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北境
管家點頭, 注意到顧寒的異樣,管家猜多半是因為老爺一直找的蓮禾小姐在奚家工作過的原因。
管家猶豫道,“老爺, 既然和奚家有關系,也許,您能直接去問問蓮禾小姐?她也許知道當年的事。”
卻見顧寒搖了搖頭, 垂眸有些看不清神色道,“不用。奚家…你讓人去查一查,重點查查奚家當年, 是不是和寒家有關系。”
奚家…和寒家的關系?
管家愣了兩秒, 然後迅速反應過來, 老爺是覺得江摯當年和奚家發生的車禍有問題, 也許牽扯到寒家,成為了寒江兩家結死仇的導火索?
管家垂頭應了,“是。”
…………………………………………
管家立刻準備派人去查, 不過他命令還沒發出口,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已經被顧一給他帶回來了。
顧一去給夫人送完消息後,垂頭喪腦的回來時, 看到他在吩咐人查奚家的消息, 便把剛從烏縣那邊夫人發現的關于奚家和沈城移民的消息帶了回來。
管家有些震驚的。
奚家竟然是寒家的家臣?奚家還和寒家竟然有這種關系?
而且奚家可是老爺白月光蓮禾小姐曾經服侍過的家族啊。
奚家出車禍的大小姐,豈不就很有可能是蓮禾小姐曾經服侍的人?
等管家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寒時, 顧寒只淡聲道:
“那位奚家大小姐, 現在在哪裏?”
“抱歉老爺,這一點, 我們沒有查到, 烏縣的人只說當年大地震後, 奚家的人就都基本全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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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寒眉頭緩緩皺起, 顧一垂下頭快速道
“奚家當年來沈城定居,據說就是為了給他家的病弱大小姐養傷,可大小姐出車禍後消息就完全查不到了,再加上當年沈城大地震後,各種東西都毀壞嚴重,加上年代久遠,好多東西都已經變樣腐壞,基本無法再查證。”
顧寒靜默了一會兒,再次問道
“江摯除了車禍以外,還有沒有受過其他的重傷?”
“江家身為當年南境的第一世家,明裏暗裏各種刺殺都不少,不過江家那是勢力極強,護衛也嚴密,除了那場車禍外江摯幾乎沒受過重傷,甚至連中毒都沒怎麽中過。”
那意思就是,江摯一生唯一的大坑,就栽在那次車禍,以及後面寒晨對江家的覆滅上。
可江摯對寒家最大的恨意卻是集中在夫人寒秋身上。
而且…管家忽然想到他們在江摯的墳前發現的那份祭奠血書,只有江摯自己為自己立的墓有。
所以他只是想讓夫人去祭奠他自己?而不是為了整個江家?
所以他對夫人的恨意才大過覆滅了江家的寒晨。
而他能對夫人有這麽大的恨意,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場車禍。
所以…那場車禍與夫人有關?
管家忽然一顫,難道…夫人寒秋就是當年奚家那位大小姐?
可夫人是寒家的嫡系大小姐,為什麽要隐姓埋名成為奚家的大小姐?
管家看向顧寒,顧寒臉色微恙,顯然不僅想到他想到了的東西,還想到了其他更多的東西。
“去叫上次給寒秋診過脈的醫生來。”
管家應聲,轉身離開時瞬間想起那個醫生的話:老爺,寒夫人體內奇怪,像是重傷過又不像是,準确的說,更像破爛後被修補完好了般。
如果夫人當年真的曾隐姓埋名成為奚家大小姐一段時間過。那那場車禍,還有醫生們說的話,就都有解釋了。
只是…若真是如此,夫人這些年為何從未提過?
從夫人認識老爺到現在,十年的時間,夫人基本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和老爺說過,可這事卻是從未提過。
而且若當年的奚家大小姐就是夫人寒秋,那…她也在沈城奚家,老爺的白月光蓮禾小姐不就是夫人曾經的丫鬟?
但夫人這些年都沒有說,是真不知道忘記了,還是…因為知道對方是老爺的白月光所以故意隐瞞沒說?
管家想着又搖了搖頭…夫人不是這種人。
看到老爺執着找了這麽多年,夫人若真知道,就算很生氣,也不會半絲也不說。而且當年還和江家出了那麽大的事,這不僅牽扯到蓮禾,還牽扯到顧寒兩家的方方面面。
夫人從來都是拎得清的,就像這些年明知道老爺在尋找蓮禾小姐,夫人雖很生氣,但也從來沒有出手阻止過。更從沒因此就做出過對顧寒兩家不好的事。
所以,難道夫人根本就不知道?
