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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寂寞?我不知道。”
庫洛洛也難以形容,不過和唯一的親人,魯西魯分別大概就是這種感覺那。
轟隆轟隆,好像一個龐然大物在挪動的聲音。庫洛洛抱住頭,他覺得無數的碎屑正在向砸來,等到他回過神來,四周已經一片光明,不,那亮光是從一扇門內射出的。
“你可以進入了。”
黑黝黝的槍管不見了,庫洛洛的眼前只剩下那個沒有四肢、如同巨大雕塑一般的龐然大物。
“富蘭克林…是嗎?”
庫洛洛試着再次呼喚,卻沒了任何回音。他大膽的走上前去觀察,富蘭克林似乎已經閉上了眼睛,除了一條眼線,庫洛洛看不見他的五官。
就像四肢蜷縮在一起一樣,富蘭克林就像個石頭雕像凝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的皮膚也是詭異的藍褐色,和周邊的牆面色相仿,若是不仔細看,幾乎就會覺得富蘭克林是和整個傾斜之塔交融在一起似的。
庫洛洛越過富蘭克林的身邊,漸漸将那扇門走去。輕輕推門的時候還能聽見吱呀一聲,他站在臺階上放眼望去,雖然諾大的室內空無一人卻有一種強烈的氣勢撲面而來……大概是從未見過的精細描繪的天頂畫和逼真的雕塑,醞釀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地方,庫洛洛走下臺階,一排排諾大的架子上豎立着,上面密密麻麻放滿了書。
基裘曾經用大把大把的空閑時間教他與魯西魯,庫洛洛現在還慶幸自己雖然不像魯西魯學的好,不過還是能夠看懂大部分的字。
避免遇見其他人,庫洛洛迅速穿越層層書架,在最後一層書架旁、他跳起身才能夠到的高度上,随意抽了一本金色封皮的書後匆匆離開。
“富蘭克林?”離開的時候,庫洛洛忍不住在他的身邊挺足留步,“我走了。”
意料之中的沉默,富蘭克林一動也不動,就像他已經在這裏凝固了上千年那樣,和黑暗融為一體。
“那麽,再見。”
庫洛洛清亮的話音,在富蘭克林的耳邊響起。富蘭克林微微睜開眼睛,正巧看見他彎起嘴角露出笑容。
啊…富蘭克林嘆了一口氣,再次閉起眼睛,融入寂靜之中。
庫洛洛邁開步伐,憑着記憶從來時的路離開。沒過多久他終于安全離開了傾斜之塔,再次看見天空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即使是那樣肮髒的天空。
庫洛洛仰起頭,風在耳邊呼嘯。微涼,帶着淡淡的血味。就像牙齒咬緊嘴唇,能夠聞到的那股血腥味。大概又是因為有誰與誰大打出手,只是為了那點存活的食物吧?——這就是流行街的現實,基裘一次又一次的告誡過,也帶他與魯西魯親自前往過下城區。
那個時候,庫洛洛才真的相信,他與魯西魯能夠住在元老院裏,已經算是極大的幸運。
到現在庫洛洛和魯西魯還四肢健全地活着,恐怕就是一種奇跡。
很遠就能夠看到魯西魯獨自站在那裏,穿着殘破黑衣的他看起來像形影單只,孤寂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似的。那頭熟悉的紅發在黑夜裏飄蕩,如此的醒目,就仿佛提醒着庫洛洛需要歸來那樣。
大概是敏銳地感受到有人的存在,魯西魯猛的回過頭來,朝庫洛洛這邊望了過來。
就在那麽一霎那,庫洛洛與那仿佛能穿透他的強力眼神銜接,即使這樣的視線已經見過無數遍、如此的熟悉,對視的那一刻庫洛洛仍是忍不住被震懾到了。
魯西魯就像獨立存在于世一樣,他不需要這個世界,他已經抛棄了這個世界——庫洛洛覺得,有着驚人的直覺、難以想象的靈敏度,有時候就如同蜘蛛一樣,在黑暗的角樓裏、流竄于下城區與元老院。
以上這些完全可以推理出,‘魯西魯不需要庫洛洛’,這個結論。但是……
“魯西魯,我回來了。”
庫洛洛對他晃晃手上的戰利品,他從傾斜之塔帶來的面包與肉腸,雖然量很小但對他們來說至少是兩天的糧食。
庫洛洛的身體被強有力的肩膀拉了過去,溫暖的觸感一下子傳來,随之而來的還有發絲觸在頸部的麻麻觸覺。他像是被魯西魯保護着一般,被緊緊抱住了。
魯西魯沒有說話,只是他的斷斷續續的呵氣聲,表達了他的心情。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庫洛洛輕輕拍了拍魯西魯的後背,輕聲的安撫他。
庫洛洛想要活着。
魯西魯想要庫洛洛活着。
不會分開,因為沒有庫洛洛,魯西魯就如同無數游蕩在下城區的行屍走肉一樣,不知道為什麽而活着。
這就是一條至今牽絆着兩個人的紐帶。
回到狹小的地窖,庫洛洛才拿出一直藏壓在背後的書,“我還從那裏帶來了好東西。”
“…,不能吃。”簡短有力的話語,魯西魯表達了他的不感興趣。
庫洛洛趴在毯子上,這大概是地窖裏唯一還稱得上是柔軟的地方,魯西魯緊挨着他身邊。兩個人就像以前聽基裘講故事那樣,依偎着。
金色封皮的厚書反射出斑斓光彩,襯得翻閱的人十分耀眼。
魯西魯側過頭看着庫洛洛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羽毛般輕軟的烏黑短發,柔柔地覆蓋着臉頰兩側。那是與自己相似的臉,不知為何,魯西魯每一次看到庫洛洛,卻好像看到了不可能的自己——絕對無法擁有的溫和,絕對無法展露的微笑。魯西魯與庫洛洛完全是無法想象的對立面。
即使是基裘,也十分喜愛庫洛洛,他總是令人溫暖如同白晝。而魯西魯也擁有如同庫洛洛一般清亮隽秀的外表,卻偏偏讓人捉摸不透,無法親近。
一字一句緩緩念着的庫洛洛,忽然停頓下來,引起了魯西魯的注意,“怎麽了?”
