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河邊……

這個孫氏雖然不似李梅舒多福兩口子那麽惡毒,但一張嘴是最難聽的,什麽話都敢說。

“你咒誰死呢?!”

孫氏也沒想到李小九這麽大的力氣:“你個小賤人,你仗着我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敢打我!!你真以為沒人收拾的了你們是麽?”

陸蘅又抽了她一巴掌:“以後嘴巴放幹淨點!你和舒家有什麽恩怨我懶得管,舒塵是我弟弟,你再敢罵他,就不是幾巴掌這麽簡單了!”

潑辣的孫氏被身上少女漆黑的眸子震住,原本要罵出口的話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

陸蘅粗暴的收拾了孫氏一頓,回到了舒家,隔壁傳來孫氏鬼哭狼嚎的哭聲,舒家人呆呆的看着陸蘅。

“李小九,你就不怕孫氏鬧?”

“鬧?我又不是你家人,李家也不要我了,她找誰去鬧?”

說罷,轉身回了房間。

謝忱坐在炕上,淡淡看着陸蘅,收回了眸中的玩味:“你對你這小郎君,還真不錯。”

陸蘅懶得同他解釋舒塵只是她弟弟,陸蘅不得不承認,這一世,她對可憐又依賴她的舒塵,生出了幾分恻隐之心。

“謝公子,您還有什麽吩咐麽?要是不用上藥的話,我就先……”

“我要洗澡,你,留下來服侍我。”他倒要看看,這個毛丫頭在他面前能不慌不亂到什麽時候。

“不好意思,舒家沒有澡盆。”

謝忱蹙眉:“你們平時不洗澡?”

“要麽用臉盆打水擦擦身子,要麽,趁着晚間沒人,去溪水旁洗澡。”

“那就去溪水旁。”

陸蘅:“……謝公子,我跟着去不合适。”

“你當真不去?”

她雖然臉皮沒有小姑娘那麽薄,可還沒厚到服侍一個陌生男人洗澡的地步,可是看着眼前男人戲谑的眸,陸蘅知道,自己若是不裝成一只受老貓戲谑的老鼠順着他,等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奇心和神秘感沒了,她的死期也到了。

陸蘅咬了咬牙:“謝公子,您究竟是暴露狂,還是睚眦必報?”

她不就是在林子裏扒光了他的上衣,順便将光溜溜的李二柱丢進他懷裏麽,有必要一直在她面前脫衣裳麽?

謝忱:“……”

他只是想使喚她,至于暴露狂,他出身高貴,自小身邊一群婢子伺候着,沒人敢多看一眼,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此刻見李小九百般推脫,意識到什麽,突然笑道:“你該不會,害羞了?”

“沒有!”

“那就走吧。”

謝忱随手将白日讓舒寧舒晴姐妹二人在成衣店捎帶的幹淨衣裳丢給了她,率先出了院門。

陸蘅确定舒家人都在各自房裏,才跟着離開了。

二人一道來到了小溪旁,謝忱将衣物褪盡後,找了塊石頭靠坐在溪水中,只留給陸蘅一個修長的背影,一頭墨發似綢緞一般傾瀉而下,看的陸蘅羨慕嫉妒恨。

她如今還是個幹巴巴的黃毛丫頭,頭發幹枯的像把枯草,怕是這輩子也養不成謝谛聽這樣了。

“李小九,愣着做什麽呢?”

“知道了!”陸蘅上前,不情不願的替謝忱擦拭上身,目光努力看向別處。

不遠處,有個男人背對着他們在撒尿,這背影看着隐約有些熟悉……

陸蘅心念一動,喚他道:“李二柱,幹嘛呢?”

李二柱回過頭來,見是她,正欲走過來,卻在和謝忱對視的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麽,頓住了。

就見那傻子僵硬了半晌,突然伸出手來,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含羞帶臊的跑了。

謝忱:“……”

陸蘅發誓,她還不想死的太早。

可看着謝忱鐵青的臉,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忱面色鐵青:“你笑什麽?”

陸蘅稍稍收斂了些:“沒什麽,我是瞧李二柱見到你,這含羞帶臊的模樣甚是可愛,我發誓,絕對不是再笑公子你。”

實則不然,她就是笑姓謝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想羞辱她,不想撞見李二柱,憑白想起難堪事。

謝忱第一次見到如此不怕死的,伸手一拉,陸蘅猝不及防的被他一道拽進了溪水裏,好死不死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早已經過人事的陸蘅清楚,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姿勢,身子微微僵住,不敢再動。

“李二柱見我害羞,你見我這般,難道就不害羞麽?”

陸蘅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忱,眼前放大的面容非但挑不出絲毫瑕疵,反而越發貴氣逼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刻做着登徒子的行徑。

陸蘅曾經雖然連孩子都生過,但還是單純的很,臉紅了紅:“放,放開我。”

謝忱盯着她一會兒,見她臉紅了,眸中閃過一絲滿意,緩緩松開了手:“你生的可真醜,讓人半分欲望也沒有。”

這話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尤其是,曾經因為樣貌處處比不上陸婉君的陸蘅,陸蘅冷笑了聲:“你們喜歡美人,便去找美的,離我這種生的醜的遠些,我醜又如何?我有求你看我麽?!”

陸蘅說罷,轉身離開了。

見她真生氣了,謝忱居然生出一種想哄哄的沖動來,不過這滑稽的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他可從沒哄過女子。

晚間的溪畔一片寧靜,謝忱靠在石頭上,鼻尖是山間特有的青草香,謝忱緩緩閉上了眼,在京都爾虞我詐多年,此刻竟感受到一份難得的安寧平靜。

陸蘅濕漉漉的回到舒家院中後,有些苦惱于身上的衣物都濕透了,她的新衣裳還未做完,連換洗的都沒有。

總不能找舒家人,要是被舒家人看見這樣一幕,不知又要惹出多少是非。

就在陸蘅準備偷偷去廚房點火将衣裳烤幹時,舒塵的房門突然開了,舒塵冷着一張小臉站在門口:“你去哪了?”

陸蘅有些尴尬:“我去河邊了,不小心掉了進去。”

“是和謝公子一起掉進去的吧?”

陸蘅:“……”

這小孩子,居然讓她有種私奔被抓包的錯覺,不過眼下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進了舒塵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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