根據夫人的過去記錄,夫人那些年的記錄也都是在國外的。
可…若夫人真不知道,就代表夫人不是奚家的大小姐,畢竟當年發生過那麽大的事,不該不記得。
但若不是,那江摯對夫人的恨意又是哪兒來的?
管家想着,只覺腦海裏各種線索聚在一起亂成一團亂麻,越離越亂。
算了,先按照老爺說的,把醫生叫過來,再确認确認夫人的身體問題再說。
………………
七天後,烏縣。
顧一那天來給她送消息的時候,全程都是跪着的,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可寒秋沒給他機會。
說再多,她原想抓住江摯的機會也已經丢失了,事情已經變成了那副樣子,說什麽也沒用。
至于鬼臉男就是江摯的消息,寒秋也差不多猜到了。
顧一離開後,寒秋在這裏住了七天,把烏縣原住民關于沈城以往的記憶信息全都了解了,便啓程朝北方而去。
在寒秋登船離開之前,剛剛收到顧府內老爺竟讓蓮禾住進林別苑的秋蟬臉色極為不好。
她正要對寒秋說,寒秋卻止住她,淡聲道:“如果是與寒商無關的顧府消息,都別說了,我最近都不想聽。”
秋蟬抿緊了唇,見寒秋眸底有着淡淡的不耐,她最終忍下了嘴裏的話,但夫人離開的這些時間,她一定會在府裏盯緊那個蓮禾。
寒秋從水路往北走,坐了一整夜的游艇,才進入北界區域,從距離北府最近的碼頭下來。
這三天,秋月一直在船上陪她,
寒秋一上船,秋月便拿着手裏的資料恭敬迎上。
“夫人,這是北境的最新動靜,以及榮泉提的要求。”
榮泉就是北境那位吃了假藥後差點被毒死的高官。
他背後的林家林宏,就是背靠“捷鴻”,想把寒秋商行趕出北界,給他背後的“捷鴻”騰位置的人。
加上北境元家元湛素來也非常忌憚寒秋這個南境顧府夫人,畢竟北方的經濟商圈有三分之一掌握在敵對夫人的手裏,這本身聽上去就像一個笑話。
所以哪怕寒秋早讓寒家商行保證過絕對不做商界以外的事,對北境的手續費等也比別人高了幾個點,這些年來更從未在寒家商行裏出過任何對北境元家不利的事,元家還是無法容忍她這個“眼中釘”了。
這次事件,除了有想讓“捷鴻”來取代寒家商行的林家,北境其他世族,要麽都采取了沉默,要麽在暗地裏推波助瀾。
而這些大多數權貴世族裏,還有不少吃着寒家的商行肥利“長大”的。
寒秋看着這群過河拆橋,望風使舵的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秋月眉頭緊皺的站在寒秋身後,“夫人,榮泉和林宏那邊已經越來越咄咄逼人,元湛又采取默認的态度,以往與我們“交好”的那些世族為了巴結讨好元家也全都一直沉默,甚至在暗地裏推波助瀾起來。”
元家視她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現在卻只是默認讓榮泉和林宏鬧。想來只是想讓榮泉和林宏做出頭鳥,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畢竟北界商圈還有那麽一大塊在她手裏,如果明面上直接對着她來,再被她抓到把柄反做點什麽,可就夠元家喝一壺。
不過元家能視她為眼中釘,對外來財團“捷鴻”又能信任多少?
寒秋揉了揉額角,船上運行不太穩當,長時間看文件後眼睛會有些酸脹,
“不着急,按“捷鴻”以往吃人不吐骨頭的行徑來看,元家不相信我,更不可能信任他們。北境財政商圈素來是元湛的一大心病,他最終目的是想把商圈財政收回自己的手裏,而不是真想讓“捷鴻”來取代我,否則我一走,又來個出生于雇傭武裝勢力的國外財團,那可比我更難對付,不相當于引狼入室?元湛不會那麽做。”
秋月皺眉,“那夫人的意思是,元家只是想先借用“捷鴻”的勢力來制衡我們?”
寒秋低笑點頭,“對,這是對北境元家最好的選擇,利用這次的事,逼我退出一點,再讓“捷鴻”進駐後壓制我。但元家也不會讓我完全退出北商,畢竟現在北商除了我的商行,真正有競争力的財團一個都沒有。”
“我一走,北界商圈幾乎會瞬間落入“捷鴻”手裏,元湛不會想要這種結果,他想要的是,讓我和“捷鴻”兩相制衡,雙方相互削弱在北界內的勢力影響,最終達成了一個相互制約的平衡,他再從中一點點的獲利,兩頭吃好,慢慢把北商收回他的手裏。”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秋月明白了寒秋的意思,眉頭皺緊,“元府真是好算計。”
不過元湛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制造并壓得住這個平衡?別最終把控不住局面,反被反噬。
寒秋低笑一聲,“北境商行的主要資産轉移的如何了?”
