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夜盲症19

兩人理所應當的打了一架。

川上星沐從沒打過蝴蝶忍, 女孩子的發育永遠比男孩子快，更何況他還比蝴蝶忍小了幾歲。

等他年紀大了，蝴蝶香奈惠去世, 蝴蝶忍整個人就變了副樣子, 雖然還是那個人, 但是卻從不會在發生幼稚的和自己打起來這種事了。

說起來，自己以前力氣這麽小的嗎？

頂着擦傷的川上星沐坐在桌子前攤手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記得, 蝴蝶忍甚至是沒辦法把鬼的頭砍下來的。

但是她卻能輕易制伏自己, 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真的都是夢？

“怎麽了？”蝴蝶香奈惠擔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正端着餐盤往桌前走, 将東西放下後擔憂的執起川上星沐的手細細端詳：“唔……好像沒有問題啊。”

“說起來星沐不是答應我不會太貪玩了嗎？為什麽手上的繭子厚了這麽多。”蝴蝶香奈惠柔軟的指肚摁在他手指底端，皺眉說道。

對，繭子！川上星沐這才注意到這個細節。

自己的繭子是因為常年握刀形成的, 有這個東西就說明, 自己之前并不是在做夢。

這個才是真正的夢境！

意識到這點的他緩緩擡起了頭, 玻璃球般透亮的眼睛對上了蝴蝶香奈惠溫柔的眼眸：“怎麽了嗎？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好真實！

川上星沐呼吸顫抖了起來，胸膛劇烈起伏着眼淚又彙聚在了眼眶。

——雖然清楚這是夢境, 但他曾以為自己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再見到香奈惠姐姐。

“我…我…”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嗓子眼, 川上星沐即使制止了自己将要脫口而出的話。

不對, 這并不是香奈惠姐姐。

蝴蝶香奈惠身為鬼殺隊的柱, 無論什麽時候都将他人的平安看的很重，怎麽可能放着那一車的性命不管要把自己留在這個夢境之中。

調整好情緒, 川上星沐面無表情的推開了蝴蝶香奈惠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

被推開的蝴蝶香奈惠并不惱, 反而靜靜的看着他, 微微勾起的唇角十分具有安撫力。

“香奈惠姐姐。”大概是這個眼神實在太像了, 本準備掉頭就走的川上星沐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望着她滿是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扔下這句話的他不願在多看蝴蝶香奈惠的眼睛, 他怕自己忍不住繼續留在這裏。因此頭也不回的跑入了夜色中。

所幸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川上星沐不至于看不清四周的情況。

明明那只鬼從未來過蝴蝶屋，但他卻能準确的讀取自己的記憶以至于和現實這麽像的東西，那麽這些應該是和他的血鬼術有關。

再結合之前在列車上聽到的那幾個小孩子的話，川上星沐很快就明白自己是在睡夢中。

要趕快醒過來才行！

想到當時的情況，川上星沐擔憂的皺起了眉。如果每一個人能夠醒來，這只鬼的目的輕松的就可以達到了。

這麽想着，他開始尋找可以醒過來的方法。

【我可以幫宿主哦。】系統激動的毛遂自薦，像是要彌補自己犯的錯。

【不用了。】星沐搖頭拒絕用了它，望着月光說【我現在是川上星沐，他并沒有系統這種東西。】

所以自己應該站在原主的角度走出去才行。

【……宿主，我建議您做完這個任務後好好去做個檢查。】系統剛才還帶點賣萌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冷漠的電子機械音：【保持人設固然重要，但您最終目的只是完成任務不是嗎？】

【這點我當然沒忘。】星沐皺眉強調到。

【如果您如戲太深的話我會向上級申請暫時停下您的工作。】每個時空管理員的精神狀況他們都很重視，畢竟是用了很大的精力“培養”出來的東西。

而配給他們的系統，說好聽了是輔助工作，說難聽點就只是監視工作罷了。

星沐嗤笑了一聲：【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我只是在擔憂您的狀态。】

系統扔下這句話就徹底沉默了下來，雖然之前聊天不愉快時它也經常掉線，但這次星沐卻能明顯感覺到和之前不同。

也許真的如它所說，真的去找上級申請了吧。

星沐到沒有很擔心這件事，一是他清楚自己的實力不會被時空管理局輕易抛棄，二是他本就打算這次任務結束回去看看，所以無論怎樣都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對他來說當下最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趕快找出離開這個夢境的方法。

