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如今的平城,風雲莫測。太沃帝崩,太子畏罪潛逃,至今下落不明。各位皇子中,在朝中有威望的只有康廉王了。
說起來,康廉王要比太子沈緒更有名望。皇後是他的母後,而左相窦齊鳴是皇後的親哥哥,康廉王的親舅舅,有這樣龐大的名門望族做靠山,再加之沈廉野心頗大,很難沒有建樹。
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是現在太沃帝剛剛駕崩,太子一事又沒有定論,就算有些人有心推沈廉上帝位,也不到時候。
于是退一步,一衆人簇擁沈廉拿到了監國權,也算是半個皇帝了。
太後又垂簾聽政,整個大楚已經是窦氏的天下。
沈緒的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将幾個竹簽丢在桌案上。第一只,便是左禦史王耀。
楊威與赫北一左一右站着,對視一眼。
楊威先說:“太子的意思是殺了王耀?”
左禦史王耀是沈廉的人,殺了也挺好的,他在朝中便少一人支持,這樣右禦史周大人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沈緒凝眉,将竹簽刻字的那一面反過來扣在桌面:“請王大人的妻女出城游玩一陣,待風頭過了再接回來,切記好生待着。”
二人恍然大悟,與其殺了,不如留着自己用。
芮毓又端着藥味兒十足的湯藥進來,楊威一下便想起她昨日的動作,拉着赫北就退下。
待沈緒喝完藥後,芮毓忽然從袖口掏出一個球來。她眼眸亮閃閃彎彎的笑着,然後拉沈緒起身,沈緒一下沒留意扯到傷口,不由皺了皺眉頭。
芮毓帶着他到一個籠子旁,她彎腰将鎖落下,兔子竄的一下跳了出來。芮毓把球扔的老遠,那只兔子蹬着小短腿就跑去撿,沒一會兒就叼着球回來了。
随後,芮毓揚了揚頭,把球再一次遞給沈緒。
沈緒握着那顆已經看不清原色的球,扭頭說:“自己玩。”
Advertisement
這兩日他算是看出來,這姑娘不僅是個啞巴,腦子也同尋常女子不一樣。
楊威帶回來的消息,據山下的村民說落雲山确實住着一對師徒。師父是個女醫師,醫術了得,還常常免費給村民瞧病。
可那個徒弟,卻從未下山過。自搬進落雲山起就沒見她下山,應當有七八年了。曾有些上山采藥的人特意來見過,說長的像仙女下凡似的,可惜不會說話,口口相傳,便成了落雲山住着個啞巴神女。
從小就關在山上,便覺得什麽都是好玩的,大抵是沒見過真正好玩的東西,連只蛇對芮毓來說都是好玩的。
沈緒忽然側身問:“名字。”
芮毓拿手指了指自己,沈緒輕輕點頭。似乎因為難得有人要問她的名字,她便很高興,從桌案上抽出一張宣紙,執筆的姿勢很端正,是被教過的。
她落在紙上的兩個字,清秀端莊,比她的相貌要含蓄內斂許多。是芮毓二字。
沈緒蹙眉:“芮毓?”
原來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名字竟這樣的好聽。芮毓高興壞了,也不記得要逗兔子,整個人蹦噠到沈緒身側,挽着他的手,神采奕奕的點頭。
沈緒怔了一瞬,抽出手臂,淡淡瞥了她一眼:“知道了。”
芮毓見沈緒對兔子不感興趣,在屋中徘徊幾步,拿出角落裏一個镂空瓶子往他面前湊了湊。
是螞蚱。
她前些日子在草叢裏抓的。
沈緒抿着唇,從她身邊走開。長裳被從後面扯住,小姑娘力氣很小,只稍稍扯了兩下便沒有再動。
沈緒的不耐煩明明已經溢到胸口,一轉過身去看到那樣一張無辜單純的臉,沒來由消了大半。
他耐着性子說:“想讓我陪你一起玩?”
芮毓點頭,眼中有細細碎碎的期冀。
沈緒以為她說的玩便是像方才一樣逗逗兔子,又想起赫北說的,人在屋檐下,何況她還能解了他身上的毒,陪她玩一玩也無妨。
見他答應了,芮毓很是高興,撒嬌似的抱住沈緒的手臂,比方才用的力氣還大,未施粉黛的小臉貼在他臂上,蹭了蹭。
沈緒一本正經推開她的腦袋,凝眉道:“不要靠過來。”
透過窗子将這一切看的真真的楊威赫北二人完全傻了眼。背過身去輕輕舒出一口氣,像做賊似的,可明明是太子殿下自己沒關窗。
沈緒俯身撿起球,正要陪芮毓一起逗弄兔子,那兔子就被芮毓給鎖進籠子裏了。
沈緒笑了笑:“不玩了?确實沒什麽好玩的。”
芮毓搖頭,指尖指向另一頭的蟒蛇。就見芮毓轉身去找方才丢在桌上的筆,将寫着名字的那張紙反過來,又寫上幾個字:
抱它出去曬太陽。
沈緒黑了臉:“……”
他一手壓在腹部上:“有傷。”
芮毓這才想起來,失落的丢下筆杆,扭頭盯着那在吐信子的蟒蛇看,這可如何是好呢。
沈緒吸了口氣,喚道:“來人。”
屋外立刻便進來了兩三個人,焦急道:“殿下?”
沈緒面無表情吩咐:“把這頭蛇搬出去。”
緩了緩,他又補充道:“要在有太陽的地方。”
說完,他扯了扯嘴角,真荒唐,給一只蛇曬太陽。
竹林中能透進大片陽光的地方很少,只有泉邊那一寸地。而二人一蛇擠在此處,偏生出一絲詭異的氣氛。
楊威看芮毓搬了兩張板凳過來,不由說:“姑娘可是要公子一同在這兒?”
芮毓點頭,曬太陽對身體好,他該曬太陽。
楊威擡頭瞄了眼沈緒,戚戚的撒開手,退到一旁。太子養尊處優,平日裏稍微有點日頭都會有人打着傘,這樣讓他在陽光下曬着,真是想都不敢想。
旁人不敢想,沈緒自然也不會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同一只蛇和一個啞巴一起曬太陽?
他不肯坐下,芮毓扯了扯他的袖子,在空中揮着寫下一個字:好。
楊威忙替芮毓說:“殿下,屬下看出來了,姑娘寫了個好字,應當是說曬太陽對身體好。”
芮毓重重點頭,拍了拍板凳,像個十足的小傻子。
而那蛇吐着信子,也仰頭一并望着沈緒。就這麽在衆人一蛇的矚目下,沈緒緩緩落座,閉眸,一聲不吭。
赫北定睛一瞧,殿下這是吃癟了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