秋月又拿出一份資料,“已經按照夫人的要求,轉移的差不多了。”
北境這些年社會穩定後,北境元湛也早就隐約露出了盯上她的意思。
寒秋兩年前就感知到了,自然也早就開始轉移重點項目資産,為防的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現在她留在北境的商行項目,雖表面上看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可就算元家真正的忽然翻臉不認人,寒秋也不會受到他掣肘,影響不大。
不過說到資産轉移,寒秋就想到南境。
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寒秋看了眼手上已經消散了大半的印記,雖還有些隐隐約約的痛,但經過這十幾天的修養與藥膏塗抹,已經好很多了。
“南境的資産呢?轉移的如何?”
秋月立刻道,“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轉移了大概三分之一,沒有驚動任何人,包括顧一顧二和管家他們都沒有察覺,老爺那邊不會知道。”
寒秋點點頭,這些天她也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比以往更快也更淡漠的冷靜了下來。
寒秋收回思緒對秋月道,“去,給元湛傳個消息,只要他卡住“捷鴻”,不讓對方進來,北商的商圈我直接給他10%的入股份額,但若是他要讓“捷鴻”進來,那我全部撤走,再去找捷鴻合作,去國外發展。”
元湛搞這一手,無非就是想從中獲利,讓商圈財政回到自己手裏。
現在北境的重要資産根基已經轉移,那百分之三十的根基,只要“捷鴻”不進來,就沒人動的了她。就算分給元湛百分之十的入股比例,控制權也依舊會在她手裏,區別只是多了個較大股東而已,對她影響不大,但對元湛來說,卻是一塊誘惑力巨大的肥肉。
百分之十的北境寒商比例,足以養活元府自己的勢力。
但若是元湛自己一點一點收回,那不知得多少時間,甚至還要傷筋動骨,讓北界被入侵不知多少像“捷鴻”這樣的野狼,結果還不一定如他所願。
現在她直接給他,元湛能得到大批的財富,北商的控制權也依舊在她手裏。
這麽巨額的利潤在前,元湛只是缺錢,又不是缺智商,肯定知道該怎麽選。
而只要元湛卡着“捷鴻”不讓對方進來,她在北境寒商的地位就不會受到影響。
秋月應了聲,可卻依舊有些心疼。
夫人進駐北界後的百分之三十比例雖看似風光耀眼,但也是多年的累積,花費了無數心血。
而且元家可是一匹不可能養熟的狼,只要夫人是南境顧府夫人一天,北府就不可能真的對夫人放下心,會一直盯着夫人。
這10%的股份,也不知能塞住北境的嘴多久。
不過目前來說,這也是被元家視為眼中釘的北商最好、也最長遠的打算。
寒秋擡眸看了眼她的表情,淡笑,
“我當年能拿到北境三分之一的商圈財脈,本就是趁當年北境動亂時才趁機而入,現在北界安定下來了,如果再不想辦法轉化了這些資産的存在方式,依舊讓它們明晃晃呆在我手裏,元湛就會一直盯着我,制造不斷的麻煩。”
“十分之一的財脈确實不會塞住北境太久,不過沒關系,”,那時候的她,可能早已不再南北境內了。
最後一句話,寒秋沒說。
秋月聽她如此說,只覺她早已有萬全準備,神色也便不再憂愁。
寒秋看着她繼續淡笑道,“而且“捷鴻”在外虎視眈眈,确實是個比較棘手的對手,寒家不想在北商失去更大的利益,那就總得舍得小利。身為商人,很多時候就像賭博,想贏總得付出點什麽不是嗎?”
秋月一頓,被寒秋這麽一說,心裏那點不舍瞬間就放開了。
這些年北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做生意也素來就不可能一帆風順,她跟了夫人這麽多年,卻依舊還是無法做到像夫人這樣心無波瀾的面對這一切。
幸好夫人一直都在,不管商行面對什麽困境,多大的利益得失,夫人總能冷靜而理性的處理。
秋月看着寒秋的雙眸又多了一絲敬仰,表情放松下來,“是,多謝夫人指點。”
寒秋唇角柔和,“而且做生意,有時候給出去的錢,也不一定就都完全不屬于自己了。西方最近不是有個新詞叫做投資麽,我的錢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元湛只要答應了,也總得給我一點回饋。”
“而他身為北境第一大世家,掌管着北境除商界外的大部分勢力,只要稍微一松口,我手裏剩下的市場比例,能做到的事情就會比以往更多。到時候收益說不定還會翻個倍,然後這筆錢又可以做其他的了,總體來看不會對我産生多大影響。”
寒秋握着茶杯的手輕輕在杯口畫了個圈,“還有,我們平時散在北界權貴手裏養他們那群牆頭草的錢,也将近占了5%的市場利益收成吧。既然這次那些牆頭草們這麽能晃蕩,那就趁機把這些紅利都收回來,剛好也能填補一下空缺。”
秋月精神一震,終于要收拾那些小人,她立刻來了精神,“夫人準備怎麽做?”