一般情況下，要怎樣才能驚醒呢？

川上星沐沒有再繼續往前走，随意坐在了地上靠着身後的牆開始認真是思考——

最容易驚醒的果然還是噩夢。

在受到驚吓或是死亡刺激時自己會直接睜開眼睛，雖然不清楚是否會在現實造成影響，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如果沒人醒來大家也都是死，所以不如賭一把。

夢境像是感受到了川上星沐的想法，當他習慣性向着腰間摸去時消失了的日輪刀突然出現了。

是想讓自己自刎嗎？

川上星沐疑惑的抽出刀刃，眉頭皺了起來。按理來說夢境應該會想盡辦法阻止自己才對。

但也有可能，他只是想通過這個方法将自己剛才的猜測壓下去，畢竟沒有人真的想死亡。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又要糾結好久了。

但是川上星沐不同，他做過的決定很少會改變。

于是他動作迅速的拿起刀刃對着動脈劃了下去，鮮血汩汩流出，伴随着疼痛身體開始漸漸發冷，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時又看到了列車熟悉的挂燈，一閃一閃的防禦預示着今晚的不詳。

剛才死亡帶來的痛苦和眩暈還充斥着神經，但是他已經來不及思考，抓起刀久向着時透無一郎他們在的車廂跑了過去。

所幸那邊并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時透無一郎整面無表情的抓着一個孩子的手腕，一旁的竈門炭治郎表情小心翼翼，仿佛在勸着它什麽。

“星沐先生！！”看到川上星沐的瞬間竈門炭治郎像是發現了救星，撲着跑了過來，表情無奈又糾結的說：“快勸勸時透君…”

雖然不清楚事情經過，但是川上星沐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是這些孩子準備殺竈門炭治郎他們時被時透無一郎抓了個正着，準備好好給他們些懲罰。

大概是因為本人年紀不是很大的原因，在時透無一郎眼裏無論是孩子還是動物，都是一樣的存在，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

川上星沐一直是很贊同這個觀點的，現在顯然沒時間和他們一般計較。

“無一郎，先去找到那只鬼吧。”川上星沐走到他身邊柔聲說道：“剛才我跑過來時并沒有看到它，所以我猜測它現在只會在一個地方。”

“火車頂嗎？”時透無一郎松開了那個孩子，眉頭輕皺。

“沒錯，眼下只有你可以幫忙了。”川上星沐輕嘆口氣，将魇夢的血鬼術破解方法告訴了他，然後認真的說：“拜托了。”

如果是平底川上星沐還可以賭一把，但是火車是他非常不熟悉的地方，面對根本看不清的車頂只會占盡劣勢。

雖然他一直隐瞞着自己患有夜盲症的事實，但不代表他沒有基本的判斷力。

“好吧，這邊先交給你了。”時透無一郎點了點頭，開始在車廂內尋找可以走上去的方法。

“我也去幫忙！”竈門炭治郎大喊一聲，握着刀也跟了上去。

川上星沐并沒有制止他，鬼殺隊的劍士本就應該擁有面對可怕敵人的勇氣，而且他相信時透無一郎可以保護好竈門炭治郎。

眼下他需要做的是叫醒煉獄先生才對。

至于那幾個孩子：川上星沐撇過去他們就像是受驚的貓咪猛的抖一下，顯然也是吓壞了。

“……”明明那麽受動物歡迎結果卻被小孩子害怕嗎？川上星沐想了想時透無一郎剛才面無表情的樣子，沒忍住抿唇笑了笑。

畢竟年紀還小，應該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川上星沐讓他們藏好不要被發現，然後将注意力放在了昏睡着的幾個人身上。

“唔……”正在他思考時突然被一陣聲音打斷，一個咬着竹筒的小姑娘正緊張的盯着前面的車廂。

川上星沐記得她，是竈門炭治郎的妹妹。

雖然他并不喜歡鬼，但在柱會議時确确實實看到了這個小姑娘對風柱的血無動于衷，要知道，風柱不死川實彌的血可是每只鬼都趨之若鹜的稀血。

再加上他很信任炭治郎，因此第一時間發出了詢問：“彌豆子…是這個名字吧？發生了什麽事嗎？”

少女額頭上青筋暴起，示意他往前看。

大概是因為時透無一郎他們已經找到了魇夢的原因，它徹底惱羞成怒。整個車廂從前面開始變成了蠕動着的肉塊，向乘客伸出了觸手。

絕對不能被它得逞！

川上星沐深吸一口氣，拿着刀加快速度迅速的砍了過去。而見到他這麽行動的彌豆子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