吃’忽略了。
以她和顧寒之間的狀态,如果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顧寒不可能忽然就給她撿一包大補的補藥回來。
否則讓她補什麽?總不能讓她補腎吧。
可根基重傷虧空?
寒秋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重傷到根基虧空的地步。
不過這麽想着,寒秋又想到哥哥當年也是天天逼着她喝這種類似的藥,還喝了幾年...而且哥哥當年說得這藥可是只為了降低她特殊體質的敏感疼痛才喝的。
寒秋再問醫師,“這藥有減少疼痛的功效嗎?”
醫師一頓,仔細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詞彙道,“如果是根基重傷虧空的人喝了,把底子慢慢養起來,強身健體後,能提高人的承受力,從這方面說的話,确實有那麽一點減少疼痛的功效。”
但她不是體質虧空,是天生的傷痕體質過度敏感,寒秋自記事以來也不記得自己曾受過重傷,以往給她檢查的醫師也都說她這體質是天生。
寒秋沉默了會兒,閉眼想回想起哥哥當年給自己喝的藥裏不同于這道藥的另幾味藥材。
可畢竟是七八年前喝的藥,她那時嫌這藥味難喝,也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回了國後就背着哥哥偷偷沒喝了。
現在仔細回想,卻也只能記起一兩種藥材。
寒秋把這兩味藥的名字說出來,“如果加入這兩味藥,會有什麽作用?”頓了頓,直接點明道,“這些藥,是不是對傷痕體質體質有效。”
醫師捋了捋胡子,“這…傷痕體質是天生的,很難治愈,而且傷痕體質的人雖然磕着碰着就會疼痛難忍,但并不會傷害根基,更不用如此大補,而這藥方主要作用是增強補藥的作用,并外加助眠安神的功效。”
傷痕體質不需要補,但哥哥竟在當年就讓她喝此大補藥?
寒秋忽然覺得自己以往和哥哥一起生活時的事,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寒家上一代家主只娶了一任夫人,也就是寒秋的母親。并且除了夫人外,沒有任何小妾、通房。
所以寒家主脈也只有寒秋和寒晨兩個。
寒晨自小極疼愛她,做的幹的事也更比她嚣張幾倍,尤其是在寒家當年經歷了那番動蕩後,哥哥更是把她看做眼珠子。寒秋能養成這種性格,可以說受了寒晨極大的影響與縱容。
所以寒秋自小便極信任哥哥,當年哥哥讓她喝藥,也沒從沒多想過就喝了幾年。
但現在…
哥哥當年可沒給她說過她需要如此大補,難道…哥哥當年瞞了她某些事?
想到人在國外,自她離開寒家和顧寒結婚,就已好幾年沒再聯系過的哥哥。
寒秋默了默,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手腕伸出來,“你把我把把,看我是不是曾經得過什麽不治之症。”
醫師卻聽得有些無奈,重病治愈後,人的脈象自然就恢複了,怎麽可能把得出來曾經得過什麽不治之症?
除非這病到現在還沒徹底治愈,那倒還有可能。
不過看着寒秋認真的臉,醫生還是無奈的上手把脈了。
他原本準備只随意應付兩句的,畢竟夫人的身體肯定沒有問題,否則現在還輪得到他在這把脈?
但把了一會兒後,醫生的臉色卻漸漸微妙了起來。
若是寒秋剛剛沒有說那話,她脈搏裏那絲微不可見的異樣他就要忽略了。
可現在細細把來,夫人脈象大面上雖是沒有問題的,可卻那絲微微的異樣卻确實是…若隐若現,有種霧裏看花般的恍惚感,稍不留神就會以為是他的幻覺。
可若藥師細細探查,這絲異樣又像是滑不溜手的魚,一轉眼就不見了。
醫師把了許久,臉上微妙的變化讓寒秋身後的秋蟬都緊張起來。
醫師又斟酌了許久的詞彙,才有些不确定道
“這…夫人您的體質基本是與常人無異的,但…細看之下,也确實還有一絲虛浮感,如果我沒有診錯的話,這絲虛浮感确實該是曾經重症後才會留下的痕跡…嗯…夫人曾經傷過根本?”
這下,她想求證的醫師倒是反過來問她。
看來她的身體确實曾經出過她不知道的問題。
寒秋沒再診,和醫師又說了幾句就讓人退下。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哥哥當年給她喝的藥,确實不是主要用來壓制傷痕體質的過度敏感,而是用來給她大補的。
那她為什麽需要大補?
她真的重傷過?因為什麽原因什麽事?為什麽她對于此的半點記憶都沒有?
哥哥瞞了她一些事。
寒秋擡手揉了揉額角,對身後秋蟬吩咐道,“你去…國外一趟,找找哥哥當年給我的藥方。但不要驚動哥哥,也不要驚動寒家其他任何人。”
“是。”
想到國外的哥哥,寒秋眸底黯然。
當年寒家剛經歷完動蕩不久,哥哥常年奔波疲累于各種事情中間,她在哥哥身邊跟了幾年,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同時迅速學習着如何經商與掌控商行。
等寒家的基業大概穩定下來,她便以玩樂的心性回了國,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是怎麽樣。
卻沒有想到一回來就遇到了顧寒,從此一頭紮了進去。
那時的她自以為能和顧寒有一個新的家,為此不惜…抛下了哥哥…
哥哥是不同意她與顧寒的婚姻的,說她一個人在國內他不放心。
但其實這只是哥哥的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父母那時已經逝世,偌大的寒家只剩她和哥哥兩人。
雖然那時寒家根基已算穩固,但哥哥每天那麽拼命奔波,回家後唯一能放松休息的時間就是與她在一起的時間。
父母走了,她和哥哥在那段時間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與精神支柱,是相依為命的存在。
但那就在那種時候,她卻沒有顧忌哥哥的感受,抛下了哥哥…一走就是這十年…
寒秋擡手揉了揉眼睛,點點濕意沾染上她的掌心。
現在想來,她如今這家不是家的模樣,果然都是她的報應。
寒秋自嘲着揉了揉眼角。
這麽多年過去,只希望哥哥過的比以往好。
……………………
作者有話說:
元帥府改為了姜府,性質也改了一下,不過問題不大,與本文總體沒多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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