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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緒心中那根繃的緊緊的弦, 乓的一聲, 斷了。

不過眨眼間,方才還側身抱着她的人翻身俯下吻她,甚至一點兒不溫柔的捏住她的下巴,強逼她的張開嘴。

寝衣被退到胸前, 芮毓十分自覺的仰起頭迎合他, 甚至雙腿環上他的腰。

胸前被揉成各種形狀,她也乖乖的抱住他, 被吻住的小嘴兒唱着破碎的,勾人魂的小曲兒。

一切本該水到渠成, 可就在芮毓漸漸享受其中,恨不得自己脫了小肚兜時,身上的人忽然停住。

芮毓在他身上嬌喘, 眼神迷離的看着他, 似乎在問:不繼續麽?

沈緒緩緩撐起身子,伸手将她的衣服拉好,拉的嚴嚴實實的,又伸手擦拭她嘴邊的濕潤。

最後俯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像是在朝拜最聖潔最神聖的物品, 虔誠又珍惜。

沈緒懊惱蹙了蹙眉頭, 小姑娘身子才剛受損, 他怎麽舍得現在再碰她一下?

男人輕輕嘆了口氣:“阿毓乖,該睡了。”

說罷,他下了床榻, 熄滅兩盞油燈,然後抱着她阖上雙眼。

黑暗中,芮毓滿眼不解,皇上為什麽,不行房事了?

他生氣了?

他真的生氣了。

翌日。

一絲微光透過帷幔,男人輕輕将懷裏的小姑娘放好,看她睡的熟不舍得叫她,又替她掖了被角,這才輕手輕腳下床。

趙權進來正想問安,就被沈緒一個噤聲的動作打住了,他會意的點點頭,也是輕手輕腳替他更衣。

出了內室,趙權才放開嗓子:“皇上,禮部已經拟好旨,本是明兒個一早下達,不知皇上可有其他吩咐?”

趙權這話說的,意思就是元梧闖下這麽大的禍,險些害了皇後,這個太妃的名分皇上是給還是不給,他心裏也沒個譜。

沈緒眸光晦暗,眉間又冷了幾分:“沒有,按規章來吧。”

趙權略有訝異,連連應是。

他找了那日在亭臺上的幾個人問話,尤其還有六公主,幾人基本說辭一致,如此看來,元梧也并非有意拉皇後下水。

不過他瞧着皇上并沒有想要打聽清楚的意思,就沒再說了。

也是,有意無意又有什麽關系,總歸是因她而起便是了。

芮毓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她揉了揉眼睛,腳尖都還沒點到地上,凝香便小跑過來,替她穿了繡鞋。

因為是乾清宮,芮毓一下沒回過神,在室內環顧好一陣才想起來。

她眉間淡淡的失落,送進嘴裏的膳食仿佛都沒了味道。

皇上早上沒叫醒她,偷偷走了。

他肯定生氣了。

芮毓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凝香,皇上呢?”

凝香心疼她們娘娘昨日受了那麽大苦,将碗往芮毓那兒推了推:“娘娘再吃些吧,皇上去禦書房處理政務了。”

芮毓食之無味的吞了一口:“皇上用膳了麽?”

凝香一頓:“應該是還沒。”

——

趙權從禦書房出來,一頭霧水,皇上怎麽想起來給嘉慧公主選親了,選的還是梁锲。

不過嘉慧公主這個尴尬的身份,梁家還未必願意,若是皇上直接下旨賜婚,那梁家定是不能抗旨不尊。

不過為顧及右相,皇上還是讓趙權跑一趟梁家,親自同那一家子商議。

結果他這剛一只腳踏出來,還未來得及關上禦書房的門,就看到皇後提着食盒走來,身後跟着幾位膳房的宮女。

趙權是個機靈的,一瞧就知道怎麽回事:“娘娘來的正好,皇上還沒用膳呢。”

裏頭的人聞言,将狼毫放在梨木架上,果然看到他的小姑娘提着食盒來,

他蹙了蹙眉,過去接手了她手裏的東西,看到這只細嫩的手都被勒出紅痕了。

“病還沒好,折騰什麽?”沈緒揉了揉她的手。

芮毓嘴角一癟:“皇上別生氣。”

沈緒眉頭蹙的更緊了,莫不成這丫頭以為他在生她的氣?

誤會了一晚上?

他屏退了宮女,拖着腋下将人放在桌案上,無奈的擡了擡她的下巴:“我怎麽舍得生你的氣?”

芮毓還是委屈,眨了眨眼:“那你,你為什麽不……”

不什麽?

沈緒揚了揚眉,好奇的看她。

芮毓扭扭捏捏的扯了扯裙擺,然後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湊到他耳邊,又輕又慢的說:“為什麽不…不行房事。”

她稍稍退開看着他,小臉通紅:“昨天、昨天晚上。”

沈緒徹底愣了一下,方才明白過來。原來小丫頭耿耿于懷的,竟是他昨日對她的憐惜,被她誤會成了氣惱。

他無奈的笑了聲,該拿她怎麽辦。

沈緒低低的笑着:“阿毓想要了?”

芮毓低頭不去看他,耳尖早就紅透了,揉着自己的裙擺,悶悶道:“高嬷嬷說,多行房事就有孩子了,我想生皇上的孩子。”

其實,芮毓雖懂醫,可卻對懷孕生子這一塊并不了解,何音當初也并未教過她,她只在書中看過零星一點兒。

她擡眸看沈緒,卻見男人呆住了,兩眼震驚的看着她。

這在芮毓眼裏,便是他不想要,不想要她的孩子。

“你不要,那就算了。”她說這話時撅着嘴,顯然是不高興了。

沈緒眸中帶笑從她臉上緩緩向下,直至目光落在腹部,他眯了眯眼,兩手捏在她腰間。

“要,怎麽會不要。”

他說着,重重捏了把芮毓的腰。

小姑娘怕癢,挪了挪身子:“真的?”