“…我有些無法理解。”
庫洛洛指着一頁,魯西魯湊過去,昏暗的地下室裏,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注視着那些細小的字。
不同于庫洛洛的一知半解,魯西魯開始翻頁,甚至閱讀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長久的疑惑有了解答,一切……恍然大悟。
“是念,那些人的能力——是念。”
這大概是一本記錄了各式各樣念能力的書,其中許多詳細描述的能力都能在流星街看到,不過被魯西魯勒令禁止去下城區的庫洛洛的确不了解。
“基裘能夠在元老院有一席之地,大概也是因為念”,雖然不是很确定,魯西魯卻如此推斷。
“基裘讓你去那裏,你應該也有…念。”
基裘提過,只有庫洛洛能夠進入傾斜之塔。雖然她從來沒有明言為什麽,但顯然庫洛洛擁有一些魯西魯所不具有的能力。
這只是猜測,如果要證明——魯西魯與庫洛洛又重新趴回毯子上翻看那本書。
“水見式”,魯西魯指着書上的那個圖片,“你應該試試,似乎有不同的派系,你應該不會屬于強化系…之類的吧。”
“……好吧”,庫洛洛嘟囔着,他幾乎可以看懂每一個字,但是連在一起卻又無法理解,但顯然魯西魯已經看懂了。
盛上水的碗裏,放進了魯西魯跑到樓上去摘的葉子。還是有人帶走基裘的那個晚上,外面留下了一束花。大概是那個男人送給基裘,不過顯然流星街的人不需要這種東西。
庫洛洛倒是很喜歡這種稀奇而美麗的東西,于是魯西魯将其插在簡陋的缺口花瓶裏,每次出門覓食的時候都會想起似的超裏面澆點水。
“由心源流拳法創立的診斷法,在盛滿水的杯子上放上一片葉子,然後以雙手圍繞杯子發動念。”
即使不知道怎麽樣才能發動念,庫洛洛仍舊聽話的将手捂着碗。
大概只是一眨眼的瞬間,葉子開花了,白色的、嬌小的花朵…和基裘沒有帶走的花束一樣。
“……”,庫洛洛吃驚地松開了手,花朵立刻枯萎,連葉瓣也一起消失了。碗中的水面産生了點點漣漪,很快平穩下來。
庫洛洛轉頭看向魯西魯,後者一手支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看見了…開了花,然後消失了。”
若不是魯西魯這麽說,庫洛洛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
“這樣一來,說明你是…”,魯西魯低頭看了看書,“你是特質系。”
書中描述最少的一個念系,只有一些具體的例子,沒有像其他派系有明确的說明。
庫洛洛似乎無法理解什麽是特質系,歪過頭湊到魯西魯身邊看着書上對他來說有些扭曲的字。
魯西魯将書交給庫洛洛,他轉身将碗收了起來,當他背對庫洛洛的時候,他将褲袋裏的多摘得一片葉子放進碗中。
他原以為庫洛洛會需要用到第二片、第三片葉子——也許,真正需要的是他自己。
魯西魯試着做出和庫洛洛一樣的動作,但是當他走出好幾步時,幾個瞬間也已經過去。無論他繼續端着碗,或者放開,碗中一點變化都沒有。葉子既沒有移動,水面也沒有變化…甚至連味道也沒有變。
果然如此…即使已經知道自己不像庫洛洛那樣是特殊的、和下城區那些為了食物而搶奪殺殘的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但是魯西魯心中的某個角落仍是漸漸沉了下去,一無是處的人——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對兄弟啊……徹底分裂了庫洛洛.魯西魯
誰将成為最後的團長呢?繼續了兄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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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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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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