寒秋點着唇角沉吟了一會,“原本與我們“交好”的北界高官權貴有哪些?”
秋月立刻遞上一個本子,“這次事件裏只有10%的權貴為我們商行說過話,其餘90%的人都選擇了沉默,甚至其中有一部分已經倒向了元家和林宏,在暗地裏推波助瀾。”
寒秋的目光一一從這些名字上掃過。
“把這些推波助瀾的人的紅利全部斷掉收回,幫我們說過話的10%則紅利翻個倍,至于那些安分守己的,也都增加1%的紅利比例。”
吃着她的東西,還想踩着她去讨好北府?哪裏有那麽好的事?
秋月應了,卻有些猶豫,“那夫人…他們會不會直接倒戈向林宏身後的“捷鴻”?越發阻礙我們?”
這點寒秋倒是無所謂,不,她甚至是有些期待這些牆頭草去找“捷鴻”,也能讓她看看“捷鴻”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寒秋往後靠在背椅上,動了動坐時間久坐後有些酸痛的背脊
“倒就倒了吧,他們想往捷鴻倒,也要看看“捷鴻”願不願意收,願不願意在還沒進境內之前就先養他們那麽一大群牆頭草的大胃。”
這些見利忘義的牆頭草們,這麽多年早被她的北商養成了大胃口,各個胃大如牛,實際卻作用卻只有丁點。
寒秋平時養着他們,除了為行商方便外,也是想方便安插一些探子,方便打聽消息。
這些牆頭草廢物在這方面倒是還不錯,整天花天酒地的四處招攬美人,遮掩探子的能力可是極強。
而且她現在把這些廢物的利益翻倍加到那10%的權貴身上,這些廢物必然會心生記恨,也最會相互嫉妒計較比對了,“捷鴻”給的若是比她這翻倍的10%少,那這幫廢物可不一定會滿足,說不定還會心生怨氣。
她也想看看,這群牆頭草們若真去轉投“捷鴻”,最終會和“捷鴻”鬧成什麽樣?
都是一群見利就能望義的人,呵呵,說不定到時候都不需要她出手就會非常精彩啊。
想着,寒秋補充到,“暗地裏可要盯緊了,那群廢物能帶我的人進去,也能帶“捷鴻”的,別給他們機會,來一個就處理一個。”
北境商界目前還是她的地盤,可不能讓別人的手伸進來。
“是,夫人。”
寒秋慢慢點了點杯口,又道:“另外,你也帶人去私下聯絡了一下捷鴻,元家想讓我和捷鴻相互壓制,捷鴻背後的掌權人不蠢,肯定也看得出來,也為了以防元湛想耍什麽花招,你先讓人去接觸接觸捷鴻,看看捷鴻有沒有什麽想法,比如,和我合作之類的。”
生意人之間,利益為首要,她這邊利用元湛卡着“捷鴻”,但也不影響她想和“捷鴻”談生意。
秋月一頓,然後一笑。
兩邊同時聯系協商,再取其最好。
夫人就是夫人,這麽多年一如既往的厲害。
“是,夫人。”
……………
事實如寒秋所料。
第三天晚上
寒秋和秋月從北境距離元家最近的碼頭下了船,立刻被早已等待着的元家大管家直接接進了元府。
元湛親自接待了她,态度熱情的宛如寒秋是他們北境的夫人而不是南境的。
元湛直接而明确的接受了她的提議,拿回北界百分之十的商圈財政,他便卡着“捷鴻”沒讓進,甚至連這次的仿藥事件,元府也終于開口把林宏榮泉壓了進去,同時也對寒秋許諾了一系列的商行稅收好處。
元湛的宴會舉辦在第二天,此時北境也來了許許多多元湛請來的人。
寒秋與元湛算是密聊。
當天夜晚聊完後,元湛讓人秘密把寒秋和秋月送去了北京行都大酒店。
第三天,元湛的酒宴正式開始。
酒宴聚集了北境絕大部分有頭有臉的巨賈世族,以及外來的大財團勢力,比如寒秋的寒家商行,再比如“捷鴻”。
寒秋已經很久沒參加過這種宴會了,南境的地盤也早就不需要她去參加這種宴會,偶爾心情好了,或者是為了王鑫,她才會去一次。
這次既然來了北境,與元湛的條件也已在昨晚談好,但宴會上還是需去露個面,順帶看看那傳說中“捷鴻”的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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