“真的。”他輕笑一聲,重新看向她:“不過,阿毓還小,不着急。”

沈緒執起她的手親了親,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兒,怎麽為他生子呢,不着急,他樂意再養幾年。

芮毓聞言,只想了一瞬,然後認認真真舉起兩根手指頭:“那等兩年,好不好?”

沈緒被她逗笑,連連應好,然後把人壓在桌案上一頓亂親,奏折散落一地,飯菜也都冷了。

——

元梧還是被封了太妃,賜了娴吟宮。不過這宮殿她是住不久了,因為和冊封诏書一同下來的,還有一則守陵的旨意。

元梧癱坐在娴吟宮的地上,這哪裏是什麽冊封太妃,分明就是要她命!

這偌大宮殿,沒有一個伺候的人,宮殿裏也沒有任何擺設,只一張空蕩蕩的床。

甚至太妃應有的賞賜和禮遇,皇上也通通沒有給她。

一個空有名頭的太妃,一個正值花季的太妃,在皇陵那種地方…

她想都不敢想。

元梧在空殿裏哭,她想不通,皇上為何一點憐惜都不給她?

她也曾差一點,就是他的女人了呀!

可是元梧再怎麽不願,兩日後還是被送進了皇陵。而她身上只帶了零星的碎銀子,剛進去就被守陵的姑姑搶了去。

押送她來的侍衛在她身上随意打量,那是什麽眼神,元梧清楚。

她閉了閉眸,顫巍巍的摸上侍衛的胸口,此後這一生,再無元梧。

元梧已死,從北地被送進平城時,北地第一美人的元梧,已經死了。

她被扔在床上随意擺弄,做着屈辱的動作,嘴角上揚,一滴淚被抿進嘴裏。

當初家兄說,給她找了個好人家,嫁了吧。

元梧心比天高,哪裏肯從。她不顧嫁人阻撓前往平城為皇上獻舞,卻被窦氏指給了太子。

她原以為,這輩子的榮華富貴皆在手中,不料想…

老天待她真是不公啊。

就在元梧被送去皇陵的這天,皇上下旨賜婚了嘉慧公主和梁锲。

宮裏宮外一下炸了。

宮裏炸的是如繪宮,六公主的住處。

宮外則是顧府,顧玉言。

不過嘉禾雖然再生氣,也不敢去同芮毓再說這件事,上回若不是她要拉着芮毓一塊去亭臺看看,她也不會掉進湖裏,皇兄沒追究到她身上實屬萬幸。

嘉禾只能把氣撒在嘉慧身上,言語裏侮辱了她一番,然後又回宮哭了半天。

這婚事,就這麽愉快的定下來了。

一月後,作為兄嫂,沈緒和芮毓一道去了連雲宮。

其實說起來,雖然嘉慧是公主,但是确實個身份尴尬的公主,嫁給梁家算是高攀了。

梁相又是沈緒的左膀,是以沈緒此次來還頗為嚴肅,直吓得嘉慧兩肩繃的緊緊的。

芮毓輕輕彎了彎嘴角:“嘉慧要成親了,成親好。”

嘉慧紅了紅臉,小聲說:“謝謝皇嫂。”

芮毓轉頭去瞧挂在一邊的喜服,這喜服沒有她當初穿的好看,不過芮毓還是好奇的摸了兩下。

摸完後她想起什麽,認真叮囑嘉慧:“成親那天要吃飽,很餓的。”

嘉慧臉又一紅,連連應下。

還有一個月呢……

芮毓歪着腦袋想了想,總覺得有很多東西沒說,可一時間想不起來。

沈緒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說完了,說完了回去用膳。”

他現在把小姑娘的一日三餐照顧的十分周到,一頓都不落的,以至于芮毓身上又多了幾兩肉。

芮毓啊了聲,擰着眉頭說:“成親那天別太累,會睡着,睡着不能行房事,他會生氣的。”

沈緒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對着嘉慧害羞又震驚好奇的眼神,冷淡道:“看什麽,要出嫁了,禮儀規矩都學好了?”

嘉慧搖搖頭,跑出去找教習嬷嬷。

此時芮毓方推開沈緒的手:“皇上幹什麽。”

沈緒無言,對着這張底氣十足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話的臉,他只能嘆口氣,罷了罷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了坤寧宮,晚膳早就擺好。

芮毓将小碗裏的東西全部吃完,方才放下銀筷,一邊用帕子擦着手,一邊問:“皇上,今晚行房事嗎?”

“……”

沈緒艱難的夾了塊肉放進她碗裏:“再吃點。”

芮毓失落的嘆了聲氣,又不行房事。

沈緒自然是聽到小姑娘的嘆息,心裏不由覺得好笑。

這個月來,芮毓每日都會問他這事兒,起初沈緒還覺得這丫頭膽子有些大,後來便發覺,對于芮毓來說,行房事不過是晚間游戲而已。

實在再正常不過。

可他顧及她的身子,這段日子讓太醫在給她調理着,怕累着她,硬生生憋了一個月。

她不感激就算了,還撩撥他。

思此,沈緒倒吸了口氣,真是不知好歹。

他幽幽的看了眼小丫頭,總有一日讓她知道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毓:今晚玩游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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